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谍海 - 第十三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一
  秋蓬虽然怀着乐观的心情就寝,可是到破晓初醒时,感到一阵厉害的痛苦反应。那正是人的“士气”降到最低潮的时候。
  不过,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她的盘子上有一封信,上面的笔迹是向左倾斜的,非常费力的样子。看到这封信。她的精神又振作起来了。
  这并不是经常寄给她的那类烟幕弹信件。譬如今天她收到的邮件中就有一张色彩很鲜明的明信片,上方潦草地写着这些字样:“以前没给你写信,歉甚!一切安好,毛弟上。”那个明信片,就是一个烟幕弹。
  秋蓬把那张明信片扔到一边,拆开那封信。普垂霞:
  格丽斯姑母的病情今天恐怕是恶化了。大夫并没有确切说她的病恶化了,不过我想,她恐怕没有多大希望了。你要是想在她临终以前见她一面的话,我以为今天来最好。你要是能搭十点二十分那班开往亚鲁的火车,一个朋友就会开车子去接你。
  虽然这段日子非常凄惨,我还是极盼望再见到你的。阿鹏上
  秋蓬竭力忍住,没露出雀跃的神气。
  啊,阿鹏老友!
  她相当困难的假装出一副悲哀的面孔,深深叹了一口气,把那封信放在桌上。
  这时候在场的有欧罗克太太和闵顿。于是,她就把信的内容讲给她们听。她们听了极表同情,谈到姑母的为人,她任意地加油加酱。她说姑母的精神多么不屈不挠,她对于空袭以及其他的危险,如何毫不在意,可是,她终于让疾病打垮。闵顿小姐有点儿好奇的问她的姑母究竟害了什么病,并且很感兴趣的,拿她的病来和她自己姑母的病来比较。秋蓬踌躇不定,不知该说是水肿呢或是糖尿病,终于折衷一下,说是一种腰疾的并发症。欧罗克太太特别关心的是:这位姑母一旦去世,秋蓬是否会承受一笔遗产,可是,秋蓬对她说:西瑞尔一向是姑母最心爱的侄孙,也是她的义子。
  早餐后,秋蓬打电话给裁缝师傅,取消了下午试一套衣裙的约会。然后找到普林纳太太,对她说明,她要出门,也许过一两夜才回来。
  普林纳太太说了一些在这种场合常说的话。今天早上她显得很疲惫,并且带着一种担忧的、烦乱的表情。
  “还没有得到麦多斯先生的消息。”她说。“这的确是非常奇怪,是不是?”
  “我想,他一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布仑肯太太叹息着说,“我始终都是这么说的。”
  “啊,但是,布仑肯太太,要是遇到什么意外,到现在也应该有人报告了。”
  “唔,那么,你以为怎么样?”秋蓬问。
  普林纳太太摇摇头。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我也以为,他这次出去是不会出于自愿的。不过到现在,他应该设法送一个信呀。”
  “讨厌的布列其雷少校,他的说法,实在太没道理。”布仑肯太太激昂地说。“是的,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是记忆力丧失。我以为,尤其是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紧张时代,这种丧失记忆的情形更普遍,不过一般人不大知道就是了。”
  普林纳太太点点头,一面带着有些怀疑的神气,噘着嘴唇。她迅速瞥了秋蓬一眼。
  “布仑肯太太,”她说。“我们对于麦多斯先生的情形,知道得不太多,你说是不是?”
  秋蓬突然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请你不要这样突然打断我的话碴儿罢。我呀,我才不相信呢!绝对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就是大家传说的话呀?”
  “什么话?我没听到什么呀。”
  “是的,这个——也许大家不会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说起的。我想,是凯雷先生提起的,当然啦,他这个人是相当多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罢?”
  秋蓬竭力忍耐,不露一点儿声色。
  “请你告诉我是什么?”她说。
  “啊,只是一个意见。他说:麦多斯先生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可能是一种可怕的第五纵队的人员。”
  秋蓬竭力装做,好像那个受虐待的布仑肯太太忽然愤慨起来。
  “我从未听见过有这样的一个无聊念头。”
  “是的,我也以为其中不会有什么文章。但是,大家常常看见麦多斯先生和那个德国孩子在一起。我想,他一定问他不少有关工厂方面制造化学药品的方法,因此,大家以为他们两人也许是一伙儿。”
  秋蓬说:“普林纳太太,你不会以为卡尔这孩子有问题罢?”
  她看见刹那之间普林纳太太的脸上肌肉抽动,变得很难看。
  “但愿我能相信这不是真的。”
  秋蓬温和地说:
  “可怜的雪拉……”
  普林纳太太的眼睛闪出光彩。
  “我可怜的女儿!她的心都碎了。为什么会那样呢?她为什么不看中其他的青年呢?”
  秋蓬摇摇头。
  “天下事并不是这样的。”

  “你说得对。”普林纳太太用一种深沉的激烈的口气说。
  “事实上,我们注定了要过着希望破碎的生活……我们必定会受尽痛苦,折磨,到末了,只有死灭……这残酷的、不公平的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我真想粉碎它,让我们再从头做起,不要这一切法律,消灭这种强凌弱的现象。我想——”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碴儿,那是深沉的,嗓门儿很粗的声音。原来是欧罗克太太站在门口,她那大块头的身躯,把那门洞都遮住了。
  “我打搅你们了吗?”她问。
  普林纳太太脸上激动的痕迹马上消逝,好像一块石板,上面的字让海绵抹得干干净净。现在,这是一张宾馆老板娘的面孔,因为房客惹麻烦,露出相当担忧的样子。
  “啊,欧罗克太太,没有呀。”她说:“我们只是在谈麦多斯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警察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真是奇怪。”
  “啊,警察!”欧罗克太太的语调里自然地流露出轻视的意味。“他们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他们只配寻找遗失的汽车,或者申斥没有狗牌照的人。”
  “欧罗克太太,你的意见如何?”秋蓬说。
  “你们已经听到大家的想法了吗?”
  “你是说他是不是法西斯党人,是不是敌方奸细吗?我们已经听到了。”秋蓬冷冷地说。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真的,”欧罗克太太若有所思地说。“我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人了。我觉得他这人有些地方很奇怪,我一直在观察他。”她对着秋蓬笑笑。欧罗克太太的笑容一向含有一种可怕的成份,她笑起来好比重话里的吃人魔。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并没有带出那种退休的,没事干的派头。我可以证明,他到这儿来是有目的的。”
  “警察跟踪他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你是指这个吗?”秋蓬问。
  “大概是的,”欧罗克太太说。“普林纳太太,你有何高见?”
  “我不知道,”普林纳太太说。“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烦死人,引起这么多的议论。”
  “议论是不碍事的。他们现在正在外面阳台上东猜西想的,到末了,他们就会发现到那个无害的人会趁我们睡在床上的时候,把我们统统炸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有何高见呢。”
  欧罗克太太笑了,又是那种慢慢的、凶凶的笑容。
  “我在想,那个人大概很安全地待在一个地方,很安全——”
  秋蓬想:“她要是知道,也许会这样说……但是,他并不在她所想像的地方!”
  她到楼上去作出门的准备。这时候,白蒂由凯雷夫妇的房里跑出来,一脸恶作剧的、顽皮的高兴神气。
  “你在那儿搞些什么呀?疯姑娘?”
  白蒂咯咯地笑。
  “鹅公公,鹅婆婆……”
  秋蓬唱:“你在那儿?在楼上!”
  她一把将白蒂拖过来,高高举过头。“下楼了!”于是,她又把她放到地板上打滚——
  就在这一刹那,斯普若太太出现了。于是,白蒂就让她带走,去穿衣服,准备出去散步了。
  “捉迷藏?”白蒂满怀希望地说。“捉迷藏?”
  “你现在不可以玩捉迷藏。”斯普若太太说。
  秋蓬回到自己房里,戴上帽子。(非戴帽子不可,真讨厌!秋蓬·毕赐福就从来不戴帽——但是,布仑肯太太是非戴帽子不可的。)
  她发现她那放帽子的橱里,帽子的位置让人移动了。有人在搜查她的房间吗?那么,就让他们搜罢!布仑肯太太是无可责难的。他们不会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她巧妙地将那封阿鹏的来信放在化妆台下,便走下楼梯出门了。
  她走出大门的时候是十点钟,时间很充份。她抬头望望天,一不小心踏进门柱旁边的一个水坑里,可是她并不在意,仍继续往前走。
  她的心狂跳不止。成功,成功!他们得成功才行。
  二
  亚鲁站是一个乡下的小站。乡村离火车道还有一段距离。
  车站外面有一辆汽车在等着。开车的是一个相貌很好的年轻人。他抬手摸摸帽沿,向秋蓬招呼,但是,这个动作似乎不大自然。
  秋蓬怀疑地踢踢右手的轮胎。
  “这轮胎不是有点儿瘪吗?”
  “太太,我们没有多少路。”
  她点点头,跳上车子。
  他们并不是开往村子,而是开往草原。在一座小山上绕过以后,他们弯到一条旁边的道路,这条路很陡,下面是一个裂口。一个人由小树林中走出来迎接他们。车子停了下来,秋蓬下车和东尼·马斯顿打招呼。
  “毕赐福没事,”他匆匆说。“我们昨天找到他的下落,他让人囚禁起来,是敌人捉到他的,为了某种原因,他还得待在那儿暂时不动。有一条小船要在某处到达。我们急于要捉到那条船。毕赐福现在必须躲起来,就是为此。非到最后关头,我们是不能泄露的。”

  他急切地望望她。
  “你明白,是不是?”
  “啊,是的,”秋蓬在注视着树旁边一堆一半掩盖着的奇怪的东西。
  “他绝对没事。”那年轻人非常认真地说。
  “唐密当然会没事的,”秋蓬不耐烦地说。“你不必那样和我谈话,我又不是一个两岁的孩子。我们两个人都将要冒点险呢。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那年轻人犹豫不决地说。“这就是我要向你解释的。我奉上级的命令,要向你提出一个要求。但是,但是坦——白地说,我并不想这么做。你知道吗——”
  秋蓬冷冷地、目不转晴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不想这样做?”
  “这个——他妈的!我应该怎么说呢?——因为你是德波拉的母亲。我将来对德波拉怎么说?我的意思是说——假若你——假若你——”
  “假若我有个三长两短,是吗?”秋蓬问。“照我个人的意思来说,我要是你呀,我就对她一字不提。记得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愈想解释,愈糟。这话很对。”
  然后,她和蔼地向他笑笑。
  “孩子,我明白你确实的感觉是怎么样。你和德波拉,以及一般的年轻人以为你们应该去冒险,而中年人应该加以保护。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因为,我认为,如果敌人要想除掉什么人的话,我想还是让他们除掉中年人好些,因为这些人已经活了大半辈子,无所谓了。总而言之,你不要再把我当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人物看待,不要以为我是德波拉的母亲而不让我去冒险。究竟有什么危险棘手的工作要我去办?你只要对我说好了。”
  “我觉得你真了不起,”那青年热烈地说,“的确了不起!”
  “别恭维了,”秋蓬说。“我已经自吹自擂得够了,你不必再帮腔了。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好计划呀?”
  东尼指指那一堆弄皱了的东西。
  “那个,”他说,“是残余的一部份降落伞。”
  “哎呀!”秋蓬的眼睛一亮。
  “只是一个伞兵,”马斯顿接着说。“幸亏这里的民防义勇军很棒。他们发现敌机降落,把她捉去了。”
  “是个女的吗?”
  “是的,是个女的。一个扮作护士的女人。”
  “我觉得很遗憾,怎么不是个修女呢?”秋蓬说。“近来有许多有趣的传说,说是有的修女在公共汽车上付钱的时候,伸出手来,胳膊上都是男人的汗毛。”
  “唔,这个女人并不是护士,而且也不是男人扮的,她是一个中等身材中年女人,褐色的头发,体格纤细。”
  “事实上就是说,”秋蓬说。“是个相当像我的女人。”
  “你真是一针见血。”东尼说。
  “还有呢?”
  “其余的就全靠你了。”
  秋蓬笑笑说:
  “我干就是了。那么,你要我到那里去?做些什么呢?”
  “毕赐福太太,你真是个好人。你的勇气很大。”
  “你要我到那里去?做些什么?”秋蓬忍不住,再问一句。
  “不幸得很,我得到的指示也很有限。在那女人的口袋里有一张纸,上面有这样的德文字样:圣阿沙弗路,十四号。石头十字架的正东方。宾尼恩大夫。”
  秋蓬抬头一看,在附近山顶上有一个石头十字架。
  “就是那个,”东尼说。“当然,路标已经移走了。不过这地方是个相当大的地方,由十字架的地方向正东方走,一定会找到的。”
  “有多远?”
  “至少五英里。”
  秋蓬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
  “午餐前散散步,是有益健康的。”她说,“等我到那里,希望宾尼恩大夫会留我吃午餐。”
  “毕赐福太太,你懂德文吗?”
  “只懂得住旅馆时应用的那一套,我得态度坚定,只说英语,就说这是上级的命令。”
  “这样做是很冒险的。”马斯顿说。
  “什么话?谁会想到已经换过替身?难道远近数英里之内的人都知道打下来两个伞兵吗?”
  “那两个到警察局报告的义勇军让警察局长留在局里了,因为怕他们会向朋友夸耀他们多聪明。”
  “另外也许有人看见飞机击落,也许听到这个消息罢?”
  东尼笑了笑。
  “毕赐福太太呀!每一天都有人传说看到伞兵。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是两个,有时候多到一百个!”
  “也许是真的呢。”秋蓬说。“那么,带我到那儿去罢。”
  东尼说:“我们这里就有一套化装用具,还有一个擅长化装的女警。跟我来。”
  在矮树丛中有一个小破屋,门口站着一个样子很能干的女警察。
  她对秋蓬望了望,然后表示赞成地点点头。
  进了小破屋,秋蓬便坐在一个货箱上,让那女警替她化装。那女警用她专门的技巧替她化装过后,便退后几步看看,很赞成地点点头,然后说:

  “好了,我想这样化装非常好。先生,你觉得怎样?”
  “实在很好!”东尼说。
  秋蓬伸出手来,把那女警手中拿的镜子拿过去。她急切地看了看自己的面孔,便忍不住惊奇地叫了一声。
  秋蓬的眉毛已经让她修成一个迥然不同的形状,整个的面部表情就改变了。有一条小小的橡皮膏由耳朵上面贴着,因为有发卷盖住,所以看不见。这橡皮膏把她皮肤绷紧了,而更改了它的外形。鼻子上贴了一块假鼻子,完全改变了形状,侧面看起来,有一种意想不到的钩状轮廊。这巧妙的化装使她显得老了好几岁。那个嘴角下面都有很深的皱纹,整个脸给人的印象,与其说是蠢相,不如说是沾沾自喜的样子。
  “化装的手法太高明了。”秋蓬小心地摸摸鼻子,赞叹地说。
  “你得小心。”那女警察警告她。同时,她又取出两片弹性橡皮。“要把这个贴到嘴里,你想可以受得住吗?”
  “恐怕受不了也得受了。”秋蓬愁眉苦脸的这样说。
  那女警察将两片橡皮粘在秋蓬嘴里,两颊下面一面一片,然后小心地按一按。
  “其实并不太难受。”她不得不这样承认。
  东尼很知趣地走出小屋,好让她更衣。秋蓬脱去自己的衣服,换上了一套护士装。这套衣服并不太难看,只是肩膀稍许有点紧。深蓝色的没边的帽子戴上以后,便完成了最后的一步化装程序。不过,她不肯穿那双结实的方头皮鞋。
  “如果要我步行五英里的话,我得穿自己的鞋。”她的态度很坚决。
  她们两个人都认为这是很合理的,尤其是因为秋蓬自己的鞋子是结实的生皮制品,并且和那套制服很配合。
  她很感兴趣的望望手提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粉,并没有唇膏。另外还有一些英国钱币,共计两镑十四先令六便士,一块手帕,还有一张身分证,上面的名字是弗蕊达·艾尔登,住址是雪菲德城,曼彻斯特路,四号。
  秋蓬调换了她自己的粉和唇膏,便站了起来,准备出发。
  东尼·马斯顿把头转到一边,用粗嘎的声音说:
  “让你做这种工作,我真该死。”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
  “但是,这是绝对必要的。我们必须了解敌人究竟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开始进攻。你说是不是?”
  秋蓬轻轻拍拍他的胳膊。
  “孩子,不要担忧。我这样很痛快。信不信由你。”
  东尼·马斯顿又说:
  “我觉得你真了不起!”
  三
  秋蓬站在圣阿沙弗路十四号门口,感到相当累。她发现到宾尼恩大夫并不是内科医生,而是牙医。
  她侧眼望去,注意到东尼·马斯顿也到了。街那一头一所房子前面有一辆样子很新的汽车,他就在里面。
  他们事先的计划是秋蓬必须依照那字条上的指示,步行到这个地方。因为,她如果乘汽车,对方一定会看出来。
  的确有两架敌机由草原上飞过,并且在低处盘旋一阵,才飞去。机上的人可能注意到那护士独自走过草原。
  东尼同那个女警察乘汽车向相反的方向走,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达这个地方,在圣阿沙弗路占好他们的方位。
  如今,万事俱备。
  “竞技场的门口已经打开了。”秋蓬这样想。“一个基督徒已经上场,准备牺牲在狮子的爪牙之下。啊,如今,谁能说我没有惊险的阅历。”
  她越过马路,上前去按铃。一方面暗想:不知道德波拉对那年轻人的感情究竟如何。
  开门的是一个上点年纪的女人,呆头呆脑的,标准的农妇面孔,绝对不是英国人的面孔。
  “宾尼恩大夫吗?”秋蓬说。
  那女人慢慢地对她上下打量。
  “我想你大概是艾尔登护士了。”
  “对了。”
  “那么,请你上楼,到大夫的手术室里。”
  她退后一步,让秋蓬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秋蓬注意到厅很窄,墙上糊着油布。
  那下女在前面带路,走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门。
  “请等一等,大夫马上来。”
  她走出去,带上房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牙医手术室,里面的设备相当破旧。秋蓬望望那张牙医的椅子,不禁暗笑。她想,只有这一次看到了牙医的椅子,心中没有产生那种惯常的恐惧心理。
  她当然有一种“看牙医的感觉”,不过,完全是由于迥然不同的原因。
  不久,门就会打开,“宾尼恩大夫”就要进来了,宾尼恩大夫是谁?是一个不认得的人吗?或是一个以前见过的人?
  假若是她预料中的人呢?
  门开开了。
  那个人并不是秋蓬意料中的人,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绝对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敌人阵容中发号施令的人。
  原来是海达克中校。
或许您还会喜欢:
嫌疑人x的献身
作者:佚名
章节:56 人气:0
摘要:上午七点三十五分,石神像平常一样离开公寓。虽已进入三月,风还是相当冷,他把下巴埋在围巾里迈步走出。走上马路前,他先瞥了一眼脚踏车停车场。那里放着几辆车,但是没有他在意的绿色脚踏车。往南大约走个二十公尺,就来到大马路,是新大桥路。往左,也就是往东走的话就是朝江户川区的线路,往西走则会到日本桥。日本桥前是隅田川,架在河上的桥就是新大桥。要去石神的上班地点,这样一直往南走就是最短的路线。 [点击阅读]
孤独与深思
作者:佚名
章节:53 人气:0
摘要:一、生平1839年3月16日,普吕多姆出生于法国巴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两岁时父亲去世,这位未来的诗人便与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一起住在巴黎和巴黎南部的夏特内。据《泰晤士文学副刊》说,他很小时名字前就加上了家人用于他父亲的昵称“苏利”。普吕多姆以全班数学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准备进入一所理工学院,可是一场结膜炎打碎了他成为机械师的一切希望。 [点击阅读]
学生街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48 人气:0
摘要:从收音机里缓缓流淌出的路唐纳森的演奏,作为此时在场两人心情的BGM明显有些不合适。光平盘腿坐在原地,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六榻榻米大小的房间立刻被沉默所支配。广美的表情比平时更严肃,她把日本茶倒进两个茶碗里,然后把较大的一个茶碗放到了光平面前。这个茶碗是附近一个寿司店开张的时,抽奖获得的奖品。 [点击阅读]
宇宙尽头餐馆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有一种理论宣称,如果任何一个人真正发现了宇宙存在的原因、宇宙存在的目的,宇宙就会立刻消失,被某种更为怪异、更难以理解的玩意儿取代。还有另外一种理论宣称,上述事件已经发生了。迄今为止,故事的发展如下:起初,创造出了宇宙。这激怒了许多人,被普遍视为一种恶劣行径。许多种族相信宇宙是由某种神所创造的。 [点击阅读]
安德的影子
作者:佚名
章节:25 人气:0
摘要:严格地说,这本书不是一个续集,因为这本书开始的时候也是《安德的游戏》开始的时候,结束也一样,两者从时间上非常接近,而且几乎发生在完全相同的地方。实际上,它应该说是同一个故事的另一种讲法,有很多相同的角色和设定,不过是采用另一个人的视角。很难说究竟该怎么给这本书做个论断。一本孪生小说?一本平行小说?如果我能够把那个科学术语移植到文学内,也许称为“视差”小说更贴切一点。 [点击阅读]
安德的游戏
作者:佚名
章节:84 人气:0
摘要:“我用他的眼睛来观察,用他的耳朵来聆听,我告诉你他是独特的,至少他非常接近于我们要找的人。”“这话你已经对他的哥哥说过。”“由于某些原因,他哥哥已经被测试过不符合需要,但这和他的能力无关。”“他的姐姐也是这样,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他的性格太过柔弱,很容易屈服于别人的意愿。”“但不会是对他的敌人。”“那么我们怎么做?将他无时不刻的置于敌人之中?”“我们没有选择。”“我想你喜欢这孩子。 [点击阅读]
安迪密恩
作者:佚名
章节:60 人气:0
摘要:01你不应读此。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点击阅读]
宠物公墓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耶稣对他的门徒说:“我们的朋友拉撒路睡了,我去叫醒他。”门徒互相看看,有些人不知道耶稣的话是带有比喻含义的,他们笑着说:“主啊,他若睡了,就必好了。”耶稣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说:“拉撒路死了……如今我们去他那儿吧。”——摘自《约翰福音》第01章路易斯·克利德3岁就失去了父亲,也从不知道祖父是谁,他从没料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时,却遇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点击阅读]
寂静的春天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0
摘要:寂静的春天前言副总统阿尔·戈尔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政治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