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被禁止的爱 - 被禁止的爱 8、秋之歌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虞梅琳给裴小龙辅导功课时,接到男友亦奋从香港打来的长途电话,说他在香港的公司总部有重要的会议,然后公司让他转道新加坡,去洽谈一笔业务,大约要一个月之后才能返回上海。
  虞梅琳听后有点闷闷不乐,她想这种情况就像现代版的“牛郎织女”,她的孤独和寂寞,男友也许并不理解。她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子,而是能尽量陪伴在她身边,关心体贴她的男人。
  她坐下来,静静地整理了一下思索,突然把桌上的书和资料整理好,对裴小龙说:“小龙,我们今天放松一下,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去哪儿?”小龙的眼睛都发亮了。
  “去郊游,去踏秋,去写生。只要能使精神放松和得到休息,去哪儿都行!”她兴奋地说,“你赶快准备一下吧。”
  秋深了,树上的叶子开始变黄了,只有那枫叶染上了火红的颜色,准备向未来的寒冷挑战。秋天的花朵露出它们苍白的花瓣,雏菊开始用金色的眼睛来戳破草丛,象一个温柔、郁悒的女子在追忆往事。
  虞梅琳和小龙乘车一直来到郊外很远的江边,附近有一片很大的野生植物园。而这里附近的农家景色,有点象古人诗中所描写的,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霞故人稀,秋菊丽,远山细,水寒荷破人怜仃的景象。这也许是一秋之中最好的时候了。
  他们向江边走去。这时他们看见一只翅膀很大的蝴蝶,在路边一束野生的石竹上采取它的养价,它用一双迅速翻动的翅膀从这朵石竹上飞到另一朵石竹上,等到它停在花蕊上的时候,翅膀仍旧从容不迫地扑动着。
  “它也许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后代呢。”虞梅琳这样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裴小龙眼疾手快,已把把它捉在手指间了。他们把它举到阳光下看,它那薄薄的翅翼,居然是透明的,颜色金黄和浅蓝相间,上面有芝麻似的星星点点的斑点,漂亮得令人目眩神迷。
  小龙从包皮里掏出一个纸袋说:“把它抓回去,做成标签吧。”
  虞梅琳说:“它好可怜啊!也许它的朋友在等它回去相聚呢。”
  小龙把蝴蝶放到虞梅琳两只白晰的手掌中,它似乎受到很大惊吓和冲击,在虞梅琳的手心中摇摇欲坠,站立不稳。虞梅琳欣喜地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它,朝它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像得了仙气似的,蝴蝶一振翅飞向空中,转眼消失在草丛之中了。虞梅琳和小龙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们走到江边,一阵潮湿的水腥味扑面而来,江心非常开阔,白茫茫的,闪闪发光。遥远的水面处似乎还有朦胧雾网,被秋风一吹,宛如破碎的镜片涟漪波动。

  “真想到江水里走走。”虞梅琳神往地说,“可是江水也许很深,很凉的。”
  他们在江边的浅滩处发现有一条小船,船上无人,闲置在水中。虞梅琳问小龙:“你会划船吗?”
  “会,那不算什么。”小龙想也不想就回答。
  他们连跳带爬地走上那条船,发现没有浆,只有一枝折断了破竹篙。小龙让虞梅琳在船尾上坐好了,自己就站在船头上用那破竹篙撑着船在江中走。可是船刚离开江边,就开始打转不动了。
  虞梅琳问他:“你不是说你会划船的吗?”
  小龙说:“不好意思,骗你的!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划船。”
  虞梅琳气坏了,就用手在江中舀水甩他的脸。裴小龙毫不示弱就用竹篙溅拨出水花反击她。船在江水中原地打旋。这时虞梅琳叫道:“哎呀,糟了!不好啦,这条船漏水了!”
  原来这是一条废弃不用的破船。虞梅琳和小龙一开始并没有发觉。等他们发现,江水已浸淹到船底了。
  虞梅琳担心起来,说:“这样的话,我们会淹死在江里的。快想办法往回划!”
  小龙一看不好,就使劲把船往江边撑,可是离江边两三公尺远就再也动弹不得了。小龙说:“老师,我们跳下去,走到岸上吧!”
  两人象田径运动员似的,从船头上拼命地往岸上跳,落在水中,溅起一身的水花,幸好水并不深,只浸没了膝盖。虞梅琳和裴小龙相视一下,哈哈大笑。他们湿淋淋地跑到江岸上的一棵大树旁坐下。
  虞梅琳吩咐小龙说:“咱们把湿了的鞋袜脱了,让脚晒晒太阳吧。”
  小龙觉得这主意好。于是两人把四只赤裸的脚踝一起伸到秋天和煦的阳光之下,他们感到一阵透心的舒服和自由。
  裴小龙偷眼瞥见虞梅琳的脚踝白晰秀窄、宛如雕刻出来似的秀美,想偷偷地把自己的脚踝放到她的脚背上。这一刹那,忽听见老师在问他话,赶紧又把脚缩回原地。
  “小龙,你在跟人亲近时,最想跟人谈论的是谁呢?”
  “妈妈,谈我的妈妈。”小龙说道,“老师,你呢?”
  “奇怪!我呢,喜欢谈我爸爸,他是个大学的教授。”
  “我妈妈是个医生。”
  “我知道,我们见过面。”虞梅琳恬静、舒适地倚靠着树背,躺下身子说,“也许从心理学上说,你有恋母情结,我呢,则有恋父情结。”
  “那你为什么要和你的男友谈恋爱?”小龙问她。
  “他?”虞梅琳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微笑说,“因为他‘傻’啊。”
  “女人都喜欢傻的男人?”小龙又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要等你长大以后才会明白。”虞梅琳岔开话题。她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片枫树林,红叶尽染,就对小龙说:“我们去看枫叶吧。”

  两个人赤裸着脚,提着鞋袜,向枫树林走去。
  走近一看,根本称不上“林”,而是在一条拖拉机道的两旁种植着十几棵枫树,只是在这秋日的村庄和那如画的野趣里,才显出美妙的风姿。交错的枝梢,象着了火的赤焰似的汹涌,在秋风中飞舞。在阳光的反射下,从树干到根梢都沐浴着同样的火红色,闪耀着,震颤着,瑟瑟地絮语着,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希望摆脱束缚而飞到远处去似的——只有这种时候,它们才是在合唱一首秋日的生命之歌。
  “哇哈,这不就是你得奖作品‘秋之歌’的写生场景吧?”虞梅琳赞叹道。
  “可我是第一次来这儿。”小龙也感叹起来,“太美了!老师,我给你放个烟花吧!”
  说完,他像个猴子似的灵巧地爬到一棵树上,从树上摘了大把大把的枫叶,一齐向虞梅琳的头上洒落下来。鲜红的枫叶象烟火礼花似的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她头上,身上,虞梅琳伸开双手,在地上旋转着,迎接这美丽的落叶,就像节日庆典或婚礼的盛宴一样,使她感到心醉神迷。
  她的童心被唤醒,被萌发了,她向树上的开端分叉处爬去,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看着落下的红叶。小龙伸出手来拉她,就在手指接触到一刹那间,她从树上滑落下来。虞梅琳感到一阵钻心似的疼痛,仔细查看,才发现脚脖子扭了。
  裴小龙赶紧下树替她按揉,脚脖子反而有些肿上来了,他象闯祸的孩子,难过地说:“都怪我,是我不好!”
  “是我自己不好,哪能怪你呢?”虞梅琳安慰地说,“坐一会儿,休息一下会好起来的。”
  他们在树下坐着,心脏似乎还兴奋地在怦怦跳动,长时间默默不语。
  小龙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皮拿出一张纸给虞梅琳说:“老师,给你看一样东西,解解闷好吗?”
  “没有!这东西很‘养眼’的。”小龙分辩说。
  虞梅琳打开纸条看,象是一首散文诗或歌词一样的东西,题目叫着“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她觉得 很新奇,就边坐着休息边读:
  “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
  有着心灵的区别;
  喜欢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
  爱一个人,在一起时会有莫名的失落。
  “喜欢一个人,你不会想你们的将来;
  爱一个人,你们常常一起憧憬明天。
  喜欢一个人,在一起时永远是欢乐的;
  爱一个人,你会常常烦恼流泪。
  喜欢一个人,当你们好久不见,
  你会突然想起她(他);
  爱一个人,当你们好久不见,
  你会天天想着她(他)……

  “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
  有着心情的区别,
  喜欢一个人,当你想起她(他)
  你会微微一笑;
  爱一个人,当你想起她(他),
  你会对着天空发呆。
  喜欢一个人,你会想她(他)有了孩子,”
  你一定会很欢喜。
  爱一个人,你会很好奇地想,
  将来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大家都开心;
  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他)更开心。
  喜欢一个人,你要的只是今天或一瞬;
  爱一个人,你期望的是永远……”
  虞梅琳问:“很有趣,写得不错,是你写的吗?”
  “不,是我从网络上摘下来的。不过,略作了修改。”小龙有点羞涩地回答道。
  “看来,你应该去考大学的艺术系。”她站起来,试了试脚脖子,仍旧不能用力和使劲,就吩咐裴小龙说:“我们该回去啦,你扶着我走吧。”
  “老师,我背你走吧。”小龙劝她说,他突然蹲在虞梅琳前面,指指自己的肩背说。
  虞梅琳想了一想,也就不推辞了。小龙背着她,沿着江边往回走,午后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投映在江水中,如同美酒中的杯影。
  “我很重吧。”虞梅琳有些担心地问。
  “一点也不!”小龙咬紧牙,倔强地说,但他的额上已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虞梅琳掏出手绢,替他在额上把汗吸去。她对他说:“我可以下来走走了,我不想再这么背着走啦!”
  小龙正焦急中,忽然发现路边的农舍旁有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心里就有了主意,他说:“老师,我们可以骑那辆自行车走。”
  虞梅琳说:“那不好吧。这有偷窃的嫌疑。”
  小龙不以为然,说:“我们这是借用!我把你送到汽车站,就骑回来,仍放在这儿。我的脚快,可以跑到车站。”
  虞梅琳像偷吃禁果一样,有些心跳,她关照小龙说:“好吧,但你可要小心,别让人给逮住了!”
  自行车在夕阳余晖反射的泥路上,跌跌撞撞地行驶着。虞梅琳闭上眼睛,柔和的微风拂过她的耳际,好像是在浅唱低吟着一首动人的歌谣。她不由得伸开双手,想拥抱这周围大自然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的身子浸入一种完美的舒适之中……
  夜色很浓的时分,他们才回到住处。裴小龙把跛着脚的虞梅琳一直送到她家门口,他正想转身离去。突然,虞梅琳唤住他,用一种感激的目光注视着他,深情地把他搂到怀里,然后才挥挥手让他离去。
  这时,有一个黑影从墙角里转出来,也许是盯梢或等候得太久了,有些不太耐烦,暗中可以听见照相机快门的急促按动声音。
或许您还会喜欢:
美的历程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中国还很少专门的艺术博物馆。你去过天安门前的中国历史博物馆吗?如果你对那些史实并不十分熟悉,那么,作一次美的巡礼又如何呢?那人面含鱼的彩陶盆,那古色斑斓的青铜器,那琳琅满目的汉代工艺品,那秀骨清像的北朝雕塑,那笔走龙蛇的晋唐书法,那道不尽说不完的宋元山水画,还有那些著名的诗人作家们屈原、陶潜、李白、杜甫、曹雪芹...... [点击阅读]
致青春
作者:佚名
章节:179 人气:2
摘要:9月10日,南国的盛夏,烈日炎炎。大学新鲜人郑微憋红了一张脸,和出租车司机一起将她的两个大皮箱半拖半拽从车尾箱里卸了下来。她轻轻抬头用手背擦汗,透过树叶间隙直射下来的、耀眼的阳光让她眼前短暂的一黑,突然的高温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在牛仔裤的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出门前妈妈给她备下的零钱,递给身边的出租车司机,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啊,叔叔。 [点击阅读]
舒婷的诗
作者:佚名
章节:106 人气:2
摘要:那一夜我仿佛只有八岁我不知道我的任性要求着什么你拨开湿漉漉的树丛引我走向沙滩在那里温柔的风抚摸着毛边的月晕潮有节奏地沉没在黑暗里发红的烟头在你眼中投下两瓣光焰你嘲弄地用手指捺灭那躲闪的火星突然你背转身掩饰地以不稳定的声音问我海怎么啦什么也看不见你瞧我们走到了边缘那么恢复起你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吧回到冰冷的底座上献给时代和历史以你全部石头般沉重的信念把属于你自己的忧伤交给我带回远远的南方让海鸥和归帆你的 [点击阅读]
莫言《四十一炮》
作者:莫言
章节:41 人气:2
摘要: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十年前一个冬日的早晨——那是什么岁月?你几岁?云游四方、行踪不定、暂时寓居这废弃小庙的兰大和尚睁开眼睛,用一种听起来仿佛是从幽暗的地洞里传上来的声音,问我。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在农历七月的闷热天气里。那是1990年,大和尚,那时我十岁。我低声嘟哝着,用另外一种腔调,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两个繁华小城之间的一座五通神庙,据说是我们村的村长老兰的祖上出资修建。 [点击阅读]
莫言《生死疲劳》
作者:莫言
章节:59 人气:2
摘要:《生死疲劳》叙述了1950年到2000年中国农村50年的历史,围绕土地这个沉重的话题,阐释了农民与土地的种种关系,并透过生死轮回的艺术图像,展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农民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韧的精神。小说的叙述者,是土地改革时被枪毙的一个地主,他认为自己虽有财富,并无罪恶,因此在阴间里他为自己喊冤。 [点击阅读]
莫言《红树林》
作者:莫言
章节:10 人气:2
摘要:那天深夜里,她开车来到海边的秘密别墅。刚刚被暴雨冲洗过的路面泛着一片水光,路上空无一人,远处传来海水的咆哮声。她习惯赤着脚开快车,红色凌志好像一条发疯的鲨鱼向前冲刺,车轮溅起了一片片水花。她这样开车让我感到胆战心惊。林岚,其实你不必这样;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其实不必这样。我低声地劝告着她。轿车猛拐弯,如同卡通片里一匹莽撞的兽,夸张地急刹在别墅大门前。 [点击阅读]
鲁西西传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在一座房子的墙角里,居住着老鼠六兄弟。老鼠六兄弟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可近来他们很苦恼。这是因为有一天鼠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本画报,上面几乎都是骂老鼠的内容。有一页上写着: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还画着一只狼狈逃窜的老鼠。还有一页上画着一群老鼠在粮仓偷吃粮食的情景。旁边写着:警惕老鼠盗窃粮食。老鼠六兄弟边看边皱眉头。鼠大说:“咱们不能背着这么个坏名声过日子!”老鼠兄弟们一致同意。 [点击阅读]
309暗室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0
摘要:◇第一章◇皮皮鲁和鲁西西的家原先住在一栋老式楼房里。连他们的爸爸妈妈也说不清这栋楼房是哪个年代建造的。楼房的墙壁很厚,非常坚固,而且冬暖夏凉。一天下午,皮皮鲁和鲁西西放学以后在家里做作业。鲁西西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儿冷,她打开壁柜的门,钻进去找毛衣。鲁西西家的壁柜很大,可以站进去好几个人。鲁西西和皮皮鲁小时候经常在里边捉迷藏。 [点击阅读]
三毛《哭泣的骆驼》
作者:三毛
章节:14 人气:0
摘要:尘缘——重新的父亲节(代序)二度从奈及利亚风尘仆仆的独自飞回加纳利群岛,邮局通知有两大麻袋邮件等着。第一日着人顺便送了一袋来,第二袋是自己过了一日才去扛回来的。小镇邮局说,他们是为我一个人开行服务的。说的人有理,听的人心花怒放。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请来大批邻居小儿们,代拆小山也似的邮件,代价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中国邮票,拆好的丢给跪在一边的我。 [点击阅读]
余华《第七天》
作者:余华
章节:44 人气:0
摘要:varcpro_id='u179742';varcpro_id='u179742';【1】浓雾弥漫之时,我走出了出租屋,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仪馆,这是它现在的名字,它过去的名字叫火葬场。我得到一个通知,让我早晨九点之前赶到殡仪馆,我的火化时间预约在九点半。昨夜响了一宵倒塌的声音,轰然声连接着轰然声,仿佛一幢一幢房屋疲惫不堪之后躺下了。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