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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开始比以前流逝的更快了。学校、工作和雅各布——虽然未必是按照这种次序——构成了我所遵循的简单和轻松的模式。并且查理也如愿以偿:我已经不再郁郁寡欢。当然,我没法完全欺骗自己。每当我停下来思考着我的人生时,我努力试着不要太常这么做,我没法忽视我那些举止的隐含意义。
我就像一颗迷失的月亮——我的地球就像在那些荒凉的灾难片情节中被摧毁了一样——持续的运转着,然而,我是在一个紧密的、小小的轨道上环绕着剩下的那个空白的空间旋转着,忽视着万有引力的作用。
我骑摩托车的水平提高了不少,那意味着我会更少受伤而不会让查理担心。但是那同时也意味着我脑海中的声音开始逐步消失,直到我再也听不到了。静悄悄的,我恐慌起来。我带着稍许狂热的感情去寻找那片草地。绞尽脑汁的寻找着其它能够产生肾上腺素的方法。
我无心留意那些已经流逝的时光——毫无理由这么做,因为我努力的尽可能活在当下,既不去想那些消逝的过去,也不期待即将到来的明天。所以在我们约好做功课的一天,雅各布提到某个具体日子时我很惊讶。当我把车停在他家门口时他正在那等着我。
“情人节快乐,”雅各布笑着对我说,但是当他跟我打招呼时突然低下了头。
他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把它平放在他的手掌上。是情人节的心形糖果。
“噢,我就像个笨蛋,”我咕噜到。“今天是情人节吗?”
雅各布假装难过的摇了摇头。“你有时候太不合常理了。是的,今天是二月十四日。那么你会成为我的情人吗?既然你都没为我准备一盒五十美分的糖果,至少你也得那么做了。”
我开始感觉不自在。这些话是在开玩笑,但是仅仅只是表面上如此。
“那么究竟需要做什么呢?”我回避着他的问题。
“通常就是——终生的奴隶,就是类似的这些事。”
“噢,好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接过糖果。但是,我正尝试着用其它的办法来划清我们之间的界限。再一次。我和雅各布之间的界限看起来模糊了很多。
“那么,你明天做什么?远足,或者是急诊室?”
“远足,”我决定了。“你可不是唯一一个执着的人。我开始认为那个地方是我想象出来的……”我皱着眉头思索着。
“我们会找到的,”他向我许诺道。“星期五骑摩托车吗?”他提议着。
我看到一个机会了,于是不假思索的就抓住了它。
“星期五我要去看场电影。我已经答应了食堂里那群朋友们,我任何时候都愿意和他们一起出去。“迈克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雅各布的脸色沉了下来。在他低下头来掩饰他的心情之前,我已经在他黑黑的眼珠里捕捉到了他的表情。
“你也会来,对吧?”我立即补充到。“或者你觉得跟一群乏味高年级学生在一起很无趣?”利用这个机会使我们之间保持一些距离看起来已经不太可能了。我无法忍受自己去伤害雅各布,奇怪的是我们好像联系在一起,他受伤我也会感到疼痛。况且让他陪我一起去赴那场痛苦的约会——我已经答应了迈克,但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热情来履行这个约定——简直太有诱惑力了。
“你想要我去吗,和你那些朋友?”
“是的,”我如实的回答他,我明白如果我再说下去很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你在的话我一定会更开心。叫上奎尔吧,我们可以帮它当作一次聚会。”
“奎尔一定会兴奋死的。和高年级的女生一起。”他大笑起来并且转了转他的眼珠子。我没有提到恩布里,他也没有。我笑起来。“我会努力的让他有更多的选择的。”
英语课的时候我向迈克提到了这件事。
“嗨,迈克,”下课时我对他说。“你星期五晚上有空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他的蓝眼睛里立即充满了希望。“是的,我有空。你想出去玩吗?”
我小心翼翼的回答他。“我想组织一个集体活动”——我强调着这个词——“一起去看《瞄准射击》吧。”这一次我已经事先做好准备工作了——甚至还阅读了剧透,确保自己不会再毫无准备。这部电影应该是从头到尾都是杀戮的血腥场面。我还没有恢复到可以忍受看完一部爱情片。“这是不是听起来很有趣?”
“当然,”他同意了,明显没那么热切了。
“真酷。”
过了一会,他又活跃起来,几乎和开始一样兴奋。“不如我们叫上安吉拉和本?或者是埃里克和凯蒂?”
很明显,他决心要把这次聚会变成几对情侣间的约会。
“要不把他们四个人都叫上?”我建议道。“当然还有杰西卡。泰勒和康纳,或者劳伦,”我不情愿的添加着人数。我已经答应要给奎尔多些选择了。
“好的,”迈克咕噜道,有些挫败。
“而且,”我接着说道,“我已经邀请了拉普西的两个朋友过来了。所以看起来如果每个人都来的话我们就需要你的萨伯曼了。”
迈克怀疑的眯着眼睛。
“就是那些现在整天和你在一起做功课的朋友吗?”
“是的,正是他们,”我开心的回答道。“但是你也可以把它看做是功课辅导——他们才上二年级。”
“哦,”迈克说道,看起来很惊讶。他思考了一下,笑了起来。
然而,到最后,根本不需要迈克的萨伯曼。
当迈克无意中提到是我安排了这次活动时,杰西卡和劳伦就声称她们没空。埃里克和凯蒂已经有安排了——那天是他们交往三周的纪念日,或者其它的什么日子。劳伦在迈克之前就把这个安排告诉了泰勒和康纳,所以他俩也没空。甚至奎尔也来不了了——因为在学校打架而被禁止出门。最后,只有安吉拉和本,当然还要雅各布,可以去了。
即使这样,人数的减少并没有影响迈克的期待。他一整天谈论的都是星期五的事。
“你确定不想看《明天和永远》?”他在吃午餐的时候问道,提到了一部目前在票房上占据榜首的爱情喜剧的片名。“烂番茄上它的影评不错。”
“我想去看《瞄准射击》”我坚持道。“我现在正有心情看动作片呢。拿出点勇气来吧!”
“好吧。”迈克转过脸去,但是我仍然看到了他的表情,那表情分明意味着“她究竟是不是疯了”。
当我从学校回到家时,一辆非常熟悉的车停在我家门口。雅各布正斜靠在引擎盖上,兴奋的咧开嘴笑着。
“这不可能!”我跳下卡车,大叫起来。“你竟然做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把兔子修好了!”
他面露喜色。“昨晚刚刚完成的。这可是它的第一次上路。”
“真是难以置信。”我举起手想和他击掌。
他用手击打了一下我的手,但是他没有把手放下来,而是弯曲手指握住了我的手。“那么今晚由我来开车啦?”
“那是肯定的,”我说道,然后叹了口气。
“怎么啦?”
“我放弃了——这次我赢不了了。你获胜。你最厉害。”
他耸耸肩,对我的投降一点也不惊讶。“当然是我啦。”
拐角处传来迈克的萨伯曼发出的咔嚓声。我从雅各布的手里抽出我的手,他毫不隐瞒的表情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记得这个家伙,”迈克在马路对面停车时,他低声对我说道。“就是那个认为你是他女朋友的人。他还没弄清楚吗?”
我挑起一侧的眉毛。“有些人是很难让他气馁的。”
“那么又一次,”雅各布若有思想的说道,“坚持得到了回报。”
“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它只会让人烦恼。”
迈克从他的车里下来然后穿过马路。
“嗨,贝拉,”他和我打着招呼,当他抬头看到雅各布时眼神变得谨慎起来。我也扫视了一下雅各布,试图保持客观。事实上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二年级的学生。他个头太大了——迈克的头仅仅才到雅各布的肩膀,我甚至不敢想我站在他旁边会到哪儿——他的脸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成熟,甚至比一个月前都成熟。
“嗨,迈克!你还记得雅各布吗?”
“不太记得。”迈克伸出了他的手。
“他们家的老朋友,”雅各布自我介绍道,和迈克握了握手。他们没必要用那么大的力气握手。当他们松手时,迈克弯曲了几下他的手指。
我听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电话铃声。
“我最好去接电话——可能是查理,”我告诉他们,然后冲进屋子。
是本打来的。安吉拉得上了胃肠感冒,他不想丢下她自己过来。他为自己的缺席感到抱歉。
我慢吞吞的走回到那两个正在等我的男孩身边,一边摇着头。我真的希望安吉拉能快点好起来,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正自私的烦恼着事态的发展。只剩下我们三个了,迈克、雅各布和我,今晚要待在一起了——事情发展的真不错啊,我讽刺的想到。
我不在的时候,看起来杰克和迈克之间的友谊并不没有得到什么进展。他们之间隔着好几英尺远,面朝不同的方向等着我,迈克的表情闷闷不乐,但是雅各布还是一如往常的开心。
“安吉拉生病了,”我郁闷的说道。“她和本不能来了。”
“我想这感冒又开始流行了。奥斯丁和康纳今天也病了。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时间,”迈克建议道。
在我同意之前,雅各布说话了。
“我还是准备要去。但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迈克——”
“不,我要去,”迈克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是担心安吉拉和本。我们出发吧。”他开始向他的萨伯曼走去。
“嗨,你介意让雅各布开车吗?”我问道。“我已经答应让他开了——他刚修好了他的车。他是从头到尾全靠他自己搞定的哦,”我吹嘘道,就像一个家庭教师协会的母亲因为孩子在负责人的名单上一样骄傲。
“好的,”迈克厉声说道。
“好吧,就这样,”雅各布说道,就好像所以的事情都解决了似的。他看起来比我们更自在。
迈克爬上兔子的后座,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雅各布还是保持着他开朗的本性,一路上都滔滔不绝的,让我几乎都忘记了迈克正坐在后座上一声不响的生着闷气。
接着迈克转变了策略。他靠上前来,把他的下巴搁在我座位的靠背上,他的脸几乎要碰到我的脸了。我转过身子,背对着车窗。
“难道这车里没收音机吗?”迈克带着少许的怒气问道,在雅各布一句话说道一半时打断了他。
“有啊,”雅各布回答道。“但是贝拉不喜欢音乐。”
我惊讶的盯着雅各布。我从没有告诉过他这些。
“贝拉?”迈克恼火的问道。
“他说的没错,”我咕噜道,仍然盯着雅各布平静的侧脸。
“你怎么会不喜欢音乐?”迈克问道。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只是它让我有些烦躁。”
“嗯。”迈克重新靠向后座了。
当我们到达电影院时,雅各布递给我一张十美元的钞票。
“这是干什么?”我不愿意接受他的钱。
“我的年纪还不允许看这种电影,”他提醒我。
我大声的笑出来。“不要再提那些相对的年龄了。如果我偷偷把你带进去比利会不会杀了我?”
“不。我告诉他你正准备玷污我幼小纯真的心灵。”
我暗笑着,迈克加快步伐跟上了我们。
我真的很希望迈克刚才已经退出了。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根本算不上是我们这次聚会中的一员。但是我也不想比它最终变成我和雅各布的单独约会。那也不会有任何帮助。
这部电影真的很它声称的一模一样。仅仅在放开场字幕的时候,四个人就被炸死了其中一个连头都没了。坐我前面的一个女孩用手捂住眼睛,然后把脸埋在她男朋友的怀里。他轻拍着她的肩膀,自己有时候也吓得直哆嗦。迈克看起来好像没有在看电影。他的脸部表情很僵硬看起来他好像正盯着银幕上方的帷幕边缘。
我坐定下来开始忍受这两个时候的煎熬,我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银幕上的色彩和镜头的移动上,没有留意人物的外形,汽车和房子。但是不一会雅各布开始窃笑起来。
“怎么啦?”我低声说道。
“噢,得了吧!”他不屑的说道。“血从那个家伙身上喷出了有二十英尺的距离。你看过这么假的吗?”
当放到一个旗杆把一个男人刺穿到水泥墙上时,他又轻声笑起来。
在那之后,我才真正的开始看电影,随着血腥的情节变得越来越荒谬,我也和他一起笑起来。我是如此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那么我又如何能划清我们俩之间日益迷糊的界限呢?
雅各布和迈克都把手放在我两边的扶手上。他们俩的手都轻轻的搁在上面,手心向上,看起来姿势很不自然。就像坚固的捕熊夹,时刻张开着准备着。只有一有机会雅各布就习惯性的握住我的手,但是在这个黑漆漆的影院里,旁边坐着迈克,这个动作就有着不同的意义——而且我确定他一定知道。我相信迈克的想法不一样,但是他手放着的姿势和雅各布一模一样。
我把手臂交叉着紧紧的贴在胸前,希望他们的手都不要动。
迈克首先放弃了。电影放到一半时,他把手拿了回去,然后身子向前倾着,把头埋在手里。一开始我以为是银幕上的某些画面让他有这种反应,但是,过一会他呻吟起来。
“迈克,你还好吗?”我小声问道。
当他再次开始呻吟的时候前排的一对情侣回头看着他。
借着银幕上的光亮我看到他脸上的汗珠。
迈克又开始呻吟了,接着向门口冲去。我站起身跟着他,雅各布也马上站起来。
“不,你留下来把,”我小声说道。“我相信他不是很严重。”
雅各布还是和我一起出来了。
“你不需要出来。你的八美元就这么没了,”当我们走到过道上我仍坚持道。
“没关系。不用看都知道情节了,贝拉。这电影真是逊透了。”当我们走出放映厅时他的声音开始从耳语恢复到正常。
大厅里没看见迈克,我很开心雅各布和我一起出来了——他溜进男厕所看迈克是否在那。
不一会雅各布就出来了。
“噢,他在那,没事了,”他说道,转了转眼珠子。“这家伙真差劲。你应该和一个胃部忍受力更强的人一起出来玩。那种人即使看到血也毫不在乎,不像那些虚弱的一见血就吐的人。
“我会睁大眼睛去找那种人的。”
我们单独待在大厅里。所有的电影才放了一半,大厅里空荡荡的——静得我们都可以听见大厅里特许柜台上炸爆米花的声音。
雅各布走到墙边的棉绒长凳上坐了下来,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
“看起来他还要在里面待上一阵子,”他说道,当他坐定下来开始等迈克时,他伸展了一下他长长的双腿。
我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看起来他正准备使我们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果然,我一坐下来,他就移过来用胳膊搂着我的肩膀。
“杰克,”我抗议道,身子倾向另一边。他把手放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这小小的拒绝而恼怒。他伸出手牢牢的抓住我的手,当我再次试着移开时他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这份自信是从哪儿得来的?
“现在,只要一分钟,贝拉,”他平静的说道。“告诉我一些事。”
我的面部开始扭曲。我不想这么做。并不仅仅是现在不想,任何时候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我生命中剩下的没有比雅各布更重要的了。但是他看起来想毁了一切。
“什么?”我酸楚的小声问道。
“你喜欢我,对吧?”
“你知道我喜欢你的。”
“胜过那个在里面吐得一塌糊涂的可笑家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门。
“是的,”我叹了口气。
“胜过你认识的其他男孩?”他很平静,很沉着——就好像我的回答并不重要,或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也胜过那些女孩子,”我指出。
“但是就仅限于此吗,”他说道,显著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
我很难回答他的话,没法说出一个字。他会受到伤害并且避开我吗?我如何能忍受这些?
“是的,”我小声回答道。
他低下头对我笑起来。“没关系,你知道的。只要你最喜欢我。并且你认为我长得有点帅。我就准备不断的来烦你了
“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我说道,虽然我尽力想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和平常一样,但是我仍然感受到我声音中的伤感。
他的表情很深沉,不再是平常逗笑的表情。“还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对吗?”
我开始颤抖。他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不说出名字,真是可笑——就像刚才在车里说到音乐的事一样。即使我什么都没说,他也察觉到了关于我的这么多的事。
“你不需要谈这些事,”他告诉我。
我点点头,很感激他。
“但是不要因为我老缠着你而生我的气,好吗?”雅各布拍拍我的手背。“因为我不会放弃的。我有的是时间。”
我叹了口气。“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说道,虽然我希望他这么做。特别是当他愿意接受一个这样的我时——我现在就像是受损的货物一样。
“这就是我想做的,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无法想象我会不喜欢和你在一起,”我诚恳的告诉他。
雅各布面露喜色。“那么我就可以忍受。”
“只不过你不要期望太多,”我警告着他,试着抽出我的手。他固执的抓住我的手。
“这并不会让你讨厌,对吧?”他问道,紧握了一下我的手。
“是的,”我叹息道。事实上,这让我感觉很好。他的手比我的更温暖,这些日子我一直感到寒冷。
“你不会介意他的想法吧。”雅各布跷起大拇指指着洗手间。
“我想不会。”
“那么问题在哪?”
“问题,”我说道“就是,它对你和我有着不同的意义。”
“好吧。”他更用力的握住我的手。“那是我的问题,不是吗?”
“好吧,”我咕哝到。“只是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不会的。现在是我正握着这个即将引爆的手榴弹,对吧?”他戳了戳我的背。
我转了转眼珠了。我想他是否想以此开个玩笑,他有权这么做。
他安静的轻声笑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小手指无意中碰到了我手边上的伤口。
“你这里的伤疤真有意思,”他突然说道,转过我的手仔细看着。“这是怎么弄的?”
他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沿着那个银月牙形伤口的边缘移动着,这个伤口在我苍白色的皮肤上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了。
我皱起眉头。“你真的希望我记起所以伤疤的来源吗?”
我等待着回忆的侵袭——再次撕开身体上的大伤口。但是,和过去一样,雅各布的存在让我完好无损。
“好冷,”他咕噜道,轻轻的按了按了詹姆斯咬了我之后留下的伤疤。
这时,迈克踉踉跄跄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看起来很可怕。
“噢,迈克,”我喘息的说道。
“你介意早点回家吗?”他小声说道。
“不,当然不会。”我抽出我的手去帮助迈克。他看起来都站不稳。
“电影让你受不了吗?”雅各布漠然的问道。
迈克怒视着他。“事实上我根本我没怎么看,”他咕噜道。“放映厅的灯关掉之前我就想吐了。”
“我怎么不说呢?”当我们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责备他道。
“我以为会好起来的,”他说道。
“等一会,”到我们达到门口时雅各布说道。他快速走回到特许柜台那儿。
“能给我一个空的爆米花桶吗?”他问那个女售货员。她看了一眼迈克,然后就塞了一个给雅各布。
“麻烦快把他带出去吧,”她请求道。显然她是清理地面的人。
我拖着迈克走到凉爽、潮湿的空气中,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雅各布正站在我们身后。他帮我把迈克弄进汽车的后座,严肃的注视着他然后把爆米花桶递过去。
“拜托你,”雅各布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把窗户摇了下来,让夜晚冰冷的空气能吹进车里,希望这能帮助到迈克。我弯曲手臂抱着腿来保暖。
“又觉得冷了吗?”雅各布问道,我还没有回答,他就用手臂搂着我。
“你不冷吗?”
他摇摇头。
“你一定是发烧了或者怎么样了。”我咕哝道。天气真冷。我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前额,他的头很烫。
“喔,杰克——你简直像在燃烧似的!”
“我很好。”他耸耸肩。“我的身体很健康。”
我皱起眉头,又摸了摸他的头。他的皮肤好像在我的手指下燃烧。
“你的手简直像冰块,”他抱怨道。
“也许是我的原因,”我承认道。
迈克在后座呻吟着,向桶里呕吐着。我的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希望我自己的胃能忍受住这个味道和声音。雅各布不安的回头查看着,担心他的车会被弄脏。
回去的路程感觉更长。
雅各布很安静,好像在想心事。他用胳膊搂着我,我感到很温暖以至于窗外吹进来的冷风也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看着车窗外,深感内疚。
这样鼓励雅各布是不对的。完全是自私的表现。无论我怎么努力来表明自己的立场都没有用。如果他还是感到有一丝的希望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跨越到友情之外的话,那么我的立场就不够明确。
我要如何解释他才能够明白呢?我只是一具空壳。就像一栋空屋——被禁止使用——几个月来完全不适应居住。现在我有了稍许的好转。前室得到了良好的维修。但是也仅仅如此——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他应该拥有的更多——不仅仅只是一间房,一栋快要倒塌的危房。无论他付出多少都不可能让我恢复原貌。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法让他走开。我太需要他了,我很自私。也许我可以更坚定自己的立场,那么他就会明白应该离开我。这种想法让我战栗了一下,雅各布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开着迈克的萨伯曼送他回家,雅各布跟着我们后面然后送我回家。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雅各布一直很安静,我想他是否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呢。也许他正在改变主意。
“我们回来的很早,我本来准备进屋坐坐的,”当他把车停在我卡车的旁边时,他对我说道。“但是我想你说我发烧了也许是对的。我开始感到有点……奇怪了。”
“噢不,你不是也生病了吧!你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他摇摇头,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我还没生病呢。只是……有点不对劲。如果我实在不行,我会把车停在路边的。”
“你一到家就给我电话好吗?”我焦急的问道。
“当然,当然。”他皱着眉头,开始望向漆黑的前方,然后咬着嘴唇。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但是他轻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让我留在那儿。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他发烫的皮肤。
“怎么啦,杰克?”我问道。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贝拉……但是我想它听起来一定毫无新意。”
我叹了口气。一定又是在电影院说过的那些话吧。“说吧。”
“只不过,我明白你非常不快乐。而且,我也许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永远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我发誓你可以一直依赖我。哇,真是些陈词滥调对吧。但是你明白,对吗?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是的,杰克。我明白。并且我已经非常依赖你了,也许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他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就像日出的阳光照亮了周围的云层一样,我真想割掉我的舌头。虽然我的话句句属实,但是我应该编个谎话。说出真心话是不对的,这会伤害他。我一定会让他失望。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神情。“我想我最好现在就马上回家,”他说道。
我马上下了车。
“给我打电话!”当他离开的时候我对他喊道。
我看着他离开,他看起来至少还能开车。当他的车消失以后我盯着空荡荡的街道,我也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但是并不是由于身体上的原因。
我多么希望雅各布是我的兄弟,血肉相连的兄弟,那么我就能毫无顾忌的依赖他,而不会像现在这么自责。天知道我从未想过要利用雅各布,但是我现在感觉到的内疚不得不证明我确实利用了他。
更重要的是,我从未想过要爱上他。有一点我非常明白——在我的内心深处,在我的骨子里,在我空虚的胸腔里,我彻头彻尾的明白——爱是如何让一个人拥有伤人的力量。
我已经遍体鳞伤,无法治愈了。
但是我现在需要雅各布,就像吸毒者需要毒品一样的需要他。我已经太长时间把他作为我的精神支柱了,我已经陷的太深而没法依赖其他人。现在我无法忍受他受到伤害,但是我又没法不让他受伤。他认为时间和耐心可以改变我,虽然我知道他大错特错,但是我知道我会继续放任他这么做。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一直爱他,而且永远都不会变。
我走进屋子坐在电话机旁边,咬着我的指甲。
“电影已经看完啦?”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查理惊讶的问道。他坐在地板上,离电视只有一英尺的距离。一定是在看场激动人心的比赛。
“迈克生病了,”我解释道。“好像是胃肠感冒。”
“你还好吗?”
“我现在感觉很好,”我不确定的说道。很显然,我也有可能会被传染。
我靠在橱房台面上,我的手放在电话旁边,尝试着耐心的等着电话打过来。我想着雅各布开车走之前脸上的奇怪神情,我的手指开始敲击着橱柜。我应该坚持送他回家的。
我盯着时钟,直到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十五分钟。即使是我开车,也只需要十五分钟,而且雅各布开的比我快。十八分钟了。我拿起电话拨通了他家的号码。
电话一直响了好半天。也许比利睡着了。也许我拨错了号码。我又试了一次。
电话响了第八下的时候,我刚准备挂掉,比利接了电话。
“喂?”他说。他的声音很谨慎,好像他预料到了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似的。
“比利,是我,贝拉——雅各布回家了吗?他二十分钟以前离开的。”
“他回来了,”比利平淡的说道。
“他应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我有些恼怒。“他离开的时候有些不舒服,我很担心。”
“他……病得太厉害了没法打电话。他现在感觉很不好。”比利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我想他一定想去陪雅各布。
“如果你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我提议道。“我可以过去。”我想到比利,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行动,杰克得自己照顾自己……
“不,不,”比利很快说道。“我们很好。你留在家里。”
他说话的方式几乎有些粗鲁。
“好的,”我答应道。
“再见,贝拉。”
电话被挂断了。
“再见,”我轻声说道。
好吧,至少他已经回家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心。我步伐艰难的爬上楼,心情烦躁。也许我明天应该在打工之前去看看他。我可以带些汤过去——家里好像还有一罐坎贝尔罐头汤。
当我一大早醒过来时我意识到所以的计划都得取消了——我的时钟显示着四点半——我冲进洗手间。查理在半个小时后发现我,躺在地板上,我的脸贴在冰冷的浴缸边上。
他观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肠胃感冒,”他最终说道。
“是的,”我呻吟道。
“你需要些什么吗?”他问道。
“请帮我给牛顿家打个电话,”我嘶哑着嗓子告诉他。“告诉他们我和迈克染上了一样的病,我今天没法去了。告诉他们我很抱歉。”
“好的,没问题,”查理向我保证道。
我剩下的时候都待在浴室的地板上,把头搁在一张折迭起来的毛巾上睡了好几个小时。查理说他必须要上班,但是我怀疑他只是在家不方便上洗手间。他放了一杯水在我旁边的地板上,让我不至于脱水。
他回家的时候吵醒了我。我可以看到房间里已经变黑了——已经过了黄昏了。他爬上来来看我。
“还活着吗?”
“还有一口气呢,”我说道。
“你需要什么吗?”
“不,谢谢。”
他犹豫着,明显有些无所适从。“那么,好吧,”他说道,然后他就下楼到厨房里去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电话铃响了。查理低声和某个人交谈了一会,然后就挂断了。
“迈克感觉好多了,”他朝楼上对我喊道。
噢,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只比我提前了大约八个小时生的病。还有八个小时我也会好转了。想到这里我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我直起身子靠在马桶边上。
我又靠在毛巾上睡着了,但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我床上了,窗外有些光亮。我不记得自己移动过。一定是查理把我抱进房间的——他仍然放了一杯水在我床边的桌子上。我感到口渴。我咕噜咕噜的把水喝了下去,虽然它放了一晚上味道有些奇怪。
我慢慢的起身,努力不要再让自己呕吐。我很虚弱,嘴巴里很难受,但是我的胃感觉还好。我看了下时间。
我的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了。
我不想给胃施加压力,除了早餐吃了几块咸饼干外什么也没吃。查理看到我康复了也放心了。
当我一确定自己不再需要整天待在浴室里以后,我就马上给雅各布打电话。
正是雅各布接的电话,当我一听到他跟我打招呼的声音我就知道他还没康复。
“喂?”他的声音很嘶哑。
“噢,杰克,”我深表同情的叹息道。“你的声音听起来真可怕。”
“我感到很难受,”他小声说道。
“我很抱歉让你陪我出去。真是糟糕。”
“能去那我很开心。”他的声音依然很低沉。“不要责怪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着。“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
“你生病了吗?”他口齿不清的问道。
“是的,我也生病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康复了。”
“太好了。”他死气沉沉的说道。
“所以你也许不久也会好起来,”我鼓励着他。
我几乎听不见他回答的声音。“我想我和你染上的不是一种病。”
“难道你不是得了肠胃感冒吗?”我疑惑的问道。
“不。应该是其它的原因。”
“你到底怎么啦?”
“所有的地方,”他小声的说道。“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很痛。”
他声音里流露出的痛苦我几乎都可以感受得到。
“我可以做什么呢,杰克?我可以给你带些什么过去呢?”
“什么都不要。你不能过来。”他唐突的说道。这让我想起了比利那天晚上的话。
“我已经感染过你得的病了,”我向他指出来。
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如果我好些了我给你打电话。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过来。”
“雅各布——”
“我得走了,”他突然急切的说道。
“你好些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他答应我,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和痛苦。
他沉默了一会。我等着他跟我道别,但是他也同样等着我。
“再见吧,”我最后说道。“等我给你打电话,”他再次说道。“好的……再见,雅各布。”
“贝拉,”他轻轻的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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