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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梅尔切特上校和班特里上校也在讨论这条线索。
警察局长看过尸体后指令手下的人开始常规处理,然后和房子的主人退到房子另一头的书房。
梅尔切特上校看上去性情暴躁,他喜欢扯他那又红又短的髭须。眼下他又扯上了,同时眼睛困惑地斜视着对方。
最后,他厉声说,“喂,班特里,这件事我们必须搞清楚。你真的不认识这女人吗?”
对方的回答似连珠炮般,然而警察局长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行了,老兄。这样说吧,不过这也许会让你太难堪。一个已婚又爱妻子的男人,不过只在我们俩之间说说——如果你和这女人之间有什么瓜葛,最好马上承认。
你想隐瞒事实这很自然——我能理解。可是不行,这是谋杀案,真相总会大白的。该死,我不是说你勒死了那女人——你不会干这种事——这一点我清楚。但是,她毕竟在这里——在这座房子里。也许她赶来要见你,有个家伙尾随而至并杀了她。这是可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真该死,梅尔切特,我告诉你我一生从未见过这女子:我不是那号人。”
“好啦,我不该责备你,世界上最好的人。可要是这样——问题是,她在这干什么?
她不是这一带的人——这一点很清楚。”
“这件事完全是场噩梦。”房子的主人怒气冲冲。
“问题是,老兄,她在你的藏书室里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请她来。”
“没有,没有。可她还是来了。好像她想见你。你有没有收到过奇怪的信或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
梅尔切特上校委婉地问:“昨晚你干什么了?:“我参加了保守党联合会的聚会。九点钟,在马奇?本哈姆。”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离开马奇?本哈姆时刚过十点——回来的路上出了点麻烦,换了个车轮。差一刻十二点到家的。”
“你没有进藏书室?”
“没有。”
“可惜。”
“我很果。直接上床睡觉了。”
“有人等侯你吗?”
“没有。我总是随身带着前门钥匙。洛里默每天十一点睡觉,除非我给他留下话。”
“藏书室的门是谁关的?”
“洛里默。通常在这个季节大约是七点半。”
“晚间他还会进去吗?”
“我不在时他不会进去。他把威士忌酒和酒杯用托盘放在大厅里。”
“是这样。那您夫人呢?”
“不知道。我回来时她早睡了。昨晚她有可能去过藏书室或客厅。我忘了问她。”
“好吧,一切很快都会弄清楚的。你想会有某个佣人牵涉进去吗?”
班特里上校摇摇头,“不可能。他们都是正派人,在我这干了多年了。”
梅尔切特表示同意。
“是的,他们不大可能牵扯进去。看上去这女子好像是从城里来的一一有可能和某个年轻小伙子在一起。可他们为什么要破窗而入——”
班特里打断了他的话。
“一定是从伦敦来的,这还差不多。我这里没有什么活动——至少——”
“唤,怎么回事?”
“我向你保证!”班特里上校嚷道。“巴兹尔?布莱克!”“他是谁?”
“一个电影界的年轻人,这小子坏透了。可我妻子总是替他说话,因为她曾和他的母亲一同上学读书。整个一个颓废无用、傲慢无礼的家伙:该从后面踢他一脚2他住在兰夏姆路的那幢小屋里——非常现代化的玩意。他常在家里举行聚会,尖叫声,喧闹的人群,他还带女孩回来过周末。”
“女孩?”
“没错。上星期就有一个——那种金黄色头发的女子上校连连点头。
“你是说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子?”梅尔切特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梅尔切特,你想不会——”
警察局长兴致勃勃地说:“有这个可能。这至少解释了其中这样一个女孩来圣玛丽?米德的原因。我去和这个年轻人谈谈——布雷德——布莱克——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布莱克。巴兹尔?布莱克。”
“他会在家吗?”
“让我想想。今天是星期几——星期六?通常是在星期六早上某个时间来。”
梅尔切特冷冷一笑:“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他。”
2巴兹尔?布莱克的小屋隐蔽在树林中,里面现代化的便利设施一应俱全。邮政局和小屋的建造人威廉,布克称它为“查兹沃思”;巴兹尔和他的朋友管它叫“古典杰作”,而对整个圣玛丽?米德村的人来说则是“布克先生的新屋”。
严格地说,这幢小屋离村庄只有四分之一英里多一点的距离,坐落在胆识过人的布克先生新购买的一片房地产开发区,就在蓝野猪旅馆那边。房屋的正面对着一条丝毫未受到破坏的乡间小道,沿着这条小道大约一英里远处就是戈辛顿邱宅,电影明星买下布克先生的新屋的消息在圣玛丽?米德传开后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他们期望看到这个村里传奇人物的出现,就外表而言,巴兹尔?布莱克让他们大开眼界。可是实情渐渐传出。巴兹尔?布莱克根本不是电影明星——连电影演员都不是。他资历很浅,在英国新时代电影制作中心的总部莱姆维尔电影制片厂负责布景装饰的人中排名大约是第十五。
乡村少女顿时没了兴趣,吹毛求疵的大龄女们对巴兹尔?布莱克的生活方式极为反感,只有蓝野猪旅馆的房东继续对巴兹尔和他的朋友充满热情。自从这位年轻人来到这里,蓝野猪旅馆的收入增加了。
警车停在布克先生梦幻之屋的用带皮树枝做成的变形的门前。梅尔切特上校厌恶地看了一眼装饰过分的查兹沃思,然后走到前门,使劲地敲响门环。
出乎他的预料,门很快开了。一个留着黑色长发,身穿蓝色衬衫和橘色灯芯绒长裤的年轻人厉声问道:“什么事?”
“你是巴兹尔?布莱克先生吗?”
“当然是。”
“如果可以的话,布莱克先生,我很想和你谈一谈。”
“你是谁?”
“我是梅尔切特上校,郡警察局长。”
布莱克先生态度傲慢地说:“不会吧;真是太有趣了!”梅尔切特上校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这时他明白了班特里上校的话。虽然很不舒服,可他克制住自己,尽量用愉快的口气说:“布莱克先生,你起得很早。”
“一点不早。我还没有上床呢。”
“真的?”
“我想你来这不是要调查我何时上床睡觉吧——如果是,那太浪费郡里的时间和金钱了。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梅尔切特上校清清喉咙。
“布莱克先生,我听说上个周末你这里来过一位客人——一位——嗯——年轻的金发女子。”
巴兹尔?布莱克瞪大眼睛,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乡下的老猫们向你通报了我的情况?关于我的道德品行?见鬼,道德观念不是警察管的事。这个你明白。”
“正如你说的,”梅尔切特冷冰冰地说,“你的德行不关我的事。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金发女子的尸体一呃一外貌有点奇特的女子一被谋杀了。”
“真的!”布莱克盯着他。“在哪里?”
“在戈辛顿邸宅的藏书室里。”
“戈辛顿?老班特里家?噢,真有趣。老班特里!那个卑鄙的老家伙!”梅尔切特上校的脸涨得通红。他对着眼前愈加兴高采烈的年轻人厉声说:“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你是否能就这件事提供任何线索。”
“你来这是想问我们这里是否丢失了一位金发女郎?是这样吗?哎哟——哎呀,哎呀,哎呀,这算什么事呀?”
随着一声尖厉的刹车声,一辆车停在了外面。从车里匆匆走下来一位身穿黑白色宽大睡衣的年轻女子。她嘴唇绯红,睫毛涂得很黑,头发呈淡金黄色。她大步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生气地嚷着:“你为什么离开我,你这个畜生?”
“你问得好!为什么我不该离开你?我让你走,你不听。”
“为什么你叫我走我就得走?我当时玩得正高兴。”
“没错——和那个猥琐的畜生罗森堡。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你是嫉妒,没别的。”
“不要抬高自己。我讨厌看见我喜欢的女孩喝酒时不能自控而让一个令人厌恶的中欧人领容转悠。”
“胡说八道。你自己才喝得酩酊大醉——和那个黑头发的西班牙婊子纠缠不清。”
“我带你参加聚会,是因为我想让你懂得规矩。”
“我不愿听别人的指挥,就这样。你说我们先去参加聚会然后再回这里。在我不想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你不走——干脆我走。我想回这里就回来了。我从不闲呆在什么地方等一个傻女人。”
“亲爱的,你真是个有教养的人!”
“你跟着我好像一直都挺不错。”
“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看法!”
“如果你认为你可以把我差来遣去,我的姑娘,你错了!”
“如果你认为你可以把我呼来唤去,你再试试!”
他俩怒气冲天,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梅尔切特上校这时候抓住机会,大声地清清嗓子。
巴兹尔,布莱克立刻转过身来。
“你好,我忘了你在这。你该走了吧,是不是?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黛娜?李——这是郡警察局的强硬保守分子。喏,上校,既然你看见我的金发女人还活着而且安然无恙,也许你应该着手处理有关老班特里的小女人之事。再见!”梅尔切特上校说:“我建议你嘴巴放干净点,年轻人,不然你就会自我麻烦。”他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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