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邦斯舅舅 - 邦斯舅舅·第二十九章人们由此看到:开始继承,就得先封门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多比纳在索纳公司的经纪人和索纳先生本人的帮助下,把可怜的德国人抬到了大理石加工铺,索纳太太和索纳先生的合伙人维特洛的太太对施穆克百般殷勤,关怀备至。多比纳呆在铺子里,因为他发现弗莱齐埃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在和索纳公司的经纪人商议着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约摸下午二点半钟,天真、可怜的德国人恢复了知觉。施穆克仿佛感到过去的两天是在做梦。他觉得自己一定会醒来,看到邦斯还好好的活着。大家在他额头上放了一块又一块湿毛巾,又给他嗅了多少盐和醋,最后终于让他打开了眼睛。索纳太太逼十他喝了一大盘浓浓的肉汤,因为大理石加工铺也做砂锅的买卖。
  “伤心到这种地步的主顾,我们不常看到;可每两年还能见到一个……”
  施穆克说要回诺曼底街去。
  “先生,”索纳先生说,“这是维特洛特意为您准备的图样,他画了一夜!……他确实很有灵感!一定会修得很漂亮。”
  “肯定会是拉雪兹神甫公墓最漂亮的一座!……”身材矮小的索纳太太说,“不过,您朋友把财产全留给了您,您确实应该好好纪念他……”
  这张所谓特意准备的图样,原来是为赫赫有名的德·玛尔塞部长设计的;可部长遗孀想把纪念工程交给斯迪德曼;这些承包商的图样因而被拒绝,因为人家实在害怕质量低劣的纪念物。那三尊雕像原来代表着七月革命时期那位伟大的部长出头露面的三天。后来,索纳和维特洛进行了修改,变成了军队、财政和家庭三大光荣的象征,准备用作夏尔·凯勒的纪念工程,可这项工程还是交给了斯迪德曼。十一年来,这张图样为适应各种家庭的具体情况,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改;但这一次,维特洛又模仿了原样,将三尊雕像改作了音乐、雕塑和绘画女神像。
  “要是想想制作的细节和整个工程,这张图样算不了什么,不过,只要六个月时间,我们就可完工。”维特洛说,“先生,这是工程预算表和订单……总共七千法郎,石工费用不包括在内。”
  “如果先生想要大理石的,”索纳主要是做大理石生意的,他说道,“那总价为一万两千法郎,先生和您朋友也就可以永垂不朽了……”
  “我刚刚得知将有人对遗嘱提出异议,”多比纳凑到维特洛的耳边说道,“还听说继承人将重新享有遗产继承权;您快看看卡缪佐庭长先生,因为这个可怜的老实人弄不好会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您总是给我们拉这种主顾来!”维特洛太太开始找维勒莫的碴,冲他说道。
  多比纳领着施穆克走回诺曼底街,因为送殡的马车早已回去。
  “别离开我!……”施穆克对多比纳说。
  多比纳把可怜的音乐家送到索瓦热太太手中后,想马上就走。
  “已经四点钟了,我亲爱的施穆克先生,我得去吃晚饭了……我妻子在戏院干引座的活儿,她会为我担心的。您知道,戏院五点三刻开门……”
  “对,我知道……可您想想,我现在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一个朋友。您为邦斯的去世也感到很伤心,请给我指点一下,我已经掉在了深深的黑夜里,邦斯说我身边围着一群坏人……”
  “我已经有所察觉,您差点要进克利希,是我刚刚救了您!”
  “克利希?”施穆克叫了起来,“我不明白……”
  “可怜的人!哎,您放心吧,我会再来看您的,再见。”
  “再见!再会了!……”施穆克说着,他累得差不多已经快死了。
  “再见,先生!”索瓦热太太对多比纳说,她的神态让戏院的当差吃了一惊。
  “噢!你有什么事,你这位当佣人的?……”戏院当差含讥带讽地说,“你这副样子可真像戏里的内奸。”
  “你才是内奸呢!这里的事你掺和什么!莫非是想做先生的生意,骗他的钱?……”
  “骗他的钱!……你这下人……”多比纳傲气十足地说,“我不过是个戏院的穷当差,可我热爱艺术家,告诉你,我对别人从来就无所求!我求过你什么吗?欠你什么吗,哼!老妈子?……”
  “你是戏院的当差,你叫什么名字?……”泼妇问。
  “多比纳……乐意为你效劳……”
  “代问家人好,”索瓦热女人说,“如果先生已经结婚,请代为问候夫人……我别的不想知道。”
  “您怎么了,我的美人?……”康迪纳太太突然进了门,问道。
  “我的小妹子,您在这儿呆着,准备一下晚饭,我要到先生家里跑一趟……”
  “他在楼下,在跟可怜的茜博太太说话呢,茜博太太把眼泪都哭干了。”康迪纳女人说。
  索瓦热女人飞快地跑下楼梯,连脚下楼梯板都震动了。

  “先生……”她把弗莱齐埃拉到一旁,跟茜博太太有几步的距离,对他说道。
  凡在后台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诙谐的天性,凭自己在后台领悟到的一点小计谋,戏院当差竟然使邦斯的朋友幸免于难,没有落入别人的圈套,从而了却了欠给恩人的旧情,心里感到很高兴。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他乐队里的这位乐师,让他注意别人欺他忠厚而设置的陷阱。当他走过门房的时候,索瓦热女人指了指他,说道:
  “您看这个小可怜虫!……倒是个正直的人,想插手施穆克先生的事……”
  “他是谁?”弗莱齐埃问。
  “噢!什么都不是……”
  “生意场上没有什么都不是的人……”
  “哦!”她回答说,“是个戏院的当差,名叫多比纳……”
  “好,索瓦热太太!您再这样干下去,肯定能得到烟草零售的执照。”
  说罢,弗莱齐埃又继续跟茜博太太谈话:
  “我刚才是说,我亲爱的主顾,您对我们可不光明磊落,对一个欺骗我们的合伙人,我们是用不着负责的!”
  “我欺骗您什么了?……”茜博太太两只拳头往腰里一插,说道,“您以为凭您阴险的目光,冰冷的神气,就能吓得我发抖!……您是在无事生非,想推翻原来许的诺言,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规矩人!您知道您是什么东西?是个混蛋!是的,是的,您搔您自己胳膊去吧!……把您这一套收起来!”
  “别吵了,别发火,老朋友,”弗莱齐埃说,“听我说!您已经捞着了……今天早上,在准备出殡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份目录,有正副两份,由邦斯先生亲笔所写,我无意中看到了其中这一段。”
  说着,他打开手写的目录,念道:
  第七号:精美肖像画,大理石底,塞巴斯蒂亚诺·德·比翁博作,一五四六年,原存特尔尼大教堂,由某家族从大教堂取出卖给了我。此画像有姊妹作一幅,为一主教像,由一英国人买走。此画画的是一位在祈祷的马尔特骑士,原挂在洛西家族墓的上方。若无年月为证,此画可以说为拉斐尔所作。在我看来,此画胜过美术馆所藏的《巴乔·班迪内利肖像》,后者略嫌生硬,而马尔特骑士像以石板为底,保存完好,色泽鲜润。
  “我瞧了瞧,”弗莱齐埃继续说,“在第七号的位置,我看到的却是一幅夏尔当作的女人肖像,第七号不见了!……在司仪找人执绋的时候,我把画全都检查了一遍,发现邦斯先生注明的八幅重要画作再也找不着了,全都换成了没有标号的普通的画……最后,还少了一幅梅佐的小木板画,此画标为珍品。”
  “我,我是保管画的?”茜博太太说。
  “不,可您曾经是女管家,为邦斯先生料理家务,做事,而画被盗……”
  “被盗!告诉您吧,先生,画是施穆克按照邦斯先生的吩咐,为解决生活问题卖掉的。”
  “卖给了谁?”
  “埃里·马古斯和雷莫南克……”
  “几幅?”
  “可我记不清了!……”
  “听着,我亲爱的茜博太太,您已经捞了一笔,捞足了!……”弗莱齐埃继续说,“我以后一定要看着您,把您握在我的手中……您要是为我效劳,我就不声张!不管怎么说,您是明白的,您既然觉得剥夺卡缪佐庭长先生的遗产继承权是合适的,那您就不应该再指望从他那儿得到什么了。”
  “我早就知道,我亲爱的弗莱齐埃先生,我最后肯定一切都落空……”茜博太太回答说,不过,听了“我就不声张”这句话,她口气变软了。
  “您这是在找太太的茬儿,这可不好!”雷莫南克突然闯进来说道,“卖画的事,是邦斯先生和我以及马古斯先生自愿商定的,邦斯先生连做梦都是他的画,我们谈了三天,才与他达成了一致意见!我们有合乎手续的收据,要是我们给了太太几枚四十法郎的硬币,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我们跟别的东家做成一笔买卖,都要给点钱,她得的只不过是这点小钱而已。啊!我亲爱的先生,要是您以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就可以耍弄的话,那您就不是一个正经的买卖人!……听明白了吗,做生意的先生?这里的事全由马古斯先生管,要是您对太太不客气点,答应的东西不给她,那我一定在拍卖藏品的时候等着您,您瞧着吧,您跟马古斯和我过不去,我们可以把所有商人都煽动起来,看您到时会有多大损失……您别想有什么七八十万,连二十万都卖不到。”
  “行,行,我们到时瞧吧!我们到时不卖,”弗莱齐埃说,“或者到伦敦去卖。”
  “伦敦我们可熟了!”雷莫南克说,“马古斯先生在那儿的势力跟在巴黎一样大。”
  “再见,太太,您的事,我要好好去查一查。”弗莱齐埃说,“除非您永远听我调遣。”他又补了一句。

  “小骗贼!”
  “当心点!”弗莱齐埃说,“我就要当治安法官了!”
  他们就这样分了手,而彼此对这番恐吓的意义都是颇为欣赏的。
  “谢谢,雷莫南克!”茜博太太说,“一个可怜的寡妇能得到一个人保护,真是太好了。”
  晚上十时许,戈迪萨尔把乐队的当差召到他的办公室。戈迪萨尔站在壁炉前,俨然一副拿破仑的姿态,自从他手下有了这么一帮演戏的、跳舞的、跑龙套的,以及乐手和置景工人之后,又常跟剧作家打交道,慢慢便养成了这种架势,习惯将右手插在背心里,抓着左边的背带,侧歪着脑袋,眼睛望着空中。
  “喂!多比纳,您享有什么年金吗?”
  “没有,先生。”
  “那您是在找一个比您现在更好的位置,”经理问道。
  “不,先生……”当差脸色发白,回答道。
  “见鬼!每次首场演出,都是让你妻子引座……我这样对她,完全是出于对我前任的敬重……我给了你活干,白天擦后台灯,后来又让你分发乐谱。这还不算!当戏里有地狱的场面,还让你扮魔鬼,扮魔鬼头儿的角色,好挣个二十苏的小钱。这样的位置,戏院里所有临时工都很羡慕,我的朋友,戏院里的人都在嫉妒你,你有不少敌人。”
  “不少敌人!……”多比纳说。
  “你有三个孩子,大的还常在戏里当个儿童的角色,拿个五十生丁!……”
  “先生……”
  “你想掺和别人的事,插手遗产官司!……可是,可怜虫,你会像只鸡蛋似的,被压个稀烂!我的保护人就是博比诺伯爵老爷,他脑子聪明,富有天才,连国王都很识相,把他请进了内阁……这位国务活动家,高层的政治家,我是在说博比诺伯爵,替他长子娶了德·玛维尔庭长的千金,玛维尔庭长是司法界最有势力最受敬重的人之一,是高等法院的一把火炬。你知道高等法院吧?告诉你,他就是我们的乐队指挥邦斯的继承人,邦斯是他舅舅,你今天早上不是去为邦斯送葬了吗,我并不是责备你去悼念那个可怜的人……可是,如果你插手施穆克先生的事,那就管得太宽了;施穆克先生是个可敬的人,我也很希望他好,可他跟邦斯继承人的关系不久将变得很棘手……鉴于那个德国人对我来说无足轻重,而庭长和博比诺伯爵于我关系重大,我劝你还是让那个可敬的德国人自个儿去处理那些难题吧,有个专门的上帝保佑德国人,你要是想当上帝的副手,一定会倒霉的!明白了吧,还是当你的临时工吧!……你不可能有更好的出路!”
  “明白了,经理先生。”多比纳说道,心里十分痛苦。
  施穆克原来指望第二天能见到这个可怜的戏院当差,这个唯一对邦斯表示哀悼的人,可是无意中遇到的这位保护人就这样失去了。第二天,可怜的德国人一觉醒来,发现房子空空的,感到非常失落。前两天,事情不断,再加上邦斯的死带来诸多麻烦,他周围乱糟糟,闹哄哄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可是朋友,父亲,儿子或爱妻进了坟墓之后,随之而至的沉寂是可怕的,那是昏暗,凄凉的沉寂,就像冰一样冷嗖嗖的。可怜的人被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拉进了邦斯的房间,可眼前的情景实在让他受不了,他往后退去,回到了饭厅,坐了下来。索瓦热太太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饭,可施穆克坐在那里,一点也吃不下去。突然,响起相当急促的门铃声,三个身着黑衣服的人闯进门来,康迪纳太太和索瓦热太太连忙给他们让开了路。原来是治安法官维代尔先生和他的书记官先生。第三位是弗莱齐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冷酷,更凶狠,因为他胆大包天偷来的那件强大的武器,被一份合乎手续的正式遗嘱给废了,对他打击不小。
  “先生,”治安法官口气温和地对施穆克说,“我们到这儿是来贴封条……”
  施穆克像是听到了希腊语,神色惊慌地看了看这三个人。
  “我们是应律师弗莱齐埃先生要求而来,他是已故的邦斯先生的外甥,继承人卡缪佐·德·玛维尔先生的代理……”书记官补充道。
  “藏品就在这个大客厅和死者的卧室里。”弗莱齐埃说。
  “好,咱们走。——对不起,先生,您吃吧,吃。”治安法官说。
  三个身穿黑衣服的不速之客把可怜的德国人吓得浑身冰凉。
  “先生,”弗莱齐埃说着朝施穆克投去了狠毒的目光,这目光能把受害者彻底慑服,就像蜘蛛能制服苍蝇一样,“先生既然有办法当着公证人面立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遗嘱,当然应该有思想准备知道亲属方面会提出反对。任何亲属都不会不经过斗争就乖乖让人给剥夺掉遗产继承权,我们到时瞧吧,先生,究竟是哪一方得胜,是作弊行贿的一方,还是亲属一方!……作为继承人,我们有权利要求封存财产,封存是没有问题的,我要让这一保全措施得到严格的执行,决不含糊。”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天爷的事?”
  天真的施穆克说。
  “楼里对您的议论很多。”索瓦热女人说,“您睡着的时候,来过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衣服,油头滑脑的,说是昂纳坎的首席书记,他无论如何要跟您谈谈;可您正睡着,而且昨天参加了葬礼,您都累死了,我便告诉他,您已经签过字,让塔巴洛的首席书记维勒莫先生做代理,要是有事,可以去找维勒莫先生。那个年轻人一听便说:‘啊!太好了。我会和他商量妥的。我们一起把遗嘱送给法院院长,请他过目,然后放在法院。’我请他让维勒莫先生尽快到我们这儿来一趟。您放心吧,我亲爱的先生,”索瓦热女人继续说,“会有人为您辩护的。他们决不能把您当绵羊在您背上乱剪毛。维勒莫先生可不好惹!他对他们肯定不会客气的!我已经对那卑鄙的无赖女人茜博太太发了一顿火,一个看门的女人,竟敢对房客评头论足,她说您抢了继承人的财产,说您把邦斯软禁起来,折磨他,把他逼十疯了。我为您狠狠骂了那个坏女人一顿,我对她说:‘你是个小偷,是个小人,你偷了两个先生那么多东西,非上法庭不可……’她这才闭上了她的臭嘴!”
  “先生,”书记官来找施穆克,说道,“我们要在死者房间里贴封条了,请先生来看看。”
  “去贴吧!贴吧!”施穆克说,“我想我总可以安安静静地去死吧?”
  “死的权利总是有的。”书记官笑着说,“我们最重要的公事是跟遗产打交道。可我很少见过受遗赠人跟着立遗嘱者进坟墓的。”
  “我就要跟着进,我!”施穆克经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感到心里疼痛难忍。
  “啊!维勒莫先生来了!”索瓦热女人叫了起来。“维勒莫先生,”可怜的德国人说,“您就代表我吧……”
  “我是跑着来的。”首席书记说道,“我前来告诉您,遗嘱完全合乎手续,肯定能得到法院的认可,由您执管遗产……
  您将有一大笔财产。”
  “我,一大笔财产!”施穆克觉得别人会怀疑他贪心十足,感到非常绝望,嚷叫了起来。
  “可是,”索瓦热女人说,“治安法官拿着蜡烛和小布条子在干什么呀?”
  “啊!他是在贴封条……——来,施穆克先生,您有权利在场。”
  “不,您去吧……”
  “可是,既然先生是在自己家里,这一切又都是他的,为什么要贴封条呢?”索瓦热太太对法律的态度完全是女人的那种方式,纯粹以自己的好恶来执行法律。
  “先生并不是在自己家里,太太,他是在邦斯先生家;也许一切是属于他的,可是,作为一个受遗赠人,要等遗产执管令发出之后,他才能拥有构成遗产的一切东西。遗产执管令要由法院来发。但是,如果被立遗嘱人剥夺了继承权的继承人对遗产执管令提出反对意见,那就要打官司……这样一来,就不知道遗产到底将属于谁,因此,一切有价之物都要封存,并由继承人和受遗赠人双方的公证人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逐一清点遗产……情况就是这样。”
  施穆克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番话,整个儿给搅糊涂了,他脑袋一仰,倒在了坐着的扶手椅靠背上,觉得实在太沉了,再也支撑不住。维勒莫跟书记官和治安法官交谈起来,以执行公务者的冷静态度,看着他们贴封条;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没有继承人在场,他们总免不了要对这些直到分配遗产时才能启封的东西议论一番,说些打趣的话。最后,四个吃法律饭的关上了客厅,退到了饭厅里,由书记官来封门。施穆克像个木头人似的看着他们履行手续,凡是双扇的门,他们左右各贴一张封条,然后盖上治安法庭的印戳;如果是单扇门或柜子,就把封条贴在门缝上,把门板的两边封死。
  “到卧室去。”弗莱齐埃指了指施穆克的卧室,那房门与饭厅是相通的。
  “可这是先生的卧室!”索瓦热太太冲上前去,站在房门口,挡住了这几个吃法律饭的。
  “这是公寓的租约。”可恶的弗莱齐埃说,“我们是在文书中找到的,上面写的不是邦斯和施穆克两位先生的名字,只写着邦斯先生。这一套公寓全都属于遗产……再说,”他打开施穆克卧室的门,“瞧,法官先生,里面放满了画。”
  “不错。”治安法官立即接受了弗莱齐埃的主张。
或许您还会喜欢:
我是猫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0
摘要: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生于江户的牛迂马场下横町(今东京都新宿区喜久井町)一个小吏家庭,是家中末子。夏目漱石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享有很高的地位,被称为“国民大作家”。代表作有《过了春分时节》《行人》《心》三部曲。 [点击阅读]
我的名字叫红
作者:佚名
章节:58 人气:0
摘要:如今我已是一个死人,成了一具躺在井底的死尸。尽管我已经死了很久,心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但除了那个卑鄙的凶手之外没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而他,那个混蛋,则听了听我是否还有呼吸,摸了摸我的脉搏以确信他是否已把我干掉,之后又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把我扛到井边,搬起我的身子扔了下去。往下落时,我先前被他用石头砸烂了的脑袋摔裂开来;我的脸、我的额头和脸颊全都挤烂没了;我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满嘴都是鲜血。 [点击阅读]
我的爸爸是吸血鬼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序幕那是萨瓦纳的一个凉爽春夜,我的母亲走在石子路上,木屐像马蹄似的敲得鹅卵石哒哒响。她穿过一片盛开的杜鹃,再穿过铁兰掩映下的小橡树丛,来到一片绿色空地,边上有一个咖啡馆。我父亲在铁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着,桌上摊了两个棋盘,父亲出了一个车,仰头瞥见了我母亲,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兵,棋子倒在桌面,滑下来,滚到一旁的走道上去了。母亲弯下身子,捡起棋子交还给他。 [点击阅读]
战争与和平
作者:佚名
章节:361 人气:0
摘要:“啊,公爵,热那亚和卢加现在是波拿巴家族的领地,不过,我得事先对您说,如果您不对我说我们这里处于战争状态,如果您还敢袒护这个基督的敌人(我确乎相信,他是一个基督的敌人)的种种卑劣行径和他一手造成的灾祸,那么我就不再管您了。您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您就不再是,如您所说的,我的忠实的奴隶。啊,您好,您好。我看我正在吓唬您了,请坐,讲给我听。 [点击阅读]
户隐传说杀人事件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0
摘要:没有想到拉动门栓时竟然发出惊人的响声,令男子吓了一大跳,好在风声掩去了这一声响,没有惊动房间里的人。从太阳落山的时候起就起风了。风儿摇动着树林里粗壮的树枝。整座山峦开始呼啸,呼啸声掠过屋子的屋顶。已经到了11月的月底,天空却刮起了在这季节里不可能出现的南风。据村子里的老人说,现在这个时候刮这样的风,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愿这不是出事的征兆。对男子来说,就是靠着这风声,才使他在拉动门栓时没有被人发现。 [点击阅读]
手机
作者:佚名
章节:35 人气:0
摘要:“脉冲”事件发生于十月一日下午东部标准时间三点零三分。这个名称显然不当,但在事情发生后的十小时内,大多数能够指出这个错误的科学家们要么死亡要么疯癫。无论如何,名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响。那天下午三点,一位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正意气风发地在波士顿的波伊斯顿大街上往东走。他名叫克雷顿·里德尔,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步伐也特别矫健。他左手提着一个艺术家的画夹,关上再拉上拉链就成了一个旅行箱。 [点击阅读]
拇指一竖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贝瑞福夫妇对坐在早餐桌前,他们和普通的夫妇没什么不同,这时候,全英格兰至少有好几百对像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夫妻正在吃早餐,这一天,也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一星期七天之中,至少有五个这样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会下雨,不过谁也没把握。 [点击阅读]
拉贝日记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0
摘要:胡绳60年前,侵华日军制造的南京大屠杀惨案,是日本法西斯在中国所犯严重罪行之一,是中国现代史上极其惨痛的一页。虽然日本当时当权者和以后当权者中的许多人竭力否认有这样的惨案,企图隐瞒事实真相,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断有身经这个惨案的人(包括当时的日本军人)提供了揭露惨案真相的材料。最近,江苏人民出版社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共同翻译出版了《拉贝日记》。 [点击阅读]
挪威的森林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0
摘要:编者语我们为什么选择村上春树?不是因为他连获日本文艺界的奖项:也不是因为他的作品高居日本畅销书榜首:更不是因为他的作品掀起年轻一代的抢购热潮,突破四百万部的销量!那么,为什么?答案是:他和他的作品带给我们思想的特异空间,而轻描淡写的日常生活片断唤起的生活气氛令我们有所共鸣。更重要的是他以六十年代的背景道出九十年代,甚至世世代代的年轻心声。 [点击阅读]
推销员之死
作者:佚名
章节:22 人气:0
摘要:前言阿瑟·米勒,美国剧作家,1915年出生在纽约一个犹太人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个时装商人,他在哈莱姆上小学,布鲁克林上中学,中学毕业以后工作了两年,后来进入密执根大学,大学期间开始戏剧创作,写了4部剧本,并两次获奖。他第一部在百老汇上演的剧作是《鸿运高照的人》(1944),成名作是1947年创作的《全是我的儿子》,作品获当年度的纽约剧评界奖。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