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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串原本戴在女尸手上的链子戴在了印臣的手上。难道那手链失而复得,女尸的失踪会和逐酹有关系?
印臣躺在床上,思绪异常清醒,可是身体仿佛被某种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她透过月光看见哥哥逐酹像前几天守着她一样坐在床前。依旧没有灯光,可是她却感觉到今天的哥哥和那天有些不一样:雕塑般的面孔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僵硬得仿佛大理石块。
她想叫喊一句什么,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醒了?”她看见逐酹的嘴唇动了一动,发出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不是动不了也不能说话?这就对了,我的手链会让你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直到我们圆房为止。”
圆房?印臣睁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哥是不是疯了,或者是别的一个什么灵魂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控制着他的思想和行动,他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听上去那么熟悉,好象是那天在鸣沙山听见的那个白衣女子的声音,圆润动听,只是多了那么一丝诡异。
“怎么,你不记得了么?我是莲七。我说过生生世世要和你作夫妻,不管是美是丑,是贫是贱,是富是贵,前世你不遂我,我便来你的今生寻你。乙僧,你却为了躲避我而转世为一个女子。也好也好,我便借我的今生,和你做一场夫妻!”
逐酹尖声利气地说完,边开始动手解她的衣衫。手指不断碰触到她的肌肤之上,一片冰凉如死尸的感觉随即袭来。印臣知道他一定是被女尸付身了,那具原本应该呆在实验基地里的楼兰古尸。
她闭上眼睛想摇头以示抗议,可是丝毫无法动弹。泪水从她的颊旁滑落,让逐酹的动作稍稍迟缓下来。
“乖,我会好好待你的……”他吻着她的泪痕说。
不要,不要这样……她在心底如是说道。
黑暗中她听见一个声音在说“一诺以诺空,空必偿此诺”,难道真的是哥哥的前世来求取她不曾兑现的诺言吗?
班敬远将那一张黄纸上的佉卢文翻译了出来,由于年代久远,有个别字迹很难辨认,不过好在大部分还是可以翻译的。他在因字迹不清而没有认出的字体处画上圆圈,交给了楼兰。
只见上面写道:
“惟岁次●●五月庚子蒴十五日甲寅,愚夫乙僧诵以清韵之奠,致祭于故夫人莲七。伏惟。
莲七天然德●,自性怜怜,●蒙承欢,愧不敢受。今刭于喜房,乃僧之过也。何祸来造,我兮无缘。肝肠●裂,泪也涓涓,愿灵不昧,请就歆隆,来此韵馨,尚飨!”
“是一篇祭文。从意思上来看,似乎是说这女尸名叫莲七,于成婚当日自刭于喜房之中。她的丈夫叫做乙僧,这篇祭文就是出自他的笔下。”班敬远说道。
“尉迟乙僧!果然是他!”楼兰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惊呼起来,拍着班敬远的肩膀继续说:“印臣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那墓穴里的壁画当真是出自尉迟乙僧之手。他终身礼佛,所以很可能拒绝成婚,所以他说‘愧不敢受’。新娘很可能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于是在成婚当日自杀身亡。我们发现女尸的时候她的头发上插着鸟羽,装饰有珠玉饰物,钱教授推论她死的时候应该是名新娘。”
“除了说明她的身份以外,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他一脸纳闷。
“这证明了你说的那个诅咒也许是出自这个自杀身亡的女子之口。她叫做什么?莲七?”楼兰突然想起那根手链,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七朵莲花。
“对,有问题吗?”
“糟了,印臣有麻烦!”楼兰边说边向外匆匆赶去,”敬远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一起去啊!”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晚了你们急匆匆去哪里?”值班的杨嵘莫名其妙地问。
“你把女尸的细胞切片中的DNA分子激活,然后和逐酹的血样一比就知道了。”楼兰扯上班敬远,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
“楼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说印臣有麻烦?”班敬远边披上外套,边跟上楼兰急促的脚步。
“逐酹刚刚在冰库里给印臣戴上了一条手链,那是女尸身上的手链,不多不少,刚刚好有七枚莲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女尸的名字叫做莲七,那条手链就是她所立下的诅咒。”
班敬远的脸色一下子刷白起来,“你是说现在的逐酹很可能……”
“我也不确信,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摇摇头,“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等杨嵘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就真相大白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究竟害怕什么,很难形容出来这样一种仿佛知道又希望结果并非如此的感受。
月色越来越浓,他们并肩走在寂静荒芜的沙地之上,楼兰的心沉甸甸的,无法言喻的难受。
逐酹的手冷得像冰块,拂过她身体的时候让她一阵瑟缩。
哥,醒醒吧,求求你别这样。她在心底呐喊着。不论他们的前世有什么宿怨有什么恩仇与情债,可是今生他们是兄妹,这亲密的血缘关系注定他们始终不能逾越这层限定,做出有悖伦常的事情。
“印臣、印臣。”有人用力拍打着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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