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y)(7)
用你喜欢的方式阅读你喜欢的小说
白牙 - 第八章 弱肉强食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自第三次冒险之后,灰仔进步很快。他休息了两天,又出去冒险。这一次,他发现了上次的那只小伶鼬。他曾经参与吃掉了它的母亲,而这次,他竭尽全力让这小伶鼬重蹈了他母亲的覆辙。这次短途旅行,他没迷路,累了就回到洞里睡觉。
  自此之后,他每天都出来,并且每天扩大涉猎的区域。
  吃过些苦头之后,他开始准确的估计自己的力量和弱点,开始明白,什么时候大胆,什么时候小心。不过,他发现,最好是时刻小心,除非在极个别的情形下,确信自己有胆量时,才尽情的发作自己的脾气和欲望。
  他没遇到流浪的松鸡,心里总是有火,碰见那只最初在松树里见到的松树,他总会恶狠狠的回骂。见到加拿大樫鸟,他几乎千篇一律的怒气满腔,他永远忘不了这家伙第一次相见时是如何啄他的鼻子的。
  然而,在他感觉到其他潜藏的猎食者的威胁的时候,加拿大樫鸟也影响不了他。他忘不了老鹰。它移动的影子总是使他躲向最近的树丛里。他不再爬行,也不再大步行走,而是学母亲那样,偷偷摸摸,并不费力,但滑行很快,快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在猎食方面,一开始就运气不错,他总计杀了七只小松鸡和意志小伶鼬。他的屠杀欲望与日俱增,他对那只松鼠如饥似渴,因为它滔滔不绝的破口骂他,还想一切野生动物报告他到来的消息。然而,松树能爬树,像鸟会在天空飞翔一样,狼仔只有当松鼠在地上时,尝试着悄悄的爬过去。
  狼仔非常尊敬母亲,她能搞到食物,并带给他一份。而且,她无所畏惧。他并不知道这种无谓是基于经验和知识。在他顶印象中,它来源于力量。母亲就代表着力量。他更大些时,从她爪子的严厉教训中感受到了这种力量,与此同时,牙齿的劈刺也取代了用鼻子拱来表示责备,所以,他尊敬母亲,她强迫他服从。然而,他越长大,她的脾气也越坏。
  饥荒又来到了。灰仔以比较清楚的意识再度领略到了饥饿之苦。为了寻找吃的,母狼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猎食上,但它存在时很严重:母亲的乳房里没有奶水,狼仔自己也没有吃一口东西。

  他以前猎食,纯粹是游戏,只是为了取乐;现在,他极其认真的猎食,却一无所获。
  但失败加速着他的成长。他更加仔细研究松树的习惯,更动脑筋,尽最大的努力悄悄挨近它,出其不意的吓唬它。他研究鼷鼠,想把它们从穴洞中掘出来。对于加拿大樫鸟和啄木鸟,他也学到了许多。再后来,他长得更加强壮、聪明和自信,毫不怕死,老鹰的影子也不能让他躲进灌木丛里了。他知道在蓝天上高飞的也是肉食,急切的希望得到肉食,所以公然在空地上往后腿一坐,想吸引老鹰从天上下来。然而,老鹰拒绝下来,他只好失望的爬开,在一丛树林里因为饥饿而饮泣。
  母狼带回了食物,饥荒解决了,这食物不同于以往的东西,他没有吃过。这是一只半大的大山猫的猫仔,像灰仔,不过没他大,母狼已在别处填饱了饥肠,这全是给他吃的,虽然她不知道充实母亲肚子的就是大山猫窝里其他的小猫,也不知道她的行为是冒了多大的危险。他只知道,长着天鹅绒般皮毛的小猫是食物,一口一口的吃起来,越吃越高兴。
  吃饱了容易发困,灰仔躺在洞里,依偎着母亲睡着了。她的叫声惊醒了他。也许,这是她一生中所有的叫声中最可怕的一次,他从来没听到过她如此可怕的叫声。她最清楚其中的原因,一个大山猫的窝,不可能在被洗劫后安然无事。在午后阳光的充分照耀下,狼仔看到做母亲的大山猫正爬在洞口。立刻,他背上的毛波浪般汹涌而起。
  无需本能告诉,他知道,恐惧来了。如果目睹的情形还不够,入侵者继之以努叫;先是咆哮,突然变成沙哑的嘶叫。
  事情再明白也不过了。
  灰仔感觉到生命在体内的刺激,就站起来用干的咆哮,但是母狼将他推到身后,不免让他感到耻辱。进口的地方很矮,大山猫跳不进来,她爬着冲进来的时候,母狼跳上去摁住了她。狼仔看不到她们搏斗的情形,只听到令人恐怖的咆哮和尖叫。

  两只母兽扭打在一处,大山猫爪子与牙齿并用,连撕带咬,母狼则只用牙齿。一次,灰仔跳上去,咬住了大山猫的后腿,缠住不放,凶狠的吼叫。虽然他并不是有意识的去做的,他不知道这种行为的后果,但他的体重却是牵制住了那只腿,让母亲少受了许多伤害。战斗中,她们将他压在身下,他咬住的嘴也被挣脱了,接着,两个母亲分开了,她们重新打在一起前,大山猫一只巨大的前爪将灰仔的肩膀砍得露出了骨头,使他侧着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于是战斗的喧声中,有增加了灰仔因疼痛而吃惊的尖叫。
  战斗持续了很久,灰仔在哭够了以后,勇气再次爆发,他死死的咬住一只后腿,怒吼着,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
  大山猫死了。
  母狼也非常软弱,浑身不舒服。她开始还抚慰灰仔,舔他受伤的肩膀,但她失血很多,理气全无。她在死去的敌人身边,一动不动的躺了整整一天一夜,几乎都停止了呼吸。除了出去喝水,她一周没有离开过洞穴,即使出去时,动作也是缓慢而痛苦的。最后,大山猫被吃完了,母狼的伤也康复了,她可以再出去猎食了。
  灰仔的肩膀由于那下骇人的撕砍,疼痛僵硬,有一段时间里瘸着腿。但现在,世界似乎改变了,他怀着一种与大山猫战斗之前所没有的更大的自信,勇武的再走进去。
  他从更加凶猛的角度来看待生命了。他战斗过,将牙齿刺进敌人的肉里,自己却活了下来。因此,他更加勇敢起来,带着一种以前所没有的无所畏惧的派头。他的畏怯失去了很多,他不再害怕小东西,尽管未知还是永远不停的运用难以捉摸,充满威胁的神秘和恐怖压迫他。
  他开始陪母亲出去猎食,见识并且参与了许多次杀戮。按照他的模糊不清的方式,他了解到食物的规律:有两种生命——他自己一种和另外一种。前者包皮括他自己和母亲;后者包皮括其他所有会动的动物,其中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供给他屠杀和吃掉的非杀人者和微不足道的杀人者,另一种是杀戮和吃掉他的,或被他杀掉和吃的。

  在这种分类中,规律出现了。生命的目标是食物,而生命本身也是食物,生命因生命而生存,因此,有吃人者和被吃掉者。这法则就是:吃人或者被吃。狼仔并没有用明晰、确定的字词将这法则归纳成为公式,也没有去推导其中的道德意义,甚至根本就没想到这条法则,他只是循此生活而已。
  他看到,这条法则在他的周围无处不发挥着它的作用。他吃掉过小松鸡。老鹰吃掉过母松鸡;也可能会吃掉他;以后,他长大了,不可小觑的时候,他想吃掉老鹰。他吃过大山猫的猫仔,母大山猫若不是被杀被吃掉的话,就会吃掉他。
  事情就是这样,一切活的东西,都在遵照这条法则在他的周围实施着。而他自己,也是实践这个法则的一个成员。他是一个杀戮者,唯一的食物就是肉,活的肉在他面前,或迅速逃跑或上树,或上天,或入地,或迎上来与他战斗,或反而追击他。
  如果灰仔能够“像人一样”进行思想,他很可能会将生命简要的说成是一场大吃大嚼的宴饮,世界则是一个充满了无数会餐的地方。它们相互追逐和被追逐,猎取和被猎取,吃和被吃。一切都既盲目粗暴,又混乱无序,在机会支配下,暴食与屠杀混乱一团,没有情义,没有计划,也没有终极。
  然而,灰仔并不是在“像人一样”思想。他一心一意,一个时候只抱有一种思想或欲望,并没有多么远大的目光。除了食物的规律之外,他还要学习和遵从其他的无数次要的规律。
  世界到处都使他感到惊奇,体内生命的萌动,肌肉协调的行动,真是一种无穷无尽的幸福。吞下食物时,就会体验到振颤和自豪。他的愤怒和战斗,就是最大的愉悦,而未知的神秘,恐怖本身,也与他的生活不可分割,如影随形。
  而且,吃饱了肚子或在阳光里懒洋洋的打瞌的时候,那种舒适的表现,热情与勤苦本身就是一种酬劳,因为生命在自我表现时是永远快乐的。
  灰仔与充满敌意的环境并没有冲突,他满足于这生活,快乐自得。
或许您还会喜欢:
冒险史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2 人气:2
摘要:一歇洛克-福尔摩斯始终称呼她为那位女人。我很少听见他提到她时用过别的称呼。在他的心目中,她才貌超群,其他女人无不黯然失色。这倒并不是说他对艾琳-艾德勒有什么近乎爱情的感情。因为对于他那强调理性、严谨刻板和令人钦佩、冷静沉着的头脑来说,一切情感,特别是爱情这种情感,都是格格不入的。我认为,他简直是世界上一架用于推理和观察的最完美无瑕的机器。但是作为情人,他却会把自己置于错误的地位。 [点击阅读]
冤家,一个爱情故事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第一章1赫尔曼·布罗德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他睡得稀里糊涂,拿不准自己是在美国,在齐甫凯夫还是在德国难民营里。他甚至想象自己正躲在利普斯克的草料棚里。有时,这几处地方在他心里混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在布鲁克林,可是他能听到纳粹分子的哈喝声。他们用刺刀乱捅,想把他吓出来,他拚命往草料棚深处钻。刺刀尖都碰到了他的脑袋。需要有个果断的动作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点击阅读]
午夜的五分前
作者:佚名
章节:2 人气:2
摘要:店内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除了满眼遍布的令人一看便联想到店名“圣母玛利亚号”的轮船模型、老旧航海图和小小的地球仪勉强算得上个性外,它与学生街上数不清的各色咖啡馆并没有太多分别。虽然没有特别吸引我的地方,不过想要喝杯咖啡的时候,学生时代的我总是来到这家店。在我和小金井小姐面前摆上两杯水,为我们点菜的店老板也没有变化。他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装裤,显然这样的装扮与咖啡店店主的身份不甚相称。 [点击阅读]
吉檀迦利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冰心译1你已经使我永生,这样做是你的欢乐。这脆薄的杯儿,你不断地把它倒空,又不断地以新生命来充满。这小小的苇笛,你携带着它逾山越谷,从笛管里吹出永新的音乐。在你双手的不朽的按抚下,我的小小的心,消融在无边快乐之中,发出不可言说的词调。你的无穷的赐予只倾入我小小的手里。时代过去了,你还在倾注,而我的手里还有余量待充满。 [点击阅读]
吸血鬼德古拉
作者:佚名
章节:20 人气:2
摘要:东欧,一四六二年自从她的王子骑马出征后,伊丽莎白王妃每晚都被血腥恐怖的恶梦折磨。每一夜,王妃会尽可能保持清醒;然而等她再也撑不住而合眼睡去后,她很快便会发现自己徘徊在死尸遍野、处处断肢残臂的梦魇中。她又尽力不去看那些伤兵的脸——然而,又一次,她被迫看到其中一人。永远是他那张伤痕累累的囚犯的脸,然后伊丽莎白便在尖叫声中醒来。 [点击阅读]
呼吸秋千
作者:佚名
章节:8 人气:2
摘要:我所有的东西都带在身边。换句话说:属于我的一切都与我如影随行。当时我把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说是我的,其实它们原先并不属于我。它们要么是改装过的,要么是别人的。猪皮行李箱是以前装留声机用的。薄大衣是父亲的。领口镶着丝绒滚边的洋气大衣是祖父的。灯笼裤是埃德温叔叔的。皮绑腿是邻居卡尔普先生的。绿羊毛手套是费妮姑姑的。只有酒红色的真丝围巾和小收纳包皮是我自己的,是前一年圣诞节收到的礼物。 [点击阅读]
哭泣的遗骨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初、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长门市市政府下属的社会教育科工作的古川麻里那儿得知了这一消息。麻里在电话里说:“哎,我是昨天在赤崎神社的南条舞蹈节上突然遇到她的,她好像在白谷宾馆上班呢。”关于南条舞蹈的来历,有这么一段典故,据说战国时期,吉川元春将军在伯老的羽衣石城攻打南条元续时,吉川让手下的土兵数十人装扮成跳舞的混进城,顺利击败了南条军。 [点击阅读]
回忆录系列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银色马一天早晨,我们一起用早餐,福尔摩斯说道:“华生,恐怕我只好去一次了。”“去一次?!上哪儿?”“到达特穆尔,去金斯皮兰。”我听了并不惊奇。老实说,我本来感到奇怪的是,目前在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可是福尔摩斯却没有过问。他整日里紧皱双眉,低头沉思,在屋内走来走去,装上一斗又一斗的烈性烟叶,吸个没完,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议论,完全置之不理。 [点击阅读]
园丁集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1仆人请对您的仆人开恩吧,我的女王!女王集会已经开过,我的仆人们都走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仆人您同别人谈过以后,就是我的时间了。我来问有什么剩余的工作,好让您的最末一个仆人去做。女王在这么晚的时间你还想做什么呢?仆人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女王这是什么傻想头呢?仆人我要搁下别的工作。我把我的剑矛扔在尘土里。不要差遣我去遥远的宫廷;不要命令我做新的征讨。只求您让我做花园里的园丁。 [点击阅读]
国王鞠躬,国王杀人
作者:佚名
章节:7 人气:2
摘要: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我小时候,村里人使用的语言,词语就住在它们表述的事物表面。所有名称与事物贴切契合,事物和自己的名字如出一辙,二者像缔结了永久的契约。对多数人而言,词语和事物之间没有缝隙,无法穿越它望向虚无,正如我们无法滑出皮肤,落进空洞。日常生活的机巧都是依赖于直觉、无须语言的熟练劳动,大脑既不与它们同行,也没有另辟蹊径。脑袋的存在只是为了携带眼睛和耳朵,供人们在劳作中使用。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