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福尔赛世家三部曲1:有产业的人 - 第一卷 第六章 詹姆士细描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索米斯决定造房子的事不久便在族中传遍了;任何跟财产有关的决定都准会在福尔赛族中引起骚动,这事也是如此。
  这不能怪索米斯,因为他本来决心不让一个人知道的。是琼一肚子话按捺不下去,告诉了史木尔太太,而且只许她告诉安姑太,别人都不许告诉——琼认为这样会使安姑太高兴,这个老宝贝——原来安姑太近来已经卧病多日了。
  史木尔太太立刻就去告诉安姑太;安姑太倚在枕头上,一面微笑,一面用她清晰而颤动的老喉咙说:
  “这对琼儿很好;不过我希望他们小心些子——相当危险的!”
  当室内重又只剩下安姑太一个人时,她紧紧皱起眉头,就象一片乌云发出明天下雨的警告似的。
  这多天来她躺在那里,一直都在加强着自己的意志力;这也表现在她脸上和嘴角上紧缩的动作。
  每天早上,女仆史密赛儿——她是从做女孩子时候就服侍安姑太的,安姑太讲起她来都说“史密赛儿,是个好丫头;可是那么慢!”——每天早上女仆史密赛儿都要为安姑太举行那古老的最后的梳妆仪式,而且极其拘谨刻板。她从雪白纸盒中把那些隐秘的花白扁发取出来——这些个人尊严的标记——安全地放在女主人的手中,然后转过身去。
  天天裘丽和海丝特两位姑太都要来向安姑太报告悌摩西的动静;尼古拉新近有些什么事情;琼儿有没有说服乔里恩把婚期提早些,因为波辛尼先生已经替索米斯盖房子了;小罗杰的媳妇是不是真的——有喜了;亚其开刀的结果好不好;斯悦辛在威格摩尔街的那座空房子——从前那个房客把钱用光了,而且是那样对他无礼——他怎么办的;尤其是索米斯;伊琳是不是仍旧——仍旧要分房呢?每天早上,史密赛儿都要听到这段吩咐:“今天下午我要下楼了,史密赛儿,大约两点钟光景。我要你搀着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了!”
  史木尔太太告诉了安姑太之后,又告诉了尼古拉太太,并且叫她严守秘密;尼古拉太太为了要证实这件事,就去转问维妮佛梨德-达尔第,当然是因为她是索米斯的妹子的缘故,这件事她想来全都知道。从达尔第的嘴里慢慢又兜了过来,传到詹姆士的耳朵里。詹姆士听了很是生气。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他说。可是他并不径自去找索米斯本人——他有点害怕索米斯那种讳莫如深的派头——反而拿起伞跑到悌摩西家里来。
  他看见史木尔太太和海丝特姑太(这消息她也告诉了海丝特——她很可靠,而且向来懒得讲话),都已经心里有数,其实是急于想谈。她们觉得,索米斯肯用波辛尼先生,这在他真是好事,可是相当危险。乔治给他起的一个什么绰号?“海盗呀!”多么滑稽!可是乔治一向就是那样滑稽!不过,总还是在家里人里面,肥水没有落外人田——她们认为总得把波辛尼先生真正看做家里人,不过又觉得很古怪。
  詹姆士这时插嘴说:
  “他是怎样的谁也不晓得。我不懂得索米斯要这种年轻小伙子有什么用处。敢说是伊琳从中说了话。我要找——”
  “索米斯,”裘丽姑太拦住说,“告诉波辛尼说,他不愿意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他不喜欢人家谈起,这是肯定的,而且要是悌摩西知道的话,他就会很呕气,我——”
  詹姆士用手贴着耳朵:
  “什么?”他说。“我聋得厉害。大约人家讲话都听不见了。爱米丽害脚趾头。我们要等到月底才能起身上威尔斯去。总是有事情!”他要打听的已经全部打听到,所以戴上帽子走了。
  下午天气晴朗,詹姆士穿过公园向索米斯家走去;他打算在索米斯家里吃晚饭,因为爱米丽害脚不能起床,莱西尔和茜席丽又往乡间探望朋友去了。他沿着罗登路靠湾水路这面一条斜径穿向武士桥的大门,路上通过一片草场;草场上的草又短又枯焦,上面散布着一些晒黑的绵羊,一对对男女在椅子上坐着,有些陌生的流浪者伏在地上,望去就象是战争浪潮刚在战场上卷过,横陈着许多尸体一样。
  他伛着头走得很快,两边望都不望一下。这座公园原是他一生战斗的战场;可是眼前公园里这些景色却引不起他的任何思绪或者遐想。这些从生存竞争的压迫和纷扰中投出来的尸体,这些从机械单调的日常生活中偷得片刻清福的相互偎倚的爱侣,在他心中唤不起任何幻觉;这类想象在他是老早过去了;他的鼻子就象一头绵羊的鼻子一样,只是紧紧凑着它啮食的草场。

  他的一个房客最近时常拖欠房租,这对于詹姆士成了一个严重问题,还是立刻把这房客撵出去呢,还是不撵,撵的话,房子可能在圣诞节前租不出去,这个风险耽不耽?斯悦辛的房子不久以前租的价钱就很坏,不过这是活该——他手里放得太久了。
  他一面用平稳的步伐走着,一面盘算着这件事,小心地握着阳伞的木柄,就在弯柄下面一点点,这样既可以使伞尖不碰到地,又可以不磨坏中间的伞绸。他伛着瘦削的高肩膀,两只长腿动得又快又机械地准确,就这样穿过公园;园内的太阳以它明亮的火焰照耀着许多闲散的人们,照耀着无数从园外争财夺利的无情斗争中来的人证,而他却象陆栖的鸟儿在飞越一片大海。
  他从亚尔勃特门出来时,觉得有人碰一下他的胳臂。
  原来是索米斯;他从事务所出来,走毕卡第里大街背阴的一面回家,忽然和他走上并排了。
  “你母亲病在床上,”詹姆士说;“我正上你家里去,不过也许对你不方便吧?”
  表面上,詹姆士和他这个儿子显得很冷淡,这是福尔赛家的人特别的地方;可是尽管如此,父子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也许双方都把对方当作一种投资看待;他们相互都很关怀对方的幸福,而且也喜欢和对方碰头,这是肯定的。至于那些比较切身的生活上问题,两个人从来不吐一字;当面也不肯流露出任何深切的感情。
  把这父子两人紧结在一起的是一种非语言分析所能形容的东西,它深藏在国家和家族的组织里——据说血比水浓,而这父子两个都不是冷血动物。其实,拿詹姆士来说,儿女之爱目前已经成为他生存的主要目的了。有这些等于自己一部分的人,可能一朝把自己积赚下来的钱传到他们手里,这是他积钱的根本原因;一个人活到七十五岁,除掉积钱之外,还有什么事能给他快乐呢?生命的核心就是为自己的儿女积钱啊!尽管詹姆士是那样一个忧郁症患者,在全伦敦城里——伦敦是他的活动中心,他占有它那么多,而且对它抱有那么深厚的无言的爱——可再没有比他更正常的人了(如果说正常的主要征候,象人家告诉我们的,就是保存自己,不过悌摩西肯定说做得太过分了)。他具有中等阶级的那种惊人的正常性情。他比他所有的弟兄都正常:乔里恩意志虽强,但偶尔也会心软下来,来一套他的哲学;斯悦辛怪念头太多;尼古拉能力强,反而因此吃苦;罗杰是企业迷;只有詹姆士是真正的折衷派;在诸弟兄中,他的头脑和外表都最不惊人,就因为这个缘故,很可能永远活下去。
  詹姆士比他其余的弟兄把“家族”看得更重要,更加宝贵。他对人生的态度永远具有一种原始的温存,他爱一家人坐在炉边,他爱听闲是闲非,爱听抱怨和诉苦。他所有的主意都是从家族这个大心灵里提炼出来的,就象从牛奶桶里提炼出奶酪似的;通过自己的家族,他还汲取千百个同样性质的其他家族的心灵。他经常上悌摩西家里去;年年如此,每星期如此——坐在那间临衔的客厅里——大腿交叉着,雪白的腮须包皮着下巴剃得很光的嘴——看着这个家族的牛奶桶徐沸着,奶油从下面升上来;这样他离开时就会觉得有了依靠,耳目一新,心身俱泰,那种快活的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在他自我保存本能的坚石下面,詹姆士还是有许多软心肠;上悌摩西家里跑一趟等于在母亲膝上消磨一个钟点;他自己渴望钻在家族的卵翼下得到庇护,从而也影响到他对自己儿女的感情;一想到自己的儿女在金钱上,健康上,或者名誉上直接受到社会的虐待,他就象做着恶梦一般。当初他的老友约翰-斯瑞特的儿子自愿从军时,他摇摇头大不以为然,不懂得约翰-斯瑞特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情;后来小斯瑞特被土人的标枪戳死了,他感到非常痛心,特地到处找人告诉,目的就为了说:“他早知道会是怎样结果——他对待儿女的性子太急了!”
  那一次他的女婿达尔第做石油股票投机失败,经济上周转不灵时,詹姆士真为这件事烦得不成样子;好象一切荣华的丧钟都敲起来似的。足足有三个月的功夫,还加上往巴顿一巴顿去休养了一趟,才使他心情恢复过来;想起来真是可怕,这一次事件,要不是他——詹姆士——拿出钱来,达尔第的名字早已上了破产的簿子了。

  由于他的生理组织极其健康,一碰到耳朵有点痛,他便以为自己快死了;老婆和儿女偶尔生病,他就认为这是和他个人过不去,是老天有意干扰他,要破坏他的心情宁静;可是除掉自己的至亲骨肉以外,别人有病他都丝毫不相信,每次都要再三跟他们说这是太不保养肝脏的缘故。
  他有一句口头禅:“他们不生这个病才怪呢。我假如不当心的话,自己也会生上!”
  今天傍晚他上索米斯家来的心情很坏,觉得自己过得真倒霉;爱米丽害脚,莱西尔在乡下闲荡;谁也不同情他;还有安姊,她病了——过得了过不了夏天都很难说;他已经去了三次,她都没有能和他见面!再加上索米斯忽然想到要造房子,这件事非得问一下不可。至于索米斯和伊琳搞不好,他不知道会弄出什么结果——也许会闹得不堪设想!
  他走进蒙特贝里尔方场六十二号时,就是这样满心准备苦恼一番。
  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伊琳换了晚服,正坐在客厅里。她穿的就是那件金色长袍——这件衣服已经穿过三次,一次赴宴,一次晚会,一次跳舞会,现在只好家常穿穿了——胸口被她镶上一串花边;詹姆士眼睛立刻就落在上面。
  “你的衣服在哪儿买的?”他带着着恼的声音说:“我从来看不见莱西尔和茜席丽穿得有一半这样漂亮过。这个玫瑰针织花边可不是真的吧?”
  伊琳向他凑近些,让他看出自己的错误。
  她这样恭谨柔顺,同时身上微微发出一阵醉人的香水味;使詹姆士不由得心软下来。可是自重的福尔赛家人都不肯一下就屈服;所以他只说:他不知道——大概她在服饰上可着实花一笔钱呢!
  锣声响了,伊琳用自己的胳臂挽着詹姆士的胳臂,领他走进餐室。她把他坐在索米斯平日的座位上,就在她左手的侧面。这里灯光柔和,他可以看不见天色逐渐暗下来而感到烦恼;她开始跟他谈起他自己的事情来。
  不多一会,詹姆士就觉得自己的心情起了变化,就象水果在阳光中无形中变得熟透一样;这感觉象是有人在抚爱你,赞许你,娇惯你,然而实际并没有受到任何抚爱或者听到任何赞许。他觉得吃下的东西很好受;在家里他就没有觉得这样好受过;他喝的一杯香槟酒很美,待问到牌子和价钱时,原来这种酒他自己就储藏了一大批,可是从来不能上口,这使他诧异之极;当时就发狠要找他的酒商说自己受了骗。
  他本来低着头吃菜,现在抬起头来说:
  “你们这儿的好东西真不少。这个筛糖的瓶子花了多少钱?敢说很值钱呢!”
  对面墙上挂的一张画就是他送给他们的;他看上去特别中意:
  “没有想到有这样好!”他说。
  饭毕,三人站起来上客厅去,詹姆士紧跟在伊琳后面。
  “要我说,这才是一顿少而精的晚饭呢,”他咕噜着,快活地向伊琳的肩头呼着气;“没有大鱼大肉,而且也不太法国味儿。可是在家里我就吃不到。我的厨娘一年拿我六十镑钱,可是那个女人就不会给我做这样的晚饭!”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提起造房子的事;后来看见索米斯推说有事,自己上楼去了(就是顶上他放画的那间小屋子),他也就不提。
  剩下詹姆士跟媳妇对坐。那杯香槟,和饭后的一杯上等甜酒,使他仍然兴致很好。他对媳妇觉得很亲热。的确是个惹疼的孩子;听你讲,而且好象也懂得你讲的意思。詹姆士一面谈话,一面不绝留心她的身腰,从脚上青铜色的鞋子一直看到她鬈发上面那些金色的波纹。她倚在一张拿破仑时代的大圈椅上,肩头贴着椅背的上部——笔直的身体看上去仍是那样腰肢婀娜,走动时微微摇摆,就象是贴在爱人的手臂里一样。她唇边带着微笑,眼睛半睁半闭。
  也许是因为见她风度这样迷人而起了戒心,或者消化受到阻碍,詹姆士突然变得哑口无言了。他记得从前就没有和伊琳单独在一起过。当他眼望着她时,不由而然有一种异样感觉,就象碰上什么古怪而陌生的东西一样。
  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这样靠在那里?
  这一来,他重又开口时,声音就变得严厉了一点,好象刚从一个甜梦中被人唤醒一样。
  “你成天干些什么呢?”他说。“你从来不上公园巷来!”

  她好象提了些勉强的理由。詹姆士眼睛并没有朝她望;他不相信她是真要回避他们——这太叫人难堪了。
  “我想事实是,你抽不出空来。”他说:“你总是跟琼一起跑。我想,她跟她男朋友在一起时,你对她是有用的,总得有人带着,其他有些事情上也有用。他们告诉我,她现在从不耽在家里;你的大伯乔里恩他很不痛快,我想,弄得简直没有人陪他。他们说她永远吊着那个波辛尼小子;我敢说他每天都上这儿来。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你觉得他这人头脑清楚吗?我看不成。敢说女的比男的强多啦!”
  伊琳的脸色红起来;詹姆士留神看她,有点儿疑心。
  “也许你不大了解波辛尼先生的为人,”她说。
  “不了解他的为人?”詹姆士冲口而出:“有什么不了解?你可以看出他就是那种搞艺术的。人家说他聪明——人家全都当作他聪明。你知道他比我清楚。”他又接上一句;怀疑的目光又盯她一下。
  “他在替索米斯打一所房子的图样,”伊琳轻轻地说,显然想要把事情冲淡一下。
  “这使我想起我正要说的话来,”詹姆士接着说;“我不懂得索米斯要这样一个年轻人有什么用;他为什么不找一个第一流的建筑师呢?”
  “也许波辛尼先生就是第一流呢!”
  詹姆士站起来,低着头打了个转身。
  “就是这样,”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站在一起;你们都自以为比别人懂得多!”
  他的瘦长个子横阻在她面前,竖起一个指头指着她胸口,就象对她的美貌提出控诉似的:
  “我只有这样一个意见,这些搞艺术的,或者不管他们自己称呼什么,这些人都极其靠不住;还有,我对你的忠告是,这种人你最好不要多搭讪!”
  伊琳笑了;她嘴唇的线条显出一种古怪的挑斗。适才的恭谨柔顺好象已经消失了。她胸口起伏着,好象心里很气愤;她从椅子靠手上把两只手抽回来,直到指尖抵着指尖;一双深褐的眼睛用意莫测地望着詹姆士。
  詹姆士忧郁地打量着地板。
  “我告诉你我的看法,”他说,“你可惜的是没有一个孩子;否则的话,你的心情就会有所寄托,也有事情做了!”
  登时,伊琳的脸色沉了下来,连詹姆士都觉察到在那件柔软的绸花边和绸衣服下面,整个身体变得坚硬起来。
  他觉得话不对头,自己也着慌起来;跟多数缺乏勇气的人一样,他立刻就想用压力说服对方。
  “你好象不大喜欢出去跑。为什么不跟我们坐马车上赫林汉马球会溜溜呢?隔个些时上上戏馆子。你这样的年纪应当对生活感觉兴趣。你还是个年轻的女子啊!”
  她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快了;他觉得不自在。
  “哦,我是一点儿不知道,”他说;“人家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索米斯应当照顾得了自己。他如果照顾不了自己的话,他也休想找我——就是这样——”
  他咬着食指的骨节,用冷淡而严厉的眼光偷看一下媳妇。
  他发现她的眼睛也正在注视着自己,充满了不快和深思;两人的眼光刚好碰上;他住口不说,微微有点出汗。
  “哦,我得走了,”他停了一下说;一分钟后,他站起来,带点诧异,好象指望有人留他似的。他伸手给伊琳握一下,由伊琳领他到门口,把他送到街上。不,他不要叫马车,他要走走,请伊琳替他向索米斯道晚安,如果她要散心的话,那么,不管哪一天,他都可以带她坐马车上里西蒙跑一趟。
  他回家上了楼;爱米丽一天一夜没有能睡,刚睡着就被他叫醒;他告诉爱米丽说他有个感觉,好象索米斯家里事情弄得很糟;在这个题目上,他滔滔不绝谈了半个钟点,最后说自己今晚休想睡得着;说完翻了一个身,立刻打起鼾来。
  在蒙特贝里尔方场那边,索米斯已经从画室里出来;他隐在楼梯上端,站在那里望着伊琳整理当天送来的最后一批信件。她转身走进客厅;可是一分钟不到又走出来,站在那里象在倾听;后来悄悄上楼,臂上抱了一头小猫。索米斯看见她低头望着那个小动物,那东西正向着她的颈子呼气。为什么她不能这样望着他呢?
  忽然间她看见他了,脸上立刻变色。
  “有我的信吗?”
  “三封。”
  他站在一边,伊琳没有说第二句话就进了卧室。
或许您还会喜欢:
啤酒谋杀案
作者:佚名
章节:21 人气:2
摘要:赫邱里-波罗用欣赏的眼光有趣地打量着刚被引进办公室的这位小姐。她写给他的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求见他一面,没提任何别的事。信很简短,语气也很认真,唯有坚毅有力的字迹,可以看出这位卡拉-李马倩是个年轻活泼的女性。现在,他终于见到她本人了──高挑,苗条,二十出头。她是那种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昂贵,裁剪也很合宜。她的眉生得相当方正,鼻梁挺直而有个性,下巴坚毅果决。 [点击阅读]
四签名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歇洛克·福尔摩斯从壁炉台的角上拿下一瓶药水,再从一只整洁的山羊皮皮匣里取出皮下注射器来。他用白而有劲的长手指装好了精细的针头,卷起了他左臂的衬衫袖口。他沉思地对自己的肌肉发达、留有很多针孔痕迹的胳臂注视了一会儿,终于把针尖刺入肉中,推动小小的针心,然后躺在绒面的安乐椅里,满足地喘了一大口气。他这样的动作每天三次,几个月来我已经看惯了,但是心中总是不以为然。 [点击阅读]
复仇狂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1东京中野区哲学堂附近。七月二十八日,晚上九点一过,街上已没有行人了。仁科草介知道,自己身后有两个人越走越近,他们用醉醺醺的、含混不清的奇怪腔调喋喋不休地交谈着。“我醉了?总不犯法吧。呃……是吗?”其中一人声音含糊地说着,不知是对同伴,还是对仁科。仁科不由得苦笑了,看来这是个喝醉了酒脾气就不大好的家伙。两人步伐杂乱地从仁科身边擦过,霎时,仁科感到左肋下一阵剧痛,两支手同时被人按住。 [点击阅读]
夜城4·魔女回归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夜城里什么东西都有,从神圣的遗产到污秽的法器一应俱全。不过除非具有钢铁般的意志,不然我绝不推荐任何人参加夜城里举行的拍卖会。虽然大部分的人根本不敢在拍卖会中跟我抢标,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席任何拍卖会了,因为每次我都会在标到真正想要的东西之前先标下一堆垃圾。有一次我意外标到了一张召唤妖精用的“普卡”,结果就出现了一只只有我才看得到的花花公子玩伴女郎,足足跟了我好几个月。 [点击阅读]
夜城8·非自然询问报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在夜城,黑夜永无止尽。这里是隐身于伦敦的黑暗魔法之心,美梦以各种型态现世,诱惑与救赎永远都在特卖。你可以在夜城中找到任何事物,只要对方没有抢先找上门来。火热的霓虹,深邃的黑暗,信用卡难以支付的罪恶,狂放的夜店,疯狂的音乐。换上你的舞鞋,舞动到血流如注为止。夜晚持续不断,欢乐永不止歇。随时都会有人手中握着印有你的名字的子弹。我名叫约翰·泰勒,是一名迷失灵魂、在诅咒之地寻求救赎的私家侦探。 [点击阅读]
夜城外传·影子瀑布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世界上存在着一座梦想前去等待死亡的城镇。一个恶梦得以结束,希望终得安歇的所在。所有故事找到结局,所有冒险迎向终点,所有迷失的灵魂都能迈入最后归宿的地方。从古至今,世界上一直存在着许多这样的地方,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黑暗角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的发展、魔法的消逝,大部分的奇景都已不复见,而这类隐藏的角落也随之凋零。 [点击阅读]
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铁凝喜爱一个作家的作品,是不能不读他的自传的。每当我读过那些大家的自传后,就如同跟随着他们的人生重新跋涉了一遍,接着很可能再去重读他们的小说或诗。于是一种崭新的享受开始了,在这崭新阅读的途中,总会有新的美景突现,遥远而又亲近,陌生而又熟稔——是因为你了解并理解着他们作品之外的奇异人生所致吧。读许金龙先生最新译作《大江健三郎口述自传》,即是这样的心情。 [点击阅读]
大象的证词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奥利弗夫人照着镜子。她自信地瞄了一眼壁炉架上的时钟,她知道它已经慢了二十分钟。然后她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奥利弗夫人坦率地承认,令她烦恼的是经常要改变发型。她差不多已把每种样式都试过了。她先梳了一个庄重的,把头发从四面向上卷得又松又高;接着又梳了一种迎风式的,把发绺往后梳,修饰得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至少她希望如此。她已经试了绷紧的整齐的卷发,也试过一种很有艺术味道的凌乱的发型。 [点击阅读]
失去的胜利
作者:佚名
章节:24 人气:2
摘要:前言1945年我曾经讯问过许多德国将领,他们一致的意见都是认为曼施坦因元帅已经被证明为他们陆军中能力最强的指挥官,他们都希望他能出任陆军总司令。非常明显,他对于作战的可能性具有一种超人的敏感,对于作战的指导也同样精通,此外比起任何其他非装甲兵种出身的指挥官,他对于机械化部队的潜力,又都有较大的了解。总括言之,他具有军事天才。在战争的最初阶段中,他以一个参谋军官的身份,在幕后发挥出来一种伟大的影响。 [点击阅读]
将军的女儿
作者:佚名
章节:37 人气:2
摘要:“这个座位有人吗?”我向独自坐在酒吧休息室里的那位年轻而有魅力的女士问道。她正在看报,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回答。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我的啤酒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她又看起报来,并慢慢喝着波旁威士忌①和可口可乐混合的饮料。我又问她:“你经常来这儿吗?”①这是原产于美国肯塔基州波旁的一种主要用玉米酿制的威士忌酒。“走开。”“你的暗号是什么?”“别捣乱。”“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没有。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