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白客 - 第十八章逼上梁山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家人都发现范晓莹今天下班回家后神色不对。
  “出什么事了?”殷雪涛问现任妻子。
  “郝斌让我在帐目上捣鬼。”范晓莹说。
  郝斌是范晓莹供职的证券公司的老总,范晓莹是财务部经理。
  “怎么搞?”殷雪涛问。
  “挪用股民的股票储备金。”范晓莹说。“他说事成之后给我6万元。”
  “这是犯法的事呀!”殷雪涛吃惊,“给6000万也不能干。”
  “我如果不敢,肯定被炒鱿鱼。”范晓莹说。
  “炒鱿鱼也不能干。”孔若君说。
  “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殷静说。
  “我这年龄,跳槽就意味着失业。如今招聘广告上的上限年龄已经下降到了35岁了。”范晓莹愁眉苦脸。
  “你辞职,我养活你!不就是多开几个保龄球教学班嘛!”殷雪涛说,“犯法的事咱不能干,失业比蹲监狱强。”
  “咱家已经有两个没工作的了,再加一个,你怎么受得了?你现在已经累的脸都绿了。”范晓莹心疼继夫。
  孔若君和殷静对视。
  孔若君和殷静异口同声:“我们要去挣钱。”
  “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殷雪涛对女儿说。
  “小静不用出门就能挣钱,她已经是网络高手了。”孔若君说。
  “我和哥哥可以给别人编主页。”殷静说,“足不出户就把钱挣了。”
  “我们3个挣的钱还养活不了你?”孔若君对妈妈说。
  范晓莹热泪盈眶。
  “我上班不光为了挣钱,我需要接触人。如果一天到晚在家呆着,我会闷死。”范晓莹说。
  “妈,我交你上网。”殷静说。
  “已经安了两部电话上网了,再给我安一部?再说我对上网也没有兴趣。”范晓莹说。
  “又不能辞职,又不能助纣为虐,怎么办?”孔若君替娘犯愁。
  “我有办法了!”殷静说。
  “快说!”孔若君说。
  殷静欲言又止:“……你们会骂我……”
  “怎么会骂你?”范晓莹说。
  殷雪涛和孔若君对殷静说:“你说吧。”
  殷静说:“我说了你们绝对不骂我?”
  “绝对不骂。”3个人说。
  殷静说:“让哥哥换郝斌的头。”
  家人都愣了。
  殷静说:“说好了不许骂,包括在心里骂。”
  “换了郝总的头,他的阴谋就破产了?”范晓莹不知问谁。
  殷静看出继母有给她的建议开绿灯的倾向,她说:“你们想想,变头是大事,咱们有体会。我变头后,连录取我的大学都反悔了,何况证券公司肯定有觊觎郝总位置的副手,人家肯定会以次为理由逼郝总下课回家呆着去。郝总回家了,挪款的阴谋就破产了。就算郝总承受能力强,赖着不走,我估计他也会别换头搞的心慌意乱,顾不上干坏事了。”

  “我觉得小静的话有道理。”范晓莹表态。
  “给郝总这样的人换头,也不算干坏事。”殷雪涛说。
  大家都看不做声的孔若君。他是关键,他不同意,谁同意也没用。
  孔若君不说话。
  殷静对孔若君说:“到了考验你是否孝顺咱妈的时候了。”
  孔若君说:“一天不善处,世界就一天不得安宁。”
  殷静说:“哥,其实你不必内疚,如果说我强迫你变辛薇的头还算那个的话,这回你变郝总的头可真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你不可怜散户股民的血汗钱?如果郝总挪用股民的钱一旦还不上,事发之后肯定有股民跳楼。哥,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
  孔若君说:“昨天电视上说,最近连续出现人头变异的事件,已经引起了国内和国外专家的重视,研究这一现象的专家很多。我担心咱们再弄,终会引火烧身。你们想想看,总会有专家发现,所有变头的人都和咱们家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要么是女儿,要么是邻居,要么是中学同学,要么是老板。”
  殷静说:“哥哥的担忧有道理。不过我估计,这世界上能想通白客造成换头的专家还没生出来。白客有悖常理,不合逻辑。”
  殷雪涛说:“小静的话有道理。专家的特点就是考虑问题符合逻辑。”
  殷静说:“这是一个本身没有逻辑的世界,人类却非要拿逻辑束缚自己。人类的每一次前进,都是打破原有逻辑的纪录。这不是我说的,是蒙面人说的。”
  范晓莹和殷雪涛都知道蒙面人是女儿的网上恋友。
  殷静说:“哥,我和你打赌,就算你将白客的事公之于众,在这个世界上,没人会相信你的话,特别是有学问的人。”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孔若君神情恍惚地说,“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给郝总换什么头?”殷静迫不及待兴奋异常。
  “得给郝总换一颗见不得人的头,最好能让他永远不再来证券公司上班。”范晓莹说出心狠手辣的话。
  一家人连饭都顾不上吃,讨论给郝总换什么头。
  “蟒头怎么样?”殷静先出创意。
  “我看蟑螂头不错。”殷雪涛说。
  “也别太恐怖了。”孔若君说。
  “最好是小静的动物画册里有的,省得若君拍了。”范晓莹说。
  “我去拿。”殷静去她的房间拿画册。
  一家人聚首画册探讨。
  “老虎怎么样?”殷静指着画册上一只斑斓猛虎的头问家人。
  “不行,那样郝总就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他更肆无忌惮了。”范晓莹说。

  “我看这只蜥蜴不错,变色龙。”殷雪涛说,“郝总原来不这样。”
  “就给郝斌换变色龙的头吧。”范晓莹看孔若君。
  孔若君点头。
  “不太生猛。”殷静表示遗憾。
  “少数服从多数吧。”殷雪涛对女儿说。
  “妈,你有郝斌的照片?”孔若君问范晓莹。
  “我有一张我们公司的合影,其中有他,行吗?”范晓莹问。
  “拿来看看,只要清楚就行。”孔若君说。
  范晓莹找出照片,孔若君看完说:“没问题。”
  “白客太伟大了,足不出户,就能换别人的头。”殷静感慨。
  殷雪涛说:“这本事要是让坏人拿去了,地球就乱套了。”
  “好人可以拿他整理地球。”殷静说,“咱们现在干的就是这种事。”
  孔若君使用数码照相机翻拍蜥蜴和郝斌,然后将照片输入他的电脑,再用切换郝斌和蜥蜴的头。
  “现在就换?”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孔若君问范晓莹。
  “当然。”殷静越俎代庖。
  “等等。”范晓莹说。
  孔若君抬头看妈妈,他希望她反悔。
  范晓莹说:“郝斌说,明天上午让我挪款。在挪款钱,我打电话通知你,你再换不迟。”
  “这是干吗?”殷静不解。
  范晓莹说:“不管怎么说,郝总是有恩于我的人,当初是他调我来证券公司的,现在是晚上,郝斌在家里,他变头,还不吓死他的家人?还是在办公室变比较好。”
  殷雪涛点头。
  殷静说:“当初给我变头的人可没这么周到地考虑。”
  孔若君尴尬。
  “小静!”殷雪涛说。
  “明天就明天。”殷静说,“但愿郝太太再最后享受一晚为人妻的美好。明晚她就是蜥蜴太太了。郝总这是自找。”
  殷雪涛一家吃晚饭时,已经是深夜1点了。
  次日,范晓莹出门上班前,和孔若君约好,只要她给孔若君打电话说“确定”两个字,孔若君就换郝斌的头。
  范晓莹到证券公司后,她像往常那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但她心乱如麻。她清楚,郝斌变头后,公司将大乱,业务会中止。范晓莹喜欢自己的工作。
  果然,郝斌走进范晓莹的办公室。
  范晓莹站起来,她的腿在发抖。
  “你怎么了?”郝总看出范晓莹异常。
  “没什么……早晨有点儿……不舒服……”范晓莹掩盖。
  “昨天我跟你说的挪款的事,算了。”郝斌说。
  “为什么?”范晓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郝总说:“这么大的事,我不能自己作主,我是有家小的人。我昨晚回去和太太商量了,我问她你想不想要200万元,她问怎么要,我说通过挪用股民储备金获利。她坚决不让我做,还给我跪下求我别干傻事。她说我们现在钱不少了,再说她宁愿没钱也不愿在监狱外边等我,更不愿意到法院的刑场给我收尸。她还说贪污犯罪的人都没有想象力,下手时想不到日后自己戴着脚镣被押赴刑场的场面。她还说手中掌有权力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想象力。我觉得她说的对,我不挪款了。”

  范晓莹的眼泪成喷薄状射到郝总脸上。她觉得郝总的太太是真正爱自己的先生和孩子的人。正是她的爱,挽救了郝总和一个家庭。
  “真是千钧一发呀!”范晓莹说。
  “可以这么说。”郝斌说,“如果我让你挪了款,就追悔莫及了。
  郝斌的想象力不足以想到白客。
  “您还有事吗?我要打个电话!”范晓莹怕孔若君在殷静的鼓动下擅自给郝斌换蜥蜴头。在孔若君的电脑中,蜥蜴头已经长在郝总的头上,一触即发。
  “你怎么了?打什么电话?”郝总奇怪范晓莹的举动。
  “您快出去,我要打一个重要的电话!”范晓莹往门外推郝总。
  “你已经举报我了?”郝总问。
  “我是那种人吗?我如果不干,只会辞职。”范晓莹将郝总推出门外,她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郝总站在范晓莹的门外发愣。
  范晓莹拨家里的电话。
  孔若君一听是妈妈,就问:“确定?”
  范晓莹急忙说:“不是确定!是不确定!听清楚了吗?你先把右手从鼠标上拿开!”
  孔若君:“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范晓莹生怕儿子理解有误,她说:“行动取消。明白吗?不换了!”
  “为什么?”孔若君问。
  “郝总决定不挪款了。”
  “太好了!”孔若君如释重负,他为郝斌高兴,“你说服他了?”
  “他太太说服他了。”
  “男人就要找这样的妻子。有了这样的妻子,穷光蛋也是亿万富翁!”孔若君仰天长叹。
  殷静在一边看出有变。孔若君放下电话三下五除二删除电脑中长着蜥蜴头的郝斌。
  “你干吗?”殷静问。
  孔若君解释。
  殷静在失望之余不得不感慨:“郝总的妻子做梦也想不到她做了什么样的事。否则,今天晚上她就会和蜥蜴同床共枕了。”
  孔若君望着窗外说:“真正力挽狂澜的事,都是女人做的。力挽狂澜这个词同男人没任何关系。”
  殷静说:“女人每次生孩子都是力挽狂澜。”
  阿里巴巴在网上呼叫牛头干。几乎是同时,蒙面人呼叫狗头。
  殷静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说:“郝总没变头,损失最大的是媒体。”
或许您还会喜欢:
中国在梁庄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内容简介作者多年深入农村,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家乡的每一寸土地,用自己的眼睛记录下那些惊人的故事:王家少年强姦了八十二岁的老太、昆生把自己的家安在了墓地里、即使火化了,也要把骨灰在棺材里撒成人形……通过这些真实的“个人史”,展现了中国农村在城市化的进程中的现实危机。《中国在梁庄》再现了一个真实的乡村。 [点击阅读]
五个苹果折腾地球
作者:佚名
章节:5 人气:4
摘要:这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狗年的一天,使它的命运发生了变化,它不再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它的果实把地球折腾得喘不过气来。现在是春天的午夜。一个飞碟在夜色的掩护下接近地球,飞碟上的外星人是路过地球,想休息一会儿。“下边是一座苹果园,着陆比较合适。”担任观察的宇宙人对机长说。“同意在苹果园着陆。”机长发令。飞碟缓慢地在那闷果树旁着陆。飞碟舱门打开了,几个宇宙人走出飞碟,在果园里活动筋骨,呼吸空气。 [点击阅读]
经典小小说
作者:佚名
章节:1409 人气:2
摘要:目录页■蒋廷松《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6年第6期通俗文学-超短小说一天,我陪乡长到县城找西郭局长办事。到西郭局长家时,他儿子小西郭也在,这小西郭是前不久被西郭局长安排到咱芳塘乡工作的。西郭局长见我们上门,递烟、敬茶、让坐,挺热情。小西郭呢,望着我们便是傻乎乎地笑。我们与西郭局长谈话时,小西郭便小心翼翼地往乡长的脸上“呼呼”地吹气。我想,他大约是在替乡长吹灰尘吧。 [点击阅读]
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作者:佚名
章节:40 人气:2
摘要:我从一些人的世界路过,一些人从我的世界路过。陆陆续续写了许多睡前故事,都是深夜完成的。它们像寄存在站台的行李,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朋友的,不需要领取,于是融化成路途的足迹。但我觉得它们很漂亮。一旦融化,便和无限的蓝天白云不分彼此,如同书签,值得夹在时间的罅隙里,偶尔回头看看就好。其实这本书中,一部分连短篇都算不上,充其量是随笔,甚至是涂鸦。 [点击阅读]
厚黑学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最初的厚黑学并不像后来流传的各种版本,也没有所谓的厚黑经和厚黑传习录,而是一篇文言文体的文章,其中不少句式都是套用的儒家经典的句式,由此也可看出李宗吾在接受新文化的同时,传统文化的基因没有完全消除贻尽。这篇文言文体在李宗吾所有文章为唯一一篇,以后的各种厚黑学著作以及1949年之后坊间各种粗制滥造的厚黑学,均以此为蓝本,兹抄录如下:“吾自读书识字以来,见古之享大名膺厚实者,心窃异之。 [点击阅读]
黄雀记
作者:佚名
章节:52 人气:2
摘要:简介为了保持遗照的“新鲜”,祖父年年都要拍遗照。某天,少年保润替祖父取遗照,从相馆拿错了照片,他看到了一张愤怒的少女的脸。他不知道是谁,却记住了这样一张脸。有个年年拍遗照、活腻透了的老头儿,是谁家有个嫌贫贱的儿媳都不愿意看到的。祖父的魂丢了,据说是最后一次拍照时化作青烟飞走了。丢魂而疯癫的祖父没事儿就去挖别家的树根,要找藏有祖先遗骨的手电筒。 [点击阅读]
南方有嘉木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此书为第5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是茶人三部曲之第一。这是中国第一部反映茶文化的长篇小说。故事发生在绿茶之都的杭州,主角是忘忧茶庄的三代传人杭九斋、杭天醉以及杭天醉所生的三子二女,他们以各种身份和不同方式参与了华茶的兴衷起落的全过程。其间,民族,家庭及其个人命运,错综复杂,跌宕起伏,茶庄兴衷又和百年来华茶的兴衷紧密相联,小说因此勾画出一部近、现代史上的中国茶人的命运长卷。 [点击阅读]
鬼车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4
摘要:这已经是苗我白近几天第4次在深夜3点钟被楼下的汽车报警器的鸣叫声吵醒了。他怒不可遏。从30岁起,苗我白的夜间睡眠改为一次性的:醒了当夜就再也睡不着,不管几点醒。这个毛病已经困扰苗我白6年。为了能睡一个完整的觉,苗我白每天下午从5点起就停止饮水,以防夜间膀胱骚扰大脑。和苗我白睡在一张床上的,是他的妻子鲍蕊。鲍蕊不是苗我白的原配妻子。苗我白的第一任妻子是崔文然,那是苗我白的至爱。 [点击阅读]
国画
作者:佚名
章节:41 人气:2
摘要:画家李明溪看球赛的时候突然大笑起来,怎么也止不住。朱怀镜说他是不是疯了。平时李明溪在朱怀镜眼里跟疯子也没什么两样。当时朱怀镜并没有想到李明溪这狂放的笑声会无意间改变他的命运。那是国家女子篮球队来荆都市举行的一次表演赛,并不怎么隆重,门票却难得到手。李明溪也不是球迷,总是成天躲在美术学院那间小小画室里涂涂抹抹。所谓画室也就是他自己的蜗居。那天他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见到朱怀镜了,就挂了电话去。 [点击阅读]
骚动之秋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2
摘要:鹰在头顶威严郑重地巡视了两圈,忽然一紧翅尖,以极其轻盈优雅的样子滑上峰顶,飘过黝森森的山林梢头,沉没到湖泊似的深邃清澈的天空中了。谷地上,那只天真灵秀的小布鸽,还在扑楞着翅膀,发出惊惧凄婉的呼救。“真他妈倒霉!”一丛枝叶张扬的山桃树后,跳起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不胜遗憾的目光朝着鹰去的方向望了几望,侧转身子,向旁边的一方草地,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草地极小,处在乱石棘棵之中。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