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怪钟 - 第九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他们沿着威尔布朗姆胡同驱车前进,右转开上阿尔巴尼路,然后再有转进入威尔布朗姆胡同的另一半。
  “就这么简单。”哈卡斯特说。
  “只要知道的话。”柯林回答。
  “六十一号正在黑姆太太的房子后面——但是有一角和十九号相接触,这就好了,这下你有机会看看你的布兰德先生。顺便提醒你,没有外国援助的。”
  “那是个漂亮的理论。”车子靠边停下,两人下车。
  “哇,”柯林叹道,“好美的花园”‘就郊区小型花园说,确实是个完美的典型。一圃圃的天竺葵,四周衬着山梗菜,秋海棠不但叶大而且新脆映鲜;随处都是点缀花园的装饰品——有青蛙、蕈、趣味盎然的小精灵和小仙子。
  “我相信布兰德先生一定是个不平常的人,”柯林耸了耸肩说,“否则不会有这些不平常的念头。”当哈卡斯特扭着门铃时,他又说:“你想早上这时候他会在吗?”
  “我打过电话,”哈卡斯特解释道,“问他是否方便。”
  就在这时候,一辆时髦的小型旅行车开过来,转向车库,显然是这家主人新添增之物。布兰德先生下了车,砰地关上门,向他们走来,布兰德先生身材中等,光顶光秃,有一对蓝色小眼睛,态度非常热忱。
  “哈卡斯特探长吗?请进,请进!”
  他带头进入客厅,里头的陈设,可以看出主人的富裕。豪华讲究的台灯,法国革命时期款式的写字桌,一对金色黄铜的炉架装饰品,细工镶嵌的橱柜,窗台上花朵满盆的架子。椅子是现代的,一切装潢得非常豪华。
  “请坐,”布兰德先生热切地说,“抽烟?工作时不能抽烟吗?”
  “不,谢谢。”哈卡斯特说。
  “我想,也不喝酒吧?”布兰德先生说,“啊,这样对大家都好。好啦,今天来此有何贵事?我猜是关于十九号的事吧?
  我们两家的花园虽然有一角相毗邻,但是除非从楼上,否则着不见什么。真是一桩怪案——至少根据今早本地报纸的报导是如此。我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这是一个获得正确消息的好机会。你不知道那些四处散播的谣言及把我的内人弄得神经兮兮的——总以为那凶手随时会再出现。问题在于今天的精神疗养院把一些轻度病人都放到街上来了,或是送他们回家,或是所谓的假释。等他们再犯错了,再铿锵一声送回去。说起那些谣言!唉,我的意思是指我们的清洁妇、送牛奶的人和报童,你要吃惊的。有的说他是被吊画的绳子勒毙,有的说是被刀子捅死,又有的说他是被人用棍敲死的。总之,被害者是个男的吧?我是说,死的不是年纪大的女人吧?报纸说是个无名男人。”

  布兰德先生终于停了下来。
  哈卡斯特露出微笑,略带驳意地说:“这个,说他无名亦不然,他的口袋里有一张名片。”
  “那么那篇报导可是胡扯了,”布兰德说,“你知道人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
  “既然谈起受害者,”哈卡斯特说,“也许你愿意看看这个。”
  他再次掏出警方的照片。
  “这就是他了,是不是?”布兰德说,“一个平常人嘛,就像你我一样。不知他被谋杀有什么特殊理由没有?”
  “谈这个太早了,”哈卡斯特说,“布兰德先生,我想知道的是你以前曾经见过此人没有。”
  布兰德摇摇头。
  “我确信没有。我对于人的脸孔,一向记忆很好。”
  “他不曾为特殊的目的来拜访过你吗?——比如推销保险。或是吸尘器、或是洗衣机诸如此类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也许应该请教你夫人,”哈卡斯特说,“毕竟,如果他曾经来过你家,接见他的一定是你的夫人。”
  “是的,你说得一点不错,但是我不知道…维莉骊的身体一向不好,我不愿意令她觉得不舒服。这个,我的意思是说,这是那人死后的照片吧?
  “是的,”哈卡斯特说,“不错,但不是一张悲惨的照片。”
  “是的,照得很好,看起来真像是睡着似地。”
  “你们正在谈我吗?乔塞亚。”
  通往隔壁房间的一扇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妇人走进来。哈卡斯特肯定她必然在隔壁留神地听他们谈话,“啥,亲爱的,”布兰德说,“我以为你在小寐。哈卡斯特探长,这是内人。”
  “好可怕的谋杀,”布兰德太太喃喃而言,“每次想起来,就浑身发寒。”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来。
  “亲爱的,把脚抬高。”布兰德说。
  布兰德太太听她丈夫的活照做。她的头发淡茶色,说起话有气无力,脸色苍白,仿佛带几分喜悦地接受自己身体的羸弱,哈卡斯特看着她;想起她和某个人十分相近,但就是记不起那人是谁。那暗弱哀愁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的身体不好,探长,所以我先生自然总是设法不要让我受到惊吓或烦扰。我是个非常敏感的人。你们刚才在谈照片的事,我想——是那被谋杀的人的照片。噢,亲爱的,多可怕的事。我不知道是否承受得住!”
  “其实想看得很哩。”哈卡斯特心里暗想着。
  他的声音里有些恶意,说:“那么,布兰德太太,我想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只是以为如果这个人曾经来过贵宅,也许你可以帮助我们。”
  “我必得尽一分良己的责任,不是吗?”卢布兰德太太说着,露出勇敢而甜蜜的微笑,伸出她的手。

  “你会觉得不舒服的;骊!”
  “没关系的,乔塞亚,我不能不看的。”
  她满怀兴趣地瞧着照片,然而——也许是探长自己这样想——大为失望。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死了一样,真的,”她说,“一点也不像是被人谋杀。他是——他不是被绞死的吗?”
  “被刀子捅死的。”深长说。
  布兰德太太阖起眼睛,发抖。
  “噢,老天,”她说,“太恐怖了。”
  “你以前看过他吗?布兰德太太?”
  “不,”布兰德太太显然勉强地说,“不,不,不曾见过。
  他是那种——登门推销东西的人吗?”
  “他似乎是个推销保险的人。”探长谨慎地回答。
  “哦,是这样子的啊。不,我没见过那类的人,我肯定。
  乔塞亚,你听过我提起这类事情吗?”
  “一点也没有。”布兰德先生说。
  “他和佩玛-小姐有任何关系吗?”布兰德太太问。
  “没有,”探长说,“她与他毫不相识。”
  “真是奇怪。”布兰德太太说。
  “你认识佩玛-小姐?”
  “哦,是啊,当然我的意思是说,我认得她是我们的邻居。
  有时候她向我先生请教一些园艺的事。”
  “你们的园丁可真行。”探长说。
  “那里,那里,”布兰德似乎不太服气地说,“当然,我自己是懂得一些,但实在没时间,所以请了园丁,每周来两次,做得很不错,接接枝,把院子里弄整齐。我敢说这附近几家,没有人可以胜得过我们,但我们还不像某个邻居,那才是真正懂得园艺。”
  “是赖姆塞太太吗?”哈卡斯特有点啥惊。
  “不,不,再过去一些。六十二号。马克诺顿先生。他好像只为花园而活着一样,整天泡在园子里做堆肥。说真的,谈堆肥实在是个煞风景的题目——我想你今天来不是谈这个罢——”
  “也不尽然,”探长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你或者夫人——昨天可曾在花园里。反正,如你所说,你们家园子和十九号的相接,也许昨天你们正巧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发生——或者听见什么的?”
  “中午时候,是不是?我是说谋杀案发生在那时候吧?”
  “大概是在一点至三点钟之间。”
  布兰德摇摇头说;“那时候我们没看见什么。我在这里,维莉骊也是;但我们正在用餐,餐室的窗口又是开向马路,花园里发生什么事,我们就看不见了。”
  “你们平常何时用餐?”
  “一点左右,有时候一点半。”
  “之后你们整个下午都没到花园里去?”
  布兰德摇摇头。
  “事实上,”他说,“内人通常在饭后便上楼休憩,如果事情不忙,我就在那张椅子上小睡片刻。我是在——呵,大概差十五分三点的时候出门,但很不巧的,我没有到花园去。”

  “噢,是这样的,”哈卡斯特叹了一口气说,“每个人我们都要问一问。”
  “当然,当然。但愿我能多帮一点忙。”
  “你们家真不错。”探长说,“恐怕花了不少钱吧。”
  布兰德笑得挺和气。
  “啊,我们喜欢好的东西,内人的品味比较讲究。一年前,我们有一笔意外的的收获。维莉骊有一位二十五年未曾见过面的舅舅,留给了她一一一大笔财产,实在是料想不到的事,使得我们的生活从此改观,不再像从前那般拮据,我们还想今年参加几个旅行团,我相信必将颇有收益,譬如像希腊这样的地方,许多学者在演讲里都提起。啊,当然,我是个白手起家的人,没有什么时间去做那种事,但我一直非常有兴趣。
  据说把特洛伊①挖掘出来的那个人,是个杂货商。挺有意思的!坦白说,我很喜欢到外国去——不是像平常那样,偶然到巴黎度个周末而已,我心里不时有个念头,但也只是想着好玩罢了,哪天真把这里卖了,然后搬到西班牙,或者葡萄牙,甚至西印度群岛去住。许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可以省下不少的所得税,但是内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①位于小亚细亚西北部的一座古城,荷马的《伊利亚德》曾描述其被毁灭的故事——
  “我喜欢旅行,但不喜欢住在英国之外,”布兰德太太说,“我们的朋友都在这里——我妹妹也住在此地,大家都认识我们,如果搬到国外去,人生地疏,日子难过。再说,我这儿有个很好的大夫,十分了解我的健康,我不喜欢外国医生,我对他们没有信心。”
  “等着瞧好啦!”布兰德先生兴致勃勃地说,“等我们去玩一趟,你可能就会爱上希腊岛。”
  布兰德太太的脸色仿佛不以为然的样子。
  “船上一定要有位可靠的英国医生啦!有没有呢?”
  “当然会有。”她的丈夫说。
  他送哈卡斯特和柯林走到门口,再次说他是多么抱歉没有帮上忙。
  “如何?”哈卡斯特说,“你认为他怎样?”
  “我不会让这种人替我盖房子,”何林说,“我要的是那种有奉献精神的人,不是这种不诚实的小建筑商。说到你。你也算是碰错了案子。假设说,布兰德为了继承他太太的财富,再娶上一个金发美女,阴谋让他太太吃了砒霜,或是将她推落爱琴海——”
  “等这件事真发生了,我们自会处理,”哈卡斯特探长说,“目前我们是要操心的是‘这件’案子。”
或许您还会喜欢:
雪莱诗集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孤独者1在芸芸众生的人海里,你敢否与世隔绝,独善其身?任周围的人们闹腾,你却漠不关心;冷落,估计,像一朵花在荒凉的沙漠里,不愿向着微风吐馨?2即使一个巴利阿人在印度丛林中,孤单、瘦削、受尽同胞的厌恶,他的命运之杯虽苦,犹胜似一个不懂得爱的可怜虫:背着致命的负荷,贻害无穷,那永远摆脱不了的担负。 [点击阅读]
零的焦点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0
摘要:秋天,经人做媒,板根祯子和鹈原宪一订了婚。祯子二十六岁,鹈原三十六岁。年龄倒很相配,但社会上看来,结婚似乎晚了点。“三十六岁还打光棍,不知过去有过什么事?”提亲时,祯子的母亲最为介意。也许有过什么事,三十六岁还没有碰过女人,似乎说不过去。但媒人说绝对没有。好像是在撒谎。作为一男人,也太懦弱了。工作已经多年,置身于男人世界里的份子是这样想的。事实上,和女人完全没交往的男人,会叫人瞧不起。 [点击阅读]
霍乱时期的爱情
作者:佚名
章节:42 人气:0
摘要:第一章(一)这些地方的变化日新月异,它们已有了戴王冠的仙女。——莱昂德罗·迪亚斯这是确定无疑的:苦扁桃的气息总勾起他对情场失意的结局的回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刚走进那个半明半暗的房间就悟到了这一点。他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本是为了进行急救,但那件多年以来使他是心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 [点击阅读]
霍桑短篇作品选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0
摘要:01牧师的黑面纱①①新英格兰缅因州约克县有位约瑟夫·穆迪牧师,约摸八十年前去世。他与这里所讲的胡珀牧师有相同的怪癖,引人注目。不过,他的面纱含义不同。年轻时,他因失手杀死一位好友,于是从那天直到死,都戴着面纱,不让人看到他面孔。——作者注一个寓言米尔福礼拜堂的门廊上,司事正忙着扯开钟绳。 [点击阅读]
霍比特人
作者:佚名
章节:50 人气:0
摘要:在地底洞穴中住着一名哈比人。这可不是那种又脏又臭又湿,长满了小虫,满是腐败气味的洞穴;但是,它也并非是那种空旷多沙、了无生气、没有家具的无聊洞穴。这是个哈比人居住的洞穴,也是舒舒服服的同义词。这座洞穴有个像是舷窗般浑圆、漆成绿色的大门,在正中央有个黄色的闪亮门把。 [点击阅读]
青年近卫军
作者:佚名
章节:69 人气:0
摘要:亚·法捷耶夫(1901年12月24日——1956年5月13日)全名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他是俄罗斯古典文学传亚·法捷耶夫统的继承者,是苏联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之一。他的作品是在社会主义革命精神鼓舞下写成的;他笔下的主人公们是为建设新生活而斗争的英勇战士。 [点击阅读]
青春咖啡馆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0
摘要:那家咖啡馆有两道门,她总是从最窄的那扇门进出,那扇门人称黑暗之门。咖啡厅很小,她总是在小厅最里端的同一张桌子旁落座。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她从不跟任何人搭讪,日子一长,她认识了孔岱咖啡馆里的那些常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跟我们年纪相仿,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十九到二十五岁之间。有时候,她会坐到他们中间去,但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坐她自己的那个专座,也就是说坐最里端的那个位子。她来咖啡馆的时间也不固定。 [点击阅读]
静静的顿河
作者:佚名
章节:66 人气:0
摘要:评论重读《静静的顿河》,那些久违了的又陌生又熟悉的人物,以及他们痛苦的思想和命运,又一次激起了我内心的热情。顿河这条伟大的河流所哺育的哥萨克民族通过战争,在痛苦和流血之后最终走向了社会主义。肖洛霍夫把拥护苏维埃、迈向社会主义称为伟大的人类真理,并把它作为作品的主题之一。肖洛霍夫对顿河无比热爱,书中经常出现作者对顿河发自内心的充满激*情的赞颂。顿河草原上散发出的青草和泥土的浓烈味道,让读者过目不忘。 [点击阅读]
面纱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0
摘要:1她惊叫了一声。“怎么啦?”他问道。房间里的百叶窗关着,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清她脸上恐惧的表情。“刚才有人动了一下门。”“呃,八成是女佣人,要不就是哪个童仆。”“这个时候他们决不会来。他们都知道吃完午饭我要睡觉。”“那还会是谁?”“是瓦尔特。”她嘴唇颤抖着小声说道。她用手指了指他的鞋。他便去穿鞋,但他的神经多少也有点紧张,因而显得笨手笨脚,而鞋带偏偏又是系着的。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0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