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褐衣男子 - 第十一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那天晚上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兴奋事情发生。第二天早上我在床上吃早餐,很晚才起床。当我上甲板时,布莱儿夫人向我打招呼。
  “早安,吉普赛女郎。来,坐到我的旁边。你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好一样。”
  “你为什么叫我吉普赛女郎?”当我顺从地坐下来时,我问。
  “你介意吗?那似乎适合你。一开始我就在脑海里那样称呼你,就是因为你有一些吉普赛的因子,才使你与其他的人如此不同。我暗自认为,整条船上只有你和瑞斯上校两个人,不会让我觉得跟你们谈话是无聊的要死的事。”
  “那可真有趣,”我说,“我对你的想法也一样——只是对你来说,比较容易令人理解。你是——你是如此精致的一件上帝成品。”
  “这不怎么坏,”布莱儿夫人点点头说,“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吉普赛女郎。你为什么要到南非去?”
  我告诉她一些有关爸爸的终生事业的事。
  “那么你是查理士-贝汀菲尔的女儿?我就晓得你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你是不是要到矿山去找更多的骨骸?”
  “也许,”我小心地说:“同时我还有其他的计划。”
  “你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孩。你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累的样子。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我一上船就无法保持清醒。他们说,白痴可以一睡十个钟头!我可以睡二十个钟头!”
  她打着哈欠,看起来像一只瞌睡的小猫。“一个笨服务生半夜把我吵醒,交还给我昨天掉的那卷底片。他以一种十分戏剧化的动作,手伸过气窗,把底片正好丢在我的肚子中央。那时我还以为是一颗炸弹哩!”
  “你的上校来了,”当瑞斯上校那高大的军人身影出现在甲板上时,我说。
  “他并不只是我的上校。事实上,他很爱慕你,吉普赛女郎。所以,不要跑开。”
  “我要在头上绑点东西,那比戴帽子舒服。”
  我很快地溜走。为了某种原因,我跟瑞斯上校在一起觉得不舒服。他是少数能令我感到难为情的人之一。
  我下去到我的舱房里,开始寻找可以绑住我那不驯服的头发的东西。现在我已成了一个爱整洁的人,我总是喜欢以某种方式整理我的东西并加以保持。当我一打开我的抽屉,就晓得有人弄乱了我的东西。每样东西都被翻过而变得散乱不堪。我检查另一个抽屉及小衣橱,都是一样。看起来好像是某人急于找某样东西而没找到。
  我面色沉重地坐在床缘上。谁搜过我的房间?他们想找什么?是不是那写着一些字和数目字的半张纸条?我不满意地摇摇头。那当然已是过去的历史,对现在来说。但是其他的还有可能是什么?
  我得好好想想。昨晚的事虽然刺激,但是并未阐明什么。那个闯入我房间的年轻人是谁?我以前并未在船上看过他,不管是在甲板上或是餐厅里。他是船公司的人或旅客?谁刺了他一刀?为什么刺他?而且,为什么十七号舱房这样突出?这都是谜,但是毫无疑问地,一些特别的事件正在“吉尔摩登堡”号上发生着。

  我用手指数了以下值得我注意的人。
  除了我昨晚的访客之外——但是我答应自己今天之前要在船上找到他——我选择以下几个作为值得我注意的人:
  (!”)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他是“磨房”的所有人,而且他出现在“吉尔摩登堡”号上,似乎是一种巧合。
  (2)彼吉特先生。有着一张阴险脸孔的秘书,他极力想得到十七号舱房是那么引人注意。特别注意——找出他是否陪尤斯特士爵士到过坎内。
  (3)爱德华-契切斯特教士。我对他的反感只因为他对十七号舱房的固执己见,而且那可能完全是由于他自己的特殊脾气。固执往往可成为有趣的事。
  但是我想跟契切斯特先生谈谈也没什么不好。我匆匆地用一条手帕绑住我的头发,满怀心事,重新回到甲板上。我走了运,我的征询对象正靠在缆绳上,喝着牛肉汁。我走向前去。
  “我希望十七号舱房的事你已原谅了我,”我摆出我最好的笑容说。
  “我认为记恨是不合基督精神的,”契切斯特先生冷冷地说,“但是事务长的确答应过给我那间房间。”
  “事务长都是大忙人,不是吗?”我含糊地说,“我想他们有时候很容易忘记。”
  契切斯特先生没有回答。
  “这是你第一次到非洲?”我聊天似地问。
  “到非洲,是的。但是我过去两年在东非内部的食人族部落里工作过。”
  “哇,真刺激!你是否有过很多惊险的逃亡经验?”
  “逃亡?”
  “我的意思是,免得被吃掉?”
  “你不该如此轻率地谈论这种神圣的主题,贝汀菲尔小姐。”
  “我不知道食人族是一个神圣的主题,”我反唇相讥,刺激他。
  话一出口之后,另一个念头涌上我的脑海,如果契切斯特先生过去的两年真的花费在非洲的内部,那么为什么他没被太阳晒黑?他的皮肤仍然粉红白嫩像婴儿一般。自然其中必定有诈?然而他的声调态度又蛮像那么一回事。太像一回事了,也许。他是不是有点像是舞台上的牧师?
  我的脑子转回到小汉普斯里镇,我所认识的助理牧师。他们其中有些我喜欢,有些我不喜欢,但是他们自然没有一个像契切斯特先生。他们都是凡人——而他是能被膜拜的那一型。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走过来,就在他快与契切斯特先生齐肩的时候,他弯下身子捡起一张纸交给他,说:“你掉了东西。”

  说完他继续走过去,没有停下来,也许因此未注意到契切斯特先生的愤怒表情。我注意到了。不管他掉的是什么,它的回到他手上是令他相当生气的,他的脸色惨绿,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我的疑心增强了一百倍。
  他看到我的眼神,赶紧解释说:
  “一——一——一段我正在写的布道词,”他露出尴尬的笑容说。
  “真的?”我礼貌地说。
  一段布道词,真的!不,契切斯特先生——你太不会说谎了!
  他很快地喃喃说着失陪,离我而去。我希望,哦,我多么希望是我而不是尤斯特士-彼得勒爵士捡到那张纸!有一点很明显的,那就是契切斯特先生无法从我的怀疑名单上除去,我想把他排在第一个。
  午餐之后,当我到休息室去喝咖啡时,我发现尤斯特士爵士、彼吉特和布莱儿夫人、瑞斯上校坐在一起。布莱儿夫人以微笑迎接我,因此我走过去加入他们。他们正在谈论意大利。
  “但这是误解,”布莱儿夫人坚持说,“AquaCalda当然应该是热水——不是冷水。”
  “你又不是拉丁文学者,”尤斯特士爵士微笑地说。
  “男人都自以为他们的拉丁文很好,”布莱儿夫人说,“但是我发现,当你要他们将古老教堂里的题字翻译出来时,他们都是一样哼哼哈哈带过去,从来都办不到!”
  “不错,”瑞斯上校说:“我就是这样。”
  “但是我喜欢意大利人,”布莱儿夫人继续说,“他们是那么的热心助人——虽然这也有它令人尴尬的一面。你向他们问路时,他们不是说‘先向右转,再向左转’之类你可以照做的,而是滔滔不绝地告诉你一些方向,当你面露困惑不解之色时,他们就会仁慈地牵着你的手,干脆带你去。”
  “这是不是你在佛罗伦斯也有过的经验,彼吉特?”尤斯特士爵士转头笑着问他的秘书。
  为了某种原因,这个问题似乎使得彼吉特先生发窘,他脸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
  “哦,是的,是——这样的。”
  然后低声说着“失陪”,起身离去。
  “我开始怀疑彼吉特在佛罗伦斯做过不可告人的事,”尤斯特士爵士望着彼吉特离去的身影说,“每次一提到佛罗伦斯或是意大利,他就转换话题,或是急忙避开。”
  “也许他在那里杀了人,”布莱儿夫人小心地说,“他看起来——我希望我不会伤到你,尤斯特士爵士——但是他看起来的确好像杀过人一样。”
  “是的,像纯粹的十六世纪意大利艺术品!它有时令我觉得有趣——尤其是当别人和我一样知道,这可怜的家伙,实质上是多么的守法和可敬。”
  “他跟你在一起有段时间了吧,尤斯特士爵士?”瑞斯上校问道。

  “六年了。”尤斯特士爵士深深叹口气说。
  “他对你来说一定是相当无价的喽,”布莱儿夫人说。
  “哦,无价!是的,相当可贵。”这可怜的人语气听起来更加颓丧,好像彼吉特先生的可贵,对他来说是一项隐忧。然后他加上一句话说:“但是他的脸应该会激起你的信心,亲爱的女士。任何一个凶手都不会让人看起来老是同一个样子。现在我相信,克里本是最令人感到愉快的家伙之一。”
  “他后来在一艘船上被逮到了,不是吗?”布莱儿夫人喃喃地说。
  我们身后传来轻微的碎裂声,我很快地回头看,契切斯特先生的咖啡杯掉到地上去了。
  我们不久就分手了,布莱儿夫人下去睡觉而我走上甲板。瑞斯上校跟随着我。
  “你真不好找,贝汀菲尔小姐。昨晚在舞会上,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很早就上床了,”我解释说。
  “你今晚是不是要再躲起来?还是要跟我去跳舞?”
  “我很乐意跟你去跳舞,”我害羞地低声说:“但是布莱儿夫人——”
  “布莱儿夫人不喜欢跳舞。”
  “那你呢?”
  “我喜欢跟你跳。”
  “哦!”我紧张地说。
  我有点怕瑞斯上校。不管如何,我仍自得其乐。这总比跟那些古板的老教授讨论骨骸化石好多了!瑞斯上校正是我理想中沉默而坚强的罗得西亚男子。我可能嫁给他!他还没向我求婚,这是真的,但是,如同童子军所说的,未雨绸缪!而且所有的女人,都认为她们所遇见的每个男人,都可能成为她自己的丈夫,或是她们好友的丈夫。
  那天晚上,我跟他跳了几次舞。他的舞跳得很好。舞会结束时,我想回去睡觉,他提议到甲板上走走。我们在甲板上绕了三圈,最后坐进两张甲板椅里。没有其他的人影,我们随意地聊了一些时候。
  “你知道吗?贝汀菲尔小姐,我想我见过令尊一次。很有趣的一个人——谈论他自己的主题时,而那也是令我醉心的主题。我也曾以我低下的方式在那方面花过一些心力。为什么?当我在道东区时——”
  我们的谈话变成专门化。瑞斯上校并不是盲目的吹嘘。他懂得很多。同时,他说错了一两次——我几乎以为是他的口误。但是他很快地便掩饰过去。有一次他把穆斯底里安期说成是在奥瑞格纳西安期之后——这对任何懂得一点这方面常识的人来说,是一项非常离谱的错误。
  我回到舱房时已经十二点了。我仍然为那些奇怪的错误困惑不解。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套我?那些小错误会不会只是一些考验——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知道我所说的?换句话说,他怀疑我不是真的安妮-贝汀菲尔。
  为什么?
或许您还会喜欢:
零的焦点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秋天,经人做媒,板根祯子和鹈原宪一订了婚。祯子二十六岁,鹈原三十六岁。年龄倒很相配,但社会上看来,结婚似乎晚了点。“三十六岁还打光棍,不知过去有过什么事?”提亲时,祯子的母亲最为介意。也许有过什么事,三十六岁还没有碰过女人,似乎说不过去。但媒人说绝对没有。好像是在撒谎。作为一男人,也太懦弱了。工作已经多年,置身于男人世界里的份子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和女人完全没交往的男人,会叫人瞧不起。 [点击阅读]
霍乱时期的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莱昂德罗·迪亚斯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点击阅读]
霍桑短篇作品选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01牧师的黑面纱①①新英格兰缅因州约克县有位约瑟夫·穆迪牧师,约摸八十年前去世。他与这里所讲的胡珀牧师有相同的怪癖,引人注目。不过,他的面纱含义不同。年轻时,他因失手杀死一位好友,于是从那天直到死,都戴着面纱,不让人看到他面孔。——作者注一个寓言米尔福礼拜堂的门廊上,司事正忙着扯开钟绳。 [点击阅读]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风葬之城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雪江从早上开始心情就不好。要是平常的话,肯定会训斥浅见睡懒觉的,可是今天她看见小儿子,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听佣人须美子说,雪江连早饭也没吃。“我妈她怎么了?”“牙疼。”“是嘛?……”浅见似乎有点幸灾乐祸似地反问道。“是的,听夫人说,装的假牙不好,像针扎似地痛。”“哦,是那样啊,牙不好。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