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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猛然搂着我急转,几枚铁刺落地的声音,霍去病显然已是大怒,欲推开我,我紧紧抱住他,低声求道:“让他们走,求你,求你……”
“朵儿,你在做什么?”伊稚斜声音虽然平淡,可我已听出他是带着怒意。
朵儿?又是这样的脾气,目达朵?她竟然也随了来?
目达朵强笑道:“这位公子功夫很不弱呢!倒是位英雄,难怪脾气那么大,在下知错了,求公子原谅。”
长安城中只怕从没有人想出手伤霍去病后还能站着说话,霍去病强压着怒火只从齿缝中迸了个字:“滚!”
几声高低不同的冷哼声却全被伊稚斜淡淡的一个“走”字压了下去,只听脚步匆匆,不一会儿长街又恢复了静谧,夜色依旧,我却已是一背的冷汗。
霍去病轻声说:“他们走了。”我欲站直,却身子发软,险些滑倒,他忙揽住我,我头搭在他的肩头,没有吭声没有动,短短一会儿,我竟然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已是心疲力尽。
他静静站着,直到我抬头离开他的怀抱,他笑问:“利用完要抛弃了?”我强笑了笑:“多谢。”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摸着下巴,视线斜斜地瞅着我,坏笑着说:“这样的帮助我很乐意伸手,美人在怀,心喜之,不过下次可不能一个谢字打发了我,要有些实质性的表示。”
我低下头找刚才掉在地上的铁刺:“谁谢你的怀抱了?我只是谢你不问我他们是什么人。”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不问你也会说,如果只是你想尘封的过去,你可以永远不解释,我只认识我认识的金玉。”霍去病蹲在地上也帮我寻找。
我心中一震,抬眼看向他,他却只是低头仔细四处查看:“这里有一枚。”他刚要伸手拿,我立即道:“不要用手。”
从怀里掏出手绢,小心地拿起铁刺,细看后,心中确定果然是目达朵,看来她过得很好,这些年过去,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她却性子依旧。
“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居然还浸了毒?”霍去病脸色铁青地盯着铁刺。
我摇摇头,有些宠溺地说:“不是毒,她最喜欢捣乱,这上面只是一些让人痒痒的药,不过真中了,虽没有性命之忧,可也够你痒得心慌意乱。”
霍去病眼中有疑惑:“没有男子这么无聊,是个女子?难怪说话声音听着有些怪。”我点点头。
霍去病送我到园子后欲告辞离去,我踌躇地望着他,却实难开口,他等了一会儿,见我仍不发一言,温和地说:“你放心吧!那个男子气度不凡,随从也都不似一般人,他们肯定不是普通的胡商,但我不会派人追查他们的身份。”我感激地向他行了一礼,转身要进门,他又叫住我,柔声说:“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长安城里你不是孤身一人。”
他漆黑的双眼中盛着暖意,我凝视了他半晌,慌乱的心似乎平复很多,用力点点头,他粲然而笑:“好好睡一觉。”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看不见时,才关门回屋。
夜色已深,我却难有睡意,拥着杯子,盯着灯,只看烛泪滴滴,似乎一滴一滴全烫落在心尖。
伊稚斜为什么来长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还是有其它目的?是否世事总难如人意?在我以为已经彻底抛开过往的一切时,竟然在一抬眼的灯火阑珊处再次望见他。阿爹,我答应过你绝不会去找伊稚斜,会努力忘记匈奴,也到了汉朝,可他怎么出现在汉朝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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