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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启示录 - 正文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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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时间尚早,饭堂里也没有什么人,我们穿过前厅到了后院。跟着小二哥进了一个三间两进的小院,果然比较清净,妙的是院里种了几株牡丹,提醒着宿客身在花都洛阳。我心中一动,道:“这不是快到清明了吗,小二哥,洛阳牡丹花会什么时候开呀?”
  小二哥笑道:“对啊,再过十日就是花会之期,到时热闹的紧啦!小的还以为公子爷和奶奶是来看花会呢!”
  我掏了三两银子塞到他手里,笑道:“小二哥,麻烦你啦!”
  小二告退后,月儿服侍我梳洗完毕,我坐在椅中,道:“月儿,我给你说件事。”
  月儿少有见我如此正经,奇道:“相公请吩咐!”
  我想了一想,道:“早上你在车里的时候,有一个我认识的女人赶了过去,我想她是到洛阳来了。”
  月儿神色一紧,怯生生地说道:“相公和她有关系吗?”
  我微微一笑,摇头道:“没有,但相公要帮她!”
  月儿似乎松了口气,娇笑道:“为什么呢?”
  我顿了一顿,笑道:“月儿,你知道江湖上传闻的几个第一吗?”
  月儿奇道:“什么几个第一?”
  我笑道:“象江湖传闻少林方丈心湖大师内功天下第一,华山长老皇甫长青剑法第一……”
  月儿好奇问道:“相公,有没有江湖第一美人?”
  我笑道:“当然有,据说江南慕容世家小姐慕容小睫国色天香,容貌堪称武林第一……”
  月儿娇笑道:“相公有没有去瞧过她?不知道她长的究竟有多美?”
  我摇头道:“没有,她虽然是江湖第一美女,月儿却是相公心里面第一美女……”
  月儿眼中闪着幸福的火花,嫣然一笑道:“妾身只是好奇,相公不用一直哄妾身……”
  我点了点头,接着道:“此外还有个江湖第一荡妇……”
  月儿奇道:“还有人评这个?”
  我笑道:“这些所谓的第一本来就是好事之徒无聊炮制出来的,其可信程度也大有考究,有些更是大谬不然……”
  月儿点头笑道:“相公要帮的人莫非就是这第一?”
  我心赞她聪明,点头肃容道:“不错,这女子遭遇坎坷,传闻她貌美如花,生性放荡,到处勾引江湖少男,我当时很好奇,暗中旁观了一段时间才知另有隐情!”
  月儿嘻嘻笑道:“相公是怎么旁观的?”
  我大言不惭笑道:“当然是伺机偷窥,难道还能正大光明的吗?”
  月儿俏脸微红,我正色道:“前年中秋佳节,我偷听到她祭拜家人时的哭诉,才知道其中隐情。”
  月儿道:“什么隐情?”我道:“我只知她家人被当今武林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尽数杀害,她人微言轻,无人相信,为了躲避那人党羽的追杀,她一面散布谣言让对方有所顾忌,同时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由于武功低微报仇无望,便经常和一些江湖少年走到一起,一来可保得性命,二来可偷学他们的武功……”
  月儿笑道:“武功哪是那么好偷学的?”
  我笑道:“这女子也甚是聪明,每每能偷到其中三昧,而且相当刻苦,意志坚强,让人不得不佩服!”
  月儿道:“她的坏名声就是这么来的?”
  我笑道:“不错,江湖上以讹传讹,将她说的相当不堪,事实上这女人却守身如玉……”
  月儿娇笑道:“相公又怎么知道?”
  我笑道:“我偷看到她洗澡……”
  月儿俏脸飞红,呸了一声道:“大坏蛋!”
  我挥挥手笑道:“我第一次去偷看她,正好碰到她洗澡,见到了她身上的守宫砂,所以才更加好奇。后来心中敬重,就再没去偷看过洗澡……”
  月儿见我蛮认真的,就不再玩笑,想了一下道:“的确令人敬佩,不知相公打算如何帮她?”
  我叹道:“其实之前我也曾帮过,她和我身世相差无几,都是家人被人所杀,但却没有我这么幸运。当时以她的武功去骗人,一不小心就可能小命不保,所以有四日我每晚蒙面去教她剑法,每次都装哑巴不言一语……”
  月儿道:“相公是把教妾身的剑法教给她吗?”
  我摇头道:“她的武功怎能和你比?我只是教了一些普通剑法和用剑之道。今早我见她功夫好了些,看来定是苦练了两年,但若要报仇仍是不足,所以打算再帮她一把!”
  月儿道:“她的仇人是谁?”我道:“就是当今华山掌门萧昭业。”
  月儿沉思道:“那可真有点难了……”
  我点头道:“所以这女子令我敬佩……”
  月儿眼波一转,笑道:“相公以前教她剑法的时候为何要蒙着脸,又不言一语呀?”
  我慢慢说道:“相公也说不大清楚,那时候她已经有点自暴自弃,行事也有些偏执了,我怕一样好好的东西给毁掉,就想让她心里有一点幻想和希望。”
  月儿怔了一怔,望着我的目光里充满柔情,我笑道:“怎么了?”
  她柔声道:“月儿误会相公了,相公心地善良,妾身……”
  我挥挥手笑道:“师傅和我都最讨厌沽名钓誉之辈,当今这华山派嘛,嘿嘿,可没做过什么好事。那回我第一次从关外收集药材回扬州,一路上不大太平,我为了教她剑法,让朋友们先走四天,结果差点把货弄丢了。月儿,如果她愿意的话,这次我想让她跟着咱们一段时间。”
  月儿点头道:“妾身全听相公安排。相公还没告诉妾身这女子叫什么,又如何找到她呢?”
  我笑道:“她叫柳如雨,为了自保,她总是在人多的地方出没。如果咱们运气好的话,她应该就在这洛阳最大的客栈里面。”
  进餐时间,我和月儿早早到了客栈的饭厅,点了一桌菜,一面慢慢吃,一面倾听越来越热闹的饭堂里各式各样的消息。这饭堂甚是宽大,足足可容下近百人同时进餐。吃饭的三教九流,应有尽有,大多是武林中人。待到酒酣饭饱,就大声议论起江湖上大小事情来。我听了片刻,叹道:“宝贝儿,原来洛阳城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怪不得路上见许多江湖人往这里赶!”
  月儿嘻嘻笑道:“是啊,光是那本惊天剑谱就可吸引许多人了!还有洛阳王趁花会招婿、少林派俗家掌门人万春雨七十大寿,还有牡丹花会……咱们算赶上了热闹!”
  我点了点头,月儿又问道:“相公,惊天剑谱是什么东西啊?洛阳王是官吗?”
  我笑道:“官怎会招江湖人做女婿?那洛阳王姓王名潜,世居洛阳,据说在本地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于是就有人叫他洛阳王,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敢认。洛阳这地方藏龙卧虎,他这绰号太招人了!”
  月儿点头道:“那惊天剑谱呢?”
  我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名字挺诱人的,不过我不大信。”
  月儿点头笑道:“妾身也觉得,这惊天剑谱若只是记载一些精妙的剑法,根本不用如此你争我夺。”
  我笑道:“宝贝儿,如若上边记载了剑神的修炼法,你去抢不抢?”
  月儿娇笑道:“相公试妾身吗?月儿才不去呢,武功要自己练的……”
  我赞许道:“宝贝儿,你是聪明人。真正上乘武功是没有捷径的,更要自己领悟……”
  月儿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又接着道:“况且,妾身有相公这师傅,还要什么剑谱?”
  我装出个被气死的模样,月儿笑的花枝乱颤,顿时引来一大片目光。她虽然早已习惯被人注视的目光,但一下子这么多人看过来,还是不由得垂下了头。我幸灾乐祸呵呵笑道:“这下你成了众矢之的了,你听听,好多人在谈你呢!哎哟,这话可有点出格了!”
  月儿侧头狠狠白我一眼道:“都怪你故意逗人家,他们还在看吗?”
  我呵呵笑道:“嘴和眼都长在别人身上,相公可管不住。有什么好怕的,就让他们瞧瞧我家宝贝儿的花容月貌!”
  月儿略微娇羞道:“相公不怕太过张扬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有你在,怎么也低调不起来呀!”
  月儿突然抬起头来,冲我娇媚一笑,顿时艳光四射,满堂春色!饭堂里似乎静了一静,然后象煮沸的开水一下闹开来。
  我啧啧叹道:“若是月儿留下名号,江湖第一美人就要换人了!”
  月儿眼里却只有我,再也不在乎旁人,媚笑道:“贱妾怎会去管旁人怎么谈论呢,贱妾只求相公疼爱!”
  我低声道:“宝贝儿,相公想死你了……咦,来了!”
  饭厅入口处转出一个女子,正是道上所见之柳如雨。只见她白衫似雪,微微拂动,仪态万千,眉如远山,目似秋水,面如冠玉,口若含丹,笑意吟吟,口角含春,体态风流,似乎很易让人亲近。厅中人见到她,又是一阵嗡嗡议论,柳如雨却见惯不怪,左右顾盼,如入无人之境。
  我站起抱拳微笑道:“柳姑娘可否赏光移玉趾一叙!”
  柳如雨打量了我和月儿一眼,伴着银铃般的一阵轻笑,风摆杨柳般走了过来。
  月儿站起身来,我对柳如雨笑道:“在下楚破,这是我家娘子月华!”
  柳如雨瞟了月儿一眼,娇笑道:“楚公子不会是识得奴家吧!如此俊朗的人儿,妾身怎会没有印象啊?”
  我笑道:“在下的确见过姑娘,姑娘请坐!”
  柳如雨却未坐,娇笑道:“你已有如此美貌娘子,难道还想要妾身相陪?”
  月儿微微一笑,我低声笑道:“此刻厅中众人都望着咱们,姑娘可否坐下再聊呢?在下可告知两年前中秋节之事细节!”
  柳如雨闻言顿时一震,惊道:“你知道那人……”
  我拉着月儿缓缓坐下,举杯笑道:“在下敬姑娘一杯!”
  柳如雨拉凳坐下,仔细打量着我的眉眼,神色越来越激动,迟疑道:“难道是……”她的江湖经验相当老到,我知道眉眼间的距离是难以改变的,笑道:“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第一晚我演练了六招峨嵋卧云剑法,第二晚是武当紫霄接天剑,第三晚只有两招海南刺鲨剑……”
  柳如雨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激动道:“真的是你!公子,第五晚我一直等到天明……”
  我叹道:“当时俗务缠身,所以没能再帮姑娘。”
  柳如雨擦去眼泪,转头对月儿道:“夫人,小女子刚才失礼冒犯。”
  月儿微笑道:“姑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家人报仇不惜放弃名节,有勇有谋,妾身与我家相公都甚感敬佩!些许小节,何足挂虑!”
  柳如雨感激地道:“如不是公子教了我四晚剑法,小女子真不知现在身为何物!公子大德,小女子今生难以回报,只有待来世作牛作马。”
  我止住她的话道:“小事而已。你这次为何来洛阳?”
  柳如雨道:“妾身听说有本惊天剑谱在洛阳出土,便想来碰碰运气,二来……”说着略微娇羞地瞟了月儿一眼,没有说下去。
  我知她是想找人偷学武功,笑道:“你那招还行的通吗?”
  柳如雨俏脸微红道:“妾身恶名越来越响,近半年来很难有机会再学到新武功,还被人发觉了偷学的企图。”
  我笑道:“在下有个提议,不知道姑娘能否接受?”
  柳如雨道:“公子请讲!”
  我笑道:“姑娘如不嫌弃,可和我夫妇二人一道,让咱们略尽绵薄!”
  柳如雨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但又黯淡下去,迟疑道:“妾身名声太坏,和公子夫人一道恐怕会……”
  月儿瞟我一眼笑道:“能和柳姐姐一道,小妹说不出有多开心呢!小妹一直想有个伴。”
  我听月儿这话大有文章,忙道:“若姑娘不嫌弃,就认在下作个大哥吧,以后咱们兄妹相称!”
  柳如雨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想不到天下有如此乐于助人之辈,微微羞赧道:“是小妹高攀,大哥何以始终对小妹关怀有加呢?”
  我笑道:“我和妹子都是家人被人所害,我对妹子矢志报仇的毅力甚是钦佩!”
  柳如雨眼眶红了起来,哽咽道:“原来大哥和妹子都是遭遇凄凉,大哥武功如此之高,想来大仇已雪吧。”
  我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你急欲报仇的心情我能理解,只因对方武功高你太多,所以你能更加刻苦坚毅。仇恨可以当作是动力,但不应该占据生命的全部,试问满腔仇恨的下乘心境,如何能使出天马行空的上乘剑法?妹子,我希望你记着这些话!”
  柳如雨垂头应是,热泪再次夺眶而出。自柳如雨进来后,厅里至少有有一半人都在留意她的举动。此时见她大异寻常,不仅没有眉飞色舞,言语挑逗,反而神色激荡,热泪满面,虽然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却顿时有好事者纷纷猜测。
  厅中有几桌连席坐了一群帮会中人,期间声音最是喧闹,旁若无人,此时其中一大汉站起大声笑道:“哈!想不到柳媚娘今日转了性,莫非是想嫁人啦?”
  坐他对面一人怪声嚷道:“人家早有了千娇百媚的小娇娃,柳媚娘,你不如到咱们这里挑一个精壮的!”
  桌间又有人淫笑道:“不若咱们全上,定能让这荡妇满意!”
  话音未落,厅中众人突然见一道淡淡的身形掠到这席间,只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最后说话之人已被狠狠打了记耳光,“哇”的一声吐出口带牙的鲜血。我身形一顿,负手站在他们席前。
  一愣过后,随着乒乒乓乓一阵桌椅碗碟抽兵器声,那联桌上一十八人一下站起来十七个,全盯在唯一坐着的粗豪大汉身上,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要冲上来将我乱刀砍成肉酱。
  我冷冷地望着那粗豪大汉,只见他三十出头,身材魁梧,神情威严,摆在桌上的双手骨节膨大,肌肤粗糙,显是练过开碑手、铁砂掌之类的掌指功夫。众人注目之下,才慢慢站起,瞪着我道:“在下洛阳帮黑旗堂堂主周光,阁下可是不把我洛阳帮放在眼里?”
  我笑道:“洛阳帮?没听说过!那是干什么的?”
  周光大怒,若不是知道我身手不凡,说不定已率先冲了上来,不过也大声嚷道:“既然那淫妇能做,别人就能说!”
  我面色一沉。俯身深深望入他两眼,冷冷地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洛阳帮众人顿时觉得空气似乎寒冷的凝结起来,重重地压在胸前让人呼吸不畅。周光首当其冲,感觉更是强烈。他仿似想摆脱我冰冷锐利的眼神,却象着了魔一般力有未逮,但觉一股冰沁如有形质的寒流从头顶沿脊背灌下,脸上露出痛苦挣扎的神情。我轻易便以剑意锁住了他的心神,大感满意,知道最近功力进步甚大,踏上一步,众人顿时觉得压力更强,我一字一句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周光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梦魇,身形微微颤抖,颤声道:“我有胆再说一遍……”
  我心中讶然,冷声道:“你说什么?”
  周光茫然道:“我说什么……”
  我仔细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眼神呆滞,仿佛失去自控的能力,正要言语,只听突然有个洪亮刚正的声音似乎在耳旁响起,朗声唱道:“阿——弥——陀——佛——”
  我心神一震,知道是佛门伏魔降妖的狮子吼。周光身体一震,似乎从噩梦中醒转,大骇颤声道:“你……你……”
  我缓缓转过身来,盯着饭厅角落处一位须眉全白的老和尚,淡淡道:“大师何以对在下施展狮子吼神功?”
  那老和尚走了出来,合什躬身道:“公子,请恕老和尚情急冒昧了!这些人酒后失言失德,公子大人大量,请看在老衲薄面上放过他们吧!”
  我想了一下,慢慢道:“既然大师出面,在下就放过他们,不过如果洛阳帮再来挑衅……”
  老和尚躬身道:“老衲和洛阳帮帮主有一面之缘,老衲愿做担保,洛阳帮绝不会再骚扰公子!”
  我点头笑道:“那好,此事就此罢休!大师佛法高深,还未请教大名……”
  老和尚笑道:“公子谬赞了,老衲少林心池。”
  我心想河南是少林派地界,当真横冲直闯都能碰上少林的秃驴,笑道:“原来是少林心字辈的高僧,晚辈失礼了!”
  心池合什道:“不敢!”
  我转身对洛阳帮诸人道:“柳如雨是我妹子,你们再说她坏话不要被我听到!”
  周光不敢和我对望,对着心池大师匆匆一躬身,领着手下帮众狼狈而去。
  我转过身来,心池道:“谢过公子,老衲也告辞了!”
  我躬身抱拳道:“大师慢走,晚辈不送了!”
  心池合什躬身,转身走了出去。
  经此一闹,厅中再没人议论纷纷,连目光也不敢转过来,我微微一笑,施施然走回去坐下。月儿甜笑相迎,柳如雨却感激道:“大哥如此维护小妹,妹子……”
  我摆摆手道:“妹子,他们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柳如雨黯然道:“小妹早看遍了人世间种种丑恶面孔……”
  月儿见她神色惨淡,转移话题娇笑道:“相公,刚才你用的什么武功啊?气势如此夺人,那周光象着了魔一样任人摆布……”
  我笑道:“不是什么特殊武功,只是放出剑势包裹住他们而已……”
  柳如雨好奇道:“大哥当时没有拔剑啊!”
  我笑道:“只要心中有剑,拔不拔都一样……”
  她骇然道:“大哥武功原来已如此之高——不知大哥的尊师是哪一位?”
  我笑道:“我师傅叫楚见羽。”
  柳如雨惊讶道:“原来是二十多年前的情痴剑……”
  我嘻嘻笑道:“原来师傅还有这样的绰号,嘿,情痴……”
  柳如雨赧然道:“对啊,令师为了魔教公主连门派都可以不要,当年闹的轰轰烈烈呢!”
  我笑道:“妹子对江湖传闻知道的蛮多的嘛!”
  她羞赧道:“大哥莫笑小妹了,大哥也知道小妹这些传闻怎么来的……”
  月儿这时插进来道:“相公,那老和尚功夫好的紧啊,又挺客气的!”
  我略微想了一下笑道:“月儿,他定是把相公当成是魔教中人了。我听说魔教中有种摄魂大法,能让人任我摆布,当时周光那模样的确很象传闻中被施法时的表现。少林是正派领袖,魔教是黑道巨魁,虽然没落但不可等闲视之,因此我想那老和尚才如此慎重。月儿,我好象找到修习摄魂大法的法子,回去找师娘问问……”
  月儿知道我没学过摄魂大法,讶道:“相公怎会知道修炼这种异术的法子?”
  我笑道:“宝贝儿,任何武功都是人创出来的。其实高手对阵时的精神互锁就是摄魂大法的雏形,那周光道行太浅,精神被夺,才会被我趁虚而入,只是摄魂大法被人传言的离了谱……”
  我说的高兴,一时就把平时的亲昵称呼叫了出来。月儿瞟了我一眼,望了望旁边垂下头的柳如雨,我微微一笑,道:“如雨,还有件事要让你清楚……”
  柳如雨抬起头来,脸上红霞未褪,娇羞道:“大哥请说……”
  我笑道:“我目前在为魔教办事。你如果忌讳,我可以另外安排……”
  柳如雨摇头道:“小妹相信大哥,再说所谓的正道也未必是什么好东西!”
  我点头道:“好吧,我们夫妇就住在客栈后院,还有几间空房,待会你也搬进去吧!”
  接下来我和月儿仔细询问了如雨的身世,原来她竟是浙江衢州人氏,父亲柳荣师承河北沧州铁线拳,开了间四海镖局,在当地小有名气,家道也算殷实。华山萧昭业令门下弟子投镖劫镖,骗取巨额赔金,却不慎露出马脚,恼羞成怒下屠其满门。柳荣让一对儿女分开逃跑,却只有柳如雨一人侥幸逃脱。衢州地方本来就小,柳荣在江湖上也没名气,所以此事不为人知,如雨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说不定华山派就是看中这点,才选了四海镖局下手。
  柳如雨虽然从小随父习武,但只当是女儿家强身健体的手段,也不大认真,家遭巨变后才渴望练就本领。江南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这柳如雨五官秀美,精雕细凿,极具轮廓,我告诉她第二日开始练剑,便让她回房休息去了。
  月儿走过来坐入我怀里,娇笑道:“这柳如雨果真心性蛮好,又守身如玉。相公,你干嘛认她作妹子啊,妾身还想让她一起伺候相公呢!”
  我抚上她的酥胸,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处子?”
  月儿笑道:“妾身看她走路的模样儿就知道了,她背直腰挺,肩圆臀紧,只有浅薄无聊的登徒子才会以为她是荡妇呢!”
  我笑道:“好宝贝儿,你的眼光可真毒啊!”
  月儿媚笑道:“若她已不是两年前的处子之身,相公还会帮她吗?”
  我放下手正色道:“相公帮她只因为敬佩她的决心和毅力,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就算她舍身喂狼,我会有点遗憾,但会更加佩服。月儿,自从相公有了你之后,心里便觉再容不下其他女子……”
  月儿紧紧搂住我道:“相公啊,妾身爱你也快爱的发狂了!但妾身也知道,相公每次和人家欢好都没有尽兴,妾身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我捂住她的小嘴道:“先别说这些了!说到欢好,似乎一直都是相公主动,今晚咱们试试吟猿抱树这招!”
  所谓吟猿抱树就是女坐男腰、双手抱颈的欢好姿势。月儿柔软的身子掠过一阵热浪,似乎想起了即将来临的恩宠。
  我抱着月儿登上牙床,放下纱帐,她温柔地替我解除衣衫,我一边在她身上又摸又捏,一边道:“宝贝儿,先在饭厅的时候相公就想死你了!你那一笑可真把相公的魂勾跑了,似乎不只是普通表情那么简单……”
  月儿靠在我怀里轻轻颤抖,昵声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相公,那是师娘以前传给妾身的天魔妙相心法。师娘说,这功夫若练成,可以用身体任何部位施展出来,夺人心魄,让人魂不守舍,任我屠戮。妾身是最近才想起来练的。师娘说,妾身天生媚骨,是修炼这心法的不二人选……”
  我手口并用,一面叹道:“哎,天生媚骨,相公爱死你这副天生媚骨了!”
  月儿俯身就着我的轻薄,颤声道:“妾身就算是天生媚骨,也要雌伏在相公的鞭下……”
  我将她抱起,一面脱着她的衣衫,一面道:“宝贝儿,今晚相公和你一起快活怎么样?”
  月儿媚声道:“妾身只怕坚持不到最后……”
  我笑道:“不怕,相公一定等着你!”
  月儿腻声道:“爷,你来疼爱妾身吧!”
  我笑道:“且慢,你穿上件外袍,样儿就更俊了!”
  月儿已被我脱的精光,我让她放下长发,外披件大红的长衫,雪白荣润的肌肤与大红的衣衫陪衬,耀出惊人的艳光。我心中一动,又让她戴上了长安买的珍珠项链,侧身微曲一腿躺在牙床上。鲜红夺目的宽大衣衫、乌黑如云的秀发、颈上明亮耀眼的珍珠、白玉般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胸前娇艳的两点嫣红、滚圆深陷的肚脐、修长结实的双腿、腿间修剪整齐的萋萋芳草,共同组成一副醉人心脾的海棠春睡图!我心中暗自感动,贪婪地上下逡视,惟恐放过了任何一道美境。
  月儿似乎能感受到我火辣辣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爱抚,轻轻扭动娇躯,桃腮晕红呢声道:“爷,你太会逗人了!”
  我舒服地叹了口气,跪在她身旁感慨道:“月儿,相公真幸福!”
  月儿抬起头来深情地望着我道:“爷,你亲亲月儿吧!”
  我全身都压上了她柔软滚烫的身体,两个躯体紧紧贴在一块,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我轻轻吻了她两口后道:“宝贝儿,相公从没有这么重的压过你呢!”
  月儿昵声道:“爷这样压着妾身,妾身似乎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爷拥有了!”
  我笑道:“宝贝儿,湿了吗?”
  月儿点头媚声道:“妾身早盼着爷呐!”
  我双脚外展,将她圆润的大腿微微分开,月儿一手伸到下腹,把玉茎引至宝蛤口,腻声道:“求爷赏给妾身吧!”
  我闻言下身一挺,硕大的龟头已挤入了蜜壶口。月儿低低哼了一声,我道:“宝贝儿,用这姿势你下面扩张不够,可要比往常紧了许多!”
  她抱住我的腰肢道:“妾身一会就习惯了,爷请放进去吧!”
  我笑道:“好!”沉腰慢慢插了进去。
  蜜壶内的嫩肉更是饱满柔软,紧紧缠住玉茎蠕动,我仿佛置身于温柔乡内,流连忘返,她的身子在我身下微微颤抖,我从来未象现在这样感到她的脆弱,心中泛起疼惜爱怜的柔情,用强壮坚实的肌肉温柔地厮磨着她浑身上下的肌肤。两人间的温度骤然提升,滚烫灼热的感觉似乎直烧到了我们心里。月儿舒服的呻吟起来,丰润的红唇娇艳欲滴,微微的翕开来喘气。
  我将那两片红唇含到嘴里,月儿吮吸着我的唾液,我将舌头伸入她口中,月儿的小舌头轻轻舔弄,两根舌头交缠到一起再也不愿分开。我舔遍了她的香舌,转而到她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上亲吻起来。月儿娇柔地闭上双眼,任我又舔又吻,胸前的丰满双峰随急促的呼吸柔软地挤压着我坚实的胸肌。我停下口上舔弄,低头见她满脸红晕,娇喘微微,知道约束了她的呼吸,时间一久难免气急。我伸手把她的双手举过头牢牢压在牙床上,支撑起上身,月儿因为双手上举,胸前双峰突出起来。我一前一后挺动身体,一面抽送玉茎,一面让胸前结实肌肉挑逗着她的双乳。她修长的双腿缠上了我的大腿,柔弱的大腿内侧暴露出来,我摩擦着她滑腻温暖的小腹挺动着下身,月儿将丰满的酥胸挺了起来,浑身只剩玉臀和双手着床。我让双手和膝盖大腿撑住重量,蜻蜓点水般地一前一后小幅度抽送着玉茎,她舒服的呢喃起来,仿佛在我耳边轻轻地哼着小曲,我心中掠过一阵暖意,低头吻上她的粉颈。一阵阵轻柔而舒畅的快感逐渐充实了月儿的心田,再漫溢了出来,在轻轻的娇哼声里,她泄出了最温柔的一次高氵朝,火红的外袍被弄湿了一片。
  这是个很耗气力的体位,我抽送了良久也微微有些气急,抱着她侧身倒在床上。月儿挤身入我怀里,娇喘微微,美目紧闭,尚沉醉于那平和但依然酣畅的快感中。我抚摸着她的背臀,直到她的呼吸逐渐恢复平静,笑道:“相公这次没有大力抽插,感觉怎么样?”
  月儿昵声道:“这种感受很温馨,没有以往高氵朝后那种疲劳的感觉。但相公狂野的时候给妾身的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更是强烈,妾身两种都喜欢……”
  我笑道:“那你要温柔的时候相公就给你温柔,你要狂野我就给你狂野……”
  月儿吻上我的嘴道:“相公对妾身太好了!”
  我搂住她的纤腰一把抱着她坐了起来,笑道:“相公不对你好对谁好?”顿了一顿又道:“咱们先前说好让你主动的,来吧!”
  月儿跨坐在我腰上抱住我的颈项,我探手到袍内在她玉臀上打了一记,笑道:“动啊!”
  月儿耸动玉臀,一上一下让玉茎在蜜壶里抽插起来。我紧搂住她的纤腰,抱着她上下晃动。新颖的快感从玉茎上传了过来,月儿体内温暖娇嫩的蜜肉被粗壮的玉茎撑的饱满,牢牢地包裹住玉茎蠕动,我只觉得玉茎仿佛被温暖柔软的手紧紧握住上下套弄,月儿耸动着身子,乌黑如云的蓬松黑发不停地飘舞,丰满坚挺的双峰也在敞开的衣襟不住跳动,两颗嫣红若隐若现,我不禁将一边乳峰含入口中,柔软滑腻的葡萄在口中坚硬起来,我咬住了轻轻拉扯,月儿的喉中又再响起了娇哼。阵阵酥麻的快感从玉茎上传来,我用手在月儿身后用力扳开玉臀,每次她坐下的时候灼热的玉茎都深深地刺入她体内,仿佛顶到了她的心坎,宝蛤口和肉丸也轻轻的撞击。蜜穴里被挤出的爱液沾湿了两人的下身,每一次肌肤接触都发出悦耳的粘连声。身体最深处被撞击的强烈快感冲击着月儿,她不由张开小嘴“啊……啊……”地叫了起来,我拿起亵裤,封住她小嘴,今晚不同往常,柳如雨就在旁边房间里,我可不想白天她见了我尴尬。
  月儿按住我的肩膀,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小穴里滚烫灼热,越收越紧。我知道她又将高氵朝,握住纤腰,大力挺动,月儿终于哼了两声,软瘫地靠在我身上,随着玉茎在她体内的出入,带出了大股火热的岩浆,流到我的小腹。
  我抽出玉茎,将她翻转跪势放倒在牙床上,撩开她身后的衣袍,重新插了进去,大力抽送。高氵朝后敏感的蜜壶受到猛烈的冲击,月儿瘫软的身子不由战抖起来,上身却无力的趴在床上,口中唔唔的叫着。我一心一意追寻着若隐若现的快感,心想今晚品尝一下最后时刻和她一起泄出的感觉,月儿瘫软了片刻又兴奋起来,奋起余力撅起玉臀,承受着我的狂野。我全力刺激着玉茎,只觉瘙痒的冲动逐渐的凝结,射精的征兆慢慢出现,不由心中暗喜,更加奋力冲刺。月儿腻声的哼了起来,我俯身到她耳边喘息道:“宝贝儿,相公和你一起泄出来!”
  月儿赞同似的挺动玉臀,火热跳动的玉茎受到再一次进入佳境的蜜壶的温柔蠕动抚弄,我产生蜜壶开始含住玉茎旋转的错觉,我低喝一声,将她上身重重压在牙床上,拨开她的头发,含住她玲珑的耳垂,下身疯狂的撞击挺翘的丰臀,月儿咿咿唔唔地叫着,突然蜜壶内紧紧一箍,然后裹住玉茎吮吸,敏感的肉棒顿时喷射出股股火热的精液,浇注在敞开的花蕊上,月儿只觉浑身都被火热强劲的精液烫的舒坦,花蕊随即喷出花蜜,蜜壶内火热湿润一片,仿佛插入一潭岩浆。
  我让坚挺的玉茎保持在月儿火热润滑的身体里,握住她的玉腿将她翻转过来,取出她口中的亵裤。月儿呢喃道:“相公,这感觉太好了!”
  我舒服地趴在她身上,体味着共同高氵朝后的动人余韵,让元阴元阳缠绵胶结,月儿主动地凑上红唇,吐出香舌,我知道她想趁机练功,含着她的舌头运起内息。元阴元阳更加密切的融合在一起滋生助长,彼此完全洞察对方心扉的亲密感觉让我们紧紧搂住对方。搬运了十大周天我吐出了月儿的香舌,低头审视她娇艳欲滴的花容,笑道:“宝贝儿,我有个感觉越来越强烈。”
  月儿媚声道:“爷说的是什么?”
  我笑道:“若咱们能合体上阵,必会天下无敌!”说完心中一动,自己真是傻瓜,若不是与她开玩笑,竟然一直没想到。
  月儿腻笑道:“那成什么样子呢!”
  我笑道:“相公也是才想到的,咱们应该练习一下合击之法,不会再有比咱俩更默契的一对了!”
  月儿思索道:“爷说的是,若是对付群战,咱们稳立不败之地!”
  我重重吻了她一下道:“对啊,若再找个女人插在咱们中间,一定相当的不和谐!”
  月儿温柔的说道:“妾身也不想别的女人分走爷的恩宠啊,但爷如此神勇……”说着动了动身子,我这才醒悟玉茎又是骄傲的昂首挺胸,暗叹口气拔了出来,想了一下笑道:“宝贝儿,你不用担心,相公可给自己配些药,那样就能早一点、多几次射出来,就能爽快了!”
  月儿突然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呜咽道:“是妾身没用,妾身对不住相公!”
  我连忙又怜又爱,笑道:“不怪我的宝贝儿,是相公自己不好,没事吃什么锁阳王!”
  我又哄又疼,好不容易才让她止住了哭泣,抬起她的下巴,好一幅清新脱俗的梨花带雨图。我用舌尖舔去她脸上的泪珠,月儿忽然毅然道:“相公疼爱贱妾吧,妾身今晚想尽法子也要让相公尽兴!”
  我吓了一跳,将她紧紧搂住道:“宝贝儿,相公今晚已经够了,你歇一歇,相公要出去看看!”
  月儿本要不依,但听我要出去,忙问道:“爷,你还去做什么?”
  我皱眉道:“晚饭时那么一闹,相公总觉不妥,就怕惊动了对方……”
  月儿起身道:“妾身和爷一块……”
  我把她按了下去,微笑道:“宝贝儿,你累了,好好歇着吧,顺道看护着柳姑娘。”
  月儿这才知道让她留下来另有用处,点了点头柔声道:“相公,你小心些!”
  丑时已过,花街的生意也淡了下来,冷清的大街上稀稀落落有几位兴尽而返的恩客。春满院是洛阳鼎鼎有名的秦楼,出入者若非达官贵人,便是一地大豪,我耐心的站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猎物的出现。
  大门前一阵热闹,老鸨和龟奴殷勤送出三个人来。为首一人又矮又胖,和和气气,身上衣衫质地手工均属上乘,拇指上碧玉扳指价值也是不菲,看似寻常富绅,但一路走来足不带尘,轻身功夫竟然不弱。身后左侧之人相比之下更显的骨瘦如材,一身灰色布衣,背负长剑,神色沉稳警惕,似乎是贴身保镖。右侧年轻男子也是一身华服,只是脚步轻浮,油头粉面,兴许只是走马章台的陪客。
  三人走到门前,那年轻公子仍在低声嘱咐,老鸨不迭应是。胖子回头道:“好好侍侯着蕊珠儿,不要惹她不高兴!”
  老鸨忙赔笑哈腰道:“是,杜爷,奴家可是一直把珠姑娘当菩萨一样供着!”
  杜胖子心情正好,微一示意,那公子哥立即塞了一锭银子在老鸨手里。老鸨喜笑颜开,更是恭敬,杜胖子摆了摆手,率先向台阶下等候的华丽马车走去。
  马车刚转出花街,我便从道旁跳出,一把抓住马辔头。赶车的汉子猛地向前一倾,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还未稳住身子,已将手里的马鞭抽了过来,一边怒骂道:“找死啊!”

  我随意轻轻一拈,便将鞭梢夹在指间。那马夫只觉被猛的一拉,还来不及松手,已扑了下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车帘被掀起一角,那灰衣人见我挡住去路,跳下马车道:“阁下有何指教?”
  我大声道:“春满院小珠儿是少爷的人了,以后你们少去她那里!”
  “杜爷,洛阳城有人敢和您抢女人呢!”
  “小苏,去问问他。”杜南天那不愠不火的声音说道。
  那白面年轻人钻出车厢,打量了我几眼,哼道:“小子叫什么名字?咱们杜爷正属意珠大姑娘,是谁给了你豹子胆,和咱们杜爷抢?”
  我冷冷地望着他道:“尤其是你这小白脸,下次再到春满院,少爷把你打成猪头!”
  那青年目中闪过恨意,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杜大爷抢女人,你可有把洛阳帮放在眼里?”
  我怔了一怔,问道:“洛阳帮,杜南天?”
  那青年得意笑道:“害怕了吧?小子,报上名来,明儿让你老子带着你上洛阳帮给杜爷赔不是!”
  我叫道:“杜南天又怎样!洛阳帮就可以强占女人吗!”
  杜南天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耐烦的道:“老五,把他扣下来,我困了!”
  那灰衣人走了上来,一把扣向我的肩井,笑道:“小子,别自找苦头!”
  我点头道:“好吧!”
  灰衣人扣住我的穴道,刚要说话,突然腹上一阵剧痛,不由弓下身来。我一掌砍在他颈后,灰衣人顿时昏了过去。
  车厢中鹞子般冲出一条身影,呼的一拳击向我胸膛。我以六成功力对了一拳,侧身跃开,呵呵笑道:“少林拳?和尚也逛窑子吗?”
  杜南天退了一步,面露惊容停下身来,却不敢理会地上那老五,盯着我道:“阁下是冲杜某来的?”
  我抱拳道:“不敢,在下想向阁下打听件事!”
  杜南天道:“什么事?”
  我突然侧纵,迅疾无比,那白脸青年还未来得及张嘴惊呼,就被我一掌砍在颈侧,软倒下去。杜南天见了这一手,脸色更是阴沉。我微笑道:“二龙头莫怪我冒犯,这事最好只有咱俩知道。在下想打听黑龙帮褚明的秘巢。”
  杜南天皱眉道:“咱们洛阳帮和黑龙帮河水不犯井水,褚明一向鬼鬼祟祟,我怎会清楚他的底细!”
  我笑道:“二龙头是欺负在下无知了!贵帮和褚明狼狈为奸,怎会不知道他的情况?若是二龙头定要为他守密,只怕让在下难做!”
  杜南天负手哼道:“阁下倒自信得紧,身在我洛阳帮地界……”
  我突然打断道:“如果二龙头想找帮手,在下劝你三思!”见他收回了手,又扶住剑把慢慢说道:“在下恐怕援手到时,二龙头已身首异处。”
  杜南天摊开双手以解我疑虑,又坦白道:“咱们是和黑龙帮有交往,但褚明处处留了一手,在下的确不知道他的所在!”
  我微笑道:“人称杜二当家足智多谋,果真闻名不如见面。不过褚明出身魔道,二龙头为他丢了自己的性命,未免太过不值!大伙知道了这底细,恐怕还以为洛阳帮是魔教支脉呢!”
  杜南天浑身一震道:“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这死胖子唱做俱佳,明明打算出卖别人保命,却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黑龙帮在洛阳地界上做的好事,洛阳帮又岂会不知?我笑道:“黑龙帮所作所为,阁下莫非不知?”
  杜南天正容道:“本帮纵使不是名门正派,却也光明正大,怎会与魔道同流合污?”
  我笑道:“如此就麻烦二龙头为在下指点迷津!”
  杜南天一脸冤枉道:“杜某确是不知褚明的巢穴。”
  我点头道:“好!”吉祥“铮”的一声拔了出来,剑气漫天,杜南天心中一突,后纵叫道:“且慢!”
  我已蹂身扑上,剑身带着一下厉啸,斩向他腰间。杜南天退之不及,捏爪扣向我手腕。我剑尖一挑,在他右手前臂划了一道伤口,从脉门直到肘弯。杜南天大骇后倒,又被一掌击在他胸前,哇的吐出口鲜血,重重跌倒在地上。
  我慢慢向他走去,杜南天一面后退,举手拦阻道:“不要!我带你去!”
  我皱眉道:“你不骗我?”
  杜南天喘息道:“绝不骗你!是褚明最喜爱小妾的住处!”
  我叹道:“这又何苦呢!若果你所言不假,我就放了你们!”
  褚明和杜南天都喜好女色,而黑龙帮暗地做的就是贩卖人口的生意,杜南天不时可从褚明那里弄到新鲜货色,所以两人走得较近。杜南天受了一剑一掌后果然老实得多,我把昏倒的两人搬进车厢,赶着马车,照着他的指引,来到东城一处陋巷。
  这一片的居民大多是穷苦百姓,大多酣梦未醒,四周一片漆黑。昏过去的两人还未醒转,又被我制住穴道。我朝杜南天笑道:“你先睡一会,我进去看看!”杜南天来不及反应,已被我点昏过去。
  我潜入小院,四下察看了一番。这地方外观虽然简陋,但室内却布置得相当舒服,丫鬟、仆妇、厨子一应具备,果然象是金屋藏娇之处。主房卧室内点了一小盏铜灯,外间睡了个丫头,大床上却只躺着一名女子。朦胧灯光照耀下,那女子看起来确是相当娇媚。
  我到外间点了那熟睡丫头的穴道,又弹熄铜灯,房中顿时一片漆黑。我爬上床将那女子抱在怀里,轻轻香着她的脸蛋。她“唔”的一声醒了过来,睡眼惺忪道:“官人,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把头埋到她怀里。那女子嘻嘻一笑,道:“小荷这丫头又睡死了,官人,你怎么不把灯点上?”
  这女人似乎是苏杭一带人氏,说话又软又糯,很是动听。我呵呵一笑,凑到她耳旁道:“我不是你家官人!”
  她的身子一下紧张,还未惊呼出声,已被我捂住小嘴。我把她死死压在身下,低声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女人哪肯相信,拼命挣扎,却象蜻蜓撼柱,毫无用处,还把力气用了精光。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你男人是不是叫褚明?”
  那女人见我没有轻薄,慢慢平静下来,闻言点了点头。我又笑道:“他到哪里去了?”
  女人摇了摇头,我在她耳旁轻轻笑道:“我放开你,你别叫,好吗?”
  她点了点头,我松开捂住她小嘴的大手,见她果真没有呼叫,便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
  足刚沾地,这女人突然放声叫道:“来人,来人,有——”
  我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她顿时昏了过去,但外面却已有了响动。我掀窗跳了出去,从屋顶绕到房前,只见两个壮汉一面穿衣,一面奔到卧室前,问道:“夫人,什么事?”
  我轻轻跃到两人身后,伸指点出,一面笑道:“有强人!”
  两人应声倒地,我四下查看,见其他寻常下人都未被惊动,便把两人提进卧室,从怀里取出火折点亮铜灯,又把那女人弄醒。
  “嘤”的一声,那女人悠悠醒转,一睁眼见我笑吟吟地望着她,大骇之下又要张嘴。我一把捏住,笑道:“你再叫,我又要杀人了!”
  那女人见地上躺着两个男人,不由露出恐惧神情,我松开手道:“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杀你。褚明到哪里去了?”
  她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我问道:“晚上他在这里吗?”
  那女人点了点头,我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道:“本已睡下了,又有人来叫,走时大概已过亥时。”
  我点头道:“是谁来叫走的?”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见到,象是他的手下。”
  我又道:“地上两个是什么人?”
  她看了一眼,道:“也是手下,说是到这里给奴家差遣……你……你杀了他们?”
  我笑道:“褚明很疼你吗?”
  女人脸上升起两团红晕,轻轻点了点头。我踢开地上一人的穴道,他一跃而起,立即就要扑上来,我扬手道:“上天入地,唯我独尊!”
  那年轻人一愣停下,迟疑地望着我手中的令牌。我随手扔给他,径自在床沿坐下,问道:“褚明呢?”
  这小伙子十七八岁,浓眉大眼,粗壮结实。他仔细查验令牌,疑惑道:“这—这是白虎堂的令牌?”
  我笑道:“傻小子,你才见过多少,报上品色!”
  他“喔”了一声,把令牌递了回来,说道:“黄衣一品陈大虎见过……见过……”
  我接道:“巡查使!”他搔了搔脑袋,道:“是,见过巡查使。”
  我摇了摇头,本以为他年轻好对付,谁知这小伙懵懵懂懂,看来什么也不知道,只好又踢开另一人穴道。这人四十好几,看起来要老到得多。他刚跳起,陈大虎便拉住他说道:“总坛来的人!”那人望了我一眼,躬身道:“请阁下将令牌赐示!”
  我把令牌交了过去,他才看一眼,脸色已经大变,浑身轻轻一震,低头双手递了回来,道:“属下青衣一品徐威,拜见巡查使阁下!”
  我淡淡地道:“褚明呢?”
  徐威回道:“亥时坛主受邀外出,至今未回。”
  我道:“是什么人邀他出去?”
  徐威道:“回尊使,属下不知。”
  我微笑道:“如此说来,褚坛主不久就归,对吗?”
  徐威低头道:“回尊使,属下确是不清楚坛主的行踪。”
  我点了点头,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二人为何在此处执勤?”
  徐威迟疑了一下,说道:“这里是坛主夫人居处,属下二人奉坛主之命保护夫人!”
  我笑道:“褚坛主有几位夫人?几处居室?”
  徐威道:“据属下所知,只有这一位夫人。坛主还有一处居室,便设在分坛,方便休息。兴许坛主是回分坛了,尊使可要属下带路?”
  我摇头道:“暂时不用,有事用得上你们二人,从现在起,你们一直跟着我。”
  徐威想都未想立即道:“是,谨遵巡查使差遣!”
  我反手一指将那女人戳昏,对徐威和陈大虎道:“随我来!”
  洛阳帮三人也被搬到了卧室,我仔细打量着房间,笑道:“两位请坐,咱们等一等褚坛主!”
  东方业已见白,下人的房间也传来动静,褚明却仍没有回来。明知道徐威有许多事瞒着我,但却抓不住他的把柄。只不知褚明是听到风声,昨晚与洛阳分坛副坛主李存毅、青龙堂左镇安商量了一宿,还是果真有事他往。只可惜我分身乏术,又不能在这里死等。我站起笑道:“看来褚坛主确是公务繁忙!徐威,在房间里搜一搜,看看坛主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徐威应了一声,开始满屋翻箱倒柜。自从他见到洛阳帮三人,更是和褚明撇得干干净净,正如月儿所料,说自己一切所为均是奉上级之令行事,把责任全推到褚明头上。不片刻他便将房内值钱之物收了一堆,我弄醒那女人,问道:“褚明交给你的东西,是放在哪里的?”
  她犹豫了一下,我恶狠狠地道:“你不说,我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那女人惊道:“我说!就在床下暗板里!”
  我嘻嘻一笑,摸了摸她的脸蛋道:“穿好衣服,我带你去找褚明!”
  女人又惊又怕,顾不得房间里有好几个男人,在被子里穿好上衣坐了起来。我见她小腹微隆,“咦”了一声,问道:“几个月了?”
  她脸红低声道:“三个月……”
  我对陈大虎和徐威道:“你们到外面等着。”两人走了出去,我又对女人道:“放心,你和孩子不会受到伤害。”
  她垂下头去,我道:“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我解开杜南天的晕穴,对他说道:“想来二龙头也猜到在下的身份,褚明的事很快会告一段落,只要贵帮置身事外,咱们就当没事发生,否则纵使洛阳帮后台再大,阁下当头几位也要处处小心!”
  杜南天不敢嘴硬,带着两名手下匆匆离去。我套上马车,将褚明的女人和财物全拉了去,中途却在城根大街“广源当铺”当了一只翡翠玉戒。
  回到宝洛客栈小院,月儿在与柳如雨试剑,早已等得望眼欲穿。才看数招,便知如雨的确下了番苦功夫,之前教的几十招剑法被她练的滚瓜烂熟,融会贯通,颇有威势。但毕竟基础较薄,又全靠自己摸索,剑法中留下一些缺陷。
  两女见我返回,收剑迎了上来。我对月儿笑道:“没捉住褚明,只好扣下他老婆,你安排间屋让她休息,另外两个是分坛弟子,叫他们都呆在房里,哪儿也不许去。”
  月儿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若让褚明溜掉,看师娘怎么处置你!”
  我瞪了瞪眼,在她藕臂上用力一握,恶狠狠地道:“鬼丫头!快去!”
  月儿白了我一眼,袅袅娜娜的去了。我掉头对如雨笑道:“妹子,咱们来练一练!”
  指点完如雨,我和月儿开始练习合击之术。两人在小院里腾上窜下,月儿身形轻灵仿若云雀,我的身形则雄厚有如鹞鹰。云雀在鹞鹰身侧高飞低振,我的肩背时时和月儿轻擦,她有时就在我怀中出剑,有时又紧贴在我身后防守。我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越打越是酣畅痛快,心中更充满柔情蜜意,情不自禁借身形转换挨挨擦擦,仿佛不再是试剑而是夫妻间亲热的秘戏。
  月儿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传出,剑光处处闪烁,吉祥如意将前后左右守了个水泻不通。我一声长笑,把她用力搂入怀中,侧头在她脸蛋香了一口,赞道:“好宝贝!”
  月儿兴高采烈地转身揽住我的猿腰,娇笑道:“相公,咱们这合击术可真好玩!”
  我点头正要说话,突然想起柳如雨也在小院中,连忙向月儿眨了眨眼睛,松开搂着她纤腰的手臂。月儿也省悟过来,俏脸微红,羞态迷人。我也希望两人刚才挨挨碰碰的亲密动作没有被柳如雨看到,但也知道纯是一厢情愿,装做毫无异样将月儿拉到一旁,心里暗暗有点后悔。
  月儿又陪如雨练了起来,我搬了张椅子,沏壶茶到小院里坐着慢慢品茗,一面闭目养神,这小院的动静丝毫不差的反映在心中。约莫又过了整个时辰,急促的脚步向小院行来,转角处走出个劲装汉子,见到我坐在院中,微微一怔,举手在胸前摆出问讯。我依师娘所授答讯,那汉子躬身道:“下属洛阳分坛白虎堂香主、青衣一品魏丞参见巡查使!”
  我摆了摆手道:“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魏丞道:“叛徒褚鸣今早突然召集亲信密会,会后严令分坛弟子隐匿行踪,断绝一切联系。叛徒似乎收到风声,请巡查使决策!”
  我点了点头,道:“你知道褚鸣的巢穴吗?”
  魏丞道:“下属知道,总坛早已查悉。”
  我道:“褚鸣为何会叛教你知道吗?”
  魏丞道:“下属不知,但褚鸣狂妄自大,对总坛迟迟未提升他为护法一事耿耿于怀,违背总坛隐匿形迹的命令,以多种借口指示分坛弟子劫杀财物,更私自成立黑龙帮,贩卖周边小村镇人口。下属以为,褚鸣怕总坛处罚,所以叛向外帮,巡查使明察!”
  我点点头道:“洛阳帮是什么背景?”
  魏丞道:“洛阳帮大龙头赵鹏、二龙头杜南天都与少林派有关,每年都要孝敬少林派好大一笔红利……”
  我又问道:“擒下叛徒后,分坛事务如何处置?”
  魏丞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卷,道:“总坛暂让属下代理,这是密令,请尊使查验!”
  我笑道:“在下当然信得过魏兄,只是不要产生太大余波才是。”
  魏丞点头道:“属下谨遵巡查使指示!”
  我又道:“处理妥当后,总坛自会论功行赏,魏兄前途无量啊!”
  魏丞感激道:“属下为圣教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嘻嘻笑道:“洛阳城里教中弟子有多少人?”
  魏丞道:“城中共有二十四人,加上周边村镇教中弟子,分坛共五十名下属。”
  我笑道:“似魏兄这样好身手的有多少?”
  魏丞笑道:“属下的身手哪能入尊使贵眼呢!除坛主、副坛主及堂主外,分坛中与属下身手在伯仲间的有三人,比属下强的有两人。”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股暗藏的力量的确算相当可观,一面道:“褚鸣他们几人使的什么武功?”
  魏丞眼中不由露出艳羡神色,道:“褚鸣蒙受厚恩,练的是圣教护法级神功大搜魂神手,却还不知足。李存毅使的是大天罗剑,左镇安用阿修罗刀……”
  我暗想这魔门武功当真种类繁杂,见魏丞没有带武器,好奇问道:“不知魏兄使的什么武功?”
  他躬身道:“属下蒙圣教隆恩,传授的是《青衣籍》中的千幻万化掌,已有十二年的功力。”

  看来这魔门中各色等级还专门有记载武功的秘籍,我笑道:“魏兄为圣教尽心尽力,想修炼那大搜魂神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魏丞大喜跪下去道:“属下定全心全力为圣教办事,请尊使明鉴!”
  我笑道:“好,只你做的有声有色,我也方便为你说话……”
  魏丞断然道:“属下粉身碎骨也不辜负尊使对属下的栽培!”
  我笑道:“你快起来,大家同为圣门办事,以后兄弟相称好了!”一面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又道:“兄弟寒梅,家师金铃公主!”
  魏丞口称不敢,又跪了下去道:“原来是寒梅殿下,尊卑之礼不敢废,属下见礼!给长公主跪安!”
  我把他拉起来笑道:“我师傅已重掌教务,圣教中兴在望!”
  魏丞大喜道:“下属从小时就仰慕长公主,今后定以长公主马首是瞻!”
  我心想这魏丞甚是圆滑,闻弦歌而达雅意,果真可堪造化,倒要向师娘推荐一下,笑道:“好,咱们这就出发!”
  月儿与柳如雨走了出来,两人梳洗过后,都是靓丽照人,幽香四溢。
  我思索了一下,怕被对方调虎离山,便让如雨和咱们一道。四人刚出客栈大门,一个青衣人挡住去路,对我躬身道:“执法堂护法赵正兴参见寒梅殿下!”
  我点了点头,这人连我的大号也知道,来历想必不简单。他站直对魏丞道:“下面的事由执法堂接手,你回分坛主持吧!”
  魏丞对这人似乎很是畏惧,施礼而去。赵正兴对我道:“褚明已转移到洗衣巷,属下等已将他围住,请殿下前往主持!”
  我点头道:“执法堂是总坛的人?”
  他答道:“是,属下等二十人是四日前到的洛阳,褚明尚不知咱们已到。”
  我点了点头,对如雨道:“既然已布置妥当,妹子就不用去了,咱们不久便归!”
  如雨看了我一眼,幽幽地道:“大哥和嫂子小心点!”我暗暗心惊,点了点头。
  随着赵正兴到了洗衣巷,四周冒出十数名青衣人,领头之人对赵正兴点了点头。
  赵正兴道:“褚明就在巷尾最后一个宅子中,至今仍打算负隅顽抗,实乃罪不可恕!请殿下主持!”
  我见这十多人个个年纪不大,但一身修为都相当不俗,心想魔教果然人才辈出,点头道:“好,咱们进去!”
  我挥手一掌震断门闩,走进大门。房中虽有二三十人,但看起来却象是在遣散。想来褚鸣也自知不能与总坛对抗,不过总坛既然早就安排好了,他必然跑不掉。若不是我昨晚误打误撞泄露了身份,引起他的警觉,说不定要等到被俘一刻他才知道总坛要对付他。师娘看来很重视这杀鸡儆猴的举措,我只是处置这叛徒的额外担保,可有可无。
  我和月儿走进前院,执法堂的人从四周围墙冒了出来。房中诸人显然没有料到来的这么快,个个露出惊讶神色。我盯在正中那人道:“你是褚鸣?”
  这人四十出头,高挑身材,面白无须,气度不凡,反倒象个有学识的读书人。垂到身旁的一对手白净如玉,隐隐光华流动,令我想起魏丞所说的大搜魂手,闻言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擅闯民居,是为何故?”
  我举起手中令牌道:“褚鸣听令!”
  褚鸣装模作样地仔细打量了一番我手中令牌,拱手道:“属下洛阳分坛坛主、白衣一品褚鸣听令,属下不知是巡查使驾临,多有冒犯!”
  褚鸣身旁两人同时施礼,自称白衣一品李存毅、左镇安参见尊使。那四十多岁、略矮褚鸣半头、身材微胖的李存毅忽然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笑道:“不知者不罪,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惟恐找不到褚坛主。不知褚坛主为何到来此处,各位似乎行色匆匆?”
  褚鸣笑道:“尊使玩笑了!在下来此处只是办理一些私人的事务……”
  我笑道:“如此甚好,闲事免提,本使就宣读号令了!”
  褚鸣躬身道:“属下洗耳恭听!”
  我正色道:“总坛有令:洛阳分坛坛主褚鸣、副坛主李存毅、青龙堂堂主左镇安三人随本巡查使回总坛述职,并协助调查白虎堂堂主遇害一事!”
  褚鸣笑道:“尊使玩笑了,哪有分坛主事头脑全离开之理?”
  我沉脸道:“莫非褚坛主要违背总坛之令?”
  褚鸣正色道:“属下不敢,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尊使所传之令有违常理,恕属下不能盲从。待属下将分坛事务交代妥当,自会到总坛述职!”
  我摇头叹道:“看来要本使动手将你擒回去咯?”
  褚鸣四下一顾,笑道:“总坛只派了些年轻娃娃来,未免太小看褚明了!”
  我笑道:“阁下是否有料,试过方知!”慢慢拔出吉祥,走上前去。
  褚鸣身形一动,似乎要踏步上前,李存毅突然飞快的向他和左镇安各拍出一掌,快捷的出手和他发福的身材不成比例。左镇安闪避不及,啪地一声被拍在肩上,顿时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跄踉。褚鸣却身形一转,反手和李存毅对了一掌,冷笑道:“早知道你要动手!”
  李存毅跃后一步,笑道:“褚贤弟怎知是为兄呢?”
  褚鸣看了一眼左镇安道:“教中之人如此快便找到此地,我就知身旁定有内奸。小左当了我十几年下属,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只不知李兄是何方神圣?”
  李存毅胖胖的脸上满是笑容,道:“在下是圣教护法,专门对付褚贤弟这等违规叛教之徒!”
  左镇安这时突然战抖起来,面色紫暗,似乎甚是寒冷,牙齿突突撞响,显是内伤暴发,褚鸣看了一眼,惊道:“大搜魂神手……你是李耘田!”
  李存毅笑道:“不错,在下正是李耘田,练的也是和贤弟一样的武功。”
  褚鸣又看了一眼左镇安,突然笑道:“曾闻总坛刑堂有一位李护法,四处隐秘探查教中作乱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想不到今日竟有缘识荆!”
  我知道褚鸣已打算弃下左镇安独自逃生,李耘田这时厉声道:“褚鸣,你大胆妄为,违抗总坛号令,私自组建黑龙帮,利用圣教力量谋取私利,你可知罪?”
  褚鸣笑道:“下属知罪……不过李护法虽然武功高强,要想留下褚鸣只怕也不容易……”
  李耘田笑道:“不错,我的功夫高不了你多少,偷袭不成留下你的机会的确不大,但你可知巡查使阁下是谁派来的吗?”
  褚鸣打量了我两眼道:“是谁?”
  李耘田笑道:“是长公主她老人家……”
  褚鸣哼了一声,晒道:“长公主早不管教中事务……”
  我踏前笑道:“我师傅她重掌教务,褚兄运气实在不好……”
  褚鸣抱拳道:“告辞了!”身形一顿就要往后跃起,突然剑光一闪,只觉一股冰冷的剑气袭向自己丹田要穴,不由劲气一松,这一下就跃不起来。连忙身形转动,右手下拍,抓向我手中吉祥,显然双手不畏兵器。我见那左镇安被李耘田打了一记大搜魂手后内伤即发作,此时更有若待宰羔羊,苦苦支撑伤势,连逃跑都无能为力,心想这门武功确实厉害,难怪魏丞这么想学。此时正好借褚鸣之手仔细观察一番,就慢慢和他对招,一面展开察敌之术,仔细探察起他体内真气的来龙去脉。
  破门而入时,褚鸣见我年轻,难免心中轻视,此时全身被我剑气笼罩,不仅脱不得身,而且隐隐泛起被洞察的感觉,不由心中大骇,想起了圣教对付叛徒的手段。我随手出招令他不得不上拍下挡,只觉这大搜魂手偏重三阳经脉,体内真气凌厉歹毒,自有一套很具特色的行功运劲心法。昆仑武学讲究由武入医、由医入武,对经脉武功的见识见解独到,不片刻我对这大搜魂手的原理就清楚明白。褚鸣双手微微透出娇艳的红光,甚是漂亮,但神色紧张,眼光死死盯着我剑尖的转动。
  我心中一动,低呼道:“褚鸣!”
  褚鸣一愣向我望来,我深深望入他眼里,一面催动功力似昨晚对付洛阳帮周光一样用精神将他牢牢锁定。褚鸣浑身一震,呆滞地瞪着我的眼睛,身手明显慢了下来。我心想这法子还真管用,对这类心神被夺的人效果尤其显著,回去定要问问师娘,看看摄魂大法是否可以用来对付和自己功夫相若的对手。
  我牢牢锁住褚鸣呆滞的眼神,不再出剑攻击,身形也慢慢放缓,最后和他双双对立。院内的气氛突然甚是诡异,褚鸣脸上一片茫然,已没有开始时的挣扎,我心中甚喜,却不知接下来可以如何。一面小心防备,一面走上去点了他的穴道。
  我刚出手对付褚鸣时,李耘田和执法堂弟子就展开对周围众人的屠杀。数十人中武功最好的两个也只是数招就被李耘田拍翻在地,辗转号叫片刻就没了声音。我心想反正这些人也不干好事,也就没有制止。
  褚鸣应指软倒,我转头向李耘田望去,他连忙垂头躬身道:“护法李耘田参见公子殿下!”
  我知道他看了我擒褚鸣的过程后不敢再和我对视,心中一凛,连忙向月儿望去,若是连她也怕我,那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用这功夫。
  月儿娇笑着向我走来,毫无所觉望着我笑道:“相公,你又用那怪功夫对付人了!”
  我心中大慰,揽住她的纤腰笑道:“你怕不怕?”
  月儿抬起头深深望入我眼里,深情地说道:“妾身一点也不怕,妾身怎么会害怕相公呢!”
  我感受着两人身体接触时内息的互流,感觉似乎和她连成了一体,一面紧紧将她揽来靠在身上,一面转头对李耘田冷冷的道:“你不怕,李护法似乎怕的紧呢!”
  李耘田顿时无比尴尬,咬了咬牙抬头望着我笑道:“殿下恕罪!殿下对洛阳分坛事务可有指示?”
  我看着他苍白的胖脸笑道:“我说笑呢,护法又不是在下的敌人,在下怎会对护法施此大法呢?”
  李耘田连忙应道:“是!是!”
  我笑道:“分坛事务就按原先计划安排吧,你给我传个消息给长公主,我会在洛阳多待几天,等下一步安排。”
  李耘田躬身道:“是!”
  我想了一下,说道:“褚鸣有没有将教中的事泄露出去?他是如何知道总坛要派人对付他的?”
  李耘田回道:“褚鸣倒没有胆子泄露自己的身份,但却对洛阳帮说自己在圣门里有关系。据说昨晚少林心池去见洛阳帮大龙头赵鹏,让他约束手下不要招惹殿下,而赵鹏后来又向褚鸣打听,褚鸣才怀疑总坛要对付他,立即解散黑龙帮,收拾细软想要逃命……”
  我心想李耘田对洛阳帮的事这么清楚,定是派有内线,转头见左镇安在一旁咬牙苦苦支撑,战栗不已,就道:“这人留到总坛去处理,你把搜魂手给他解了吧!”
  李耘田躬身道:“殿下明鉴!这大搜魂手没有解除的法子……”
  我望他一眼,走上前去,运转纯阴内力,在左镇安陶道、曲池、肩贞几处穴位点按了片刻,左镇安终于渐渐停住了战抖,只是面色苍白,虚汗淋漓,随时象要昏过去。
  李耘田面如土色,身子不住颤抖道:“殿下明鉴!属下确是不知有解法……”
  我转头笑道:“这不是解法而是医术,不过护法的功力确比褚明深厚许多,这左镇安上身的经脉已受损,短时间内不能运转内息,倒省了许多麻烦。”
  李耘田这才逐渐回复常色,尴尬恭维道:“殿下武功绝顶、医术高超,属下这点微末修为怎入的了殿下之眼!”
  我微微一笑道:“余下的事全交给你处理,长公主有消息便送到我的住所!”
  李耘田躬身道:“是,属下恭送殿下!”
  我点了点头,和月儿走了出去,月儿笑道:“相公,这老头很怕你呢!”
  我笑道:“他久在总坛刑堂,想是见惯了魔教的手段。”
  月儿娇笑道:“相公是圣教的殿下,还魔啊魔的……师娘听到了会不高兴……”
  我拧了拧她脸蛋笑道:“对,以后咱们都改叫圣教、圣门、圣道,要扮就彻底一点!不过相公这殿下身份是凭师娘而贵,你也不差,你是圣教的小公主!”
  月儿娇媚地道:“妾身不做公主,妾身要服侍殿下!”
  我点头笑道:“好,那就封你为本殿下的正妃!”
  月儿福身娇笑道:“谢殿下封赏!”
  我哈哈大笑,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月儿傍着我走了段路,突然笑道:“相公,先前如雨给我讲了许多她以前的事儿……”
  我暗暗一叹,心知要来的终还是躲不掉,笑道:“是什么事儿?”
  月儿道:“她说在众多接近她的男人中,只有相公是不打她身子的主意、真心助她的……”
  我笑道:“愿意热心助人的人可多了,只是她以前没碰上罢了,若是师傅也会帮她,月儿也会……”
  月儿点点头,又道:“如雨还说,若不是相公在她意志消沉的时候给她希望,她会真的不惜利用色相学剑,她相貌儿俊美,武林中愿意做这交易的想来不会少……”
  我点头道:“不错,据说北邙山的无忧道人剑法精妙,门下女弟子全是以身换剑的。还有天池也有个……”
  月儿跺足娇嗔道:“相公啊!人家不信你不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
  我笑道:“宝贝儿,先不说其他,如果我真收了她,就不能对她的大仇置之不理……”
  月儿笑道:“妾身不信相公会把华山派放在眼里!”
  我啧啧两声道:“江湖第一剑可是华山派的呢!我若是要对付华山掌门,你说皇甫长青会不会袖手旁观?就算不理皇甫长青,华山剑法是极好的,门下要出不世高手可太容易了,到时人人都来找相公试剑,相公可不想惹这麻烦……”
  月儿娇笑道:“相公也说过那些江湖第一大谬不然,至少就没把师傅算进去,莫非相公认为皇甫长青的剑法比师傅好?”
  我看着她狡黠的目光,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今天是不是收了做媒的红包,挖空心思来撮合别人?”
  月儿拉住我的衣袖驻足道:“相公,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如雨报了仇,这一辈子也不能嫁人了……”
  我笑道:“当初她决定牺牲名节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后果……”
  月儿黯然低头道:“难道相公就忍心让这样可怜又可敬的女子最后如此告终?”
  我逗起她的下颌笑道:“宝贝儿,你别做这模样儿吓我,相公知道你是装出来的……”
  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扑到我怀里又跳又扭撒娇道:“相公就依了月儿吧!”
  我抱着她道:“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月儿盯着我的眼睛道:“相公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吗?”
  我摇头道:“如若一点也不喜欢,我当初就不会帮她……月儿,这样吧,咱们把这件事去问师傅师娘……”
  月儿嘻嘻笑道:“相公想把师傅师娘也拉下水?”
  我啪的一掌用力打在她挺翘的玉臀上,笑道:“不许胡说……没见到师傅师娘前,不许你再说起这事!”
  月儿撅起小嘴道:“哦,妾身知道了!”
  刚回到小院,柳如雨已迎了出来,未语先笑道:“大哥嫂子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吧?”
  月儿走上去拉着她笑道:“我去那儿站了一会就办完了,倒是相公动了手。”
  如雨娇笑着瞟了我一眼道:“大哥当然舍不得让月儿冒险啦!”
  我奇道:“如雨你叫月儿什么?”
  月儿娇笑道:“妾身和如雨都觉得这样称呼起来自然亲切些,对吧,如雨?”
  如雨温柔深情地望着我道:“如果大哥觉得不妥,妹子就……”
  我挥挥手笑道:“你们论你们的交情,不用管我……哎,口真干,我去喝口水!”说着走入房中。
  如此我们三人在宝洛客栈又住了三日,其间魏丞来过一次,告诉我已经给总坛发出了消息并报告了经过,李耘田也从水路秘密押运褚鸣和左镇安回总坛,洛阳分坛与二人有勾结的教众俱被清除处置,黑龙帮灰飞烟灭,洛阳帮也没有声张。自从那晚被心池那老和尚认出是圣教中人后,我也不愿出去张扬,毕竟那老和尚客客气气,若没有必要,相信双方都不愿意冲突。因此每日就呆在小院里看书品茗,闲来和月儿说说话儿。月儿果然没有再提起那事,而如雨就一心练功,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练剑。
  几日来我都是让小二把饭菜送到小院,这日中午终于耐不住寂寞,对月儿笑道:“不知道那惊天剑谱争的怎么样了,洛阳王的闺女花落谁家,万春雨的贺寿大典又办在哪里的?”
  月儿笑道:“相公想出去看看吗?”
  我笑道:“所谓静极思动,今日就到外面去吃,然后出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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