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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寄作业由四人处理,分别负责在信封上贴标签、折传单、把传单装入信封抹糨糊,我们从堆在房间角落的纸箱取出信封和传单开始动手。
“今天我带了零食来。”才刚开始卡娜就说,从围裙口袋取出巧克力零食。
“工作时吃东西,万一被发现会挨骂。”芭妮警告她,但卡娜打开袋子放在桌子中央。
“唉――万一被警告都是卡娜害的哦。”阿斯娜边说边伸手去拿零食。
“热得要命。至少作业房该装冷气吧。快点,阿路你也吃呀。”
在催促下,我也伸手拿零食,“卡娜给大家吃是想让大家一起分担责任。”我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住在这里的四五十名女人有个共通点。我想,与其说那是她们与生俱来的特质,应该说是住在这里后才被塑造出来的后天特质。那就是不深入思考,不抱持疑问,没有个人主张。因为没有自我,所以自然也不太有恶意和憎恨这种负面情绪。
根据指导方针,成员一切都须听从上面的指示行动。上面今天叫我们做这项工作就做这个,上面说按照顺序该吃饭了就去吃。至于“上面”是谁则不用去想。渐渐地,这么做变得很轻松。如果太有个性,老是公然提出疑问,就会失去成员的资格。他们会说“你比较适合俗世的工作”,不伤颜面地把人赶出去。所以,虽是纯女性团体却不觉阴沉。若是在被称为accommo的寝室同住,或工作时几次遇上相同成员,照理说很容易形成小团体或派系,实际上却没发生过这种事。没人打听我的过去固然是好事,但多少还是会有种大家都戴着面具过日子的诡异感。
听到有人叫喊的声音,我们停手把脸转向窗外。
“八成是昨天那些人又来了。”
卡娜才刚说完,
“把我女儿还来!”
通过扩音器,嘶哑的吼声传来。
“哇,真的耶。”
“又来了。”
“这些家伙真烦。”
女人们扔下工作,全都挤到敞着的窗边。我也跟她们一起贴在窗口。被高墙挡住,其实根本看不见到底有多少人以什么模样来抗议,但我们还是从窗口探出身子竖起耳朵。
“小惠,我是妈妈。要商量的话,应该先跟妈妈商量才对吧?”
“真树子!真树子你听见没有?这个团体是专门给人洗脑骗钱的恐怖团体!你被骗了!”
“骗我女儿把她软禁在这里是标准的犯罪行为!”
“负责人出来!”
墙外,扩音器不断传来吼声。
“今天人特别多耶。”
“啊,莎库跑过去了。”
莎库带着几个人,横越院子朝大门跑去。门一开,只见几人顺势冲进院子。莎库慌忙把他们推回去。
“是欧吉桑耶。”芭妮充满惊叹的咕哝,令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那本来就是欧吉桑所以我才说是欧吉桑。”
“不,我只是觉得那的确是欧吉桑。”仔细想想,虽也常看到业者进出,却很少见到陌生男人。好像很久没见过这种秃头的中年男人了。我定睛追逐男人的身影,然后就像被人把香烟的烟狠狠喷到脸上,有种轻微的不快。或许我已被此地认为“俗世污秽不洁”的氛围给感染了。
“啊,欧吉桑闯进来了!”
中年男人进入院子,朝着建筑物大喊女儿名字。好像是在喊信惠。亚米的俗世名字是真树子,所以应该是别的女孩。我忽然浮现疑问:该不会是这里窝藏了许多未成年少女,导致她们的父母带头成立抗议团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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