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冰与火之歌4 - (卷四)群鸦的盛宴(36)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号手泄气了。他晃了晃,颓然倒下,牧师看见橡岛的奥克伍连忙伸出援手,而“左手”卢卡斯·考德从他手中接过那只弯弯的黑号角。号角中升起一股细薄的轻烟,吹号的混血杂种嘴边满是鲜血和水泡。
  他胸前的飞鸟也在泣血。
  攸伦·葛雷乔伊缓缓地登上山丘,每只眼睛都望着他。头顶的海鸥一次又一次地尖叫。不敬神的人将永不能坐上海石之位,伊伦坚信,可他必须准许兄长发言。
  牧师发出无声的祈祷。
  阿莎的助手们慢慢退开,维克塔利昂的手下也一样。牧师退后一步,把一只手掌放在娜伽的肋骨那又冷又糙的石头上。鸦眼矗立在阶梯顶,站在灰海王大厅的门前,用那只微笑的眼睛打量着船长和头领们,而伊伦能感觉到他的另一只眼睛,隐藏的眼睛。
  “铁民们,”攸伦·葛雷乔伊说,“你们都听见了我的号角,现在请听听我的发言。我是巴隆的弟弟,在科伦膝下还活着的儿子里面我是长兄。维肯大王和 ‘老海怪’的血液流淌在我的血管里,而我比任何先人都航行得更远。在世的海怪里,只有一只从未品尝过失败的滋味,只有一只从未弯曲他的膝盖,只有一只去过 阴影之地旁的亚夏,目睹了无法想象的奇迹和恐怖……”
  “你那么喜欢阴影的话,滚回那里去。”粉红脸颊的“处女”科尔喊道,他坚定地支持着阿莎。
  鸦眼没答理他,“我弟弟将完成巴隆的征服,去夺取整个北境。我亲爱的侄女将带给大家和平和松果。”他蓝色的嘴唇浮现微笑。“阿莎希望享受胜利回避失败。维克塔利昂想统治一个真正的王国,不屑于几亩贫瘠的土地。但从我这里,你们两者皆可得到。”
  “鸦眼,这是你们给我起的外号。说得好,试问谁的眼睛能比乌鸦更敏锐呢?每当战斗结束,总会立刻有成百上千的乌鸦赶来在群尸上开展盛宴。乌鸦的天赋是寻觅死亡,而我看到整个维斯特洛正迈向毁灭!愿意追随我的人将在他们的末日来临之际尽情欢宴!”
  “我们是天生的铁种,我们是古老的霸王。我们的旨令曾在所有能听见涛声的地方通行无阻。我弟弟让你们满足于寒冷阴森的北境,我侄女给的更少……可我 将带给你们兰尼斯港、高庭、青亭岛、旧镇,河间地和河湾地,御林和雨林,多恩领和边疆地,明月山脉和艾林谷,塔斯与石阶列岛。我承诺我们将君临天下!我承 诺我们将得到整个维斯特洛。”他扫视牧师。“毫无疑问,为了我们的淹神无上的荣光。”
  半晌间,连伊伦也被他激昂的宣言弄得神志恍惚。在天空中出现红彗星那天,牧师做过同样的美梦。让刀剑和烈火降临人世,扫荡青绿之地,摧毁庙堂里的七神,拔掉北方人的白树……

  “鸦眼,”阿莎叫道,“你的理智全在亚夏丢光了吗?如果我们连北境都保不住——我们的确守不住——凭什么去夺取七大王国?”
  “为什么不行,以前有人站在同样的位置办到过。难道巴隆从没教他的女儿如何打仗吗?维克塔利昂,看来老哥的女儿不知道征服者伊耿。”
  “伊耿?”维克塔利昂的手臂环抱住胸甲。“征服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一样身经百战,鸦眼,”阿莎说,“伊耿·坦格利安是凭借巨龙的力量才征服了维斯特洛。”
  “我们也行。”攸伦·葛雷乔伊许诺,“你们听到的号角是我在瓦雷利亚的烟火废墟中发现的,除了我,没有活人敢踏上那里的土地。你们体验了它的声音, 感受到它的力量。这是龙之号角,在那些用火红的金子和瓦雷利亚钢煅制而成的条纹上铭刻着远古魔符。古代龙王们吹着同样的号角,直到末日降临。透过它,铁民 们,我能让巨龙服从我的召唤。”
  阿莎纵声长笑,“一只能让山羊服从召唤的号角或许还更管用,鸦眼。世上没有龙了。”
  “小妹妹,这次你又错了。龙还有三只,而我知道它们在哪里,无疑这配得上一顶浮木王冠。”
  “攸伦!”“左手”卢卡斯·考德呼喊。
  “攸伦!鸦眼!攸伦!”红桨手跟着喊。
  宁静号的哑巴船员和混血杂种打开了攸伦的箱子,将丰厚的礼物呈现在船长和头领们面前。双手攫满黄金的何索·哈尔洛第一个喊出攸伦的名字,接着是葛欧 得·古柏勒,“破砧者”艾里……“攸伦!攸伦!攸伦!”呼喊不断蔓延,不断增强,终于变成咆哮。“攸伦!攸伦!鸦眼!攸伦国王!”声如雷霆,震撼娜伽山 丘,好比风暴之神在翻卷乌云。“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攸伦!”
  即使牧师也会困惑。即使先知也会恐惧。湿发伊伦遍寻内心,拥抱他的神灵,却只发现一片静寂。上千个嗓门在高呼哥哥的名字,而他听到的只是生锈铁门链的尖叫。
  Chapter21 布蕾妮
  女泉城东面的丘陵枝繁叶茂,松树从四面八方围拢,仿佛沉默的灰绿色士兵组成的军团。
  机灵狄克说海边的路最近,也最好走,因此一路上海湾很少离开视线。随着前进,岸边的市镇和村庄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稀疏。夜幕降临时,他们找到一家 客栈。克莱勃跟其他旅行者一起睡通铺,布蕾妮则为自己和波德瑞克要了一间房。“我们三人共享一张床更划算,小姐。”机灵狄克建议,“如果你不放心,把剑放 中间。老狄克是个正派人,他像骑士一样有风度,他的诚实好比白昼的太阳。”

  “白昼正在缩短。”布蕾妮指出。
  “好吧,也许是这样。如果你不放心,我睡地板你睡床怎么样,小姐?”
  “不能睡我的地板。”
  “看来你一点儿也不信任我。”
  “信任跟金币一样,要靠行动来挣取。”
  “随你怎么说,小姐,”克莱勃说,“但到了北边,没有路的地方,你不得不信任狄克。假如我拿剑指着你要金币,谁会阻止呢?”
  “你没剑。我有。”
  她“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站在原地倾听,直到确信他已走开。不管狄克·克莱勃有多机灵,他毕竟不是詹姆·兰尼斯特,不是疯鼠,甚至不是亨佛利·瓦 格斯塔夫。他瘦骨嶙岣,食不果腹,唯一的防具是一顶锈迹斑斑、布满凹痕的半盔。他没剑,只有一把带豁口的旧匕首——所以,只要她保持清醒,他便构不成威 胁。“波德瑞克,”她说,“将来没有客栈给我们住,而我不信任我们的向导。所以每次野营之后,当我睡觉时,你能不能留心看着点?”
  “一直不睡,小姐?爵士?”他想了想,“我有剑,假如克莱勃想伤你,我杀了他便是。”
  “不,”她坚决地说,“你不要跟他打。我只要你在我睡觉时监视他,假如他有任何可疑行为,立即弄醒我。放心,我醒得很快的。”
  结果第二天停下饮马时,克莱勃就露出了本色。布蕾妮走到灌木丛后面去方便,她蹲在那里,听到波德瑞克说,“你干吗?离远点儿。”完事之后,她拉起裤 子,回到路上,发现机灵狄克正在擦去手指上的面粉。“鞍囊里没有金龙,”她告诉他,“我把金币放身上了。”一部分金币放在她腰带上系的钱袋里,其余的藏在 衣服内侧缝的两只口袋中。鞍囊上鼓鼓的大钱包皮塞满了大大小小不同面值的铜币和铜板,铜星币与铜麦币……还有让包皮袱显得更加鼓鼓囊囊的白面粉,那是自暮谷城 出发前的早晨,她特意问七剑客栈的厨子买的。
  “狄克没恶意,小姐。”他晃晃沾着面粉的手指,以示无辜。“我只想确认你到底有没有答应我的金龙。这世上骗子多,正派人容易上当。不过还好,你不是骗子。”
  布蕾妮希望他带路的水平比偷东西强一些。“出发吧。”她再度翻上马背。
  狄克喜欢边骑边唱歌,但没唱过一首完整的歌,总是东一节,西一段的。她怀疑他的目的是讨她喜欢,好令她放松警惕。有时他还试图让她和波德瑞克一起 唱,不过没有成功。男孩太害羞,舌头也笨,而布蕾妮从不唱歌。你会唱歌给父亲听吗?在奔流城,史塔克夫人曾经问过她,为蓝礼呢?她没有,从来没有,尽管她 心里很想……真的很想……

  机灵狄克不唱歌时就说话,给他们讲蟹爪半岛的故事。他说,每一个幽暗的山谷都有其领主,但只有对付外人时才会联合起来。他们的血管里流着浓浓的先民 之血。“安达尔人试图夺取蟹爪半岛,结果在山谷中流血,在沼泽中淹死,处处碰壁。后来他们的漂亮女儿靠亲吻赢得了他们强壮的儿子用剑无法获取的东西——是 的,他们征服不了我们,转而用婚姻来渗透。”
  暮谷城达克林家族的国王们曾试图将领地延伸至蟹爪半岛,女泉城的慕顿家族,包皮括后来蟹岛的赛提加家族也尝试过。然而蟹爪半岛的居民熟悉本地的沼泽与 森林,外人无法比拟,如果形势危急,他们还能消失在丘陵中蜂窝般的山洞里。不跟外敌作战时,大家就窝里斗,家族血仇如同山间的沼泽一般又黑又深。有时某位 英雄会为蟹爪半岛带来暂时的和平,但等他死去,一切又恢复原状。路西法·哈迪伯爵是伟大的领主,布伦兄弟也一样,老克莱克波恩比他们更胜一筹,但克莱勃是 最强大的。狄克仍然不肯相信布蕾妮从没听说过克莱伦斯·克莱勃爵士的英雄事迹。
  “我干吗撒谎?”她反问,“每个地方都有当地的英雄。比如我住的地方,歌手们歌颂摩恩的加勒敦爵士,完美的骑士。”
  “加勒什么什么爵士?”他嗤之以鼻,“没听说过。他哪里完美了?”
  “加勒敦爵士是一位英勇的战士,连天上的处女神都为之倾心。于是她送给他一把魔剑,作为爱的信物。这把剑被称为‘正义之淑女’,没有凡间的武器能与 她匹敌,也没有凡间的盾牌能承受她的亲吻。加勒敦爵士终其一生都骄傲地佩带着‘正义之淑女’,但只拔出过三次。他不愿用‘正义之淑女’对付凡人,因为她太 过强大,会令战斗不公平。”
  克莱勃认为这太可笑了。“完美的骑士?听起来是个完美的傻瓜。一把从来不用的魔剑有什么意义?”
  “荣誉,”她说,“意义在于荣誉。”
  这令他笑得更厉害。“克莱伦斯·克莱勃爵士可以拿你们的完美骑士来擦他毛茸茸的屁股,小姐。要我说啊,假如教克莱勃爵士遇上,轻语堡的架子上又得多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了。‘早知道我该使用那柄魔剑’,它会对其他脑袋抱怨,‘早知道我该使用那柄魔剑。’”
或许您还会喜欢:
女妖
作者:佚名
章节:18 人气:2
摘要:庄司武彦是个二十五岁的未婚青年,他父亲是银座有限公司的京丸股份公司的董事长。京丸是战后发迹的美术古董商,他为了扩大经营,组建了京丸股份公司。武彦的父亲是这家公司的股东。武彦去年毕业于大学的文科,至今也没有找工作。他也不愿在父亲的公司做事,但又不是游手好闲之辈,所以整天闷在家里看书。他可以说是个文学青年,但只爱好一般的文学作品,尤其对推理文学有着特殊的兴趣,是文学青年中为数不多的侦探小说迷。 [点击阅读]
如此之爱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风野的妻子并不知道衿子的住处,但是清楚他与她来往。可是妻子从不问衿子的地址和电话。话说回来,即使真被妻子询问,风野也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妻子的不闻不问,风野才得以安心。但是恰恰如此又给风野带来些许担忧。风野作为职业作家出道不久,上门约稿者还不多。万一他不在家,就很可能失去难得的机遇。风野以前曾打算把衿子的电话告诉一两个有交情的编辑,可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唐突也就作罢了。 [点击阅读]
少女的港湾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这是在盛大的入学典礼结束后不久的某一天。学生们从四面八方的走廊上涌向钟声响彻的校园里。奔跑着嬉戏作乐的声音;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阅读某本小书的人;玩着捉迷藏游戏的快活人群;漫无目的地并肩散步的人们。新入校的一年级学生们热热闹闹地从下面的运动场走了上来。看样子是刚上完了体操课,她们全都脱掉了外衣,小脸蛋儿红通通的。高年级学生们俨然一副遴选美丽花朵的眼神,埋伏在树木的浓荫下,或是走廊的转弯处。 [点击阅读]
席特哈尔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席特哈尔塔,这个婆罗门的英俊儿子,这只年轻的雄鹰,在房子的背阴处,在河岸边小船旁的阳光下,在婆罗双树林的树荫里,在无花果树的浓荫下,与他的好朋友并且同是婆罗门之子的戈文达一起长大了。在河岸边,在沐浴中,在神圣的洗礼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太阳晒黑了他的浅嫩的肩膀。在芒果树林里,在孩子们游戏时,在母亲哼唱时,在神圣的祭祀时,在他那身为学者的父亲教诲时,在贤人们讲话时,浓荫融入了他的乌黑的眼睛。 [点击阅读]
幽谷百合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2
摘要:“那里展现一座山谷,起自蒙巴宗镇,延至卢瓦尔河。两边山峦有腾跃之势,上面古堡错落有致;整个山谷宛如一个翡翠杯,安德尔河在谷底蜿蜒流过。……我注意到在一棵白桃树下,葡萄架中间,有一个白点,那是她的轻纱长裙。可能您已经知道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而她自己却毫无觉察。无限的柔情充满我的心灵,它没有别种滋养,只有那依稀可见的身影。 [点击阅读]
广岛之恋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一九五七年夏天,八月,广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法国女子在这座城市里。她是来参加拍摄一部关于和平的影片,她在影片中扮演一个角色。故事发生在这个法国女人回国的前夕。她在其中扮演角色的这部影片实际上已近完成。只剩下一组镜头要拍摄。就在她回法国的前夕,这个在影片中始终未提及名字的法国女人——这个无名妇女——将遇到一个日本人(工程师或建筑师),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段过眼云烟的恋情。 [点击阅读]
异恋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2
摘要: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九号。在仙台市的某个天主教会,举行了矢野布美子的葬礼。参加的人不多,是个冷清的葬礼。在安置于正前方的灵枢旁,有一只插着白色蔷薇的花瓶。不知是花束不够多还是瓶子过大,看起来稀稀疏疏冷冰冰的。教会面向着车水马龙的广濑大街。从半夜开始落的雨到早晨还不歇,待葬礼的仪式一开始,又更哗啦啦地下了起来。从教会那扇薄门外不断传来车辆溅起水花的声音。又瘦又高的神父有点半闭着眼念着圣经。 [点击阅读]
弥尔顿的诗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2
摘要:-十四行诗之十九我仿佛看见了我那圣洁的亡妻,好象从坟墓回来的阿尔雪斯蒂,由约夫的伟大儿子送还她丈夫,从死亡中被抢救出来,苍白而无力。我的阿尔雪斯蒂已经洗净了产褥的污点,按照古法规净化,保持无暇的白璧;因此,我也好象重新得到一度的光明,毫无阻碍地、清楚地看见她在天堂里,全身雪白的衣裳,跟她的心地一样纯洁,她脸上罩着薄纱,但在我幻想的眼里,她身上清晰地放射出爱、善和娇媚,再也没有别的脸, [点击阅读]
归来记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在刑事专家看来,”福尔摩斯先生说,“自从莫里亚蒂教授死了以后,伦敦变成了一座十分乏味的城市。”“我不认为会有很多正派的市民同意你的看法,”我回答说。“对,对,我不应该自私,”他笑着说,一面把他的椅子从餐桌旁挪开,“当然这对社会有好处,除了可怜的专家无事可做以外,谁也没受损失。在那个家伙还活动的时候,你可以在每天的早报上看出大量可能发生的情况。 [点击阅读]
心是孤独的猎手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2
摘要:《心是孤独的猎手》曾被评为百部最佳同性恋小说之一,在榜单上名列17,据翻译陈笑黎介绍,这是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出版于1940年她23岁之时。故事的背景类似于《伤心咖啡馆之歌》中炎热的南方小镇。她说:“小说中两个聋哑男子的同性之爱令人感动,而同性之恋又是若有若无的,时而激烈,时而沉默。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