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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时光 - 《最美的时光》第73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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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来,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去冲澡。”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浴室,告诉他洗头的、洗身子的都在哪里,然后又拿了一套我当年买给父亲的睡衣给他,买的时候大了,此时他穿倒正好合适。
  关上了门,他在里面洗澡,我在门口和他说话:“家里就两个卧室,我爸妈的卧室……”
  他立即说:“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抱歉!”
  “没事,我经常在公司的沙发上水,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我拿了条干净的床单铺在沙发上,又放好枕头、棉被,然后回自己的卧室。刚开始一直无法入睡,我努力收敛心神,让自己的大脑保持一片空白状态,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清晨五点,闹钟响,我立即起来,洗漱完毕后叫陆励成起来洗漱。等他洗漱完,我的早饭已经做好了,两个刚煎的玉米鸡蛋饼,两杯热牛奶,一碟泡菜,有白菜、胡萝卜、豇豆、颜色煞是好看。
  陆励成努力让一切显得正常,笑着说:“好丰盛。”
  我也笑,“泡菜是妈妈腌好的,想吃的时候随时捞。牛奶放进微波炉一热就好,我唯一的功劳就是这两个玉米鸡蛋饼。”
  陆励成尝了口玉米鸡蛋饼,“很好吃。”
  我说:“本来觉得冰箱里的食物大概都过期了,只想煮点儿玉米粥的,结果看了一下鸡蛋的日期,竟然还没过期……”我的声音哽在喉咙中,原来生离死别的时间只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前,妈妈还在这间房里忙碌。

  我低下头,沉默地吃着饭,陆励成也没有再说话。
  沉默地吃晚饭,两个人赶往医院。
  等父亲醒了,我推着他去外面散步,陪着他聊天。
  吃过中饭没一会儿,护士就来赶我们走,说探视时间已过,该让病人休息了。
  我请陆励成送我回自己的小公寓,快到我家楼下时,我让他停车。
  我走进一家地产中介公司,一个男的看到我和陆励成一前一后的进来,以为是夫妻,立即热情的招待我们,“二位是买房?”
  我坐到他对面,“不是,卖房。”
  “哦,哪里的房子?”
  “就是距离你们不远的XX花园。”
  男子赶紧找单子给我填,“那里地段很好,紧挨着地铁口,你的房子大吗?如果不打,比较容易出手,很多刚工作的年轻白领都愿意买这个地段的小公寓。”
  我正要低头填资料,陆励成的手盖在了纸上,“你什么意思?”
  我侧头看他,“我要卖房子。”
  “我耳朵没聋!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太大关系吧?”
  陆励成盯着我,“如果你担心你父亲的医药费,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我淡笑着说:“怎么解决?你不会真以为医保能全额报销吧?你应该知道治病就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过程。我父亲上次病了一年,手术加住院化疗,我们家总共花了十六万!还不包括零碎的费用。很多进口的好药,根本不在医保的报销范围之内。上一次,我爸为了省钱,宁可自己多受罪,坚持不用进口药。你知道化疗有多痛苦吗?这一次,我不想让他再经受这一切,我要给他用最好的药,给他请最好的看护……”我说不下去,转过了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不要发表意见。”

  “我有钱,可以……”
  我猛地转过头盯着他,他把没有说完的话立即吞了回去。看到他眼睛中闪过的受伤,我有一点儿歉然,带着几分疲惫地说:“我自己有能力照顾好父亲,我也想自己照顾他,你明白吗?”
  陆励成没有说话,我努力地笑了笑,“再说了,你借给我钱,我不是还要还的吗?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又有什么区别?”
  陆励成拿开了手,我开始填单子,将房屋的地址、面积、新旧程度都详细填好,又和中介签了合同。
  回到家中,我没有请他进去,站在门口说:“这段日子你的帮忙,‘谢谢’两字难以表述,以后你若有用得着我苏蔓的一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假期快要结束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准备上班吧!不用再来看我,这里交通方便,打的、坐地铁都很方便。”
  他想说什么,却隐忍了下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说完转身离去。
  我定了闹钟,两个小时候叫醒自己。我倒在床上,衣服没脱,鞋子也没脱,就这么昏昏沉沉地躺着,脑子里还琢磨着要给大姐发一封电子邮件,请她帮我推荐一份高薪的工作。我要给父亲做晚饭,煲骨头汤,记得去医院的时候带上象棋,晚上陪他下几盘,明天早起去菜市场买条活鱼,还要写辞职申请……

  休息!苏蔓,你需要休息,才能应付所有事情。休息,休息!
  19章 往事
  早晨,我走进父亲的病房时,听见里面一阵阵的说笑声,推门看见宋翔和麻辣烫竟然都在。麻辣烫紧张地看着我,怯生生地叫:“蔓蔓。”
  我笑着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不是成心在我爸面前衬托我的懒惰吗?”
  麻辣烫神色一松,可眉眼间的尴尬仍是未去。
  爸爸看我戴着口罩,担心地问:“你感冒了?”
  我忙说:“没有。”正为难地慢吞吞地摘下口罩,病房门被推开,一盘娇姿艳态的杏花映入眼帘。花开得很繁密,花后的人都看不清楚,只看见一片“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的繁华丽色,让人惊觉春天已到。
  病房里有了这么一大盘生机勃勃的花,消毒水的味道都不知不觉地淡去。陆励成一边擦手,一边和爸爸打招呼,又自然而然地问我:“脸上的划伤还疼吗?挑了半天,结果还没要那盘,倒弄得自己像被人打了一样。”
  麻辣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立即摇头,“不疼了,看着吓人,实际划得很浅。”
  爸爸心疼地说:“这丫头,挑个花也能弄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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