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荆棘鸟 - 《荆棘鸟》在线阅读·第四部 1933-1938 卢克(14)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当小火车摇摇晃晃、颠簸着行驶在通往因盖姆的迢迢路程上的时候,只有拉尔夫的孩子这个念头才使梅吉没有丧失勇气。她深信此行不是为了新生活。再与卢克同睡一张床对她一为说真是罪莫大焉;但是,为了拉尔夫的孩子,她确实愿意和魔鬼打交道。
  从实际可行的观点来看,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她是明白的。但是,她已经就自己能够预见到的情况制定了自己的计划。说来也真奇怪,她还得到了路迪的帮助,要对他瞒得严严实实是不可能的,他十分精明。况且安妮又十分信任他。他悲伤地望着梅吉,摇着头,随后便向她出了一些极高明的主意。当然,路迪没有提起她此行的真实目的。但是,他就象大多数博览群书的人那样能熟练地进行推理。
  "在卢克割完甘蔗、筋疲力尽的时候,你不能告诉他你打算离开他。"路迪体贴地说道。"假如你在他情绪好的时候告诉他要好得多,对吗?最好是在他值周铸饭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或星期日见他。据传闻,卢克在割甘蔗的那伙人里是最好的厨师——他还是在干低级剪羊工的时候学会做饭的,剪羊工们吃饭要比砍蔗工挑剔。你知道,这就是说做饭不会使他发愁。他也许会发现这就象伐木一样容易。那时,你就会成功,梅吉。当他在工棚厨房干了一个星期之后,真正感到愉快的时候,你再随随便便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看来,梅吉早就不再是个动不动就脸红的人了。她镇静地望着路迪,连脸皮都没红一红。
  "路迪,你能打听到哪个星期轮到卢克做饭吗?要是你们打听不到,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
  "哦,她太天真啦,"他快活地说道。"我在那里有耳目,梅吉,我会打听到的。"
  当梅吉在外表看起来最体面的因盖姆旅馆里登完记以后,已经是星期日那天的下午了。所有的北昆士兰城镇有一件事是很出名的:每一个街区的四角都有客店。她把她的小箱子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又循原路回到了那间不惹人喜欢的门厅,找到了一部电话。旅店里有一个参加热身赛的橄榄球队,走道中全是光着膀子、喝得醉醺醺的运动员。他们在她身前身后喝着彩,充满感情地拍拍打打,显然是冲着她的。这时,她已经用上这部电话了。她吓得直发抖;这场冒险中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在这片喧声闹语和近在眼前的醉醺醺的面孔中,她努力地叫着布朗农场,卢克那伙人就在这个农场里割甘蔗。她请求转告卢克,他的妻子在因盖姆,想要见他。老板看她感到害怕,便陪着她走回了她的房间,并且等在那里,直到听见她转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梅吉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身上直发软。倘若这就意味着在回到邓尼之前不能再吃到东西的话,她也不愿冒险到餐厅去了。很幸运,旅店老板正好把她安排在女浴室的隔壁,因此,如果有必要的话,她是能走完这段路程的。在她认为她的两腿足以支撑她的时候,便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坐在了床上。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那颤抖着的双腿。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把这件事办成的最好的办法,她心中的一切都在呼唤着,快些,快些!到黑米尔霍克定居之前,她从来没有读到过描写勾引人的书。即使是现在,已经读过了一些详细的描写,她对自己这样做的能力依然没有把握。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开始和卢克说话,这种忐忑不安就会过去的。她的舌头渴望把她对他的真实看法告诉他。但除此之外,带着拉尔夫的孩子返回德罗海达的愿望使她谨慎地咽下了她的话。
  闷热的、甜腻腻的空气使她发抖,她脱去了衣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希望除了想使拉尔夫的孩子安全而将要耍的手腕之外,什么都不想。
  当卢克在9点钟独自一人走进旅馆的时候,那些橄榄球运动员根本就没让他感到担忧。大部分运动员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少数几个还能用腿站住的人,除了他们的啤酒杯,什么事都注意不到。
  路迪讲得对极了,在一个星期的炊事工作结束之后,卢克正在休息,极想改变一下生活,浑身上下,一团和气。当布朗的小儿子带着梅吉的口信到工棚去的时候,他正在洗着最后一顿晚餐的碟子,打算骑自行车到因盖姆去,和阿恩以及每星期日都要定期欢饮的伙伴们会面。和梅吉见面正是一件令人惬意的改变;从在艾瑟顿高原度假以来。他发现自己偶尔会想她,只是因为他害收引起她哭诉什么咱们安个自己的家之类的话头,才使他屡次到邓尼附近时,总是躲开黑米尔霍克的。可现在她自己找他来了,而他也一点儿都不反对同床过一夜。于是,他急急忙忙地洗完了盘子。他蹬着自行车出去不到半英里,就有幸地搭上了一辆卡车。可是,当他从搭乘的车上下来,骑着自行车走过三条街区,往梅吉落脚的地方赶去的时候,他原来的某种指望都落空了,所有的药店都打烊了,而他身边没有避孕套。他停了下来。盯着一个满是带着斑斑点点的巧克力和死绿头蝇的橱窗,随后耸了耸肩。哦,他必须抓住机会,那也就是今晚了。要是弄出孩子的话,那这次一定走运,会是个男孩的。
  梅吉听到他的敲门声时,紧张地跳了起来。
  "谁?"她问道。
  "卢克。"传来了他的声音。
  她转动着钥匙,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当卢克将门推开时,她躲在了门后,在人进来的一刹那,她砰地关上了门,站在那里望着他,他也望着她,望着她那已经变大、变圆,比以往更加诱人的乳房,那乳头不再是浅粉色的了,而是由于怀了孩子,变成了紫红色。如果他需要刺激的话,它们是绰绰有余的。他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一直到天色大亮,她也没说一个字,尽管她的神色欢迎地把自己渴望的情绪弄到了从前他未曾体味过的狂热的程度。现在,她躺在那里,往旁边移了移,令人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他。
  他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清了清嗓子。"梅格,什么事使你到因盖姆来的?"
  她转过头来,那双充满了蔑视的大眼睛在凝视着他。
  "喂,是什么事使你到这儿来的?"他着恼地重复道。
  没有回答,只有那镇静而锐利的凝视,好像她不屑于回答他的。经过这一夜之后,这种表情委实荒谬。
  她微笑着,张开了嘴警。"我是来告诉你,我要回家,回德罗海达去。"她说道。
  有那么片刻,他不相信她的话,随后,他贴近了她的脸,发现她的话并非虚言。"为什么?"他问道。
  "我告诉过你,要是你不把我带到悉尼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她说道。
  他的惊愕之态是真真切切的。"可是,梅格!那是18个月之前的夸张的说法呀!而且我体你度过假了,在艾瑟顿阔阔气气地过了他妈的四个星期!除此之外一我花不起钱带你去悉尼呀!"
  "从那时起,你已经去过两次悉尼了,两次都没带我去,她固执地说道。"第一次我可以理解,因为我正怀着朱丝婷,但老天爷知道,自从去年1月的雨季以来,我是可以出去度假的。"
  "哦,基督啊!"
  "卢克,你是个什么样的小气鬼呀,"她温和地说道。"你从你这里拿去了完全属于我的两万镑钱,可是你却舍不得花上区区几镑钱带我去悉尼。你和你的钱!你叫我恶心。"
  "我没有碰那笔钱,"他无力地说道。"钱全在,一分都没动,反而多出来了。"
  "是的,很对,放在银行里一在那里总会这样的。你根本就没打算花它,对吧?你打算崇拜它,就象崇拜一头金牛。承认吧,卢克你是个守财奴。在这笔交易中你真是个不可原谅的白痴!你用连对待两条狗都不如的办法来对待你的妻子和女儿,无视她们的存在,更不要说她们的需要了!你这个自鸣得意、自高自大、自私自利的坏种!"
  他胸色煞白·颤抖着2想从肚子里搜出些话来,尤其是经过昨夜之后,遭到梅格这样的攻击就像被一只苍蝇噎得要死过去似的。她那不公正的谴责使他感到震惊,但是他似乎束手无策没法使她理解他动机的纯正。她就像女人那样只看得见表面的东西,就是不能欣赏在这一切背后的宏伟蓝图。
  于是,他说道:"哦,梅格,"声音里充满了惶惑、绝望、屈从。"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他补充道。"是的,从来没!谁也不能说我对你冷酷无情。谁也不能!你吃得饱,头上屋顶蔽身,你有温暖的

  "哦,是的。"她打断了他的话。"在这件事上我能赞同你。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一个温暖的人。"她摇摇头,大笑起来。"这有什么用?就像是在对牛弹琴。"
  "我也许会说同样话。"
  "当然可以。"梅吉下了床,穿上了她的紧身短裤,冷冷地说道。
  "我不打算和你离婚,"她说。"我不想再结婚了。要是你想离婚的话,你知道去哪儿找我、严格地根法律来讲,我也是个有过错的人,对吗?我遗弃了你——或许这个国家的法院至少会这样看的。你和法官可以互相倾吐女人的背叛和忘恩负义的苦水。"
  "我从来没有遗弃你。"你坚持着。
  "卢克,你可以拿着我的两万镑。但是,其他的钱你一分也休想拿到,我将来的进项将用来养朱丝婷,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假如我有幸的话。"
  "原来如此!"他说道。"说来说去你是想再要一个该死的孩子,是吗?这不是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最后的绝笔,一件小礼物,然后带回德罗海达去!另一个该死的孩子,这不是我的意思!决不是我的意思,对吗?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种人罢了!基督啊,这是什么样的欺骗!"
  "大多数男人都在欺骗女人,"她刻毒地说道。"你对我说出了最糟糕的话,卢克,它的严重性你永远不会理解的。高兴起来吧!过去的三年半里,我给你挣的钱比你砍甘蔗挣得还要多。假如再有一个孩子的话,和你毫无利害关系,就是在眼下,我也决不想再看到你,只要我活着,就不想看到你。"
  她穿上了衣服,当她拎起放在门边的手提包皮和小箱子的时候,她转过身来,手握着门把。
  "卢克,我给你一点儿忠告吧。在你老得冉也割不动甘蔗的时候,给你自己再另找个女人吧,你太贪得无厌了。你的嘴张得大大的,就象吞下了一条大蟒似地整个地吞下了一个女人。唾液虽多,但毕竟不是洪水。"她刻毒地张开手捂在嘴上。"你使我想呕吐!卢克·奥尼尔,了不起的人是我!你一钱不值!"
  她走了以后,他坐在床边上、呆呆地盯了半天那关上的门。随后,他耸了耸肩,开始穿衣服。在北昆士兰,穿衣服用不了多大工夫,只是一条短裤而已,要是他着急的话,他可以乘阿恩和伙计们的车回工棚去。好心的老阿恩,亲爱的老伙计。一个男人就是一个傻瓜。性生活是一回事,可男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您还会喜欢:
藏金潭夺宝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0
摘要:圣诞!这是两个多么可亲、多么令人神往的字眼!我是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在哪个民族或哪个时代的语汇里,再也没有第二个如此深奥如此神圣的字眼,圣诞是年年都会到来的普普通通的节庆日子,是全家快乐的团聚、小孩充满喜悦的日子。有的人从内心深处发出真诚的呼唤:“过去和现在的耶稣基督,你永远在我们心中!”有的人情不自禁地亮起歌喉或至少让他的孩子们唱起欢乐颂:世界走向毁灭时,基督诞生到世界。 [点击阅读]
蝇王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一个金发男孩从最后几英尺的岩壁上滑溜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找条道儿奔向环礁湖。尽管他已脱掉校服式的毛线衫,这会儿提在手里任其飘摇,灰色的衬衫却仍然粘在身上,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前额。在他周围,一条狭长的断层岩直插林莽深处,一切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点击阅读]
血字的研究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一八七八年我在伦敦大学获得医学博士学位以后,就到内特黎去进修军医的必修课程。我在那里读完了我的课程以后,立刻就被派往诺桑伯兰第五明火枪团充当军医助理。这个团当时驻扎在印度。在我还没有赶到部队以前,第二次阿富汗战役就爆发了。我在孟买上岸的时候,听说我所属的那个部队已经穿过山隘,向前挺进,深入敌境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跟着一群和我一样掉队的军官赶上前去,平安地到达了坎达哈。 [点击阅读]
被偷换的孩子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田龟规则1古义人躺在书房的简易床上,戴着耳机专注地听着录音机。“好了,我该到那边去了。”接着“咚”地响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吾良又接着说:“不过我和你之间的通信并不会中断,因为我特意准备了田龟程序。现在你那边的时间已经很晚了,你休息吧。”古义人听不明白吾良什么意思,只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默然良久,他才把田龟放回书架,打算睡觉。 [点击阅读]
褐衣男子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0
摘要:使整个巴黎为之疯狂的俄籍舞者纳蒂娜,正一再的向台下不断喝彩赞好的观众鞠躬谢幕。她那细窄的双眼,此时显得更加的细眯,猩红的唇线微微上翘。当布幔缓缓下落,逐渐遮盖住五彩缤纷的舞台装饰时,热情的法国观众仍不停地击掌赞赏。舞者终于在蓝色和橘色的布幔旋涡中离开了舞台。一位蓄须的绅士热情地拥抱着她,那是剧院的经理。“了不起,真了不起!”他叫喊着。“今晚的表演,你已超越了自己。”他一本正经地亲吻她的双颊。 [点击阅读]
西方哲学史
作者:佚名
章节:81 人气:0
摘要:我馆历来重视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五十年代起,更致力于翻译出版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古典学术著作,同时适当介绍当代具有定评的各派代表作品。幸赖著译界鼎力襄助,三十年来印行不下三百余种。我们确信只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主义社会。这些书籍所蕴藏的思想财富和学术价值,为学人所熟知,毋需赘述。 [点击阅读]
西线无战事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西线无战事[德国]雷马克著王国伟译作者埃里奇·马里亚·雷马克(ErichMaraRemarque,1898-1970),出生于德国威斯特伐利亚的奥斯纳布吕克。祖先是法国人,一七八九年法兰西大革命时迁移到了莱茵兰,家境清贫。他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点击阅读]
西西里人
作者:佚名
章节:31 人气:0
摘要:迈克尔-科莱昂站在巴勒莫长长的木制船坞上,望着那艘驶往美国的巨型客轮启航,他原准备搭乘那船的,只是他又接到了父亲的新指令。他挥手向小渔船上的人们告别,是他们带他来到船坞,而且在过去的岁月里一直护卫着他。小渔船在客轮身后泛起的白浪中颠簸,像一只紧紧追随母亲的勇敢的小鸭。船上的人也在向他挥手道别;他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点击阅读]
诈骗圈套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一某一天黄昏七点过后,在新宿西口车站纷乱的人群中,田关宏看见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从数米远的地方朝田关宏这边走过来。田关瞥了一眼,谈不上对他怀有特别的兴趣,只是觉得老人的神采炯然。老人的额头宽大,胡子灰白发际上有一圈银丝。脸颊上的皱纹似乎是智慧的象征。老人看上去有七十岁了。这个老人真有贵族气派——这一感觉涌上了田关的心头。由于受到老人目光的吸引,田关又看了老人一眼。 [点击阅读]
请你帮我杀了她
作者:佚名
章节:75 人气:0
摘要:你知道吗,大夫,你并不是我回来以后看过的第一个心理医生。我刚回来的时候,我的家庭医生就给我推荐了一位。那人可不怎么样,他假装不知道我是谁,这也太假了——你要不知道我是谁,除非你又聋又瞎。每次我走在路上,转个身,似乎都会有拿着照相机的白痴从路边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但在这一切倒霉事情发生之前呢?很多人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温哥华岛,更不用说克莱顿瀑布区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