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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金潭夺宝 - 12.我们成了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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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读者,你有没有头上挨过一棒的悲惨遭遇?没有?那你大幸运了!怎么,也挨过?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呀!
  我躺在这可爱的肉水河边的草地里,心里感到很难过。我以前在什么地方曾经描述过挨一记打的感觉,可跟现在我的感觉不一样。
  我知道我没有死,忍着痛想看清楚我四周的一切,但要正常地进行思维,我感到很困难,耳朵里嗡嗡作响,虽然可以听到阿帕奇头领的胜利的呼唤以及红种人发怒的吼声,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理解他们所说的话的意思。我只好把眼睛闭起来,让头脑从昏迷状态中醒来。慢慢地,我能区别开他们讲话的每个词,又过了一会儿,我集中注意力可以明白每句话的含义了。从他们话里的意思看,我们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血色印第安人也碰到了柯纳和他的一队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了。出于对我们的报复和在印第安人面前立功,少受些折磨,柯纳让印第安人赶紧去追寻我们的足迹,把我们抓起来,那些红种人当然很高兴有更多的战利品。
  我们知道佩泰,人称“战鹰”,是跟白种人作对的血色印第安人的头领,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有几个很机智的西部牛仔都栽在他的手里。他诡计多端,眼前的事也是他的一个杰作。
  此时,佩泰就在这儿。我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听他和他的部下讲话。那些红种人就在我面前,坐在他的身边。他以轻松愉快的口吻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我偷偷地睁开眼,观察了他一下。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身材高大。他穿着一件整皮大衣,紧窄处可以看出他身上一块块肌肉的轮廓,像个相扑大师似的。但他是不是很灵活,我却怀疑。他的脸部表情用“残忍”、“狡猾”这两个词来描述再合适不过了。他身边有多件武器,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那支托马哈夫克枪。这支枪是用极精良的印第安工艺制成的,插在用人皮装饰的枪套里。他外衣的边饰尽是些密密麻麻的、用人的头发编成的小辫子。他的头冠装饰的是人皮,他的胸前挂的是人皮,他的腰带也全是用人皮制成的,他的两肘和两肩也用人皮装饰,小腿上的绑腿裹的也是人皮。所有这些人皮都是他的战利品。可以看出,他自己对这些装饰感到非常骄傲。我的温内图则完全是另一副样子。相比之下,这个印第安人只是一个活魔鬼。
  这个诡计多端的红种人用假装的粗心大意来引诱我们,他派他手下的一名最好的骑手来侦察我们。由于哑巴鱼,我们一路上行程缓慢,这个印第安人追上了我们。当他发现我们的足迹后便在一定的距离外与我们同行,我们却无法看到他。他确认我们在肉水河宿营后,对我们进行了仔细观察。他看着我们-过河去,选定宿营地,然后就回去报告给头领。
  在约定的地点,佩泰派他的人爬过来观察我们营地的布置。他们接近我们的时候,劳斯在值班,我们其他人都睡了。尽管水很冷,他们还是胜过了河。温内图的马和我的马会发现有人来,它们显得很不安。劳斯太没经验,没去注意。根据那位侦察员的报告,头领知道温内图和我值第二和第三班。他觉得偷袭成功的把握不大,于是决定把我们引开,各个击破。他带着一队人马,对我们好像一无所知那样到了河对岸,让几个会说其他土话的人大声说话,好让我们能听到,但听不出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他相信我和温内图会爬过去窃听他们。因此,他在我们营地的四周布好了岗,放我们出去,不让我们进来。这一定是不会失败的,因为我们在他们的控制下,他们在一瞬间就可以把我们抓起来。
  尽管佩泰对计划的成功充满信心,但还是采取了更多措施以防我们中有一人逃脱。他从柯纳那里知道哑巴鱼和劳斯是很容易对付的。他找到一个会结结巴巴说英语的,给他一个命令,让他带着一队人去实施他的这个方案。
  事情的发展正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只是稍有变动,他没有抓住温内图。当我们在河那边听到乱七八糟的语言产生了怀疑,温内图赶紧让我回来。在这之前,那个结巴着讲英语的红种人带着一队人爬过来,让其他人藏在灌木丛里,自己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的同伴面前。他那时怎么说的,我当然是后来才知道的。
  “小声点,不要讲话!”他轻声地警告说,“我找温内图。”
  “你是谁?”劳斯问道。
  “我是阿帕奇族的一名战将,想告诉我的头领和老铁手一些重要的事情。”
  “那边是不是都是阿帕奇人?”
  “不是的,”这个印第安人回答道,“那是些敌人,我正要警告你们要注意他们。因此,你们讲话要轻一点儿,不要让他们听到我们。老铁手和温内图他们到哪里去了?”
  “到那边窃听去了,一会儿回来。”
  “我的白人兄弟想不想和我一起跟那两位知名的战神开个玩笑?”
  “什么玩笑?”
  “我是老铁手和温内图的崇拜者,他们看到我一定很高兴。我现在藏起来,等他们来了,你们让他俩猜猜看谁来了。”
  这个把戏十分拙劣,可那两个过分老实的家伙还真的上了当。他们甚至还帮着那个红种人藏起来。我一个人回来时,他们按那红种人定下的规则扮演着他们的角色,要是温内图回来,也免不了挨这一棒。
  我离开温内图后,他很小心地爬行过去,岗哨都没发现他的到来。他没有钻进他们的包围圈,而是沿着外围爬到另一侧去,到那边更容易窥视清楚。他刚到那里,就听到我的呼救声,整个事情一下子发生了变化。
  温内图迅速跑到河边,找到他的马,解开缰绳骑上马朝我们营地飞奔而来。那些印第安人只找到了我们三人,没有发现温内图。他们的叫声使温内图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在何处,他可以接近到什么位置。然后他把马拴在那里,自己爬过来。印第安人点起火堆,只关注着我们,没有注意到阿帕奇头领。
  温内图看到我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但没看到有血。我的眼睛抬了一抬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双眼,这给了他很大的安慰。现在把我解救出来,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救我们。因此,他需要枪,他看到他的枪和我的放在一起。
  他采取了果断的行动。虽然有几个红种人骑着马去追他,但一会儿就回来了,黑暗的夜幕使他们无法追上他,温内图很幸运地逃脱了。我相信,他现在最迫切的是要来解救我,因此,我不为我们的处境担心,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正是勇气。
  佩泰和坐在他身边的的红种人谈论把我们抓起来的事,他感到特别高兴的是我落到了他的手里,对温内图的逃脱他非常愤怒。因为,我的一声呼叫使所有的人都跳起来赶到河的这边来,这给了温内图偷偷逃走的时间。佩泰由于自己安排得不够细心,没有对部下作好安排,生气得不得了。

  我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讲话,希望能听到几句他们将怎样处置我们的话。我很幸运,佩泰知道,哑巴鱼和劳斯是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因此很肯定地认为他们听不懂他那部落的话。他知道我完全不一样,但看到我还在昏迷状态,肯定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因此,他认为没有必要压低声音,也允许其他的人大声讲话。
  我还要提到的一点是,我们口袋里的东西都被掏出来放在头领面前。头领左右坐着几位老将,其中一个怒气冲冲地说,温内图真幸运,拥有三支无与伦比的枪,接着还说:
  “这些枪要比老铁手的枪珍贵得多。我倒宁可他逃掉,把这些枪弄到手就行了。一会儿我们将怎样来处理这三个被抓起来的人呢?在我们离开这地方之前把他们杀了?”
  “不。”头领回答道,“我们要留着他们,给乌波萨罗卡的战将们看看。或者,我的兄弟另有想法?”
  这些乌鸦族人自称乌波萨罗卡人。
  “没有别的想法。”那人回答道,“然后在那里又怎么处理他们呢?”
  “什么处理也没有。”
  “什么处理也没有?我们难道带着他们,一直到我们战胜休休努回到自己的部落?”
  “老铁手这人我们带着,其他两条狗没有用处,让乌鸦族人把他们绑在刑柱上打死得了。”
  “那乌鸦族人会同意我们把老铁手留下吗?他们可能也想要他呢。”
  “啊!他们是不能这样做的。”
  “佩泰,血色印第安人的无畏头领,你想想看,任何俘虏都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部落的俘虏。”
  “这我知道。但乌鸦族人不能向我要老铁手,因为他们想得到我们的帮助,要是他们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我就拒绝这种帮助。”
  “啊!有些规则,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和盟友,也必须得遵守。若乌鸦族不向我们要老铁手,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羞辱。习俗甚至还要求我们将这个白人交给他们,别等他们开口要。我无畏的兄弟不要为我的话生气,我的头上已披着年老的白雪,过了近70个冬夏了。”
  一时没人再说话,佩泰低下头,默默不语。然后,他又抬起头说:
  “我的兄弟说得很对,但很使我不高兴。我必须得要么在这里把他们杀了,要么就交给乌鸦族人。但难道要我放弃绑着老铁手去见他们的荣耀?”
  “不是这样的。我们把他们交给乌鸦族是有条件的,必须得让他们死在刑柱上。”
  “啊,这就对了。但一路上要让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从我们离开肉水河的第一步起就品尝品尝死的痛苦。”
  “不!难道佩泰想羞辱自己和他手下的将领?难道要乌鸦族人来责怪我们,说我们所以能打败这几个白人,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力量来和我们战斗?”那老将说。
  “啊!”头领生气地叫道,“我要让这几个白人挨饿,把刀插在他们的肚子里,又不让他们死。”
  “佩泰,不要这样干。如果他们饿得渴得已经奄奄一息,他们会说,因为他们太虚弱了,才让人给抓住了。如果我们把他们弄出伤来,让他们饱受痛苦,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对乌鸦族人说,这些伤正是他们无畏精神的证据,是他们与我们进行无畏战斗而留下的。我们的头领佩泰干事应该干得聪明一些。”
  头领虽然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他也不得不听听这个老将的话,这使得这个残忍的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十分生气,他终于愤愤地说:
  “我兄弟说的话我不喜欢听,但我必须得听。不过我会让他们哇哇地叫救命。”
  “那我们在刑柱上向他们索命时可以这样做。”
  “啊,这就对了。让他们死,让他们给我们上演一出好像有成百个白人被绑在刑柱上似的好戏。但我们讲话得轻声一点儿,小心他们会作垂死挣扎。老铁手一会儿就要醒了,他听得懂我们的话,我们不能让他听到我们在说些什么。”
  从这一刻起,他们都放低了声音,于是,我一句话也听不到了。他们觉得我昏迷的时间也太长了,头领让人狠狠地揍了我几拳,我装作被揍醒的样子,睁开眼睛,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他对着我讥讽地哈哈大笑:
  “老铁手,睡得还香吧。你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我一声不响。
  “老铁手应去找找你的朋友,阿帕奇头领这条狗。”
  我转过头去,左右看看。
  “他现在不在这里!”他大笑着说,“这个红种人的叛徒和白种人混在一起,头上吃一颗子弹就倒在水里了。他的尸体正沿着河水往下游漂去,大虾会慢慢地把他消耗掉的,你也会像温内图一样,成为大虾的饲料!”
  “大虾们会知道无畏战将的味道,那些从背后把对手打翻的胆小鬼,它们是不屑一顾的。”
  “啊!胆子不要太大,竟敢来污蔑我们。你这条狗,好像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吧?”
  “嘿!”我鄙夷地笑笑。
  “我是佩泰,血色印第安人的无畏头领。”
  “无畏?嘿!100个人对付3个人,还从背后攻击。”
  “这只臭鼠!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哪!”
  “在你手里?听着,我的命不是你给我的,因此你也没这个本事把它夺走。你从背后把我打倒,我还没跟你们计较呢。这就是一切。后面的事情怎样,咱们走着瞧吧。”
  “这是已经定了的,你们今夜得死去。”
  “啊,真的?”
  “若你不相信,那死亡会带给你双倍的恐惧,我们已经给你做好了最大的刑柱。”
  “好吧,我已经作好了准备,开始吧!”
  “不是现在。你还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问吧。”
  “你们要到哪里去?”
  “到山里去。”
  “干什么?”
  “找金子。”
  “你们是不是想跟血色印第安人打仗?”
  “没想打仗,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啊!你们到这里来就只为了金子?”
  “你问问我的同伴!”
  “他们都是些笨狗,既不会叫也不会咬人。”
  “是呀,在这里我们好像只有一个人。而你呢,多么英勇,上百个精选出来的战将由佩泰这么一位知名的头领带着,还耍着诡计偷偷地袭击我这个单枪匹马的人。这种事,将在所有的营火旁到处传诵。”
  “住嘴!我们部落的荣耀已经辉煌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是的,但看起来你们的意图是要减弱这种荣耀,你们只袭击那些束手就擒的人。”
  “老铁手是我们的敌人。几年前,你曾经把15个战将从一条白人称之为火药河的河边赶走。”

  “啊!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们把我看成是敌人的话,那你们就太令人可怜了。我当时和温内图一起在波特河边宿营,你们来了15个人偷偷地把我们围住,又没勇气让我们看见。凡是这么干的人,都怀有恶意。我们抓住了其中的两人,很友好地对他们说,我们将开枪打死任何在我们周围悄悄活动的每一个人,但我们欢迎任何坦诚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然后,我们就把他们放了。他们走了,和他们的另外13个同伙一起,我们再也没见到他们。他们心里竟还有一点儿羞耻心。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袭击我们?”
  这时,他发出哈哈的笑声,讥讽地问道:“你是想让我把你解开放了吗?”
  “没这么想。”我也笑道,“你们既然把我抓住了,那我也就愿意当一回俘虏吧。”
  “愿意?啊,啊!你大概是失去理性了吧。”
  “喔,没有啊。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呆些时间。因为我很想知道,我要向你告别而你又不想让我离去时你有怎样的一副表情。”
  我这种不卑不亢的大胆行为使他发怒了。他跳起来,走到我面前,向我踹了一脚。
  “你这条狗,我看透你了,你是怕拷打致死,很想快点死去。因此,你想激我,让我发怒,把你杀了。别以为我笨到干出这样的事来。你会慢慢地慢慢地死去,你会觉得过每分钟就像过一个月似的。现在,我已经跟你说过话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了,你把嘴闭起来!”
  我也巴不得这样。他坐下来。安静没坚持多久,因为,从那边传来柯纳的声音:
  “那边名叫老铁手的狗当然不要再让他乱叫了。现在更有必要的是我们要和你说话。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们放了?”
  “今天不会放的。”头领简单并威胁着说。
  “我们是自愿受缚的。”
  “是的,你们那么笨。”
  “老铁手和温内图去窃听你们,他们认为你们是他们的敌人,那你们就是我们的朋友啦。你不是答应一抓住这几个人便放我们的吗?难道你是在骗我们?”
  这时,头领脸上露出凶残的狞笑。他阴险地说:“没有一个白人脑壳里是有脑子的。叫柯纳的白人,你照实回答我,我说什么时候放你们?”
  “把他们抓到了就放我们。”柯纳回答道。
  “我说要抓谁?”
  “温内图、老铁手和另外两个人。”
  “我把他们抓住了吗?”
  “抓住啦。”
  “温内图也抓住啦?”
  “这个人当然还没抓住。”
  “啊!那你得放聪明一点儿!阿帕奇头领没抓到,你们就别想松绑。”
  这个结论,使柯纳吃了一惊。他沉默了一会儿,喉咙更粗地叫道:
  “这是阴谋!不是说要诓骗温内图和老铁手爬过来才把我们绑起来的吗?现在,他们爬也爬过来了,我们也可以松绑了。”
  “那是你的理解,我得按我的理解来办事。温内图也得抓起来,可他跑了,条件还没有完全得到满足呢。”
  “他逃掉难道是我们的过错?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这时,头领又跳起来,威胁道:“白虫!你敢指责我们?”
  “不敢。但我要求你遵守诺言,如果你连这也做不到,那我们就……”
  “你们就怎么样?”佩泰用发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你是一个我干什么都要听你话的人?我才不相信你们的话呢。还要我遵守我的诺言,就是阿帕奇头领没有跑掉,我也不会放你们的。作另外的打算吧,自己去笑话自己吧!”
  “真见鬼!那时讲得可诚恳了!现在,我们至少知道我们受骗了。”
  “是的,受骗了!哈哈!”他笑道。
  “原来你骗我们给你当差。”
  “给我?这个差可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当的,不是给我当的。你们自己要向那几条狗报仇,我只是想利用你们一下。但我是不会被人利用的,不想成为白人的听话的黑奴。我是只熊,虽然很乐意接受别人给的食物,但也要把给食物的人吃掉。”
  “这太坏呀!”柯纳说话的勇气若用在别的地方倒也是值得的。当然,他现在只是觉得自己受了骗上了当而感到愤愤不平而已。他一心一意地要把我们推进火坑,可忘了保护自己,想不到现在自己也掉进了同一个火坑。我和佩泰讲话可不客气,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在这个印第安魔鬼面前,我刚好把自己放在与柯纳相反的位置。
  佩泰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威胁性地问道:
  “怎么啦?你怎么说话的?”
  “太坏了!”柯纳重复了一遍。
  佩泰马上冲到他面前,用脚使劲踢他,边踢边说:“给他上套索,给他上套索,把他勒死!”
  他愤怒极了,气得脸都变形了,不停地踢这个没脑子的人,看上去好像要把他的内脏都踢出来似的。柯纳痛得哇哇直叫,身体一会儿弓起来一会儿又放下去,想躲开头领的脚。但这样做是很傻的,他专照他腹上踢。
  然后,他们把他翻过去,让他朝下趴着。一个红种人跪在他的脖子上,另两个红种人按住他被绑着的双腿,撕开他的衣服和马甲。另两个红种人,用力把一副套索紧紧地把他套住,然后开始打他。每打一下,他便大叫一声。持续的刑罚使他的叫声成了一片狂喊,继而变成了低沉的呻吟声,最后发出痛苦的一声大叫便再也没声了。
  “天哪!他死了。他们把他打死了。”哑巴鱼躺在我旁边叹息道。
  自从我们被抓起来后,他还一句话也没讲过,现在他终于开口了。他全身发抖。劳斯悄声地对我说:
  “那个坏蛋一定把他的骨头踢断了,如果他还能活着的话,也永远是个废人了。”
  “永远?”我问道,“这个‘永远’在佩泰眼里也不会很长时间,因为柯纳也要上刑柱的。”
  “您说‘也要’?那我们也是同样的命运。”
  “是的。但您不要害怕。有这张皮,我们还死不了。”
  “有这张皮?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物理学家没说错的话,那么人类的皮肤每七年要脱一次皮。因此,等到我们上刑柱,我们还得要脱好几次皮呢。”
  “谢天谢地,您还在开玩笑!今天早上还没事呢,晚上就把我们绑上刑柱了。”
  “那只有你才觉得很奇怪,在这个地方,早晨从来不会知道晚上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你不要丧失勇气!这种不幸之事的结局会比你想象的好得多。”
  “这是您说的?您在安慰我们两个对这局面负有责任的人吧?”
  “指责别人,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指责是多余的。当我挨了一棒时,你们不是也已经被掀翻绑起来了吗?”
  “是的。遗憾的是,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太晚了,我们干下了什么傻事喔!如果您一到我们就告诉您谁藏在这里,那还可能来得及补救,对吗?”

  “是这样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事了。他们要把我们绑到马身上,因此,以后几天将很难熬过去。但不用担心我们的性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救兵不久便会来的。”
  “我得老实地承认,我是一点儿主意也没了,因为我虽然可以区分出斜方肌和……”
  “和二头肌。”我打断他的话说。
  “请原谅,我想说的不是二头肌肉,而是大前肌和肩肌,如果您不反对的话。”
  “我一点儿也不反对。我们得调动所有的肌肉,特别是脑子,来承受这短暂的俘虏生活,想办法成功地脱身出去。”
  “您真的相信能有救?”
  “是呀。我不仅相信,我还很坚信呢。首先,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脱身;其次,我寄希望于乌鸦族人,我会说服他们,让他们觉得我们才是最好的人;最后,我们还可以依靠温内图,他不会袖手旁观,等着我们被放出来。你是不是打不起精神来了,哑巴鱼?”
  “没有,我精神很好。”这个可爱的家伙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他已经一点儿勇气也没了。
  因此,我又问了他一遍:“没有?真的没有?”
  “我根本就是没有的样子,请不要把我看成是一个没思想没主意的人。他们对柯纳的虐待对我震动很大,尽管这是他罪有应得。对我们的处境,我是一点点恐惧感都没有,我知道我和谁在一起。我,相信你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西部牛仔一定也有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很简单,任何一个小孩都会想到。”
  “你说的是什么想法?”
  “我的意思是,这些野蛮人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又没有伤着他们,他们肯定把人搞错了,把我们当成是跟他们有什么过不去的人了。我要跟他们说去,心平气和地给他们讲清楚,可是他们听不懂我的话。你不是会说他们的话吗,我刚才听到过,那你就可以跟他们说,说这是个多大的误会。你想不想去说?”
  “想。我去试试看。但你不是看到了吗?那头领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还不能跟他说。”
  “好吧,那等到明天吧!那时,他也许会平静下来,听得进你的令人相信的话。”
  “看看再说吧。现在的问题是,今天这一晚你怎样才能过得去。”
  “喔,那没什么,我想,捆我的绳子不是很紧,并且我感到很累,我想,我完全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哑巴鱼说。
  “那现在就睡吧。我们靠拢一点儿,这样暖和些。”
  “好的,过来一点儿,要是你冻着了,我会心痛的。”
  可怜又可爱的哑巴鱼!这个好心家伙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想给别人一点儿温暖。过了不长时间,他睡着了。红种人也累了,佩泰安排好岗哨后,其他人也都钻进了他们的被褥里。两个红种人监视着我们,每两小时换一班,他们和我们坐在一块儿。其他被抓来的人也有两个红种人监视。我倒很喜欢这样把我们与其他被抓起来的人分隔开。我借助还亮着的一点火星看到,柯纳躺在那里动弹不得。至于他是否死了,我不敢相信,因为既然已经决定要把他捆到刑柱上,那就不会提前把他打死,让他逃脱这一命运。
  这一夜我很难过,怎么也睡不着。如果只捆着我一个人,我是可以睡好的。可我的那两个同伴也被紧绑着,他们难受得睡不好,让我心里不是滋味,我只得一个一个地安慰他们,让他们放心。
  天终于蒙蒙亮了,我一夜没合眼。
  红种人起来,解开马去饮水。同时,他们开始吃早餐,都是些干巴巴的冷肉。因为时间紧迫不能去狩猎,只能嚼点干肉条。他们也给我们干肉吃,只是不给我们松绑,而是像喂小孩一样把肉干塞进我们的嘴里。
  哑巴鱼一定要我现在跟那头领说说,让他明白是他弄错了。可我还是搜刮出所有可能的理由,说服这位没耐心的朋友,告诉他时间还不够成熟。
  确实,柯纳已经无法再坐到马上去了,红种人做了个筏子把他拖到上边。四个红种人拉着它从肉水河到药弓河,再进入伯拉特河,直到这条河与甜水河的交汇处,我们也沿着这条路线走。
  在我们起程前,我的马还上演了一段小插曲。
  印第安人也不问问,就把我们的好马据为己有,让我们骑他们最差的马,我们骑上去后还把我们捆住。佩泰对我的黑马特别钟情,想专供他自己骑。我的马“闪电”静静地站在那里,佩泰骑了上去。我如果说一句话,马就会很温顺。可是我没说话,马跳了两下就把那位头领掀下来了。他十分光火,感到羞辱,又一次骑上去,刚坐稳还是被掀了下来。他气急败坏,第三次上马,结果,第三次被扔下来。我担心我的马会吃亏,在经过它身边时,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我的“闪电”听懂了。
  只见“闪电”耳朵向后一竖,威风凛凛。当头领又伸过手去时,它就顶他、撞他。其他的人过来帮他,“闪电”便扬起前蹄驱赶他们,他们连缰绳也拽不住,想尽一切办法,但都无济于事。头领不得不把我从那匹马上解下来,让我换骑我自己的马。
  一路上,他们把我与劳斯和哑巴鱼隔开,因为他们怕我们一起商量逃跑的计划。在我的一左一右有两个人,一刻也不放松地监视我,而我一直担心着我那两个同伴的安危。印第安人习惯纵队骑行,直到傍晚时我才又看到他们两人。
  整个一天都沿着伯拉特河谷顺流而下,下午我们到了沙溪的入口处。柯纳的筏子和他的那几个监视人已经到了那里。
  佩泰觉得筏子在这里正好派上大用场,便决定用它渡河。虽然不很容易,倒也没出什么事。柯纳一路上好像缓过来一些,因为他又骑上了马。
  停下来宿营时,我又看到了劳斯和哑巴鱼,但与他们隔得很远,我只能向他们点点头以示安慰。哑巴鱼看上去很憔悴,我很担心他,但没法去照顾他。
  这一夜,尽管我双手被绑着,但睡得很香。天一亮就又起程了,跟昨天的队形一样,我与我的同伴依然隔得很远。接下去的两天,都在骑马赶路、安营扎寨、睡觉中度过,劳斯他们总是离我很远,连向他们眨眨眼的机会都没有。
  从这时起,一直到下午,几乎都是往西前进。我们走在甜水河和安特罗波山脉之间,几乎到了南岗界,我们才在维劳溪和甜水河汇合的地方歇下脚来。
  今天,我还是无法看到我的同伴,我很是为他们担心,特别是哑巴鱼。那山上很冷,到处是雪。登上高峰看到风景,要是在另一种处境里,会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可现在这副样子,叫我有什么雅兴?
  我们翻过南岗界,沿着太平溪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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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章节:39 人气:0
摘要:十月的微风在屋子的周围吹拂着,杰西听到后门不时地嘭嘭作响。秋天里门框总会膨胀,必须猛地一拉才能关上。这次,他们把这给忘了。她想,在他们沉醉于爱河之前,得让杰罗德回去关上门,不然的话,嘭嘭的撞门声会让她发疯的。接着她又想,考虑到眼下的情景,那会多么荒唐,会整个儿破坏情绪的。什么情绪呢?这可是个好问题。 [点击阅读]
校园疑云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1这是芳草地学校夏季学期开学的那一天。午后的斜阳照在大楼前面一条宽阔的石子路上。校门敞开,欢迎着家长和学生。门里站着范西塔特小姐,头发一丝不乱,衣裙剪裁合身,无可挑剔,其气派和乔治王朝时期的大门十分相称。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家长把她当成了赫赫有名的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人,而不知道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照例是退隐在她的那间圣洁的书房里,只有少数受到特别优待的人才会被邀请进去。 [点击阅读]
格兰特船长的儿女
作者:佚名
章节:57 人气:0
摘要:1864年7月26日,东北风呼呼地叫,一艘典雅而华丽的游船使足了马力,在北爱尔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北海峡海面上航行。英国国旗在船尾桅杆的斜竿上飘动,大桅顶上垂挂着一面小蓝旗,旗上有金线绣成的“E.G.”两个字母(是船主姓名(Edward&Glenarvan(爱德华·哥利纳帆)这两个字的第一个字母),字的上面还有个公爵冕冠标记。这艘游船叫邓肯号,它属爱德华·哥利纳帆爵士所有。 [点击阅读]
梦的解析
作者:佚名
章节:72 人气:0
摘要:我尝试在本书中描述“梦的解析”;相信在这么做的时候,我并没有超越神经病理学的范围。因为心理学上的探讨显示梦是许多病态心理现象的第一种;它如歇斯底里性恐惧、强迫性思想、妄想亦是属于此现象,并且因为实际的理由,很为医生们所看重。由后遗症看来,梦并没有实际上的重要性;不过由它成为一种范例的理论价值来看,其重要性却相对地增加不少。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