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卡拉马佐夫兄弟 - 第三卷好色之徒 第06节斯麦尔佳科夫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他进去的时候,父亲果真还在吃饭。饭桌照例摆在大厅里,虽然家里本来有正式餐室。这间大厅是整个住宅里最大的一间屋子,陈设得古色古香。家具极古,白色,蒙着旧的、半丝织品的红色料子。窗户之间的墙壁上挂着镜子,镶着古式雕刻的、精致的、白色和金色的镜框。在糊着白纸但许多地方已经破裂的墙壁上,赫然悬挂着两幅大肖像:一幅是三十年前做过本地总督的公爵的像,另一幅是也已过世多年的某主教像。正对厅门的角上供着几个神像,入夜就在像前点上油灯,……与其说是为了敬神,不如说是为在夜里照亮这间屋子。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夜里睡觉极晚,三四点钟才上床,在这时间以前老在屋里踱步,或坐在椅子上沉思。他这样已成了习惯。他有不少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睡在一所房子里,打发仆人们都回厢房去,但是大部分时候留仆人斯麦尔佳科夫在他那里宿夜,睡在穿堂里的长凳上。阿辽沙来到时,午饭已吃完,正端上果酱和咖啡。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爱在饭后就白兰地酒吃点甜的。伊凡-费多罗维奇也坐在桌旁喝咖啡。仆人们,格里戈里和斯麦尔佳科夫,站在一旁。主仆显然都处于十分兴高采烈的状态。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不断高声大笑;阿辽沙从外屋里就听见他那尖利的、一向十分熟悉的笑声,并且马上从笑声中猜到父亲眼下还只在喝酒消遣,还远远没到醺醺大醉的地步。
  “他来了,他来了!”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大叫起来,突然对阿辽沙的到来十分高兴,“你快来跟我们坐到一起,坐下来,喝杯咖啡,——素的,这是素的,很烫,味道好极了!白兰地酒不请你喝,你是吃斋的人。但是你想来点么?来点么?不,我看不如给你来点利口酒,上等的!斯麦尔佳科夫,你到柜橱去取一下,在第二格,靠右面,钥匙拿去,快点!”
  阿辽沙表示不喝。
  “反正也要取来的,你不喝,我们也要喝,”费多尔-巴夫洛维奇满脸露出笑容,“等一等,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阿辽沙说,实际上只是在院长的厨房里吃了一块面包皮,喝了一杯酸汽水。“热咖啡我倒是很想喝一杯。”
  “亲爱的!好孩子!他要喝一杯咖啡。要不要热一热?不要紧,现在还滚烫。咖啡煮得好极了,斯麦尔佳科夫的手艺。我的斯麦尔佳科夫是煮咖啡做松饼的好手,当然,还有鱼汤也是。等什么时候你来吃鱼汤,预先通知一声……哦,等一等,等一等,我刚才不是吩咐过你今天完全搬回来,连被褥和枕头都搬回来吗?被褥拿来没有?嘻,嘻,嘻!……”
  “不,没有拿来。”阿辽沙也微笑了一下。
  “可是你吓坏了?刚才吓坏了?吓坏了么?唉,我的宝贝,我是不能让你受委屈的。伊凡,你知道,我不能看他那种瞧着人笑的样子。我不能。我会从心里对他发笑,我真爱他!阿辽沙,让我给你做父亲的祝福。”

  阿辽沙站起来,但是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马上变了主意。
  “不,不,我现在只对你画十字,好,就这样,你坐下来吧。嗯,现在讲件你会高兴的事,又正是你喜欢的话题。你可以尽量笑一笑。我们那个巴兰的驴①开口说话了,而且一说起来就没个完!”——
  注:①圣经神话中(见《旧约-民数记》第二十二章),魔法师巴兰的驴能操人语。所谓“巴兰的驴”指秉性沉默、突然多言的人——
  巴兰的驴原来是指仆人斯麦尔佳科夫。他还是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四岁。他出奇地孤僻,沉默寡言。并不是怕生或为了什么事害臊,相反地,却是性格高傲,似乎看不起任何人。但说到这里,我们就不能不乘此讲几句关于他的话。他是由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和格里戈里-瓦西里耶维奇抚养大的,但是这孩子长大以后,正象格里戈里说他的那样,并“没有半点感恩的心思”。他成了一个孤僻的孩子,仿佛躲在角落里冷眼看世上的一切。小时候,他就很喜欢把猫吊死,然后再为它举行葬礼。他披上一条被单,作为法衣,一面唱,一面拿件什么东西在死猫的头上舞动,仿佛那就是牧师拿着的香炉。他十分秘密地悄悄做着这一切。格里戈里有一次撞见他正在干这勾当,就用鞭子狠狠教训了他一顿。有一个多星其他躲在屋角里斜眼看着人。“他不爱你也不爱我,这个坏蛋,”格里戈里对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说,“什么人他也不爱。你算是个人么?”他忽然朝着斯麦尔佳科夫说,“你不是人,你是从澡堂的霉菌里长出来的,你就是这种东西。……”事后证明,斯麦尔佳科夫永远也不肯原谅他说的这几句话。格里戈里教他识字,等他到了十二岁,开始教他读圣经。但是这事很快就落空了。有一天,刚刚在教第二课或第三课的时候,这孩子忽然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格里戈里问,从眼镜底下狠狠地看着他。
  “没什么。上帝在第一天创造了世界,在第四天创造了太阳、月亮和星星。那么第一天的光亮是从哪里来的呢?”
  格里戈里呆住了。孩子嘲笑地看着教师。他的眼光里甚至带点傲慢的神色。格里戈里受不住了。“就是从这儿来的!”他大喊一声,狠狠地打了学生一个耳光。孩子忍着揍,一句话也不分辩,却又一连躲进角落里好几天。恰好过了一星期,他生平第一次犯了羊癫疯,这病以后一辈子也没离身。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得知了这事,似乎忽然改了对这孩子的态度。以前他对这孩子很冷淡,虽然从未骂过他,而且遇见的时候,总是给他一个戈比,遇到心里高兴的时候,有时还从饭桌上送点甜东西给这孩子吃。但当知道他生了这病以后,就立刻热心关切他起来,延请医生来治疗,但是结果弄明白这病是治不好的。他的羊癫疯平均每月发作一次,发一次时间有长有短。每次犯病程度也不同:有时轻些,有时很厉害。费多尔-巴夫洛维奇严禁格里戈里责打这孩子,并且开始允许他到自己屋里来。同时也暂且不让教他读什么书。但是有一次,当孩子已经十五岁的时候,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看见他在书橱旁边徘徊,并且隔着玻璃读书名。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的书不少,有成百本,不过谁也没有看见他读过书。他立刻把书橱的钥匙交给斯麦尔佳科夫:“你念吧。就叫你管图书,比在院子里闲逛好得多。你坐下来念吧。你念这一本。”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给他抽出一本《狄康卡近乡夜话》①来——

  注:①果戈里的一部小说——
  孩子读了,却不喜欢,一次也没笑,相反地,是皱着眉头读完的。
  “怎么样?没有意思么?”费多尔-巴夫洛维奇问。
  斯麦尔佳科夫一声不响。
  “说话呀,傻子。”
  “写的全是些不实在的事。”斯麦尔佳科夫含糊地说,得意地笑笑。
  “去你的吧,你这奴才坯子。等等,给你一本斯马拉格多夫着的《世界通史》,这里写的全是实事,你念吧。”
  但斯马拉格多夫的书斯麦尔佳科夫没念上十页就厌倦了。于是书橱又锁了起来。不久,玛尔法和格里戈里报告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说,斯麦尔佳科夫身上忽然渐渐地出现一种可怕的洁癖:他坐下喝汤,先拿起勺子,在汤里仔细寻找,弯下身子,细细的观察,用勺子舀出一点来,放在亮处看。
  “难道有蟑螂么?”格里戈里有时候问。
  “也许是苍蝇吧。”玛尔法说。
  这位爱干净的少年从来不回答,只是对于面包皮、牛肉和其它一切食物也全都这样:用叉子举起一块来,放在亮处,好象照显微镜似的端详着,犹豫半天才终于决定往嘴里送。“你看,竟出现了一个少爷。”格里戈里瞧着他,喃喃地说。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听说了斯麦尔佳科夫这种新脾气,立刻认为他应该做一个厨子,就送他到莫斯科去学习。他学习了几年,回来的时候脸上变得很厉害。他似乎突然异乎寻常地变老了,甚至完全和年龄不相称地生出了皱纹,脸色发黄,象个太监。在精神方面,他回来时却和到莫斯科去以前几乎完全一样;一样地孤僻,觉得毫无必要跟任何人交往。以后听人说,他在莫斯科也永远一言不发;对莫斯科本身,他好象十分不感兴趣,因此他在那里或许也知道了一些事,但对除此以外的事却全不注意。甚至还上过一次戏院,但看完回来不高兴地一声不响。然而他从莫斯科回来时却打扮得很好,穿起了干净的常礼服和白内衣,自己用刷子刷衣裳,刷得十分仔细,每天一定要刷两次,漂亮的小牛皮的长靴最爱用特制的英国鞋油擦拭,擦得象镜子一般光亮。他成了一个出色的厨师。费多尔-巴夫洛维奇给他定了工资,这工资斯麦尔佳科夫几乎全用在衣裳、雪花膏和香水这类东西上了。但是对女人他好象和对男人同样轻视,对待她们十分稳重,几乎是不可侵犯的样子。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开始另眼看待他。原来他的羊癫疯发作的次数逐渐增加了,每逢这些日子,饭食由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预备,而费多尔-巴夫洛维奇总是觉得不对口味。

  “为什么你的病更常发了?”他有时斜着眼看看新厨师,打量着他的脸。“你最好娶一个老婆,要不要我给你娶?”
  但是斯麦尔佳科夫对于这类的话只是气得脸色发白,却一句话也不回答。费多尔-巴夫洛维奇摆摆手,走开了。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诚实,相信他决不会拿一点东西,不会偷。有一次,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喝醉了酒,把三张刚刚取到的一百卢布的钞票掉在了自家院子的烂泥里,第二天才想起来;刚刚急忙想去摸索口袋,猛然发现那三张钞票已经一张不少摆在他桌子上了。哪里来的呢?是斯麦尔佳科夫拣的,昨天就送来了。“哦,孩子,象你这样的人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费多尔-巴夫洛维奇当时说了这样一句,赏了他十个卢布。应该补充的是他不但相信他的诚实,不知为什么,甚至还很爱他,虽然这小伙子总是也象对别人那样地白眼看他,整天默不作声。他难得开口说话。假使当时有人看着他,想知道:这小伙子到底关心些什么,他心里经常想些什么,那么只是瞧他的样子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判断的。而且他有时在屋里,或者在院子里和街上,会突然站住沉思起来,甚至站在那儿十分钟之久。相法家端详过他以后,一定会说他既不是沉思,也不是默想,而是一种冥想。画家克拉姆斯科依①有一幅出色的名画,题目是《冥想者》,画的是冬日的林景,林中大道上孤伶伶地站着一个身披破烂长衣、脚穿树皮鞋、在极端的孤寂中陷入狂想的农夫。他站在那里,好象正在沉思,但他并不是在思索,却是在“冥想”着什么。如果推他一下,他一定会打个哆嗦,好象刚刚睡醒过来似的望着你,但是什么也不明白。自然,他会立刻清醒的,但如果问他站在那里想什么,他一定一点也不记得,一定会把在冥想时所得的印象隐藏在心里。这些印象对于他是珍贵的,他一定会不知不觉地、甚至自己毫不意识到地不断把它们积聚起来,——为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自然也不知道。把这些印象积聚多年以后,他也许会忽然抛弃一切,到耶路撒冷去朝圣、修行,也许会把自己出生的村庄纵火烧掉,也许两件事都会做出来。民间有很多冥想的人。斯麦尔佳科夫一定也就是这种冥想者中的一个,他一定也在贪婪地积聚印象,几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注:①伊-尼-克拉姆斯科依(1837-1887年),俄国杰出的写生画家
或许您还会喜欢:
夜城5·错过的旅途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夜城老是给人一种时间不够的感觉。你可以在这里买到所有东西,但就是买不到时间。由于我有许多事情要办,又有许多敌人在身后追赶,所以只好急急忙忙地穿梭在夜城的街道之间。我很惊讶地发现来来往往的人潮都跟我保持一种比平常还要遥远的距离,看来若非我母亲的身分已经流传开来,就是大家都听说了当权者公开悬赏我的项上人头。为了避免卷入无妄之灾,于是众人纷纷及早走避。 [点击阅读]
夜城外传·影子瀑布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世界上存在着一座梦想前去等待死亡的城镇。一个恶梦得以结束,希望终得安歇的所在。所有故事找到结局,所有冒险迎向终点,所有迷失的灵魂都能迈入最后归宿的地方。从古至今,世界上一直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地方,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黑暗角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的发展、魔法的消逝,大部分的奇景都已不复见,而这类隐藏的角落也随之凋零。 [点击阅读]
大师与玛格丽特
作者:佚名
章节:33 人气:2
摘要:暮春的莫斯科。这一天,太阳已经平西,却还热得出奇。此时,牧首①湖畔出现了两个男人。身材矮小的那个穿一身浅灰色夏季西装,膘肥体壮,光着秃头,手里郑重其事地托着顶相当昂贵的礼帽,脸刮得精光,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得出奇的角质黑框眼镜。另一个很年轻,宽肩膀,棕黄头发乱蓬蓬的,脑后歪戴一顶方格鸭舌帽,上身着方格布料翻领牛仔衫,下身是条皱巴巴的自西眼裤,脚上穿一双黑色平底鞋。 [点击阅读]
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铁凝喜爱一个作家的作品,是不能不读他的自传的。每当我读过那些大家的自传后,就如同跟随着他们的人生重新跋涉了一遍,接着很可能再去重读他们的小说或诗。于是一种崭新的享受开始了,在这崭新阅读的途中,总会有新的美景突现,遥远而又亲近,陌生而又熟稔——是因为你了解并理解着他们作品之外的奇异人生所致吧。读许金龙先生最新译作《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即是这样的心情。 [点击阅读]
天路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23 人气:2
摘要:约翰.本仁写过一部自传,书名为《丰盛的恩典》,讲述神对罪人的恩典。约翰.本仁1628年生于英国,他的家乡靠近裴德福郡。他的父亲是一个补锅匠(这种职业早已被淘汰),专营焊接和修补锅碗瓢盆以及其他金属制品。在17世纪中叶,补锅匠奔走于各个乡村之间,挨家挨户地兜揽生意。如果有人要修理东西,他们就在顾主家中作活,完工以后顾主当场付钱。按当时的社会标准,这是一份相当卑贱的职业。 [点击阅读]
天黑前的夏天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2
摘要: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着什么。在想事儿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是在试图抓住某个东西,让它赤条条地躺在跟前,好让她细细端详,看个真切明白。最近一段日子里,她脑海里的种种想法多如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件取下“试穿”。任凭自己嘴里冒出童谣般老掉牙的话语,因为遇到重要事件,人们总是习惯套用老话表明态度,而老话却多为陈词滥调。 [点击阅读]
失去的世界
作者:佚名
章节:16 人气:2
摘要:她的父亲亨格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心肠好,但绝对是以愚蠢的白我为中心。我毫不怀疑他心里深信,我每周来三次是因为陪着他是一种快乐。想到将有这样一个岳父真叫人扫兴,但是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与格拉迪斯分开。那天晚上有一个小时或者还多一点,我听着他那单调的谈话。最后他跳了起来,说了些关于我平时不动脑筋的话,就进他的房间换衣服,出席会议去了。终于我单独和格拉迪斯一起了。 [点击阅读]
寓所谜案
作者:佚名
章节:32 人气:2
摘要:我不知道到底从哪儿开始这个故事,但是我还是选择了某个星期三在牧师寓所的午餐时分开始。席间的交谈大部分与将要叙述的故事无关,但还是包含得有一两件有启发的事件,这些事件会影响到故事的发展。我刚切完了一些煮熟的牛肉(顺带一句,牛肉非常硬),在回到我的座位上时,我说,任何人如果谋杀了普罗瑟罗上校,将会是对整个世界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讲的这番话,倒是与我的这身衣服不太相称。 [点击阅读]
寻羊冒险记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2
摘要:星期三下午的郊游从报纸上偶然得知她的死讯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他在听筒旁缓缓读了一家晨报的这则报道。报道文字很一般,大约是刚出大学校门的记者写的见习性文字。某月某日某街角某司机压死了某人。该司机因业务过失致死之嫌正接受审查。听起来竟如杂志扉页登载的一首短诗。“葬礼在哪里举行?”我问。“这——不知道。”他说,“问题首先是:那孩子有家什么的吗?”她当然也有家。 [点击阅读]
小老鼠斯图亚特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向北,再向北,直到永远——译者序“我希望从现在起一直向北走,直到生命的结束。”“一个人在路上也可能遇到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修理工说。“是的,我知道,”斯图亚特回答。——《小老鼠斯图亚特》不管朝什么方向走行路,只要是你自己想要的方向,就该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结束。斯图亚特是这样想的,怀特是这样想的。我也是。不过,行路可能是枯燥的,艰难的,甚至是危险的。但行路也是有趣的,有意义的。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