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尘埃落定 - 第七章 订婚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麦其土司到边界上巡行。
  他已经去过了南边的边界。
  在南方,哥哥跟我们的老对手汪波土司于上了。汪波土司故伎重演,想用偷袭的方式得到麦子和玉米,反而落在哥哥设下的埋伏圈里。只要是打仗,哥哥总能得手。汪波土司一个儿子送了命,土司本人叫绊马绳绊倒,摔断了一只胳膊。父亲说:"你哥哥那里没有问题,你这里怎么样?"
  土司这句话一出口,管家马上就跪下了。
  麦其土司说:"看来我听不到好消息。"
  管家就把我们怎么打发拉雪巴土司,最后却怎么叫女土司轻易得到粮食的事说了。父亲的脸上聚起了乌云,他锐利地看了我一眼,对管家说:"你没什么错,起来吧。"
  管家就起来了。
  父亲又看了我一眼。自从我家有了失去舌头的书记官,大家都学会用眼睛说话了。麦其土司叹口气,把压在心头的什么东西吐出来。好了,二少爷的行为证明他的脑子真有毛病,作为土司,他不必再为两个儿子中选哪一个做继承人而伤脑筋了。管家告退,我对父亲说:"这下,母亲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的话使父亲吃了一惊,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当不上土司。"
  父亲并不打算因为白送了别人麦子而责备我,他问:"茸贡家的女儿怎么样?"
  "我爱她,请你快去给我订亲吧。"
  "儿子,你真有福气,做不成麦其土司,也要成为茸贡土司,她们家没有儿子,当上了女婿就能当上土司。"他笑笑说,"当然,你要聪明一点才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支用的聪明,但我知道自己有足够的爱,使我再也不能忘记塔娜了。
  亲爱的父亲问我:"告诉我爱是什么?"
  "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
  这是一句傻话,但聪明的父亲听懂了,他笑了,说:"你这个傻瓜,是泡泡都会消散。"
  "它们不断冒出来。"
  "好吧,儿子,只要茸贡土司真把她女儿给你,我会给她更多的麦子。我马上派人送信给她。"
  马上就要派出信使了,父亲又问我:"茸贡家的侍女都比我们家的漂亮?"
  我的答复非常肯定。
  父亲说:"女土司是不是用个侍女冒充她女儿?"
  我说,无论她是不是茸贡的女儿,她都是塔娜,我都爱她。
  父亲当即改变了信使的使命,叫他不送信,而是去探听塔娜是不是茸贡土司的女儿。这一来,众人都说我中了美人计,叫茸贡家用一个下贱侍女迷住了。但我不管这些,就算塔娜是侍女,我也一样爱她。她的美丽不是假的,我不在乎她是土司的女儿,还是侍女。每天,我都登上望楼,等探子回来。我独自迎风站在高处,知道自己失去了成为麦其土司的微弱希望。头上的蓝天很高,很空洞,里面什么也没有。地上,也是一望无际开阔的绿色。南边是幽深的群山,北边是空矿的草原。到处都有人,都是拉雪巴土司和茸贡土司属下的饥民在原野上游荡,父亲一来,再没人施舍食物给他们了。但他们还是在这堡垒似的粮仓周围游荡,实在支持不住了,便走到河边,喝一肚子水,再回来鬼魂一样继续游荡。
  有一天,天上电闪雷鸣,我在望楼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这时,一道闪电划过,我突然看到了什么,突然看到了我说不出来的什么。就对父亲大叫。告诉他,马上就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我要看着这样的大事情发生。父亲由两个小厮扶着上了望楼,对着傻瓜儿子的耳朵大声叫道:"什么狗屁大事!雷把你劈死了才是大事!"
  话一出口,就叫风刮跑了,我换了个方向,才听清他的喊叫。
  但确实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的心都要跳到身体外面了。我对父亲喊道:"你该把书记官带到这里来!这个时候,他该在这里!"
  一个炸雷落在另一座望楼上,一团火球闪过,高耸的塔楼坍塌了,变成了被雨水打湿的大堆黄土,上面,是几段烧焦的木头和一个哨兵。

  不管傻瓜儿子怎样挣扎,麦其土司还是叫人把他拉了下去。这回,他真生气了:"看看吧,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你想我跟你死在一起吗?"
  他给了我一个耳光。他打痛我了,所以,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恨我的人打不痛我。我痛得躺倒在地上。管家把狂怒的土司拉住了。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渐渐小了。不,不是小了,而是像一个巨大的轮子隆隆地滚到远处去了。我想就躺在这里,叫泪水把自己淹死。但就是这个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是的,我也听见了,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不是一匹,也不是一百匹,我想是二三十匹吧。父亲看了我一眼,知道我的感觉是正确的。他下令人们拿起武器。我从地上跳起来,欣喜地大叫:"塔娜回来了。"
  响起了急促的打门声。
  大门一开,女土司带着一群人,从门外蜂拥进来。我从楼上冲下去。大家都下了马,塔娜却还坐在马上。她们每个人都给淋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看不见其他人,我只看见她。我只看见塔娜湿淋淋地坐在马上。就像满世界的雨水都是她带来的。就像她本来就是雨神一样。
  是我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的。
  塔娜把双手吊在我的脖子上,深深地扎进了我的怀里。她是那么冷,光靠体温是不够的,还有火,还有酒,才使她慢慢暖和过来。
  我们没有足够的女人衣服供她们替换。女土司苍白着脸,还对麦其土司开了句玩笑:"怎么,麦其家不是很富有的土司吗?"
  父亲看了看女土司,笑笑,带着我们一大群男人出去了。他亲手带上房门,大声说:"你们把衣服弄干了,我们再说话吧。"
  本来,两个土司见面,礼仪是十分繁琐的。那样多的礼仪,使人感到彼此的距离。这场雨下得真好。这场雨把湿淋淋的女土司带到我们面前,一切就变得轻松多了。两个土司一见面,相互间就有了一种随和的气氛。女土司在里面,男土司在外面,隔着窗户开着玩笑。我没有说话,但在雨声里,我听得见女人们脱去身上湿衣服的声音,听到她们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尖叫。我知道,塔娜已经完全脱光了,坐在熊皮褥子上,火光抚摸着她。要命的是,我脑子里又塞满了烟雾一样的东西,竟然想像不出一个漂亮姑娘光着身子该是什么样子了。父亲拍拍我的脑袋,我们就走开了,到了另一个暖和的屋子里。
  土司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那件事干得很漂亮。"
  管家看看我,我看看管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
  土司的眼光从雨中,从暮色里收回来,看着我说:"这件事,干得很漂亮,我看,你会得到想要的漂亮女子。"
  管家说:"主子要说的,怕还不止这个意思吧?"
  土司说:"是的,是不止这个意思。她们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女土司一家,都要靠我们的帮助了。可她们遇到了什么事情?"
  管家口都张开了,土司一竖手指,管家就明白了,改了口说:"少爷知道,说不定,还是他设下的圈套呢。"
  这时,我的脑子还在拼命想像光身子的塔娜。父亲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我,我知道是要我说话,于是,心头正在想着的事情就脱口而出了:"女土司那天换了三次衣服,今天却没有了,要光着身子烤火。"我问道,"谁把他们的衣服抢走了?"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但想不出一个结果来。这么一问,却被土司和管家看成是我对他们的启发。
  父亲说:"是的,被抢你的意思是她们被抢了!"
  管家接着说:"她们有人有枪,一般土匪是下不了手的,对!对对!是拉雪巴!"
  拉雪巴的祸事临头了。"父亲拍拍我的脑袋,"你的麦子不止得到了十倍报酬。"
  说老实话,我不太明白他们两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父亲拍拍手掌,叫人上酒。我们三个人一人干了一大碗。父亲哈哈大笑,把酒碗丢到窗外去摔碎了,这碗酒叫我周身都快燃起来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晚霞灿烂。我要记住这一天。暴雨后的天空,晚霞的光芒是多么动人,多么明亮。
  我和父亲带着酒气回到刚刚穿好衣服的女人们中间。酒,火,暖和干燥的衣服和可口的食物使惊慌失措的女土司镇定下来。她想重新在我们之间划出一道使她有安全感的距离。这一企图没有成功。
  女土司要补行初见之礼,父亲说:"用不着,我们已经见过面,看看,你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就坐在火边不要动吧。"这一句话,使想重新摆出土司架子的她无可奈何地坐在火炉边,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麦其土司对自己这一手十分满意,但他并不想就此停下来,哪怕对手是女人也不停下。他说:"拉雪巴要落个坏名声了,他怎么连替换的衣服都不给你们留下。"
  女土司脸上现出了吃惊的表情。麦其土司说对了!她们在路上被拉雪巴土司枪了。我送给她们的麦子落到了别人手上。茸贡土司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她毕竟是女人,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父亲说:"不要紧,麦其家会主持公道。"
  女土司转过脸擦去了泪水。
  这样一来,她就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平等的地位上了。我还没有把她劫持我的事说出来呢。要那样的话,她的处境就更不利了。塔娜看看我,起身走出去了。
  我跟着走了出去。身后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雨后夜晚的空气多么清新啊。月亮升起来,照着波光粼粼的小河。河水上烂银一般的光亮,映照在我心上,也照亮了我的爱情。塔娜吻了我。
  我叫她那一吻弄得更傻了,所以才说:"多么好的月亮呀!"
  塔娜笑了,是月光一样清冷的笑,她说:"要紧事都说不完,你却说月亮!"
  "多么亮的河水呀!"我又说。
  她这才把声音放软了:"你是存心气我吗?"
  "我父亲就要正式向女土司求婚了。"说完,我要去吻她。她让我的腿,我的胸脯都靠在她同样的部位上,却把我的嘴用手挡住,问我:"你不会对你父亲说那件事情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指什么,于是我说:"我在牧场上得到了你,我只把这个告诉了父亲。"
  她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想把她带到我房里去,她却说,她要回母亲那里。我沫浴在月光里,把她久久抱在怀里。
  说起路上被抢的情形,塔娜眼里涌起了泪光。
  她这种神情,使我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痛苦。我问:"他们把你们女人怎么样了?"塔娜明白,我问的是,她是不是被人强xx了。她把脸捂了起来,还踢了踢脚,压低了声音说,她和土司有卫兵保护,冲出来了。我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娶一个处女做妻子,我们这里,没人进行这样的教育。但我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塔娜回答之后,觉得我有些荒唐,反问:"你问这个于什么?"
  我说不知道。
  女土司半路被抢,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父亲和管家都把我给女土司粮食,看成有意设下的圈套。土司几次问管家,给粮食到底是谁的主意,管家都说是少爷。于是,父亲便来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干。我回答,该怎么于就怎么干。我说话的底气很足,因为我的心里憋着火,土司的礼仪允许我和美丽的塔娜在一起,但不能像跟没身份的侍女那样,随便上床。按照礼仪,我们要在成婚后,才能睡在一起。所以我才很不耐烦地回答:"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父亲击掌大笑。
  两个土司在边界上为我们订了婚。本来,土司的儿女订婚,应该有很讲排场的仪式。但我们是在一个非常的时期,更是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所以,就一切从简了。我的订婚仪式,就是大家大吃东西。大家不停地吃啊吃啊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桑吉卓玛在厨房里操持一切,最后她上来了,把一大盘亲手做好的东西摆在了我和塔娜面前,她还低声对我说:"少爷,恭喜了。"

  吃完东西,他们就把我们分开了,要到结婚时才能见面了。我们交换了一些东西:手上的戒指,颈上的项链,还有系在腰带上的玉石。晚上,我想着塔娜,无法入睡,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从下面客房里响起,向楼上走来。不多会儿,隔壁父亲的房间里就响起了牲口一样的喘息。最后,听见麦其土司说:"世界上,两个土司在一起干这事,还很少见。"
  女土司笑了,说:"你还不老嘛。"
  "我还行。"
  "但也不年轻了。"女土司一直跟塔娜睡在一个房间,尽管管家给了母女俩各人一间客房。我想,两个土司正忙着,我也不能放过眼前的机会。我摸下楼,摸到那张床上,不要说人,连塔娜的一丝气味都没有了。我才知道,订婚宴后的当天夜里,她就被人送走,回她们的官寨去了。随同去的还有麦其家的人马,扛着机关枪,押着给茸贡家的大批粮食,只要拉雪巴的人出现,就给他们迎头痛击。
  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该怎么于就怎么干吗?"他向我反问时,他脸上出现了委屈的神情。真是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好像我是麦其土司,他变成了傻瓜少爷一样。
  我说:"那么,好吧。"
  麦其土司还对儿子说,他把女土司留下,是为了迷惑拉雪巴的人,但光住在这堡垒里,人家看不见。父亲喜欢野外,这个我知道。我对他说:"你们骑上马出去,拉雪巴的人不就看见了吗?"
  两个土司就带着些侍卫出去了。我不知道父亲是在施行计策,还是去跟女土司野合。我又站到望楼上了。晚上下了雨,白天天气很好,举目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饥民们明知不该入我们这里,而应从他们的土司那里得到救济,但还是不断有人来到这个储备了很多粮食的地方。离开这里时,绝望的人们已经走得摇摇晃晃的了,但没有人死在我们堡垒下面。要是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受不了的。但这些人,只是来看一眼传说中有很多粮食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就又掉头从来路回去了。他们到这里来,就像朝圣一样,辛辛苦苦到了,只是怀着对圣地一样的感情,对这个最接近天国的地方看上一眼,然后,就返身回到他们所来的地方,尘土中的地方,没有灾害也要挨饿的地方。和这些人比起来,麦其家的百姓是天国的选民,是佛祖特别宠爱的一群。
  远处的蓝色山谷,吃肉的飞禽在天上盘旋,越来越多,肯定有很多人死在了那里。
  我熟知那些山谷景色,这个季节,溪水一天比一天丰盈,野樱桃正在开花。他们在归路上就饿死在那些树下。不知花香会不会帮助他们进入天国。既然他们的主子不能使他们走入天国,他们当然有理由请花香帮忙。父亲带着女土司策马走过那些茫然的人群。他们走到小河边停下,平静的河水映出了他们的倒影。但他们只是看着远方,而不去看自己在水里的影子。
  每天,他们都走同一条路线。
  每天,我都爬上望楼看着他们,心里越来越强烈地希望他们不要停下,而是一直往前,走进拉雪巴土司领地上那些蓝色山谷。在那里,他们会被人杀死。我总觉得,两个土司一走进蓝色山谷,就会被拉雪巴土司的人杀死。这想法刚开始出现时,还叫人觉得好玩,但到后来,我觉得它难以抑制,心里就有了犯罪的感觉。加上小尔依总像条狗一样不声不响地跟在我身后,这种犯罪感更强烈了。
  所以,我对父亲说:"你们不要再出去了。"
  父亲没有回答我,而用得意的眼光看了这段时间天天跟他睡觉的女人一眼,意思是:"我没说错吧,我这个儿子!"
  原来,他们已经决定不再出去了。
  这些年来,好运气总是跟着麦其家,也跟着我转。我这句话又歪打正着,不知怎么又对了父亲的心思。于是,便笑了笑。一个带点傻气的人笑起来,总有些莫测高深的味道。
或许您还会喜欢:
逝去的武林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0
摘要:李仲轩(1915~2004),天津宁河县人,形意拳大师唐维禄、尚云祥、薛颠弟子,因生于文化世家,青年时代武林名号为“二先生”,34岁退隐,遵守向尚云祥立下的誓言,一生未收徒弟,晚年于《武魂》杂志发表系列文章,在武术界引起巨大反响。荣辱悲欢事勿追我的父系在明朝迁到宁河西关,初祖叫李荣,当时宁河还没有建县。 [点击阅读]
邵燕祥散文集
作者:佚名
章节:44 人气:0
摘要:"我的心在乌云上面"1979年,在百色,遇到一场突来的暴风雨,使我得到一句诗:"我的心在乌云上面",后来我把它写进《地平线》。这是一句普通的诗,却来自乘飞机的经验。航行在一定高度以上,俯望是一片铅灰的云层,阴沉着,甚或翻滚着,明知它向下面的世界倾注着大雨,而舷窗外是几乎伸手可触、又什么都触摸不到的蓝天,完完整整的,没有涯际的,纤尘不染,碧空如洗,凝重而空茫,那么均匀地充满透明的阳光。 [点击阅读]
采桑子
作者:佚名
章节:74 人气:0
摘要:主要人物简介金载源:有清廷授予的镇国将军头衔,曾留学日本,毕业于日本庆应义塾大学。生有七子七女,20世纪50年代初期逝世于北京。大福晋:瓜尔佳氏,清廷责任内阁大巨裕成之女。生有长子舜铻、五子舜锫,长女舜锦、三女舜钰。二夫人:张氏,安徽桐城人,康熙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后裔。生有二子舜镈、三子舜錤、四子舜镗、六子舜针、七子舜铨,二女舜镅、四女舜镡。三夫人:陈氏,北京市人,贫民出身。 [点击阅读]
金拇指
作者:佚名
章节:26 人气:0
摘要:当被我经历过一万七千五百多次的清晨又一次光临我时,我着实感到厌倦。我睁开眼睛,预看上帝分配给我的属于我的这一天,我不知道怎打发它。前些年的某天,当我从一张报纸上看到“雷同”这个词时,我马上想到了人生的每一天。世上还有比人生的每一天更雷同的事吗?那张报纸上说,雷同是杀害艺术品的刽子手。照此推论.雷同的生活就成了杀害人生的刽子手。 [点击阅读]
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
作者:佚名
章节:29 人气:0
摘要:第1节:序(1)序【一】送给亲爱的小茧结束之后写在开始之前是个爱做梦的人幼儿园的时候梦见日本鬼子成群结队的翻过我们家大院的大铁门在深夜放火抢夺小学时候梦见天空忽然暗下来然后远处天边刹那出现耀眼的火焰天好像打开了一样然后看到宇宙星系以及异常绚丽的极光尽管那时我还不清楚极光是个什么东西似乎第三次看罗马假日的那个晚上梦见我和大臣们站在罗马宫殿里众多记者围住我们有个记者问我吃过那么多蔬菜你最喜欢的是什么然 [点击阅读]
韩寒《三重门》
作者:韩寒
章节:22 人气:0
摘要:林雨翔所在的镇是个小镇。小镇一共一个学校,那学校好比独生子女。小镇政府生造的一些教育机构奖项全给了它,那学校门口“先进单位”的牌子都挂不下了,恨不得用奖状铺地。镇上的老少都为这学校自豪。那学校也争过一次气,前几届不知怎么地培养出两个理科尖子,获了全国的数学竞赛季亚军。 [点击阅读]
韩寒《零下一度》
作者:韩寒
章节:43 人气:0
摘要:我1982年出生在一个小村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是那里的广阔天地造就了我以后一向的无拘无束。现在想想小时候真的很开心,夏天钓龙虾,冬天打雪仗。但人不会永远留在童年,6岁那年我去镇上念小学。小学的我,品学兼优,还当过三好学生。那时起,我开始读课外书,嗜书如命。一到晚上,我就窝在被子里看书,常常看到半夜,真是佩服自己的这双眼睛百看不坏,视力向来绝佳。 [点击阅读]
鲁迅《彷徨》
作者:鲁迅
章节:15 人气:0
摘要: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 [点击阅读]
麻辣女兵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0
摘要:1汤小米,你已经十八岁了,但是我给你写这封信并不是要祝福你,而是要质问你,你准备如何开启你的成人礼?是继续街舞跑酷混日子?准备这么混到什么时候呢?对啊,无忧无虑的年纪里,日子总是很好混,可是你终于十八岁了,总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吧?总要有些什么不一样吧?再过十年,不,哪怕只是再过一年,一年后的你,如果和现在的我毫无差别,你对得起我现在给你写这封信吗?汤小米,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