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不分手的理由 - 第05章 冷夏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速见芳子做完早饭之后,便开始忙着整理家务,等一切打点妥当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每天早上芳子大概都在这个时候出门。
  编辑工作的上班时间弹性相当大,如果在上班途中必须先到其他地方拿稿子的话,即使过了十二点再到公司也无所谓。也因为如此,晚上忙到七、八点才下班是常有的事,至于校稿的日子十二点钟回家更是稀松平常。
  芳子以前是杂志社正式的职员,现在则仅止于特约的合作关系,所以下班时间不会那么晚,顶多六点就能回到家,而且工作比较赶的话也可以在家做。特约身份虽无法享受公司的各项福利,但却相当轻松、自由。
  今天早上芳子本来也打算十时一到就出门。中午之前把昨天出差的旅费核算一下,下午则整理采访的录音带,写成采访稿。
  然而,她现在却提不起做事的劲儿。
  只要想到今后该如何面对丈夫,芳子就觉得心乱如麻。和这件事比较起来,工作的事根本无足轻重。
  十点十分,芳子拿起听筒。
  她打给一个公司同事——驹井由美。由美和芳子同时进人公司,即使婚后也不曾中止工作,目前已是一份以青少年为诉求对象的杂志总编辑。她在公司里的职位比芳子高,但她们两人年龄相仿,个性上也极为投契,无论在工作方面或家庭方面,都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昨天晚上芳子被修平质问时,她之所以拿由美当挡箭牌,也是因为她对由美的机智十分放心的缘故。
  事实上,由美昨天非但没有去大阪,而且截稿在即,她可能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芳子忍耐到十点都没有打电话找她,就是觉得那么早把她吵醒不好意思。然而十点一过芳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就算她还在睡觉,也非得把她吵醒不可。
  电话接通后,果然如芳子所料,过了好久由美的声音才出现在听筒那端。
  “怎么搞的?还不到十点不是吗?”
  “对不起,我遇到了困难,希望马上和你谈一谈。”
  芳子拿着听筒,开始叙述昨天晚上争吵的一切经过。
  “他表面上说是去参加医学会议,事实上却带着女人到北海道游山玩水,你说,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芳子说话的语气起初还算平静,但是愈说愈激动。昨夜的愤怒又再度涌上心头。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去的。”
  “所以你就跑到机场去等他?”
  “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那个女人,好像一个偷吃了东西的小猫,一溜烟就逃掉了。”
  芳子真正想说的是,由机场回到家之后所发生的事。自己好心好意地做饭给丈夫吃,役想到他突然脱口说出“你不要太过分”这句话,而且说话时的语气就像个无赖似的。
  “我心里委屈,所以也立刻还以颜色。”
  芳子一口气把之后的口角内容全部说完,这下子由美总算完全清醒了,不断地催促“然后呢?”
  说完之后,芳子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昨天晚上我差点离家出走,投奔到你那里去。”
  “你先生已经出门上班了吗?”
  “我还是帮他做了早饭,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
  “这么说,你们是陷人冷战了罗!”
  “岂只是冷战,我想我们可能完了。”
  “怎么会呢?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决定的哦!”
  “可是,他已经知道我外面有人了,你想他还会原谅我吗?”
  “你坦白承认自己红杏出墙了?”
  “我倒是没这么说,可是……”
  “那么他应该不知道啦!”
  “我看他说话的口气那么笃定,搞不好已经委托侦探社调查过了也说不定。他是急性子,很有可能提出离婚的要求。”
  “你可要冷静一点!”
  听到由美这么一说,芳子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她赶紧用手指抹拭。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由美好像从床上爬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她才说道:
  “你对松永说过这件事吗?”
  “我想先跟你谈过之后再打电话给他,这件事似乎也应该让他知道。”
  “你先生知不知道松永这个人?”
  “他大概不知道吧?”
  “那么你还是不要告诉松永,这事和他没有关系嘛!”
  提起松永这个人,芳子顿时感到胸口郁闷。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事实上都怪我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芳子自觉跑到机场去等待修平,就是完全错误的一着棋。当时,她是基于好奇心的驱使,欲一睹那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当然,其中也包皮含若干恶作剧的心理,她实在很想看看他们两人的狼狈模样,藉此报复琵琶别抱的丈夫。
  然而,出乎意外地自己反而陷入被反复质问的窘境。愚弄丈夫的目的虽已达成,丈夫却因恼羞成怒而口不择言。
  “我实在不应该跑去机场的。”
  “是啊!真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由于是很好的朋友,由美就毫不客气地指出芳子的不当行为。
  “就算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我假如一直都放任他的话,他岂不是永远都骑在我的头上了吗?”
  “我了解你的心情,弘美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是啊!我看那孩子也受了满大的刺激。”
  “你实在不应该让小孩看到那种场面。”
  对于由美的指责,芳子无话可说,这一点的确是她该彻底反省的地方。
  “可是,他实在太过分了。他们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走出机场,而且修平对那个女人的态度,说有多殷勤就有多殷勤。”
  “啊!你等一下……”
  由美那边好像有谁来了,芳子在电话中听到门铃的声音。芳子趁机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她们已经讲了二十分钟。
  “对不起,可以继续说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端又传来由美的声音。
  “你这两天是不是正忙着截稿的事?”
  “没关系,我昨天晚上忙到很晚才回家,今天大家都要到中午以后才上班。”
  “你说嘛!修平是不是太过分了?”
  时间既然充裕,芳子就继续发她的牢骚。
  “他自己在外面有女人,却绝不允许妻子逢场作戏。”
  “我老公还不是一样!”
  由美的丈夫小修平一岁,不过可能是没有小孩的关系,外表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五、六岁。他在广告公司上班,口才一流待人殷勤,但由美说他实际上是个高深莫测的玩家。
  “我那一口子说,男人无论怎么花心都没关系,女人却绝不能踏错任何一步。”
  “他这样讲实在太过分了。”
  芳子心想,自己和松永交往虽然不对,但是导致这种后果的因素,无非是丈夫过于自私。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冷落自己,为其他女人着迷,久而久之,她遂也产生“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乱搞”的念头。
  “他说的话都只是有利于男人。”
  “为什么男人逢场作戏就没关系?”
  “他说男人花心不会动真感情,女人一旦和别人发生关系,就会无力自拔。”
  “哪有这种事?”
  “就是嘛!逢场作戏却动了真感情的男人也多的是。”
  “有的男人还为了女人变卖了土地散尽家产,到头来被抛弃,只好跳楼自杀了……”
  “到了这个时候有的男人就会威胁人家跟他结婚,否则将予以杀害……要不然就抛弃妻子,连家都不要了,想想看,他们刚开始还不是逢场作戏而已?女人要是作出这种事情,他们男人不当成头条新闻来谈才怪!”
  两个女性编辑都对大男人主义横行的社会深恶痛绝,在这一方面的看法她们两人完全吻合。
  “女人也可以逢场作戏的。”
  “不过,你和松永之间真的只是逢场作戏吗?”
  “这个……”
  说到一半芳子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她和松永之间的确发生过肉体关系,却从来没有和他同居或结婚的念头,但是也并非全无感情。
  “我想我和他只是性伴侣吧!”
  “你没有想过将来要和他在一起?”
  “我怎么会这么想嘛!”
  芳子拿着听筒,使劲地摇着头。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松永是个自由的摄影师,工作态度认真,摄影技术也有一定水准,但略具艺术家的习气,并不太好相处。以他三十八岁之龄,从事的又是摄影工作,照理说是个相当吃香的单身汉,事实上,公司里一些年轻的编辑多半对他敬鬼神而远之,唯独芳子偏爱他那隐藏在孤僻个性中的纤细特质。
  “他和你先生完全不同类型。”
  由美说得一点也不错,修平的体格魁梧,外表富于男性魅力,一看就知道是个颇为霸道的人。他在工作上也相当顺利,挫折与坎坷似乎不曾降临在他的身上。相形之下,松永就显得修长多了,他的个性孤僻,事实上却十分脆弱,仿佛特别需要别人的照顾。总而言之,修平和他无论在外型或个性上都南辕北辙。
  “唉!我实在烦死了。”

  由美的话令芳子又开始为自己和修平的事感到烦恼。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该怎么办,才打电话给你的啊!”
  时钟已经指着十点五十分,实在该出门了,然而即使现在赶到公司上班,似乎还是无法把工作做好。
  “不想个办法的话……”
  其实,芳子一个劲地嘟囔着也于事无补。她吵架的对象是修平,她却拉着毫无瓜葛的由美扯了将近五十分钟。
  “你要不要到公司去?”
  “已经非去不可了!我必须核算出差费,然后将采访的录音带整理出来……”
  “这些事不是也可以在家里做吗?”
  由美说得没错,然而待在家里芳子老觉得心情无法放松。
  “待在家里我就有一种很凄惨的感觉。”
  “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嘛!我想你先生也一定很后悔的。”
  “他为什么会后悔?”
  “因为追根究底,是他花心在先啊!所有的不是也是因他而起……”
  芳子认为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然而此刻这么想却有助于心情的放松。
  “他才不是那种深明大义的人呢!他也认为男人做什么都可以,女人却必须谨守妇道。”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他心里应该明白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由美不是当事人,说得自是轻松,殊不知修平绝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你要搞清楚,我先生已经明明白白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他知道我在外面有男人了!”
  “可是,我还是必须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说着说着,芳子对于自己仍然待在家里感到不可思议。
  “你说,我以后究竟该如何是好?”
  “总而言之,你先暂时观察情况再说。”
  “这么说,你要我继续待在家里,为不说半句话的丈夫做饭,两个人默默地看电视,晚上再铺好棉被,彼此背对着背睡觉?”
  “事情不会那么糟的。你可以泡茶给他喝,或是谈一谈弘美,除了吵架之外,你们总有其他的话题吧!”
  “这些事必须由我带头做吗?”
  “如果你还打算维持这个婚姻的话,除了这么做之外大概别无他法了。”
  “可是,我为什么要主动讨好他呢?是他先背叛我的!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而且,他根本不把我当女人看,在他眼里我不过只是煮饭洗衣的黄脸婆罢了。事到如今,我还有再讨好他的必要吗?”
  芳子说个不停,由美只好打断她。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情绪这么激动,实在都不像你了。”
  被由美这么一说,芳子立即感到十分难为情。
  “你说你先生背叛你,你不是也背叛了你先生吗?”
  “我的情况和他不同,我是因为被他冷落,感到寂寞才……”
  “不论你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只要他知道了你和松永交往的事实,他不会管这么多的,他一定会认为你犯了同样的罪。”
  芳子搞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在本质上是否和修平的行为相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和松永交往的这个事实。
  “事到如今,再争谁对谁错,都于事无补了。你们两个人都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互揭疮疤并不能解决问题。男女之间的问题,只有当事人有能力解决,这句话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由美是旁观者,说话的口气十分冷静。
  “沉着一点,对你而言,先观察一段时间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
  “可是,我面对的是无可避免的现实!今天晚上我先生他会回家,我们还是必须生活在一起。”
  “你们就做嘛!”
  “你说什么?”
  “就是相好嘛!”
  “怎么可能……”
  “你先生明白的。”
  “明白什么?”
  “夫妻吵架之后,只要做了那件事保证就相安无事了。”
  “才不会呢!”
  芳子还想继续说下去,由美却已经有气无力了。
  “喂,已经十一点了!待会儿我再打电话给你,好不好?”
  “为什么?”
  “我想休息一下。”
  由美是多年的老友,两个人在一起时总是直话直说,所以有时候会忽略对方的感受。芳子觉得她似乎已听腻了自己的牢骚。
  “对不起,那我挂了哦!”
  “那么,再见。”
  “喀”地一声电话挂断了。放下听筒,芳子感到疲倦万分,随即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芳子清洗了流过泪的脸庞,然后又磨蹭了老半天,等到要出门时已经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出门,大概一点钟左右才到了公司。
  下班时间尚未决定,芳子不必赶着出门,但还是先打个电话联络一下比较好。
  芳子便拿起电话,直拨总编辑的办公室。
  “昨天我已经到了大阪采访过了。”
  芳子昨天采访了夫妻同时上班比例最高的社区,这个采访来自于总编辑的构想。
  “时间不够,我没有办法一一采访,但是仍然收集了大部分人的意见。”
  “很好,辛苦你了。”
  总编辑比芳子小两岁,因此跟她说话的口吻相当客气。
  芳子又和总编辑报备,下午才会到公司,稿子则将在这一、两天内整理好。最后,她问道:
  “还有……”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什么。”
  芳子本想打听一下照片的事,但是说了一半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反正这一篇报导也不是什么艺能记事,只要找一些具有当地风味、社区的游乐尝或职业妇女陆续上班的照片也就够了。
  芳子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为同行的摄影师是松永的缘故。公司里大概没有人发现芳子和松永的关系,即使知道他们气味相投,常在一起工作,也绝对想不到他们已发展到男女之间的肉体关系。而且,年轻的编辑中,甚至有人以为芳子是看松永在公司里不得人缘,工作又少,基于同情才尽量找事让他做的。
  只有由美知道实际的情况,但是她的嘴巴相当紧,不会随便和别人咬耳根子。
  因此,总编辑也不可能知道松永的事,芳子欲言又止的原因是,一旦提及照片的事,她可能又会想到昨夜的不愉快。
  挂断电话后芳子起身把阳台的窗帘拉上,心理又惦记起松永。
  到底该现在打个电话给他,还是到了公司再打。
  她和松永今天并没有什么非见面不可的事要办,照片的问题他们昨天已经说定了,要等到明天才能冲洗好。
  然而,从早上一起床开始,芳子就想打电话给松永,她本来还想先打给松永,再打给由美。
  问题是现在打电话给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昨天晚上我和我先生大吵一架,整夜都没睡好。”“我先生已经发现了我和你的事,搞不好你哪一天会接到他的电话也说不定。”“看情形,我和他可能会离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如果能够,芳子真想彻底地倾吐一番。但是这么一来,她在松永心目中贤淑可爱的形象,不就变成一个任性、自私、只会推诿责任的恶婆娘?
  芳子在拉上窗帘后显得宁静柔和的客厅里,茫然不知所措。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能够设身处地为芳子分忧解愁的,大概就只有松永一个人了。由美虽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但毕竟只是同性友谊,到最后若是不耐烦地说上一句“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芳子不是很尴尬吗?
  松永就不同,他会立刻赶到芳子身边,为她认真考虑任何状况。幸好松永在四年前离了婚,目前一个人住在高井户,接听电话十分方便。
  只要告诉他有事相商,他必定立刻穿上那件昂贵的黑夹克,披着一头性格飘逸的长发,轻盈地来到芳子的身边。
  在聆听芳子叙述之际,松永势必会叹上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着:“这该怎么办……”
  按照他的个性,他大概不会说出“一切交给我办”或“不必担心”诸如此类充满男子气概的话,倒不是他狡猾奸诈推诿责任,而是他的个性本来就比较平和。
  事实上,芳子之所以和松永交往,也是因为醉心于他那份深具感染力的平和。一生顺遂的修平就缺少他那种历经沧桑的优雅气质。
  他们两个人刚开始在一起,自然也是芳子主动采取攻势。有一次他们一起到仙台出差,结果在旅馆的酒吧喝酒时,芳子突然投人松永的怀抱,然后就这样走进他的房间。与其说芳子爱恋松永,倒不如说她是希望沉浸在恋爱的感情里,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和松永发生关系。
  自从那一夜之后,芳子就不断地在松永身上需索着久未享有的男性温柔。
  这次和修平吵架,芳子并不认为松永应该负担任何责任,只是想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向他撒娇一番。
  反正,迟早都会告诉松永,那么早一点说又有什么关系?
  芳子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既然要打电话,在家里打应该比较方便,在公司打则有被他人窃听之虞。
  芳子回到客厅拿起听筒,用手指按了那几个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数字,响了三声松永才拿起电话。

  “喂……”
  听到松永的声音,芳子不由自主地把听筒拿离耳边。
  “喂,我是松永。”
  松永得不到回答,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当他又同样问第二次时,芳子就把电话挂了。
  透过蕾丝质料的窗帘,可看到晴朗的初夏天空,以及不远处的一座高尔夫球练习场,修平经常在节假日到那里挥上几杆。
  芳子心想,没有和松永说话也许才是对的。现在和他见面,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徒然增加他的负担。
  “坚强一点!”
  芳子如此告诉自己,拿起皮包皮往门口走去。
  芳子的公司距离御茶水车站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从前是一栋灰色古旧的大楼,两年前改建之后,如今蜕变为覆盖着玻璃帷幕的现代化大厦。
  大厦的内部陈设和外观一样井然有序,人口处的装潢甚至会让人有置身商社或银行之感。芳子虽喜爱新大厦整齐的环境,却也十分怀念旧大楼杂乱的气氛。
  走廊里遍布随地丢弃的贴纸,编辑部的书籍与原稿堆积如山,这样的情景似乎比较像个出版社。大楼改建后,公司引进了文件处理机与传真机等现代化设备,过去出版社那种忙碌杂乱的气氛遂消失殆荆
  芳子隶属的“月刊妇女”杂志的编辑部,位于大厦的四楼。芳子乘电梯到了四楼后,随即推开眼前的大门,往里面走,编辑部正式的编制有十名职员,总编辑可能有事,不在位子上。
  芳子和他们简短地打了招呼,便坐在一张书桌前。
  坐定之后芳子叹了一口气,对面的富田立刻问道:
  “昨天大概很累吧?”
  乍听之下,芳子以为昨天他们夫妻吵架的事已经外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是富田指的似乎是另一件事。
  “采访那些职业妇女不是要使用一些技巧吗?”
  总编辑可能告诉过他采访社区职业妇女的事。
  “但是,如果松永肯和你合作的话……”
  富田同情芳子必须和松永共事,反而使芳子的情绪更加恶劣。
  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芳子开始填写出差报告书。
  公司规定员工出差回来,必须提呈费用明细表,清楚记录交通费、住宿费及沿途所需各项费用。
  有些人会藉机虚报费用中饱私囊,芳子却始终实销实报,尤其和松永一起出差时更是分毫不差。因为她认为两人已经享受了一次免费的旅游,没有理由再要求其他。
  写完报告书时已经两点多了,芳子却仍然没有食欲。她拿出昨天采访的录音带来听,不一会儿由美就打电话来了。
  “你终于来上班了。”
  由美她们的编辑室在三楼。
  “我半个钟头以前来的,要不要到楼下喝杯咖啡?”
  由美似乎对自己刚才挂断电话有点过意不去。
  芳子在黑板上留言之后,便退自前往一楼的咖啡厅,结果由美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怎么那么没有精神啊?”
  “是吗?”
  芳子目前的心境的确像个悲剧故事中的女主角,但她自认在公司里应该掩饰的很好才对。
  “你老公没有和你联络?”
  午休时间已过,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但是由美还是压低了产量。
  “没有……”
  “要不要由我打个电话给他?”
  “干什么?”
  “跟他说是我跟你一起去大阪啊!”
  芳子摇摇头。她不认为现在采取这种姑息的手段,对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善。
  “我实在搞不懂,他怎么会知道我外面有男人呢?”
  由美点了一根烟,接口说道:
  “搞不好他真的委托侦探社调查过了。”
  起初芳子也是这么想,但看情形这似乎是修平长期观察的结论。
  “一切都是我不好。”
  “不要一味地把错误都往身上揽嘛!”
  由美对芳子的态度感到不以为然,如此简单地把错误完全归于自己,岂不有失强调坚守女性地位的编辑立场吗?
  “责任是双方的,你没有必要一个人认错。”
  此时,咖啡厅的自动门“唰”地一声打开,走进了两个男人,看样子不是公司的员工,于是由美继续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再继续和松永来往?”
  “你怎么知道?”
  “你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了吧?”
  “没有碍…”
  “可是你想打,对不对?”
  心事被人说中,芳子只好默认。由美用她修长的手指把香烟揉熄后,说道:
  “现在你不能和他见面,否则你会输掉你和你先生之间的这场战争。”
  芳子不是不了解由美的意思,然而她此刻根本不想和人作战。
  “我不想当强人。”
  对芳子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和丈夫作战,而是未来该怎么办的问题。
  “女人真可怜,连个地方都没得去。”
  “你要到哪里?”
  “我现在真想出去散散心。”
  “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要先离开家里,反而应该好好地呆在家。”
  “可是,我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既不想工作也不想楞楞地面对自己。”
  “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由美的确是个好朋友,然而当事者和旁观者的心境毕竟是不同的。
  “谢谢。”
  和由美道谢后,两人随即分手道别,芳子立刻回到编辑室继续工作,可是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外表看起来她是在做事,其实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尽管如此,她还是磨蹭到傍晚,因为也许松永会打电话来。
  五点钟一到,半数以上的职员都陆续下班,芳子也停止工作准备回家。
  “辛苦了。”
  和其余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走出公司,漫步于前往车站的道路上,芳子才发觉双脚是那么自然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中午离开家门时简直可以用“逃出来”来形容当时的情绪,结果出来还不到半天,居然又怀念起那个地方。
  我真的除了那个地方再也无路可走了吗……
  了解所有始末的由美今天晚上必须加班,忙着截稿的事,现在要联络大学时代的朋友又嫌太晚,再说找她们也解决不了问题。
  倒不如到妹妹家或婶婶家去。问题是去的话就必须找个突然拜访她们的藉口,芳子现在没有耐性再把自己和修平的争吵经过再重头叙述一遍,而且一旦涉及这个话题,势必也要把自己的丑事抖出来不可。她可不愿意自己多年来兼顾家庭与事业的完美职业妇女形象,毁在自己的手里。
  这个时候,如果弘美在家的话,或许可以转移一下情绪,不过弘美昨天才回到学校,断无把她再叫回来的道理。
  思前想后,现在能去的地方还是只有松永那里。
  “跟他见个面,吃个饭吧!?”
  芳子喃喃自语着,然后慌张地摇摇头。
  刚刚由美才说过,目前绝对不能和松永见面,芳子本身也知道轻重利害,她对自己的念头感到惊讶、不可思议。
  彷徨地走着,终于到了车站。车站四周拥满了上班族和学生。芳子跟随人群走进剪票口,并且很自然地停留在从代代木开往涩谷的月台上,等到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坐在回家方向的地铁上了。
  既然都坐上车了,也只能回家了。
  决定回家之后,芳子想到该吃晚饭了。
  回家的路上有很多小餐馆或寿司店,或许可以到那里随便吃点东西,问题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单独进餐未免太凄惨了吧!
  无奈,只好到车站前买点东西。经过熟悉的蔬菜摊和鱼摊时,小贩们都齐声招呼芳子,于是她买了胡瓜、玉蕈和生鳟鱼片。
  回到家之后,芳子才发现购买的数量非但不只一人份,也许连两个人都吃不完。
  芳子对自己即使和丈夫吵架却仍然买两人份的东西,感到相当不满,不过既然已经买了,也没有再丢掉的理由。
  换好衣服后芳子就开始准备晚餐。
  无论做些什么,总之身体在活动时比较能够忘掉不愉快的事。芳子把胡瓜做成醋拌凉菜,鳟鱼做成法国式黄油炸鱼,并把玉蕈加人味噌汤里,果然,在这段调整过程中,她真的把争吵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今天煮饭没有修平在旁催促,芳子就慢条斯理地磨蹭,总共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晚餐准备好。
  一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芳子发觉自己原来在等修平而苦笑不已。
  结婚十七年来,等候修平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似乎根深蒂固,一时无法改变。
  芳子把两人份的晚餐摆在餐桌旁,却仍然没有丝毫的食欲。
  今天晚上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煮饭的。在打发时间的过程中,食欲似乎也获得了满足。
  将近八点时,芳子还是开始吃了起来。忙了半天才煮好,不吃实在可惜,而且也对不起自己。
  然而,吃着吃着,芳子的眼眶逐渐地涌满了泪水。
  不晓得修平几点才回来,而且看情形他也有可能不回来了。其实,芳子心里早就明白他不会回家吃晚饭,她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要煮两人份的饭呢?
  芳子放下筷子,擦了擦双眼。她觉得此刻自己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关爱。
  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东西,芳子就把剩余的菜放到冰箱里去,然后清洗碗盘。

  才九点,长夜漫漫该如何打发呢?芳子走进浴室洗头洗澡,之后,又回到客厅等头发慢慢风干。公司的事还没有做完,芳子却没有丝毫工作意愿,于是她冲了杯咖啡,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人看到这种情景,或许会以为芳子轻松自在无拘无束,殊不知她心乱如麻根本无法平静,眼睛虽然看着电视,却浑然不知连续剧的情节。
  后来,芳子躺在沙发上假寐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把咖啡喝完,连续来回两次,时钟已经指着十二点了。
  修平果然不回来了……
  芳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房,铺好自己的棉被。换上睡衣之后,她走到电话旁,想再和由美说说话,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芳子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拿起听筒。
  “请问是速见先生的公馆吗?”
  对方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我是冈崎。现在主任喝醉了,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回家,待会儿我们会把他送回去。”
  冈崎是修平手下的一个年轻医生。
  “他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只是喝醉了而已,不过他刚才吐了。”
  “他也真是的……”
  “我们一个小时以内会到。”
  “真对不起,那就拜托你们了。”
  芳子不自觉地做出贤慧的表情,恭恭敬敬地向听筒低头鞠躬。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门口响起了铃声。
  芳子立刻打开大门,随即看到两个年轻的男人一起扶着修平站在门口。他们都是和修平在同一家医院工作的医师,站在右边的是冈崎,站着左边的芳子曾经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被他们扶着的修平似乎醉得相当厉害,眼神空洞,连站立都成问题。
  “他平常很少像今天这样喝得这么猛……”
  烂醉的修平已经不省人事,连脱鞋子的力气都没有。芳子蹲在地上帮他把鞋子脱掉之后,拜托他们两人把修平扶进来。
  “请你们把他扶到这里……”
  芳子拜托他们把修平扶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真对不起,扫了你们的酒兴。”
  “不要这么说,我们无所谓。今天是主任找我们喝的,而且还是他请客。”
  “我先生找你们喝?”
  “对啊!他开完刀之后来诊疗室找我们,突然提议一起去喝酒……”
  “他有没有在喝酒的地方闹事?”
  “这倒没有,不过……”
  冈崎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面色苍白的修平,说道:
  “我看他有一点急性酒精中毒的症状,不过胃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吐出来了,只要充分休息,应该可以自然痊愈。”
  冈崎详细地加以解释,和另一个医生对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说道: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请等一下,我泡杯茶给你们喝了再走。”
  “不了,计程车还在等着我们呢!”
  两个年轻人迅速地走到门口。
  “等一下。”
  芳子慌张地从摆在餐桌上的皮包皮里,拿出一万块,包皮在餐巾纸里,塞给冈崎。
  “这个你们拿去付车钱。”
  “不用了,根本不需那么多。”
  “你们特地送他回来,总不能再让你们破费吧!”
  “那么,我们就收下了,多余的就算给司机的小费好了。因为刚才主任在计程车上也吐了一次。”
  “那不是把人家的计程车弄脏了吗?”
  “没有关系的,你不必担心。”
  冈崎打开大门正想走出去。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说道:
  “麻烦你转告主任,明天上午八点开会,下午还有两项手术。”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实在很谢谢你们这么晚了还把他送回来。”
  芳子目送两个年轻的医生,又再度弯下腰来深深地一鞠躬。
  芳子回到客厅,仔细地凝视着横躺在沙发上的丈夫。
  他穿着西装,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好几个,露出毛茸茸的脸部,双脚跨得很开。也许是吐过的缘故,他的脸上有些苍白,头发杂乱在覆盖在额头上。本想继续让他睡,然而睡在沙发上一定无法解除疲劳。
  于是,芳子走进卧房,在自己的被褥旁边铺上丈夫的棉被。然后拿着修平的睡衣回到客厅,修平显然已经睡得很沉,嘴巴略微地开启着。
  “亲爱的……”
  芳子蹲在沙发前,轻敲丈夫的肩头。一阵混合了酒精与呕吐的酸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芳子不由地把脸撇开,又敲了一下修平的肩膀。
  “喂,起来一下嘛!”
  芳子摇了半天修平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只好拍拍他的脸颊,这回总算清醒了。他张开眼睛头也抬了起来,然而马上又把头缩回沙发里,似乎表示他不愿意起来。
  芳子很想使劲把修平拖起来,问题是她的细胳臂根本无法使修平超过七十公斤的身体移动分毫。早知如此,刚才应该拜托那两个年轻人,把修平扶进卧房才对。
  “怎么办才好呢?”
  芳子心想,索性就不管他了,可是他的白衬衫和西装的领口都沾到了呕吐的脏东西,芳子只好歪着头帮他脱西服。
  折腾了半天,芳子才把修平的西装脱下来,问题是西装裤和白衬衫可就难脱了。芳子只有放弃,拿了一条湿毛巾擦拭白衬衫的污点,然后松开腰带。
  接下来,芳子又用一条新毛巾把丈夫的脸和双手彻彻底底地擦了一遍,并在他身上覆盖一条毛毯。
  清理工作总算告一段落,看样子就只能让他这样度过这个夜晚了。
  芳子坐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么辛苦,丈夫却张着嘴、打着鼾、舒舒服服地睡他的觉!
  他为什么要喝成这个样子呢?
  修平并不是不能喝,只是最近喝酒的次数已经大幅减少。从前他也曾喝到深夜一、两点才回家,不过早在结婚前,芳子就已听说外科医生多半爱好杯中物,因此并不太在意。她认为只要不是喝闷酒,次数不要过多,应该就没有什么关系。
  像今天晚上这样烂醉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这几年来修平偶尔在外面应酬喝酒,几乎都没有喝醉过,至于呕吐更是绝无仅有。
  那两个年轻医师似乎也对修平酒醉的程度感到惊讶。他们特地把他送回来,脸上还带着歉意,深恐芳子会责怪他们。
  “胡闹也应该有个程度……”
  芳子喃喃自语着,然后把阳台的窗户打开。若不再透透气,房间里势将充满浓厚的酒味。
  “水……”
  突然间,身后的丈夫叫了起来。
  “水……”
  他呼叫第二次时,芳子已从厨房端着一杯满满的水,拿到他的嘴边。
  尚未清醒的修平双手紧握住茶杯,仰着头一口气把水喝完。
  “还要……”
  芳子只好又去倒了一杯,修平还是一饮而尽,随即倒头继续睡。
  “亲爱的。”
  芳子觉得不能再姑息他,便使劲地摇晃他的肩膀。
  “起来嘛!我已经把棉被铺好了,到房里睡。”
  芳子正想用双手把修平扶起来时,修平突然把她的手撇开。
  “吵死人了。”
  芳子刹那间目瞪口呆,双手悬在半空中。修平又继续叫道:
  “红杏出墙的……”
  “亲爱的!”
  芳子黯然地离开丈夫的身边,走到阳台前。
  初夏的晚风从窗口轻轻地吹进来,天空中的云层很厚,芳子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有前面那一带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个角落正是银座和六本木,也是刚才丈夫喝酒的地方。
  芳子在黑暗中凝视着红色的天空,反复思索刚才丈夫所说的话。
  “红杏出墙的……”
  丈夫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想到这里,芳子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丈夫之所以烂醉如泥,很可能是因为昨夜的事。他今天并没有什么应酬、约会,却主动找人喝酒,还不是为了抒发昨夜的郁闷。
  芳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阳台的落地富关上。
  回头一看,也许是灯光太亮,丈夫不晓得什么时候把头蜷在毛毯里。
  芳子走到厨房,把水壶装满水,和玻璃杯一起摆到前面的茶几上。然后关掉客厅里的电灯再看看手表,已经一点半了。
  芳子走进卧房后立刻换上睡衣,梳了梳头发,回头看着眼前的两床棉被。
  芳子想到自己刚才慌慌张张铺被的情景,不禁苦笑了一下。
  今天一整天,即使在公司里,自己心里始终在责怪丈夫,别人一来到家里,自己又立刻变成了贤妻,向年轻医生道谢,迎接丈夫进门。非但如此,自己还为丈夫宽衣解带、铺床倒水。
  就算这些举动是长年的习惯使然,自己还是太没出息了。
  尽管这么想,芳子的情绪却反而踏实了一点。
  “反正……”
  “只要他回家就好了。”
  她的脑海里慢慢地浮现出叶子在机场时那张惶恐的面孔。
  “我才不要输给那个女人呢!”
  芳子在黑暗中如此告诉自己,终于安心地闭上双眼——
  豆豆书库收集整理
或许您还会喜欢:
气球上的五星期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气球上的五星期--第一章第一章演讲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介绍弗格森-弗格森博士——“Excelsior”——博士的风貌——彻头彻尾的宿命论者——“旅行者俱乐部”的晚宴——不失时机的频频祝酒1862年1月14日,滑铁卢广场13号,轮敦皇家地理学会的一次会议上,听众如云。学会主席弗朗西斯-M××爵士在向他可敬的同行们作一场重要的学术报告。他的话常常被阵阵掌声打断。 [点击阅读]
永别了武器
作者:佚名
章节:49 人气:0
摘要:《永别了,武器》一书系美国著名小说家海明威早期代表作。被誉为现代文学的经典名篇。此书以爱情与战争两条主线,阐述了作者对战争及人生的看法和态度。美国青年弗雷德里克·亨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志愿到意大利北部战争担任救护车驾驶员,期间与英国护士凯瑟琳·巴克莱相识。亨利在前线执行任务时被炮弹炸伤,被送往后方的米兰医院就医。由于护士紧缺,凯瑟琳也来到了米兰,两人又一次相遇。 [点击阅读]
江户川乱步短篇集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再讲一个明智小五郎破案立功的故事。这个案件是我认识明智一年左右的时候发生的。它不仅充满着戏剧性的情节,引人入胜;还因为当事者是我的一个亲戚,更使我难以忘怀。通过这个案件,我发现明智具有猜解密码的非凡才能。为了引起读者的兴趣,让我将他解破的密码内容,先写在前面。“早就想看望您,但始终没有机会,延至今日,非常抱歉。连日来,天气转暖,最近一定前去拜访。,前赠小物,不成敬意,蒙你礼赞,深感不安。 [点击阅读]
汤姆·索亚历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0
摘要:马克·吐温(MarkTwain,1835~1910)美国作家。原名塞缪尔·朗赫恩·克莱门斯。1835年11月30日生于密苏里州,1910年4月21日卒于康涅狄格州。马克•吐温是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世界著名的短篇小说大师。 [点击阅读]
沉思录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一本写给自己的书──《沉思录》译者前言斯多亚派着名哲学家、古罗马帝国皇帝马可.奥勒留.安东尼(公元121-180),原名马可.阿尼厄斯.维勒斯,生于罗马,其父亲一族曾是西班牙人,但早已定居罗马多年,并从维斯佩申皇帝(69-79年在位)那里获得了贵族身份。 [点击阅读]
沉睡的记忆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0
摘要: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可是不知在何处漂浮着微光。整个白色公馆朦胧地浮现在黑暗之中。L字形的公馆中,位于最黑暗处的门微开着。从门缝露出来的光线,像是窥探外面一样。周围是一片寂静的黑暗,冷雨持续地下着,甚至连虫鸣都停止了。关掉公馆内的灯,借着手电筒的微亮,三个男人走了出来。前面的男人手拿铁锹,后面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抬着木箱。 [点击阅读]
沉船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谁都不怀疑哈梅西是准能够通过法科考试的。执掌各大学的学术女神,一向都不断从她金色的莲座上,对他撒下无数的花瓣,赐给他各种奖章,并使他屡次获得奖学金。大家以为,考试完毕后,哈梅西一定要马上回家了,但他却似乎并不十分急于收拾他的行囊。他父亲曾写信给他,吩咐他立刻回去。他回信说,等到考试的结果一公布,他马上就动身。安那达先生的儿子卓健拉是哈梅西的同学,和他住在紧隔壁。 [点击阅读]
沉默的羔羊
作者:佚名
章节:62 人气:0
摘要:《沉默的羔羊》还不能算是经典,可“名著”的殊荣它还是当之无愧的。一部书,印到四百万册以上,无论如何其影响力不能低估。《纽约时报》一九九二年的畅销书排行榜上,《沉默的羔羊》稳稳地坐着第一把交椅,而根据它改编的同名电影又在本年度一下获得了五项奥斯卡大奖,这一来更是推波助澜,使这部以悬念及恐怖著称的小说在全球范围内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我大约三年前在一个朋友的家中看到了《沉默的羔羊》。那是原版录像。 [点击阅读]
沙漠秘井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埃及人把他们的首都开罗称之为“凯旋之城”和“东方的门户”。尽管前一称呼早已徒有虚名,但第二个称呼却是名副其实。开罗确是东方的大门。作为大门,它就不得不首当其冲地面临西方影响的冲击,而这个当年的“凯旋之城”已老朽不堪,没有还手之力了。 [点击阅读]
河边小镇的故事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落水的孩子就像所有的小镇一样,战前位于郊外的这座小镇也曾显得十分宁静。然而,空袭焚毁了它。战争结束后不久,小站的南北出现了黑市,建起了市场,形成了一条热闹而狭窄的通道。这些市场又两三家两三家地被改建成住房的模样。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里便成了闹市。不过,这里的道路仍是像以往那样狭窄。在被称做电影院、游戏中心的两座建筑附近建起了十几家“弹子游戏厅”。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