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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逍遥侯 - 正文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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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玉寒和疯刀却已看到自一棵大树后转出的是个小叫花子,手里拿着一根叫花子常用的打狗棍,正是在京城戏弄别玉寒的那名小叫花。
  “小娃娃你是丐帮的?那就滚得远远的。”别玉寒身后之人一开口粗声粗气,毫不客气。
  “这么大岁数了,疯刀的疯病丝毫不见减轻,要不要小叫花用打狗棍给你敲打敲打?”小叫花面对两名三十年前名满天下、黑道中最为凶恶的疯刀和魔手竟然毫无惧色,连别玉寒也心里纳闷,要知道疯刀和魔手在十大黑道高手中最为凶残嗜杀,死在这把刀和这双手上的江湖高手不计其数。
  “听说阴阳界每十年只派出招魂使者来阳间招魂,什么时候判官小鬼也在大白天大摇大摆跑人间来,乱判人的生死了?”小叫花接着问道,故意不看疯刀那张本就凶恶、此刻因自己的话那张脸更加扭曲,可以将生人活活吞下去的疯脸。
  “判官不下生死令,哪里来的魂可招?判官敲门,阎王索魂。天涯海角,无处安身。那是因为阳间见过生死判官、听过这四句话的人都已见阎王去了。”玄衣老者狂傲不可一世。
  “是见真阎王还是假阎王?”别玉寒突然问道。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还不都是阎王。”身后之人接道:“不过今天阁下恐怕要见真阎王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别某倒是想先见见假阎王,免得见了真阎王不知如何说话,坏了阎王殿的规矩,到时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可是永不超生的。”别玉寒笑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你那把疯刀正指着在下的脊梁骨呢。两位武功高强,今日之战毕竟精彩绝伦,生死令出,别某一命呜呼,可惜荒山野岭之中能够欣赏到的人没有。”
  “你我又死不了,他日我让丐帮四下宣扬别公子手刃疯刀魔手,必将使别公子名动大江南北。”
  “我已经名动大江南北了,此战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用疯刀、魔手之血来添花,这花是不是会特别的艳?你说呢,小叫花?”
  “当然,小叫花还最爱吃沾血馒头,二老内力高深,血肯定更好吃了。”
  “是吗?那我更要把口子拉小点,让你多吃几天。”
  二人你唱我和,分明没把二人放在眼里,疯刀气得握着刀柄的手都要发抖了,但看魔手不动,自己也不敢动。虽然他排名在魔手之前,但二人形影不离,他一向都听鬼点子多的魔手。
  “你们俩就有如此把握?”魔手冷冷问道,心里在衡量二人的话和功力。
  “本来别公子有可能伤在二位手里,但小叫花来了就不一样了。”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魔手冷笑。
  “我从来没小看过二位。魔手你武功虽高,但我在你身后,就同疯刀在别公子身后一样,占尽优势,何况手里有根打狗棍以长制短。再者,小叫花武功不高,但碰巧会使打狗棍法中的沾狗十八转、十棍扫疯犬和独棍战群狗三招,加上几招飞龙剑法,挡你的魔手十五二十招应该不难。别公子五招内空手击杀茅山二奇,一招伤退蛇公毒婆,十招之内必将疯刀斩于剑下,不就变成我们二你一了,小叫花最爱赌,魔手你要不要下点赌注?”
  “你要什么样的赌注?”魔手冷冷问,玄衣此刻鼓起如同一球,显然蓄满了功力,必是一击必杀。
  “当然是你的头了,疯刀一死,你一人还有什么戏?”
  小叫花说得轻松自如,魔手的眼珠乱转,突然出手凌空袭向别玉寒,五缕指风如利剑般刺向别玉寒,人却凌空而起,与此同时疯刀手中刀袭击别玉寒的后背。
  别玉寒施展神龙摆尾,躲开魔手的指风,手中剑鞘飞向疯刀,当当当连击声响,别玉寒的剑鞘连挡对方砍向自己的飞快五刀,人已借势前奔凌空一指点向在空中旋转飞向小叫花的魔手后背,正是少林无相劫指。魔手一双枯手连翻,诡谲无比地带出一片指影,接了别玉寒这一指,人向外飘去。
  别玉寒脚下一滑,左手翻出,逍遥芒脱手飞出,迎向紧追自己的疯刀,随着一声清脆,逍遥芒被疯刀磕飞,别玉寒人已转身,与追击魔手的小叫花并排而立,逍遥剑刺出,划作一片剑雾,挡着疯刀、魔手的同时一击。
  疯刀、魔手此刻已飘落三丈开外,四人成了面对面而对视。虽然交手闪电之间,四人却都使出生怕平绝学,生死一线,谁也不轻松。
  占尽优势,疯刀十八式疯砍十三刀,没有沾到别玉寒的身子,但这十三刀却让别玉寒丢了剑鞘,甩出逍遥芒,委实疯狂凶狠。
  魔手一击别玉寒,脱出二人夹击,空中反击追杀自己的小叫花,又挡住别玉寒的少林绝技无相劫指,电石之间共出了十三招。
  小叫花虽然四人中武功最弱,却在追击魔手使出了打狗棍法和飞龙在天之招,已是江湖顶尖高手。
  别玉寒挡开了魔手、疯刀十八式的夹击,偷袭魔手,最后更是一招天地逍遥挡着了二人的共同一击。
  四大高手,出手间果然非同凡响,雷霆万钧之中如此缜密无缝。
  别玉寒第一次看到疯刀的面目,与魔手的阴郁沮丧的脸相比,一身红衣的疯刀人如其名,滚圆的身子从里到外透着烦躁、凶狠和疯狂,刀在手里不住翻转着,急不可耐地想出手。魔手见对方武功如此高强,失去了偷袭的先机,再战恐怕讨不到便宜,尤其是别玉寒的武功,茅山二奇和蛇公毒婆这些与自己齐名的人物都死伤在对方手里,可想对方的武功当真绝世。加上个身怀丐帮和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两家绝技的小叫花子在旁虎视眈眈,说不好会阴沟翻船。
  从未失手的二人对视一眼,魔手作了个眼色,冷声道:“记着这句话:判官敲门,阎王索魂。天涯海角,无处安身。走。”二人不见动作,人如大鸟般飞至树顶,转眼不见。
  小叫花要追,别玉寒伸手拦住他:“我们俩未必拦得住他们,让他们去吧。”刚才挡着二人合力一击,别玉寒气血翻腾,很不好受。看看自己躲开魔手的指风的地方草木皆飞,留下一个大坑,其魔手之功丝毫不输少林的指功,较千叶无方的风云手还要厉害阴毒三分,是以让二人从容离开。
  “你能数招内杀了茅山二奇,瞬间擒杀五毒教主,为何放这两个穷凶极恶的黑道凶徒?”小叫花问道,流露出不满。
  “那不一样。”别玉寒捡起剑鞘和逍遥芒,长剑入鞘:“那是为了救人,情况紧急,这里地形开阔,想杀他们两位高手不容易。”
  “是吗,那我也走了。”小叫花说走就走,人已上了树梢。
  “等一等,别某还没说声谢谢呢。”脚尖一点人上了树追了下去。
  小叫化的轻功着实厉害,比自己不弱。别玉寒追着追着,翻过一道山峰,对方突然失去踪影。别玉寒向前飞奔,希望能够追上对方,毕竟对方太过神秘,荒唐公子好多消息都是来自该人,不能轻易错过。
  追出十余里竟然没有对方的任何踪迹,看来是方才翻过山峰时借机躲到树林里。想到对方不愿见自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返身看来路,竟然茫茫森林找不到任何山路。自己与对方方才在树梢上一阵飞奔,根本没有来得及辨认方向。上了树梢看看太阳,找出自己的乌龙应该在的大致方向,缓步走去。
  刚才一番激战加上半天的追逐,别玉寒还真有些累了,便一路看山赏花,信步下山。走着走着,隐隐约约似有歌声随风飘来。
  “难道这深山老林里竟然有人家?”别玉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了想,沿着歌声飘来的方向走去。
  爬过一座山崖,歌声清晰了许多:
  西风冷,秋雨急,晓来窗前红纱湿,总是丽人泪。
  黄沙飞,马蹄疾,马踏明月人无影,哥哥何日回?
  伴着春风,款款柔声,如黄莺出谷,抑扬婉转,怡神悦耳。别玉寒自在京城听过朝阳公主的天籁之音,南京留都一闻天香小姐的金嗓子后,还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歌喉,而那凄凄思念之情更是催人泪下。
  别玉寒抬眼观看,见不远处林木丛生,袅袅白烟自林中升起,却又不是炊烟,别玉寒暗暗纳闷,施展轻功进入林子。循着歌声穿过林子,眼前赫然开朗,犹入仙境。只见群山环绕中一处山湖静卧,湖水平静如一面大镜子,蓝天白云倒映其中,美不胜收。一出山泉自石缝中流出,形成小溪,缓缓流入湖中。显然泉是温泉,袅袅白烟便是由温泉的气雾形成。在泉水与湖水交界处几块岩石耸立在那里,歌声便是由岩石后面传出。
  别玉寒悄悄来到石后,自两块岩石间望去,只见一位少女正在沐浴。少女微闭凤目,陶醉在沐浴和歌唱中。别玉寒不由暗自称赞,好一个的美人胚子!肌肤白嫩如凝脂,娇媚的面庞因温泉热水的刺激而红晕鲜艳,娇嫩欲滴。瑶鼻俏丽,樱桃小嘴湿润丰美。体态苗条健美,一对美乳傲然挺立,勾魂夺魄。一双结实有力、光滑无瑕的大腿不时漂到水面上来,雪白大腿跟部一撮湿漉漉的芳草与三尺长发一样乌黑明亮,光可鉴人。春天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林洒在清澈的泉水里,披在少女光洁的皮肤上,美丽的光环下仿如偷入凡间的仙女。
  别玉寒口中燥热,心惊肉跳,腿间向来不争气的东西又敲打起龙皮,赶忙提醒自己这样偷看人家女孩子洗澡是不道德的,放要转身离开,看到一块岩石旁竖立着一根打狗棍,棍上挑着叫花子穿的衣服。
  原来小叫花子是个女的!!别玉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应该没有这么瞎吧,怎么就看不出对方是个女的呢。回首细想自己与对方的相遇,怎么也不觉得对方是个女孩子,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想想自己漫山遍野地跑着找她,她却在这里悠然自得享受这温泉美浴,心中有气,要捉弄对方一下才行。当即重重咳了一声,人跃上岩石。
  少女正在闭目享受,突听一声咳嗽声,吓得连忙蹲入水中要游到自己衣服前。刚蹲下就见别玉寒跃上岩石,立马不敢妄动。
  “神仙姐姐好,在下追赶一位朋友,人没追到,又迷了路,无意间听到神仙姐姐美丽动听的歌声,来到此地,误撞神仙姐姐沐浴,打扰姐姐了。”别玉寒说着抱拳陪礼。
  “既然知道人家在沐浴,还不赶快离开?”少女面露愠色,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挡着自己那对春山。
  “在下说过迷了路,只好陪神仙姐姐待在此地,如此美景,真乃仙界啊。”
  “你转身往前,翻过前面山峰,越过山林,约莫十余里路程就是官道了。”少女赶紧指点别玉寒。
  “谢谢神仙姐姐指路,既然遇到神仙姐姐,别某倒不急于赶路了?”说着一屁股坐在岩石上。
  “为什么?”见别玉寒坐下不走,心里发慌,连忙问道:“你不是在找你朋友吗?是不是个叫花子,人家到这里时看到他往那边去了。”说话时偷偷瞄瞄自己的衣服和打狗棍,发现自己抬臂指路时半壁春山乍显,赶紧放回水中。
  “小叫花不用管他了,只要在下逮只老母鸡拿块馒头,他就闻味过来了,倒是姐姐,在下喊了半天神仙姐姐,却不知是真的神仙,是人,还是妖?”
  “你什么意思?”少女不懂别玉寒为什么这么说,皱皱眉头和鼻子。
  别玉寒看到这个样子,觉得这个动作好熟悉,突然想起荒唐公子不高兴时就爱作这个动作,仔细端望,还真相似,明白荒唐公子所说的二人是朋友,其实是一个人。骗了老子这么长世间,得让你吃点苦头,想到此,别玉寒笑道:“姐姐貌美如仙,此处虽美却非瑶池。如是人间绝色,一个女孩子孤单单跑到这荒山野岭,毫无人烟之地,似乎胆子忒大了点,没准还真是妖。”
  “妖?你说我是妖怪?”小叫花子鼻子差点气歪了。
  “这深山老林的,狐狸最多,千年狐狸自成妖,说不成你真是狐仙呢。”
  小叫花子一瞪眼:“好,既然你说我是妖,我真的是妖,还不快滚,小心我吃了你,不,我要和我的那些妖妹鬼弟一起咬死你,他们马上就要到”
  小叫花添油加醋说个不停,要把别玉寒吓走,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别玉寒:“你要干什么?”
  别玉寒此刻已站起,正解自己的腰带,笑笑:“传说千年的狐仙故事真的让我赶上了,岂能错过。‘温泉水滑洗凝脂,仙子姐姐如此好皮肤,让在下不觉性起,来个人妖共浴,才算不负你我人妖相遇一场。董勇娶了个七仙女,许仙娶了个白娘子,我别玉寒没那么大的福气,娶个狐仙也不错啊。”
  说着继续解腰带。
  “不要,不准解。”小叫花大声叫道,脸色由红转白,人不由自主相后退去。
  “我这人毛病特多,但只有一个优点就是说话算数。说到就要做到了。”将腰带解开。
  “妈呀!”小叫花惊叫一声,忙将双眼捂住。
  听到别玉寒下水声,小叫花骂了起来:“姓别的你这个大流氓,真不知千叶影儿、甄如玉她们几个怎么那么瞎眼,嫁给你这个下流胚。”
  “待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她们都喜欢我了?”嘻嘻笑道。
  骂着,骂着,偷偷从手缝中望去,别玉寒来到自己面前一丈开外处,吓得松开手大叫:“不准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你。”
  看到对方作势举掌,别玉寒喊道:“别出掌,一出掌就原形毕露了。”
  小叫花忙把手掌放回自己胸前,怒目而视别玉寒。
  “红颜一怒,亦嗔亦颦,更是楚楚动人,让人魂魄皆无。”
  “你少嘻皮笑脸,赶快滚开,不然本姑娘这辈子都饶不了你。”
  “姑娘何必如此,咱们不过是同湖公浴而已。听说东瀛自古就有男女同浴的习惯,所以前唐大侠扎髯客到了那里便乐不思蜀,再没回到中原,听说还当了那里的皇上,传为佳话。咱们俩人妖同湖鸳鸯戏水,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呢。再说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
  “谁跟你是朋友了?”小叫花瞪了他一眼。
  “荒唐小哥叫花子,青楼逛罢游玉池。袖剑一挑青衫落,丰乳肥臀谁家女?”
  “你,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听了别玉寒的诗,小叫花涨红了脸,失声问道。
  “当然是刚发现的了。唉,早知道在荆州咱俩就留宿在芳泽园了。”
  “呸,想得美,本姑娘才不会像那几个风尘女子没出息,被你两句诗就给灌晕了。”
  “那当然,姑娘定力高强,定力高强。”别玉寒笑着,望向对方。
  小叫花一惊,对方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这点水可挡不住他那双色眼,岂不让他尽窥了去?忙喊:“不准看我。”一只手滑入水中,遮挡在大腿根部。
  “不会吧,看看你又毫发无损,更不会把你看丑了。”
  “放你的屁,不准看,否则本姑娘挖了你那双色眼。”
  “好,好,不看,不看。如果你觉得吃亏了,你可以看看我,赚回去,我不介意的。”别玉寒将头往一侧扭了扭。
  “放你的臭狗屁,谁稀罕看你这淫贼。”怎么也没想到别玉寒会说出这种下三滥的话,气得骂道。
  “我可也不是随便让人看的,想看我的女孩子多了,没听江湖上流传一句话:嫁人要嫁别玉寒。你看看我不吃亏的。”
  “屁,屁,屁。所有的女人都瞎眼嫁了你我也不嫁你这淫贼。”
  “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我还怕你动不动就给我两棍呢。我只是逗逗你,吓吓你,其实什么也没看见。”
  “真的?”小叫花不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堂堂解元出身,这点修养还是有的。真的玷污了姑娘的清白我岂不又要多娶一个老婆,多受一份罪?”
  “呸,美死你。半天了,才说句人话。”
  “我追你就是要说声谢谢你帮忙对付疯刀、魔手二人。既然现在知道你就是荒唐公子,就不是谢谢两字能表达的了。”
  “那你怎么谢我?”
  “要不娶你为妻了?”
  “呸,又不正经了。”
  “我想与你交朋友,就是像沉岩那样的肝胆相照的生死朋友。”一顿,摇摇头:“我早已把你当作这种朋友了。”
  “要不这样吧。”小叫花子想了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答应替我做三件事如何?”
  “这?”别玉寒没有立即答应。
  “放心吧,这三件事第一不让你做杀人的勾当,第二不让你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这样我就答应你了。”别玉寒想到自己如果对方要挟自己做坏事,自己就以伤天害理为由拒绝她。
  “这里水深,有些冷。我要往前挪挪,你闭上眼。”
  别玉寒闭上眼,睁眼时对方已与自己并排浸在水中,相距不过三尺。
  “乖乖,有这么一位一丝不挂的绝世佳人在旁,我竟然不动一根手指头,说出去,谁还信我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别说,你这点定力和德性倒是不错。”
  “你就没想到是你对我没有吸引力?”
  “反正本姑娘老是以男装行走江湖,早把自己当男人了,不在乎对你有没有吸引力。”小叫花毫不介意,一点不生气。看看别玉寒,摇摇头:“你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至于那么多女孩子为你倾倒吧。千叶影儿和甄如玉那么不可一世,尤其是甄如玉平素自命冷艳,连男人看都不看一眼,怎么会一下子都嫁给你了?”
  “你想知道吗?我给你看看。”说着作势要起身。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十七章又上当了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十七章又上当了
  少女突然明白他要给她看什么,大叫一声:“不行,让我看我就给你剪了,让她们几个守活寡。”
  别玉寒吐了吐舌头,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我还是留着它吧,否则要进宫了。”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玉寒这里有礼了。”别玉寒拱手问道。
  “这会儿你又装起酸了。有和姑娘家赤身裸体同处一池打稽的吗?”小叫花用鼻子哼了一下,不屑地将头转开:“本姑娘的名讳岂能随便告诉人,你就接着叫我荒唐公子吧,反正本姑娘还要以男身行走江湖。”
  “不如叫荒唐妹妹吧,在下已经知道姑娘是女儿身了。”
  “不行,本姑娘行走江湖,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女孩子。”
  “听乔肥爷说,数对了,你自己化装成荒唐公子说你知道好多事情的内幕,荆州吕大人命案能如此快的水落石出全凭姑娘你的帮忙。但其他事情在下还理不出太多头绪,比如操纵西城灭门案,绑架公主和指挥无名堂、霹雳堂江南两大堂和五毒教、飞鹰堡的神秘女子是谁?还有这阴阳界的生死令,这生死界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在什么地方?为何这时也搅和进来?据在下所知,阴阳界好像是个很神秘的武林禁地,没听说过”
  “你以为我是谁啊,神仙啊?什么都知道。”少女将嘴一翘:“你不是有个诸葛老婆么,问她去啊。”
  “她虽聪明,但知道的都是江湖秘史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玉寒嘻嘻笑着奉承:“不如姑娘对当下江湖了如指掌。”
  “看不出你嘴还挺甜。西城灭门案你已破了,神秘女子是谁我还想知道呢,阴阳界么?”少女顿了一下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一二,好像他们不杀人,反而刻意招揽武林中人。三十年前冀州大侠神秘失踪好像就与阴阳界有关。还有其他的人,你等一下,我口袋里有一份名单,记着近三十年莫名其妙失踪的武林高手的名单,昨日丐帮弟子刚收集到的。”
  放要起身,对别玉寒喝道:“闭上你那双臭眼,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不准偷看我出水,否则我就永远不给你看那名单。”
  “好好。”别玉寒连忙将双眼闭上。
  听着少女爬出水,别玉寒闭目回味着自己已经尽收眼底的每一处美丽,为自己那句‘袖剑一挑青衫落,丰乳肥臀谁家女?’而得意。
  听到少女的笑声,别玉寒说声我要睁眼了,将眼睛睁开,扭头看少女。只见少女站在岩石上,小叫花衣服早已穿在身上,手中短剑跳着自己的长袍马褂,得意地摇晃着。
  别玉寒心里一惊,嘴上问道:“荒唐妹妹,名单呢?”
  “什么名单啊?现在你还相信我有什么名单?本姑娘就是找借口出水,离开你这大色鬼。”
  奶奶的,又上当了,想起对方数次捉弄自己,暗骂自己太笨,不如刚才来个硬上霸王鞭呢。忙申辩道:“我可是讲文明的好色鬼,否则我刚才在水里把荒唐妹妹的双腿一分。”
  “住口,你再说淫秽的话,我就让你在这水里过夜。”
  “你还能拦住我?”别玉寒作势要出水,少女大叫一声:“别动,你一动,我立刻让你的衣服化成灰,你武功虽高,却也快不过我的剑吧。”
  别玉寒连忙蹲下,自己光着屁股回家,笑话可就大了。忙满脸赔笑:“好妹妹,俏妹妹,快把衣服给我,你让干什么我都答应。光屁股跟着你,我没事你也不好意思啊。”
  “又贫嘴。”少女瞪了他一眼,俏脸菲红:“你先把答应我的事情做了再许愿吧。”
  “那你说,要我干什么,穿了衣服我立刻跟你去。”别玉寒说得坚定结铁。
  “好吧,第一件事就是在这水里待上一个时辰,我看你有这个耐性没有,我就到那边树上休息片刻给你数着时间。不过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那棵树离这里十余丈,我的轻功在这树林里躲你应该不太难吧。”
  别玉寒看看少女指的那棵大树,看来这丫头早就算计好了,自己只好先听她的,慢慢想办法了,便蹲在水中。想给少女聊天快点打发时间,少女喝道不要打扰她休息,只好闭口不言。
  看看太阳西下,两个时辰到了,忙喊姑娘将衣服送来,连喊数声却无人答应,心头一抖,腿一软,差点栽水里,飞身上岸,树上哪里有姑娘的影子?
  登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又上了这死叫花子的当了。好在自己无意糟蹋姑娘,穿着龙皮下的水,剑箫和龟壳都还在,如果不是自己嫌天天背着珠宝麻烦将其锁在密室里,要人财两空了。当下骂了两句荒唐公子,骂自己骂了四句,谁让自己见了女人就走不动,异想天开才会这样。捡起自己的物品,将龟壳挡在前面自己的私处,飞身上树,施展轻功向树林外奔去。
  不一会儿,奔到官道,打声呼哨却不见乌龙像往常一样跑来,难道是被疯刀、魔手夺去了?还是被死丫头给顺手牵羊牵去了?叹声气,自己今天真倒霉,看来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不欺我也。
  此刻天色已晚,这年头到处是灾民盗匪,荒山野岭的早已没了行人,别玉寒沿官道向南奔去。刚奔出两步,见官道上自己白天与疯刀、魔手打斗的地方一根树枝上跳着自己的衣服,连忙跑过去穿上。
  这死丫头倒还不算坏,能把衣服还给自己,看来马也不是她偷的,她来之前就被人带走了。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感情非同小可,加上是自己与杜隽的订情之物,杜隽知道了还不知多伤心呢,好在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应该算交差了。想了想,心痛了乌龙一阵,起身向前奔去。
  奔出不到半里,只见前面一人骑在一匹骏马上,骑术却不好,怎么也赶不动,马儿来回撂蹶子,几次差点把主人给掀翻了。
  虽然天色已暗,但别玉寒内功精湛,目力甚好,看出正是自己的乌龙,马上之人就是那可恶的小叫花。咬牙切齿运足劲冲到跟前。
  “你这是养得什么破马?路都不会走,早知道不借了。”看到别玉寒冲到跟前,一点不怵,大声抱怨。
  别玉寒鼻子就要气歪了,这么捉弄自己,还要偷自己的爱骑,现在来个恶人先告状。瞪她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对你发情了,跳得这么欢。”
  原来小叫花偷偷离开,来到树林外,将别玉寒的衣服用一树枝插在路上,心说,看你小子的运气了,找不着你的衣服,你就光着屁股回家见媳妇吧。
  解了口气,放要动身,见不远处树林里别玉寒的坐骑正在悠闲的吃草,便喜上心头,偷偷靠近,翻身上马。谁知马根本不停自己的话,用带鞘短剑朝马屁股上捅了好几下乌龙才迈开蹄子,磨磨蹭蹭,走了不远,听到别玉寒的呼哨,便要回奔。自己斗了半天,见别玉寒追上,将气撒在主人身上。
  此刻听别玉寒如此说,明着损自己,俏脸一红,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它发情我就把它阉了,把主人一块稍带上。”
  别玉寒拽住马缰绳,乌龙见主人到立刻温顺。少女拍拍乌龙的头:“这才乖,不然我把你的毛全拔光了,让你和你主人一起光屁股回家。”
  说话真他妈的的损,别玉寒心里骂道,也拍拍乌龙的头:“乌龙乖,乌龙乖,你就让她骑骑吧,他可是和你家主人一块儿扛过枪,一块儿打过枪,一块儿洗过枪的朋友。”
  “什么‘一块儿扛过枪,打过枪,洗过枪的’你在说什么呢?”少女不解地问道。
  “我们一起挺剑杀敌,算不算一块儿扛过枪?”别玉寒说道。
  少女点点头,觉得没错。
  “我们一起在京城和荆州逛过妓院,也算是一块儿打过枪了。”少女瞪他一眼放要说话,别玉寒一拍脑袋:“你看我真笨,你是假的,哪里有枪?有也是假枪,中看不重用。”
  少女又窘又怒,从马上跳下,追打别玉寒,别玉寒连忙绕着乌龙兜圈。
  少女满脸通红,边追边骂:“你有种别跑,我现在就给你洗洗枪。你来啊,我现在就给你洗洗枪。”
  追了半天,少女追不上,追累了,一跃坐回马鞍上,别玉寒也停下,拽住缰绳:“玉寒得罪了,这里为姑娘牵马坠蹬了。”
  少女斜楞他一眼,别玉寒一声惊叫:“妈呀。”
  少女忙问怎么了?
  “你内急时去男厕还是女厕?”
  少女一瞪眼:“废话,当然是女厕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被你看到了都不知道。”
  “呸,呸,呸,死人才看你这种人呢。”
  “那可说不定,你们女人最难琢磨。阿娇表妹十年前就偷看过表哥我,我却傻呼呼不知道,吃了十年亏。”
  “你以为谁都像你表妹那么下流。”
  “别这么说,谁知道你进没进过男厕啊,你这身男装进女厕还不得被当流氓给打出来送官。”
  “你再说。”少女一挥拳,满脸通红、恼怒地瞪着别玉寒。自己总是偷偷溜进女厕去,确实尴尬过几次,有一次如不是自己轻功好跑得快,差点被几个大汉堵在里面,如今被别玉寒,更是尴尬万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在下对姑娘无礼了,还请姑娘见谅才是。”别玉寒赔过礼后一本正经道:“姑娘不但美丽绝伦,聪明伶俐,所知甚多,武功也很高强,身兼丐帮和第一高手神龙不见乔大侠两派武功,恕别某有眼无珠,看不出姑娘来历,还望姑娘相告。”
  “武功高不高反正是打不过你,来历不敢相告。美丽绝伦更不敢当,哪里比的上你那几位位居武林十美的老婆。”说着哼了一声。
  “姑娘说笑了。”别玉寒讪讪道:“姑娘在温泉显出本貌,真乃天仙下凡,如不是姑娘女扮男装行走江湖,武林十美前五必有姑娘一席。”
  “看来我还是比不上甄如玉了?”少女瞪了别玉寒一眼,极为不满。
  “姑娘此言差矣。”别玉寒连忙摆手:“姑娘与如玉都是人间绝色。一个艳如桃李,一个丽比芙蓉。如玉孤傲冷艳,姑娘艳而不妖。如玉无瑕如玉,姑娘美艳如桃。如玉冰肌玉骨,姑娘华如三春。”
  “喂喂喂,你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老婆?”
  别玉寒笑了,忙道:“当然是夸姑娘呢。姑娘仪态婉娴而又狡黠俏皮,嬉戏自出天真,娇憨皆生风趣。方才在温泉池边看到姑娘天然美色,毫无做作之态,温柔婉约之外野蛮得如此的美丽动人,实乃美女佳人,大有古人之风。”
  “什么古人之风?”少女不解问他。
  “姑娘国色天香,又使得一把好剑,不输唐朝公孙大娘啊”随口吟道: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今有美人现清泉,妙舞此曲神扬扬。
  雷霆江海凤飞翔,曲尽舞终无衣裳。
  “屁,你再说?”少女作势举拳:“真是天下第一淫贼,品起女人来这么津津乐道,一套又一套的。”
  “姑娘此言差矣。美女如画,在下自幼学习丹青,不看女人看什么?”
  “贫。”少女又是蛮横地瞪了他一眼:“我可没看出自己有这么漂亮。否则当初有人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净盯着那块什么无瑕的玉看了,想想当初你那副色相,‘不敢,不敢。在下有幸相遇如此佳人,准是上天有成人之美德而眷顾在下。就怕唐突了姑娘。’哼,让人作呕。”
  “姑娘怎么知道这些话?”听到对方把自己初次见甄如玉说的第一句话记得如此清楚,吓了一跳,这丫头实在太厉害了,自己的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
  “我就是那个唱曲遭关东三剑欺负、被你救了赏了五两银子的唱曲女子。”姑娘又是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看都不看我一眼,色眯眯地盯着甄如玉,哼,我哪里有她漂亮?”
  “你就是那少女,唉呀,我真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你那么好的身手,还要我去教训什么破关东三剑?”别玉寒夸张地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
  一停,摇头道:“不对,你不是唱完离开了吗,怎么会知道我跟如玉说的?你在跟踪监视如玉还是我?”
  “当然是甄如玉了,不过自从见你剑不出鞘一招击飞三人的剑,我和扮成瞎眼爷爷的刘长老就留意上你了。”
  “为什么?”别玉寒追问。
  “你还是上马吧,天色已晚,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武昌府?”别玉寒翻身骑在少女背后。
  少女喊道:“如果你想借机揩本姑娘的油,可别怪本姑娘翻脸不认人。”
  “放心吧,你让我也不敢请你入怀。”别玉寒规规矩矩坐在后面,轻轻一夹马,乌龙信步慢跑起来。故意趴在少女的叫花子衣服上闻了闻,夸张地摇摇头。
  少女连忙把衣袖伸到鼻子下面闻闻,问道:“没有味道啊,你挤弄什么臭鼻子?”
  “我是在想俗话说‘人配衣裳马配鞍’,可你不穿衣服比穿着这身衣服漂亮多了。”
  “讨厌,你再说?”胳膊肘往后一捣,别玉寒大叫一声,立刻老实起来。
  少女一顿,回归正题:“我跟踪甄如玉当时以为她是在寻找她失踪的父亲甄教主?”
  “为什么?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
  “我爹爹也失踪了,我和刘长老觉得与甄教主的失踪应该有关连。”
  “怎么回事?”别玉寒虽然知道甄教主失踪的事,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曾答应如玉以后要留心寻找。
  “不但我爹爹失踪了,还有丐帮帮主。”
  “什么?你爹爹到底是谁?”
  少女瞪了别玉寒一眼:“我既然会飞龙剑法,当然是神龙不见的女儿啦。”
  别玉寒差点儿没从马上掉下来。虽然乔天是她爹让他大吃一惊,但天下第一的神龙不见和第四的教主还有百年第一大帮帮主、三十年名列武林白道前十的神丐楚天都在三年前失踪,着实让人吃惊之余难以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但别玉寒不得不信。
  “三年前我爹爹突然托人捎信给早已将丐帮中事交给左右护法长老、隐居养老的帮主,帮主匆匆离开,便再未现身。三年来丐帮一直在默默寻找都毫无音讯,知道甄教主也在相同的时间失踪,所以我们便留意九幽修罗教的动静,跟踪甄如玉。”
  “也许他们隐居在某处了呢,比如修炼神秘武功或是出海什么的?”别玉寒问道。
  “不会的,帮主走时将帮主信物打狗棍交给了我,说是如果三月内不回来就带着一封信和打狗棍找刘、窦两位长老。两位长老告诉我信中说不准丐帮中人找他,命我苦练打狗棍法,三年后接任丐帮帮主之位。”
  好像是感觉到别玉寒的疑问,少女接道:“我父亲是帮主的养子,所以帮主就是我爷爷。”
  “原来如此。”别玉寒陷入沉思,良久问道:“那你们可有任何线索?”
  “没有,但既然是我爹爹给帮主爷爷捎信,肯定与我爹一直在查的案子有关。”
  “什么案子?”
  “我娘被杀的案子。二十年前,我爹痴迷武学,云游四海,来到了关外长白山武林四大禁地之一的长白殿,找那里的人比武,却在林中碰到迷路被黑瞎子也就是熊的扑杀的娘。爹救了娘,二人相爱,生下了我,带我回关内的途中,突然在山海关内遇到蒙面高手的偷袭,我爹死战,不会武功的娘被对方杀死,爹冒死将襁包中的我救出,冲出重围,负伤来到我帮主爷爷那里,将我交给了爷爷。据说那帮人武功奇高,不单是一个门派的高手,爹爹伤好后便四下打探要为娘报仇,近二十年来毫无结果。”
  “你是在想你爹找到了线索,非比寻常,才通知你爷爷的?”
  “嗯,肯定事非寻常,你想想我爹在十五年前武林大会能夺得第一,武功、轻功肯定独步天下,他却要找爷爷,肯定不会是一般他自己能解决的事了。”
  “有道理,如果当初袭击你爹的不是单一门派的人,这些人不是因为与你爹有仇联合在一起就是什么组织派来的,这个组织那肯定不同寻常。”
  “所以我怀疑是无名堂这个杀手组织后面的人干的,现在看到阴阳界笼络了三十年前武林黑道高手,他们也有可疑。”少女点点头。
  “你看到你帮主爷爷那封信了吗?”别玉寒突然问道。
  “没有,是刘长老后来告诉我的。”少女突然回头望向别玉寒:“你怀疑两位长老没有告诉我全部内容?”
  “不知道,难道帮主会一点都不说他去了哪里?包括两位护法长老?”别玉寒喃喃道。
  “喝点墨水脑子就是不一样,所以留意你还是留意对了。”回头瞪了别玉寒一眼:“你少打我歪主意,我留意你是为了找我爹,你也要为朝廷办事,咱俩各取所需。”
  “那我能不能多取一点?好像我的需要比别人多一点啊。”嘻皮笑脸的同时,搂著对方的腰的双手暗自紧了紧。
  少女使劲掐了下别玉寒部老实的手:“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喜欢的是用情专一、用情至深的人,不是你这样的多情滥情的种马。”
  “我可是用情至深的人啊,不信你问问她们几个。”
  “一下子娶五个老婆,你还好意思说,整个一老婆越多越好的坏坯子。”少女不屑地瞪了别玉寒一眼:“想打本姑娘的主意,你这辈子就死这份心吧。”
  “可你没听说过这句话?贼心不死,我是淫贼,对你的心不会死的。”
  “哼,嘻皮笑脸可以,但真要对我不敬,小心了你。”少女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样软软的东西:“江湖凶险异常,小心为上,以后有时间传你些刘长老教我的易容术,你先拿着这个人皮面具,需要掩盖身份时可以戴上。”
  “还有人皮面具?你是不是也戴着人皮面具呢,我要好好检查检查,别我动心了半天,是在向一丑八怪、脏男人示爱呢。”说着,别玉寒伸手去摸对方的脸。
  少女一把打开别玉寒的手:“讨厌,你要不要?”
  “要,要。”别玉寒连忙接过来,看了一眼,叫道:“不会吧,这么丑的脸,故意埋汰我呢。”
  “老挂着一副俊俏的脸,你不烦啊,变丑了你还能消停消停呢。”
  看看到了武昌府,少女开口:“我叫乔云儿,但有人的时候还叫我荒唐公子或是小叫花,不准叫我的真名。”
  “我还是叫你乔帮主才是。”
  “今年六月初一丐帮将会在汤阴岳飞庙推举新帮主,届时你来凑热闹吧。”话一说完,乔云儿跃下马背,没入黑暗中。
  “六月初一太久了,什么时候我能很快再见到你?”别玉寒喊道。
  对方只挥挥手,便已不见,真是好轻功。
  别玉寒心中一阵低落和不舍。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十八章神尼失身
  来到府上,已是过了三更,如玉、阿娇和杜隽白天照顾了一天黄山神尼,此刻已经困乏的上床睡了。影儿和幽兰带着明镜、如月和幽兰的两个丫环钗儿和蕊儿伺候着黄山神尼。
  为黄山神尼过完气,影儿和幽兰轻轻将仍旧昏迷的黄山神尼放好,盖好被子。看看一脸疲惫的娇妻,尤其是王幽兰一直衣带不解地住在这里服侍师傅,别玉寒吩咐明镜、如月在隔壁幽兰的房间打好水,将影儿和王幽兰抱入,三人美美洗了个澡,将两人抱上床,一番云雨,千叶影儿娇不胜力,王幽兰虽然尽头十足,尽情于鱼水之中,但像往常一样总是要打坐一下才能抚平自己体内躁动的真气。
  “你说这么多天神尼的伤怎么不见好转呢?”别玉寒楼着千叶影儿,抬头看一眼正在床里面盘腿打坐的兰儿,低声问道。
  “寒冰蛊真是不同寻常,虽有你的神功加上我的十八金针过穴,只能将蛊毒压制在头顶灵台穴和下面的会阴穴,所以神尼才会神智不清,下肢冰凉,如此下去恐怕真要成了活死人了。”千叶影儿望着打坐进入到忘我境界的兰儿,黯然低声回答。
  王幽兰视师父为自己的再生母亲,如果知道师父会永远醒不过来,不知道她会怎样?望着,望着,眼睛突然一亮,暗自摇摇头,靠在别玉寒的怀里。
  没过几日,祝伯一行自京城赶回,同行来了一位太监,是内务府御药房的领班太监,带来了皇上的圣旨。

  原来别玉寒在冷关大人返京时别玉寒写了份折子让他递给皇上。折子中别玉寒汇报了公主被绑架之事,吕大人被害的经过还有千叶家两处分坊欺上瞒下、私自为敌人打造兵器之事,千叶家虽然不知情,但疏忽之罪难免,自罚上交近三年刀剑坊所得收入十万两,以向皇上请罪,望皇上龙颜开恩。
  别玉寒只是将千叶无方原来说的一年收入二十万改成了三年十万。皇上看了折子,公主平安归京,吕大人被害一案有了眉目,西城灭门案的主凶之一五毒教主被诛,千叶家自罚的十万两银子充实了皇宫内务府的积蓄。当时龙颜大悦,命内务府御药房的领班太监南下传旨,将千叶家的“回春堂”封为御用药房,着每年皇宫向“回春堂”定购药品五千份,并带来定金五千两。
  千叶无方带领全家领旨谢恩,好好款待了传旨太监。这一下,不用到京城发展便将“回春堂”的大名打到了大江南北,皇宫订货虽微不足道,但以后“回春堂”的生意肯定是前途无量,看来丢了东方世家,招了别玉寒这个金龟婿真是英明的一招,对别玉寒更是另眼相待,放过不表。
  接连几日,别玉寒一直为黄山神尼运功疗伤。就在别玉寒无法顾及江湖的时候,此刻传出龙风的洞庭十八盟联同大江帮、太湖帮还有白云堡、江南绿林道上二十四家山头组成了江南武林盟。龙风为盟主,大江帮帮主洪雷为副盟主,白云堡主一袋烟谢阳、太湖帮帮主太湖神龙孟太湖为左右护盟长老兼长老会正副主事,加盟各门各派掌门首领皆在长老会中占据长老一席,共商江南武林大事,共分所得利益。江南武林除武当、八剑堡、武林四大世家的慕容、千叶两家及加入七大剑派的峨嵋、芙蓉剑庄没有参加外,其余全部大小门派十之八九加入进去。连丐帮、华山、天山、崆峒和东方世家等江北大派大门都派了代表前往。江南武林盟拥有人众数万人,成了甚至凌驾于少林、武当之上的江湖第一势力。
  虽然有影儿的金针过穴,百年人参灵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任何起色。王幽兰看在眼里,每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呆呆不语,大家不免都为她担心。
  看到一直和自己最好的兰儿如此,千叶影儿也同样坐落不安,几经挣扎,这日将王幽兰带到隔壁房间,拉她坐下,轻轻为她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兰儿妹妹,你不要天天这样,看在姐姐眼里,姐姐很难过。”说着抬手用手帕擦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你说,影儿姐姐,你是最好的大夫,难道我师父真的没救了吗?”王幽兰一把抓住千叶影儿的手。
  “寒冰蛊排名江湖五大毒第一,连五毒教主至死都没研制出解药,想治谈何容易?姐姐和相公已经尽了力。”
  王幽兰呜呜哭了起来。看到王幽兰这样,千叶影儿咬咬牙,道:“兰儿,姐姐也曾想到一法,却不知是否有效,更是万万行不通,所以没有告诉你。”
  “为什么?什么法子?姐姐快说出来听听。”王幽兰紧紧抓住千叶影儿的手。
  见千叶影儿面露痛色,意识到自己失态抓得太重了,忙松开手。
  “姐姐看你每次和相公房事之时都十分尽兴,我们几个姐姐包括体格健壮的阿隽都自愧不如。”
  王幽兰脸腾的红了,娇羞地瞪了千叶影儿一眼,扭捏道:“姐姐怎么这时候说这事,是不是兰儿太淫荡了。”
  “要说放的开,你不如阿隽、阿娇和如玉。但你尽兴之后总要打坐才行,可是为何?”
  “人家也不知道,但每次事后都气血翻腾,运功打坐后才好。准是那死别大哥太坏了,不然人家也不会这样?”
  “那你觉得武功是不是也精进了不少?”
  王幽兰想了想:“说真的,武功是比以前精进了,我一直觉得是跟了别大哥后从他那里学了很多东西。但每次打坐后确实觉得丹田真力充盈、真气全身畅通无阻,精神也清爽百倍。影儿姐姐,你问这个干吗?”
  “兰儿妹妹想一想,如玉、阿隽都练过武功,尤其是如玉武功虽比不上兰儿妹妹,却也不弱,却没有像妹妹这样,姐姐想这可能与神尼这一派的武功有关。相公身兼佛道两派武功,却以道家为主,道家讲究阴阳和修。相公得遇龟胆龙丹,形成九九重阳之躯,但你们一门的武功是专为女子所练的纯阴内功,故而纯阴之体遇到纯阳之人,水乳交融,龙虎交媾,以丹田为鼎炉,形成道家所谓的“降龙伏虎”。这也是妹妹与其他姐妹相比为何受益匪浅,只是妹妹内力虽强,却与相公内力差距较远,所以难以承受,必须打坐吸收自相公那里获得的纯阳之气。”
  “真的?但这跟师父的毒伤有何关系?”
  “现在神尼的蛊毒被相公的内力和姐姐的金针控制了,却滞留在头顶灵台穴和下面的会阴穴,所以神志不清,下肢冰凉。时间长了不但会成了活死人,武功全失,下肢也会溃烂掉。”
  “那你快想办法啊,姐姐。”王幽兰听了急急喊道。
  “姐姐这不是在和你说呢。如果能以相公的九九重阳之力化去寒冰蛊的阴冷寒毒,神尼才有可能苏醒。”
  “别大哥不是一直在给师父输气疗伤吗?”王幽兰糊涂了。
  “你别大哥虽然有九九重阳之躯,雄壮威猛,但他练的逍遥神功加上他曾服用的阴阳果却随时中和体内的九九重阳之气,否则,他如不能夜夜御十女,必会被体内阳气走火而忘,房事时我们也会脱阴而死。他没有成为一个大色魔,虽然因他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家风严谨,主要还是归功于这逍遥神功和阴阳果,否则江湖女儿就苦了。加上以禅学为本的易筋经,他发出的气往往较为中正柔和,并随时调节。遇到你这练了纯阴内力的他的气才转强为阳,达到阴阳调和。你也发现,同房时他怀有的龟胆龙丹之阳力才会被诱发,达到最佳境界。”
  “你肯定吗,姐姐?”王幽兰不信地问道。
  “姐姐也是知道相公的经历,看到相公夜夜笙歌,同御五女却丝毫不见疲惫之相,反而精神百倍,读了好多医书才确定的。”
  “难道你要他和师父同房?”王幽兰突然明白,大声叫道。虽然她出身乡村,跟随师父常年在山上,没读过什么道德之经,对圣贤之说不太在意,但让自己的师父和自己的相公同房,她想都没想过。
  “所以我说万万行不通。”
  王幽兰坐卧不安地在屋里乱窜,半晌问道:“这样能救师父吗?”
  “姐姐没有十全把握,但这是姐姐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不过行不通的。不说你,就是相公他也不会干的,还有神尼,一生清誉毁了,她老人家怎么容身江湖?她情愿我们杀了她。”
  “可我也不能没有师父。”王幽兰烦躁地又走动起来。
  “我决定了,就这么着,救了师父后,我同师父隐居黄山,不再行走江湖。”王幽兰终于作出决定。
  “什么?你疯了?”被叫进来的别玉寒听王幽兰说要他与黄山神尼同房疗毒,刚坐下就如同被烫着屁股似地跳了起来,瞪了一眼躲在王幽兰身后的千叶影儿:“准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吧,影儿,荒唐!”
  “不怪影儿姐姐,是我坚持的,为了救师父,什么我都不怕。”
  “那不行,这样我岂不真成了天下第一大淫贼了?再说你师父的清誉岂不也全让你给毁了?”
  “我不管,总比没有师父强。如果师父真的被救了,我就和师父老死黄山,再不行走江湖,这样没人知道你和师父之间的事,你也不会背负淫贼的骂名,总行了吧?”
  “那更不行了,如果这么做失去了你,我更不会做。”别玉寒坚定截铁。
  王幽兰唰地将柳叶刀拔出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不答应救师父,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别,别,兰儿,快把刀放下,别胡来。”别玉寒连忙摆手。
  “除非你答应。”
  “没有用的,你别听影儿瞎说八道,如果真行,我每天以真气为你师父过气,你师父早就行过来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千叶影儿放开口,见别玉寒瞪向自己,连忙往王幽兰身后躲,低声道:“我也对兰妹妹说了,这法子不一定管用,你和神尼也不会同意,她就是要试。”
  “反正这是唯一的法子,不试更无机会了。”听完千叶影儿的解释,别玉寒心想生命可贵,如果有机会却因为名节问题而置之不顾说不过去,但因此而丢了名节对自己事小,神尼一辈子深山清修落得如此下场简直生不如死。但自己也想不出个万全之策来,对王幽兰道:“兰儿,不差这一两天,让别大哥好好想想再答应你好吧,快把刀放下。”
  “不,除非你现在答应我。”
  “好好好,别大哥答应你不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救你师父,别大哥都义不容辞,快把刀放下,兰儿。”
  王幽兰这才放下手中刀。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只有此法唯一可试。为了黄山神尼的名誉,只有行使此法的他们三人知道,连如玉、阿娇和杜隽都不能告诉。天尽三更时当即传令胖瘦二婆和四名丫环守护听蝉小居,别玉寒、兰儿和千叶影儿为黄山神尼实施大法疗伤,任何人入听蝉小居者杀无赦。命祝伯、狄氏兄弟小心戒备,严防敌人来犯。
  一切准备就绪,千叶影儿王幽兰焚香一同为黄山神尼沐浴后,别玉寒也沐浴更衣,来到内室。
  “你是治病救人,不准对我师父有非分之想。”王幽兰警告别玉寒。
  “那当然,你把你老公看成什么人了?天下第一……”突然想起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大淫贼,忙住口不言。
  罗帐内千叶影儿揭开盖在神尼身上的锦被,一幅海棠春睡图立刻映入别玉寒的眼帘。
  娇媚的面庞因刚刚沐浴过,红润如雨后海棠一般鲜嫩欲滴。凤目紧闭,瑶鼻挺立,樱桃小口丰美地勾画出完美的曲线。肌肤白嫩如凝脂,浓香扑鼻。身段健美丰腴,婀娜多姿,一对勾魂夺魄的春山傲然挺立。七尺长发光可鉴人,如黑色的绒缎般光滑的散开在白玉无瑕的玉体下。修长的大腿根部一束凄凄芳草在滚圆如雪的臀部包围中那样醒目,黑中有白,白中衬黑,完美无缺得如画中的仕女,天上的仙娥。
  别玉寒的神枪腾地勃起,傲然屹立在那里。
  王幽兰看在眼里,低声骂道:“还说没有非分之想呢,哼!”
  别玉寒尴尬辩解:“我不是着急救人吗?”
  千叶影儿十八根金针过完穴,让王幽兰盘坐在神尼头顶处以起内力驱动黄山神尼内的真气,使其游走奇经八脉之中。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看看时机到了,千叶影儿分开神尼那双丰满如玉的大腿,让别玉寒来到两腿之间。伸手抓住别玉寒腿间神物,含在口中,手口并用,同时一只手在黄山神尼的桃源洞口轻轻抚摸挑逗。
  别玉寒此刻将黄山神尼的桃源幽谷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儿鼓崩崩,粉白粉白,就似那荔枝剥壳,细腻润滑。一对阴唇儿轻覆著一道缝儿,千叶影儿双指轻轻翻起阴唇,膜瓣后面洞口隐约可现,如娇羞之女怯怯地闭著。别玉寒看了神魂游荡,已不辨南北东西,望着那儿直直发楞,咕噜咕噜地往下吞咽贪婪的口水。
  加上千叶影儿的吸允揉搓,刻意挑逗,别玉寒阳火渐渐旺盛,口中发出嘶哑的低吼,下面神物涨得又肥又大,一颗龟头绷得圆润润、红通通、油光光,弯弯的向上翘起,茎身上浮起了条条蜿蜒的青乌小龙,显然比平时大了不少。
  看到时机成熟,千叶影儿放开手口,别玉寒低吼一声,人向前抵住洞口,往里冲去。也许是劲力过猛,昏睡中的神尼竟然轻轻哼了一声,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别玉寒已破关而入。黄山神尼守了三十余年清白的处女之膜尽数破裂,破裂得如此毫无犹豫,毫无残留。
  刚入到深处,接近花心,便感到如碰到冰山,一股刺骨的寒冷袭向自己的神枪。别玉寒一哆嗦,神枪立刻萎缩许多。忙按影儿叮嘱,把神识提起,凝聚精气,聚精成钢,使自己的神枪金枪不倒,破冰而入,捣向黄山神尼的花心沉处。
  花心深处似乎什么东西在冰冷地吸食自己,别玉寒连忙不断地冲刺,让自己的九阳真火融入寒冰之中将其化解,同时真气运行全身,又回归丹田将袭入自己真气内的寒冷之气化掉。
  王幽兰不敢接纳这些冰蛊之毒,只是尽自己全力将凝聚在师父头顶灵台穴的寒气往别玉寒处逼去。
  看着老公健美修长的身躯,架构完美的体型,健壮结实的体魄,还有那一杆绝世无双、能惊倒多少少女的“神枪”在那里尽情驰骋,恣采花心,千叶影儿压住自己心中的欲火,暗自叹骂:“唉,真是冤家。”
  看看东方发白,别玉寒此刻感觉不到黄山神尼体内还有任何寒冷,自己的欲火燃烧的不能再有丝毫忍受,最后猛吼一声,尽数将火热的精液喷入神尼体内,浇在她的花心上,黄山神尼似乎无法承受这热烈,啊的一声,就要睁开眼睛,别玉寒连忙点了她的昏睡穴。
  “成功了,成功了。”旁边熬了一夜,红肿着眼睛的千叶影儿兴奋地叫道。王幽兰刚一笑,便抖了起来,原来神尼内力高强,体内的冷气仍然侵入她的体内。
  别玉寒见状,忙拔出仍然傲立的神枪,将王幽兰搂在怀里,翻身压倒在神尼身旁,挺枪进入,以自己的九阳真火化去她体内的冷气,可惜她运功一夜此刻精疲力尽,消受不了,别玉寒只好将千叶影儿拉过压在身下。
  可怜影儿始作俑者,最后自己得承受这一切,又没有杜隽几个姐妹在旁帮忙,被别玉寒弄了个灵魂出窍,浑身散了架地瘫软在别玉寒身下。别玉寒体内深处积压的九阳真火此次被引动,不泄了是不会停下的,等到别玉寒梅开三度翻身下来时,弱小的千叶影儿瘫软在床,想骂别玉寒两声都没有力气开口,只剩下两眼直直喘气的份。自此之后千叶影儿再也不敢独自与别玉寒同床共寝,此乃后话。
  三人筋疲力竭,就挤在这张床上,加上被点了昏睡穴的黄山神尼四人同床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是天近晌午,在解开黄山神尼昏睡穴前,千叶影儿王幽兰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拉着别玉寒匆匆离开。
  二人离开后王幽兰点开师父的穴道。
  黄山神尼悠悠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放要起身,下身传来一阵剧痛,连忙躺下,突然意识到什么,腾地坐起,只见身下洁白的床单上点点殷红,头脑轰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瞥见王幽兰跪床前,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兰儿,快告诉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王幽兰跪在那里泣道:“弟子不孝,逆上犯了大罪,请师父杀了兰儿。”
  “快说发生了什么事?”黄山神尼厉声喝道,声音不住地颤抖。
  “师父还记得中了五毒教主的寒冰蛊吗?”
  “师父当然记得。苗羽蔚那贱人被寒儿活捉,亲手将寒冰蛊打入她的体内,那贱人咬舌自尽。我,我怎么没有死?”想起寒冰蛊没有解药,不然苗羽蔚不会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交出解药。
  “师父中毒昏迷不醒多日,万般无奈之下影儿姐姐发现只有别大哥体内的九阳真气能解这寒冰蛊,但只有一途可用,徒儿、徒儿为救师父,就,就擅自做主,让、让”
  “让什么?”黄山神尼厉声喊道。
  “让别大哥与师父同房解、解毒。”
  “你,你”黄山神尼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突然将手举起,对准王幽兰的头顶。
  “徒儿罪孽深重,万死不能解脱徒儿之责,但师父是徒儿再生父母,对徒儿恩重如山,如师父不能活,徒儿是断断不会苟且偷生在这世上。孩子八年前就应该随母亲死了,是师父救了兰儿,如今兰儿拿一命救师父一命,如师父能活,孩儿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你如此做毁了师父一世的清修和清白,让师父如何再有面目留在这江湖之上,真是罪过。死都不能赎其罪过啊。”
  “兰儿也是想过的,只要师父能活过来,兰儿就陪师父荒老黄山,永远侍奉您老人家,我们再也不行走江湖。”
  “你,你,你真是糊涂。”黄山神尼不知说什么好,半天长叹一声,缓缓放下掌:“你出去吧,我要好好静一静。”
  “徒儿不走,徒儿再也不离开师父了。”
  “你先去吧,师父既然被救过来了,就不会随便再去死去,你放心吧。”黄山神尼明白徒弟是怕自己想不开再寻短见。
  王幽兰这才起身离开。
  晚饭时分,黄山神尼并未出来,王幽兰端了饭菜前来伺候师父,进门发现师父不在,只有一纸便笺:兰儿,师父理解你的孝心。但经历此事,师父罪过大至莫及,返回黄山对菩萨忏悔,日日青灯,以洗我之罪。既与寒儿有此缘孽,你我何颜再做师徒?自今日起你我师徒之情尽了,不得再回黄山。否则我定不饶恕。
  王幽兰失声痛哭。别玉寒和千叶影儿闻声赶来,驱散走阿娇几个,苦苦劝王幽兰,也许这是唯一双方可以接受的结果。王幽兰哭喊着偏要回黄山终生侍候师父,别玉寒只好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安静入睡。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黄山神尼走了,少了一帮手不说,兰儿怎么办,我们可不能让她也跟着神尼荒老深山老林中。”别玉寒瞪着千叶影儿,怪道。
  “这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能把神尼劝回来,兰儿不就没事了吗?”千叶影儿一点不急,款款坐下。
  “什么?让我去劝神尼回来?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别玉寒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千叶影儿伸胳膊挡开。
  “我正常着呢。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不去谁去?”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神尼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们俩之间有了这种事。谁出的馊主意谁去。”别玉寒生气道。
  “我知道,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与神尼有了肌肤之亲,你就是她的男人,她再生气,最多也是不见你,为了这段肌肤之亲还有兰儿,她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我和兰儿去了反而坏事,你想想,我们是你的女人,她面对起来岂不更别扭,说不定还怕我们嘲笑她,一刀把我给杀了呢。即便神尼不肯回来,只要写上两句收回驱除兰儿出门的成命,兰儿不就没事了?”
  “你总是有理。”别玉寒知道自己说不过这死丫头,索性不理她。
  不理归不理,但兰儿的事情自己不能不管,何况如果神尼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对不起兰儿。想想神尼那丰腴成熟的绝美身材和风韵,腰下一紧,决定是要上趟黄山,反正自己受冷大人之托要到八剑堡给冷丫头提亲去,那里离黄山不远。当下答应,带着沉岩、祝伯沿江而下。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四十九章提亲惊变好友重伤
  八剑堡地处九江城外风景如画的庐山一座山峰上,背靠群山,俯瞰遥望长江,东临千里鄱阳湖。石堡雄伟挺拔,堡前一百零八级石阶更衬托出石堡威严耸立,揭示着八剑堡在江湖不容动摇的地位。登上一百零八级石阶,是一条丈余宽的小溪,溪上一座精雕细刻的木桥。木桥那端八柄石剑交叉插入堡前的广场前端,八剑相交出刻着三个殷红大字‘八剑堡’。
  三人跨过一道木桥,方到石刻前,堡门大开,一群人迈步出堡。前面是七男一女,正中一人,神采奕奕,步履稳健,三缕长须轻飘胸前,一看就知一身功夫超凡入圣,颇具领袖武林之风。别玉寒知道正是八剑堡八位堡主,居中的长须不凡老者就是大堡主、沉岩的师父‘天剑’卢鹰飞,忙上前躬身抱拳施礼:“扬州别玉寒拜见八位堡主,唐突而来,还望八位堡主勿加责怪才是。”
  “别公子横空出世,名满江湖,老夫等慕名久矣,无奈老守偏城,未能早日与公子相见,今日一睹,果然人中之龙,老夫为岩儿高兴,岩儿没有交错朋友。”‘天剑’卢鹰飞赶紧一把将别玉寒拉住。
  ‘天地人神,雷电风云’八剑堡八位堡主纷纷上前与别玉寒相见,别玉寒因沉岩的关系以晚辈之礼请安问好。
  让进了八剑堡,来到大堂,将别玉寒让到上座。沉岩的同辈、八剑堡年轻一代中坚的几位师弟按照礼数前来相见。其中有别玉寒在京城见过的沉岩的三师弟何成义,四师弟董天威,那位娇美可爱、名叫佳琪的姑娘却是神剑封城和云剑刘小云的宝贝女儿。
  沉岩的二师弟、卢鹰飞的独生子‘君子剑’卢谦也上来见礼,似乎早已将京城发生的比剑之事忘到脑后,甚至没有发生过似的。别玉寒想为了沉岩道个歉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跟着说了些面子上的话。
  午餐后卢鹰飞带脚着神剑封城、云剑刘小云夫妇,他们的女儿封佳琪,沉岩还有何成义、董天威陪别玉寒游览了庐山名胜,最后大家来到望江亭,眺望远处滚滚长江,卢鹰飞手抚长须:“别公子,老夫就爱来这望江亭,回望庐山俊秀,前望滚滚长江,但今日与别公子同站此处,却大有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人不欺吾也。”
  “大堡主此言过谦了,大堡主与七位堡主持江湖牛角,何人敢迎其锋?”别玉寒连忙道。
  “听说公子不但武功高强,文采也是江南无出第二。”云剑刘小云开口笑言,故意把话岔开:“庐山江南神秀,名人墨客宝迹甚多,公子身临其境,何不做诗与大家听听,让我等一睹公子文采?”
  别公子忙说哪里哪里。但众人一再请求,别玉寒曾听沉岩说卢鹰飞甚好文学,只好道:“庐山名扬四海,文人绝笔甚多,别某无才无德岂敢胡乱弄墨?既然诸位堡主要让别某出丑,别某就勉为其难了。”
  略一沉吟,信口吟道:
  香炉缈缈暮鼓钟,仙落银河居洞中。
  五老飞下身如雪,同闻白鹿朗朗声。
  锦绣谷外乱云渡,报有群蛇闹黄龙。
  八剑拦江石门垒,醉石倦卧望秀峰。
  “好诗,好诗,诗句不但如行云流水,让人叹绝。公子来庐山不过半日,便对庐山名胜了然于胸,诗中句句包含我庐山名胜,连八剑堡都得公子盛赞。大哥你看别公子的诗呢?”封城赞不绝口。
  八剑中除卢鹰飞外就以封城文学修养最高,这也是卢鹰飞让他夫妇来陪别玉寒的原因。听四弟如此问,哈哈笑道:“公子文采果然不凡,有气魄,有境界。只是太抬举我八剑堡了。”
  别玉寒诗中暗示江湖乱云飞渡,群蛇狂舞,隐有作乱之势,而借赞颂八剑堡来让八剑堡涉足其乱,斩群魔,站在朝廷和江湖正义一面。卢鹰飞能带领八剑堡称霸江湖,岂能理会不到其中意思?故而一句‘太抬举我八剑堡了’一语带过。
  回到堡中,大摆筵席,除八位堡主外还有沉岩、卢谦和封佳琪在场作陪。席间别玉寒提起冷大人所托,自祝二手中接过冷大人的亲笔信和聘礼交给卢鹰飞,顺便为碧儿也提了亲。
  庐鹰飞看完信递给了二弟地剑花胜,对别玉寒笑道:“八剑堡不过江湖中一小小门派,岩儿却得吏部尚书和两江巡抚两位当朝大臣青睐,下聘为婿,八剑堡真是集万千宠爱在一身,说出去江湖朋友恐怕都不敢相信。照理说这等好事鄙堡打灯笼还找不来呢,老夫应该立刻答应才是。但岩儿是堡中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天资非凡,将来八剑堡的未来也恐落在岩儿的肩上,所以恕老夫不能马上答应公子,待老夫与其他几位堡主还有岩儿商议过,明日再给公子一个答复如何?”
  “那当然,婚姻大事理当慎重,不论堡主什么意见,晚辈都会好好给冷大人和姨父一个交代的。”
  晚宴后别玉寒和祝二被安排到八剑堡贵宾楼里歇息。八位堡主积聚在卢鹰飞的住处‘天籁居’商议别玉寒到访和提亲之事。
  就在他们商议时,封佳琪差丫环来找沉岩。沉岩来到封佳琪的房间时,封佳琪正呆坐在窗前,见师兄进来,忙起身相见。
  “大哥快请坐,大哥就要娶两位大人家的千金入门为妻,以后必然飞黄腾达,真是堡中的大喜事,琪琪这里恭喜大哥了。”
  “琪妹不要这么说,你知道我沉岩不是做官的料,也不会带着乌纱帽坐在衙门里难受。再说师父他们也未必同意这门亲事。”
  “琪琪自小待大师兄如亲生哥哥,大师兄能有此喜事,也会有个好前程的,琪琪当然高兴,也会让大师伯答应师兄这桩好事的。”
  沉岩脸色一黯,淡淡道:“多谢师妹了,师兄从来没忘记琪琪是自己的师妹。这点请师妹放心。”
  沉岩本是一个孤儿,被师父领养。封佳琪比沉岩小了九岁,所以封佳琪自小便由沉岩带着,沉岩也将其当作妹妹。但随着年纪增长,沉岩懂得男女之情后,看到才十一二岁长得越来越水灵的师妹便产生了情愫,想着等到师妹到了豆蔻年华时便表白自己的心意。
  也许是年龄差距太大的缘故,情窦初开的封佳琪只将一向木讷不善言语的沉岩当作大哥看待,反而将初开情窦对准了英俊潇洒、聪明伶俐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二师兄卢谦,形成了沉岩跟在封佳琪后面,封佳琪跟在卢谦后面的局面,几乎堡中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最后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喝酒后大胆表白却被师妹拒绝的沉岩扛起自己的剑,悄悄离开了八剑堡,独身闯荡江湖去了。
  五年来为情所挫的他一心扑在剑术上,在江湖上不断拼打,以一身的伤换来了‘武林四杰’中一席之地,成为八剑堡年轻一代中剑术最高者。但这一切并没有将封佳琪的心拽回来。上次回来见对方对自己不理不睬,只待一晚的他便又离堡,北上江湖,碰上了别玉寒,交上了独剑心中自认第一个知心朋友,更有了碧儿的温情和冷如心的心仪,对自己青梅竹马却伤透了自己自尊和感情的小师妹抛在脑后。此刻听对方如此说,便冷冷回道,表明自己以后只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师妹。
  听到沉岩如此说,封佳琪心中涌起一股酸味和失落的滋味。女人总是喜欢男人围着自己的,虽然她不一定喜欢你。女为悦己者容,其实就是女为男人容,在男人色迷迷的眼光中,在男人穷追不舍的贪婪中女人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如今看到追了自己数年的师兄突然对自己没了意思,还找了两位朝中一品二品大臣的千金为妻,两位女子自己又在京城见过,哪个容貌都不比自己差,更不要说身后显赫的家境?当下心中一酸一痛,冲沉岩尴尬一笑,说声谢谢师兄一直把自己当妹妹看待。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有了心动的一对男女更是尴尬无趣,两人东一句西一句扯了会儿,沉岩便告辞出来。想到自己以后来这八剑堡的机会恐怕更少了,便来到后山上当初自己看风云变幻雷电交鸣悟出“闪电霹雳十六剑”的地方,坐在那里,回忆自己在八剑堡的日子。
  看看天降三更,决定找别玉寒和祝伯喝个痛快。
  刚走下山,只见三师弟何成义匆匆忙忙赶来,看到沉岩,急急叫道:“大师兄,你去哪里了?师父他老人家要见你,让我找你半天了。”
  “是吗?我到后山转了转,现在我就去见师父。”说完向师父居住的天籁居奔去。
  刚到门口,看到里面火把通明,人言沸腾,乱做一团。心中纳闷,只见门内奔出数人,为首的是雷剑刘泰山和君子剑卢谦。
  看到沉岩,卢谦大叫一声‘姓沉的,还我爹命来’,剑疾奔沉岩面门,来势如风。
  沉岩听了卢谦的话大吃一惊,看到对方刺向自己的长剑如狂马奔腾,毫不留情,下意识闪过,叫道:“二师弟,你说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你敢弑师,还有脸叫师父?”雷剑刘泰山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长剑,与卢谦同时刺向沉岩。
  沉岩这次听清师父死了,还是自己杀的,当时呆住。
  眼看双剑就要刺入沉岩胸中,但听当当两声,长剑被击开,别玉寒挡在沉岩前面。
  原来别玉寒和祝伯居住的贵宾楼离这里不远,二人还未入睡,别玉寒在向祝伯了解八剑在江湖上的行事和情况,听到这边人言沸腾,想到堡中可能有事,奔了过来,正好赶上二人先后向沉岩动手,出手救了沉岩。
  祝伯在沉岩的后背上拍了一下,沉岩从痴呆中惊醒,叫声师父,大声痛哭。别玉寒玉箫在手,望着刘泰山和卢谦,知道今夜出了大变故,且与沉岩脱不了干系,当下镇静心神,镇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请二位从实相告。”
  “姓沉的狼心狗肺,杀了我爹。”卢谦哭叫道。
  “不可能。”别玉寒叫道:“沉兄对他师父的感情在下从他平日的言谈中就能看出情同父子,他怎么会去弑师?他也没有弑师的理由。”
  “谁说他没有?”说话的是二堡主地剑花胜,与人剑邓杰,电剑项同,风剑戴秉风冲过来,个个满脸悲愤:“我们八人商议后让他退掉与两位千金小姐的婚约,至少暂缓婚约。因为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让他担起辅助八剑堡和卢师侄的责任,他肯定是对自己身为大师兄继承不了堡主之位,又不能做当朝大员的女婿而心生忿恨,亲手杀了自小把他从死人堆里捡来抚养成人的师父杀掉。”
  “我没有。”听到二师叔如此说,沉岩竭力嘶叫。
  “因为这个沉兄就杀了自己情同父子的师父,你也太小看武林四杰中人了。”别玉寒问道:“你们有何证据?”
  “他的剑还插在大哥背上。”人剑邓杰悲愤喊道。
  别玉寒当时呆了,沉岩听了也抬头望着人剑邓杰,傻在那里。
  “我要瞻仰一下卢堡主的遗体。”别玉寒突然提出这个,让八剑堡众人一惊,卢谦骂道:“你与姓沉的是一路之貉,我爹的遗体岂能让你糟蹋。”
  “卢公子此言差矣,我虽与沉兄亲如手足,但如他是狼心狗肺之徒,我别玉寒不但与他划地绝交,还要亲手杀了他。但仅凭诸位一句话就将忘恩弑师这种江湖上人人不齿的第一罪恶扣在沉兄的头上,别某也是绝不会答应。”
  “好,就让你看看他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二堡主地剑花胜沉吟片刻,答应别玉寒,转身带路。
  别玉寒跟在后面,然后是沉岩,祝伯走在沉岩的身后,以防八剑堡中人对他们仨人动手。
  一看天籁居就知天剑卢鹰飞是个儒雅之人,天籁居地处堡的后面幽静之处,院内青草花木修剪的整整齐齐,一道山泉自院后山上流经此院,绕过以原处山石雕刻而成的丈高秀峰,自院前流出,弯曲流经八剑堡,在堡前与其他几条山泉汇成一道小溪成了八剑堡天然屏障。泉水击打着山石和秀峰上的石洞,发出叮咚之声,动听优美,仿如天籁之声,天籁居便是如此得名。
  卢鹰飞的尸体仍躺在客厅正中石板上,白巾覆盖,血自白巾下流出,染红了白巾和青色石板。神剑封城云剑刘小云夫妇和封佳琪跪在旁边,满脸悲伤。
  沉岩一看到师父遗体,大叫一声,方要晕厥过去,祝伯在身后连拍数处大穴,沉岩神志一清,跪倒大哭。
  地剑花胜掀开白巾,只见卢鹰飞双目圆睁,一柄长剑自后背刺入,贯穿心肺,鲜血顺着透出前胸的剑尖望下流淌着,显然毙命不久。
  看到师父死不暝目的悲惨之状,杀人无数的沉岩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别玉寒俯身单膝跪在卢鹰飞身边,仔细察看着卢鹰飞的尸体,半晌才直起身子,问道:“可有人动过卢堡主?”
  “没人动过?”地剑花胜回道。
  “你们就是凭沉岩这把剑在卢堡主的身上来断定是沉岩杀的?”
  “不是他还会是谁?除了他谁还会拿得了这把剑?”
  “大家还是到大厅去说吧,卢堡主已经升天,大家不要在这里骚扰他老人家了。”别玉寒说完转身离开。
  大家来到大厅,沉岩已被祝伯救醒,听了沉岩讲述自己晚宴后的所作所为,别玉寒说道:“沉岩所说,有佳琪和何成义证明他一直都未带剑,剑肯定是被他人从沉岩屋子里偷走,借刀杀人,嫁祸于沉岩。用意很明显,即除掉大堡主,也同时除去除大堡主之外八剑堡第一高手。”
  “胡说,什么人要这么做?如是外人又怎会知道姓沉的住处,这么恰巧地偷到他的剑?”卢谦哼道,对别玉寒为沉岩开脱忿恨不平。
  “卢公子说得对,外人是不会这么巧做到这一切的,但如果有内应又如何呢?”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脾气暴躁的雷剑刘泰山骂了起来。
  “八剑堡的大弟子都成了弑师凶手,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再说,以大堡主他老人家的武功,任何人来到方丈之内都会被他察觉的,排名江湖第十六的一代宗师如果不被自己所熟悉的人暗下毒手,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得手而不为人发觉呢?”
  卢鹰飞的尸体是被进去送参汤的丫环倩倩发现的。自夫人五年前去世后卢鹰飞就一人居住在这天籁居,勤修内功,闭关修炼天剑第十八剑,来弥补前十七剑的不足,以求大乘,所以平时无人前来打扰,除非堡主喊话。但每晚打坐前的百年参汤丫环是定时送到,不能有误的,所以被丫环倩倩发现,倩倩的一声尖叫招来了所有人。
  别玉寒的话本来不无道理,但别忘了沉岩就是自己人,还是师父一直信赖的大弟子,别玉寒刚落话,人剑邓杰旧冷笑连连:“你说的我们不是没考虑,就因为是自己信赖的大弟子,大哥才不会留有戒心,姓沉的才能自背后得逞。”
  “但那一剑绝对不是沉岩刺的。”别玉寒的话让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偏向沉岩。
  望着众人憎恨自己的目光,别玉寒刻意保持冷静,徐徐开口:“剑虽是沉岩的剑,但那一剑刺出的手法绝对不是沉岩的“雷电霹雳十六剑”。出手的部位也较低,可能是个矮子,所以剑是由下而上刺出的。刺出后马上撒剑后跃,可能是惧于大堡主的神威,或是故意将沉岩的剑留在体内嫁祸于人。从大堡主所受一剑,从伤口和周围衣服来看,可以看出刺出的剑阴柔狠毒,来势无声无息,所以堡主来不及运起护体神功便毙命。这与沉岩的“雷电霹雳十六剑”来如雷,奔如电,霹雳奔腾之势大不相同。”
  众人觉得别玉寒的分析不无道理,短短察看了一下尸体,就能看出很多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确实不简单。
  看到八剑中有人忍不住微微点头,别玉寒接道:“而沉岩自晚宴后并没有见过大堡主。大堡主要见沉岩,也是着何成义去传,何成义找到沉岩时,沉岩并无慌忙或是打斗的痕迹。如果沉岩真见了师父,为了婚约之事,也必有一番争持,那么周围应该有人听到,大堡主也不该在争吵中毫无察觉地后背挨了一剑。”虽然天籁居中平时就卢鹰飞一人,但丫环仆人都住在居外小院,随时为大堡主传唤,不该听不到传唤。
  可偏偏就有人听到有人争吵,倩倩说在熬参汤时曾隐隐约约听到大堡主发怒的声音,好像是说了什么大弟子的,但因为远,加上没看见沉岩进入天籁居,所以不敢断定一定是沉岩。
  说来说去沉岩还是最大嫌疑,别玉寒暗暗着急,想着如何才能将沉岩带出八剑堡。
  沉岩看到自己的师父惨死,师叔师弟们全都怀疑是自己亲手杀死师父的,又悲又恨,神志本就不太清楚的他此刻突然大叫起来:“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那种亲手杀死师父的凶手,你们就来吧,来为师父报仇啊,来啊,师父是我沉岩杀死的,你们来报仇啊。”
  “那我就杀了你这没良心的。”一声娇喝,长剑奔沉岩前胸而来。
  别玉寒忙出手相救,沉岩却一掌袭向自己,将自己挡著,刹那间长剑应声刺入沉岩的前胸。
  沉岩一把握著长剑,盯着握剑之人,正是封佳琪。封佳琪见师兄的鲜血顺剑缓缓流出,再看这位背着自己把自己带大的大师兄惨淡的脸,心里一紧,手松开了剑。沉岩突然哈哈大笑:“你们既然都认为师父是我杀的,我这条命送给你们,师父,我来了。”一把将长剑拨出,鲜血喷射而出,人向后倒去。此刻别玉寒已经跃到身旁,一把扶著他,祝伯赶紧将一粒还魂丹塞入他的口中,端坐其身后,双掌低著后背,为其过气疗伤。
  别玉寒没想到沉岩会突然疯狂,闹成如此局面,当下环视一周:“在下还是那句话,不论如何在下都不信沉岩会干这种事。不论如何,沉岩挨了你们一剑,性命垂危,也算还了你们八剑堡一命,在下要立刻带沉岩离开这里,还望各位不再为难。”
  众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住,听了别玉寒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办才是。卢谦却断然拒绝:“不能让你带走,我要用他的人头祭奠我爹。”
  别玉寒眼中寒光突露,紧紧盯住卢谦:“在下说的很清楚,你别逼在下出手。”
  “我八剑堡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容你在此随便撒野,何况这是我八剑堡之事,与你何关?留下姓沉的,你速速离开八剑堡,否则你就是我们八剑堡的敌人。”
  大厅外不少八剑堡的弟子都拨出了剑。
  别玉寒看都不看这些人,满脸不屑:“当你八剑堡的敌人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在下敢与唐门、京狮堂,八大剑派甚至少林为敌,多你们一个八剑堡不多,少你们八剑堡一个不少。只不过沉岩死都不对你们还手,在下为了沉兄,不愿与你们刀剑相向,但各位别逼别某出手。祝伯咱们走吧。”看到祝伯已为沉岩点穴止血,以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便迈步向外,赶紧离开八剑堡,找地方为沉岩疗伤。
  “休得猖狂,姓雷的来会会你。”脾气暴躁的雷剑刘泰山人一晃,长剑奔来。不愧有雷剑之称,剑鸣如雷震,几朵剑花如奔雷炸开,罩向别玉寒几处大穴。

  别玉寒脚步不停,手中玉箫信手一挥,箫影插入剑花之中,但听当当当,剑花立消,刘泰山人飞了回去,手中剑已垂了下去,一条臂膀差点废了。
  神剑封城立刻跃到刘泰山身旁,查看之下见五弟没有受伤方才放心。地剑花胜一挥手,七剑长剑齐齐出鞘,围住别玉寒。
  救人心切,别玉寒不再顾及手下留情,当下玉箫插回腰间,逍遥剑出了鞘:“在下好话说尽,诸位既然不肯领情,在下只好如此了。只不过天剑不在,独剑受创,八剑堡的八剑阵名存实亡。没有了八剑阵,诸位恐怕拦不住在下,在下就有言在先,挡我者亡。”迈步向前。
  数声大喝,八只剑刺向别玉寒,第八只当然就是君子剑卢谦的剑,看到别玉寒如此厉害,只有八剑阵有可能取胜,八剑阵以天为首,地为下,人泣神飞,雷电风云相辅相成,没有了天剑,只好让卢谦补到天剑的位置,虽然威力远不如天剑,但其在年轻一代中练剑阵时一直是天位,所以对阵的启动运转却是得心应手。
  别玉寒立刻感到千百只剑尖围绕著自己,剑阵带着无比的威力压向自己。
  但别玉寒面临剑阵,却是气定神闲,镇静自如,冷冷看着八人飞奔而转,腾挪跳跃,随着不断变化著阵势旋转得越来越快。八剑阵以天为阵首,阴阳、五行为阵位,结合八卦的生克互化原理,摆出4个基本阵形,又可变换出八八六十四个阵形,不输于“武当七星剑阵”。看着威力来越强,化作无数剑气厉风般要将自己撕碎,绞成肉末,突然一声大喝,手腕一抖,剑刃发出“嗡嗡”的声响,奔向卢谦。
  此时的别玉寒与在京城时的别玉寒已大不相同,武功精进许多、临敌经验十分丰富不说,在千叶影儿的指点下对布阵亦有研究,当下看出了阵势的最弱出是卢谦,所以不动则已,一动如万马奔腾之势,锐不可挡地奔向卢谦。
  七位堡主也知道卢谦也是阵的最弱处,刻意隐瞒保护卢谦,无奈他们碰到的不是一般江湖高手,而是别玉寒。此时的别玉寒已到了剑人合一,人剑如一的境界,使出逍遥剑中的‘天地共逍遥’挡开了七剑之势,以‘龙龟八步’如鬼影般紧随卢谦。
  卢谦大惊,拼命施展绝学,人向后退去,以躲开别玉寒这雷霆一击。七剑忙飞身来救,阵形虽仍在运转,阵势已减弱许多。看看七人接近自己,别玉寒突然一招龟头反击,长剑划出一道灵光。此刻七剑彼此靠近,阵势反而施展不开,威力大减,灵光过出,七支剑飞了三支,四支长剑虽未脱飞,人却向外跌去。别玉寒人落地时,逍遥剑架在云剑刘小云的颈上。
  刘小云长剑脱飞,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当时花容失色。
  “不准伤害我娘。”封佳琪急急叫道。剩下的六剑大为着急,这次八剑堡在江湖上面子丢大了,一照面便被对方破了八剑堡威震江湖的八剑阵,云剑刘小云还被对方劫为人质。
  地剑花胜黑着脸喝道:“姓别的,你赢了,把小云放开,你可以带着沉岩走了。”
  “在下当然赢了,也可以走了,但在下要封夫人送在下下山,八剑堡好事做到底么。”
  “你?”封城气结,点着别玉寒说不出话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放人之心不可无,八剑堡的大堡主、名震江湖的天剑都能在自己家里被人无声无息地杀了,我这个外人不得不小心,我等下山后立刻放封夫人回山,不会伤她一根汗毛。但如果有人不识相,就别怪在下不客气。”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五十章尼姑之媚
  八剑堡众人看着别玉寒三人押着刘小云。三人上山时将马放在山脚八剑堡的别院里。别院中人不知山上发生之事,见别玉寒等人来提马,还有刘堡主跟着,便赶紧将马牵出。刘小云知道自己跟别玉寒武功相差甚远,老老实实按别玉寒的吩咐上了沉岩的马,四人三匹马往山下奔去。见无人追来,三人拐入一片树林,别玉寒翻身下马,冲刘小云躬身行礼:
  “刚才情非得以,挟堡主而胁众位堡主,这里别某赔罪了。”
  “别公子武功高强,我等自愧不如,任由公子处置就是。”刘小云翻身下马,语气明显带着怒意。
  “不是别某狂妄,要离开八剑堡,别某还是做得到,别某带刘堡主来是有深意。”别玉寒虽然破了八剑阵,但面对八位武功高强的对手布成如此大阵,别玉寒仍是气血翻腾,几乎脱力,只是强压下口中的一口鲜血。虽然别玉寒可以马上调理疗伤,但不开杀戒恐怕难以下山,即便如此,二人想带负伤昏迷的沉岩更是难上加难,更会错过为沉岩疗伤救命的时机,所以别玉寒想出绑架人质一招。当然绑架刘小云不仅是因为她的武功在七剑中最弱,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别某请刘堡主来是因为听沉兄说堡主自小对沉兄最好,如生母一般,所以在下想堡主一定不愿沉兄被人冤死,使真正杀害天剑的凶手逍遥法外。”
  别玉寒这点说的不错,八位师父师叔中刘小云是唯一的女子,对沉岩不象其他堡主那么严厉,还关心沉岩的吃穿和起居,沉岩一直把她当作母亲,所以一直想娶封佳琪为妻,以后好好孝顺刘师叔。刘小云从心里喜欢沉岩,觉得他比卢谦诚实厚道,为人豪爽,应该是佳琪的好丈夫,暗中一直鼓励沉岩追佳琪,否则沉岩以沉岩倔强的性格不会陷的如此之深,最后一气之下离开八剑堡,五年中不是逢年或是师父传唤便不愿回堡。所以说是沉岩杀了大堡主,刘小云怎么都不信,但看到凶器是沉岩的,沉岩又承认自己是凶手而被佳琪刺中胸部时,伤心欲绝。此刻听了别玉寒的话,刘小云心底生出希望,忙问道:“真的不是岩儿干的?”
  “在下最初也不敢除外沉岩是凶手,但听了堡主们所说的原因,在下知道这原因不对,以我所了解的沉岩,他绝不会和师父大吵大闹,更不会因为女人对师父下手。”
  刘小云点点头,觉得别玉寒说的有理:“但他为何承认?兵器又怎会是他的呢?”
  “承认是他为堡中所有人指为弑师凶手,气极而说,他不躲封小姐的剑,视死如归,才使别某完全相信沉兄是无辜的。凶器么,既然沉兄的剑被用来刺杀大堡主,肯定是嫁祸于人或是不愿自己的兵器被人发现,露了马脚,借此来个一石二鸟。”
  “你找我来的意思是要我相信岩儿是无辜的?”
  “沉兄是不是无辜对八剑堡并不重要了,现在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江湖波涛汹涌,危机四伏,我不希望八剑堡在这个时候被人利用,更不愿与沉兄的恩人拔刀相见。”
  “你要我做什么?”
  “查找真凶,真凶至少是帮凶一定就在堡内。”
  “什么?帮凶?”刘小云政大,以为别玉寒疯了。
  “有人抓住了大堡主的手,所以堡主才轻易被人杀死。堡主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手腕上的紫印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的,只有堡内的或是大堡主不会防范的人才能轻易抓主他的手腕。这个人绝不会有本事同时自后背给大堡主一剑的。”
  刘小云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半天结巴道:“你、你怎么看到的?”
  “旁观者清,大家都悲痛而我只是震惊,震惊之余就想到为什么在下和沉兄刚到这里便出现这等大事,还嫁祸于沉兄,进一步联想到是否与自己的到来有关,所以便细心了些,我本来在犹豫是否要说出此事时,沉岩一闹被封姑娘刺了一剑,就没再说出。刘堡主可以查看一下大堡主的左手腕便知别某所说的是否在理。”
  “好吧,我回去印证你所说的。”刘小云迟疑地点点头。
  “但请刘堡主凡事小心谨慎才是,别某告诉堡主也是为了让堡主暗中协助找出杀害大堡主、嫁祸沉兄的凶手。但此人能够抓住大堡主的手使堡主无力抵抗,不但与大堡主相熟,武功肯定不弱。”
  “我会小心的。”
  “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或是困难,可以来找我,为了沉兄的清誉,为了八剑堡我会全力相助的。江湖现在波涛汹涌,必将有大浪席卷整个武林,希望我们不要有刀剑相见的那一天。”
  “好吧。我们会尽力的,告辞。”刘小云转身要走,突然转身问道:“你不怕我就是那个抓住大哥手腕的人?”
  “天剑为人正派,有君子之风,不会让自己的弟妹抓住手的。刘堡主视沉兄如儿,不会嫁祸与他的。更何况在下看到堡主时,堡主与封堡主衣衫不整,呼吸急促,显然当时正在做别的事,怎么可能同时杀了大堡主?”
  刘小云听了别玉寒的话,当时俏脸一红,不禁将腿夹紧。当时她确实正与封城在行夫妻之事。不知为何?也许是见了沉岩和别玉寒回来,游山玩水后晚宴又多喝了两杯的缘故,今晚她像是久未发情的猫特别主动,一双白葱似的手在封城的身上上摸下拽的,将封城弄得几乎招架不住。如不是知道老婆爱哪口,拼命地舔老婆,恐怕早就败下阵了,还直骂她老太婆了今天怎么这么骚?当时自己正骑在封城身上驰骋,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敖叫着看看就要到了一泻如注的最后关头,突然外面报大堡主遇刺了,连忙拨出,胡乱穿上衣服,二人奔天籁居而去,到现在还没穿上亵裤。没想到别玉寒这也能看出来,真是他妈的鬼精灵,天下第一大淫贼,瞪了别玉寒一眼,见对方正笑看着自己,心里通通直跳,像是被别玉寒看穿了自己,连忙又夹了夹粘粘乎乎的腿,慌忙往山上奔去。
  别玉寒翻身上马,祝伯怀抱沉岩,二人不去江边,反而往南向庐山深山出奔去。跑了十余里,见无人跟踪,勒转马头进入一片密林,来到一处山崖下,别玉寒接过沉岩将其放倒,立刻运功为其疗伤。也许是面对如自己的亲哥哥般的师兄还是心中有那么一点暗中的情愫,还是太过义愤填膺,眼看剑到了沉岩胸前,手突然抖了起来,剑自心旁半寸处透过,加上祝伯马上为其服用了绝世治伤灵药还魂丹,为其运功止血,总算没有当时毙命。现在别玉寒以自身功力为其运气疗伤,天破晓时别玉寒白衣全被汗水浸湿,沉岩的脉象稳定下来,留住了一条命。
  虽然沉岩命无大碍,伤势却实在太重不宜挪动,别玉寒只好决定让祝伯陪沉岩在此附近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养伤几日,自己到黄山找神尼去,然后汇合护送沉岩返回武昌。
  出师不利,本来想通过与八剑堡结亲而使八剑堡站在朝廷这边,与自己一起抗衡江南武林盟。以自己和八剑堡的实力,两相呼应,正好拦腰将大江帮、太湖帮和洞庭十八盟截断,使其不敢随意作为,自己可以腾出力量对付五毒教、无名堂这些明目张胆与朝廷作对的江湖帮派。谁知阴阳界找上自己不说,八剑堡的事也节外生枝,出现如此惊变,不但大堡主莫名其妙丢了命,沉岩还成了弑师的叛逆,这种罪在江湖人人不耻,人人可得而诛之,以后江湖上恐怕没有沉岩的一席之地。
  心烦意乱地来到黄山脚下,将马寄存在一农户家里,便徒步上山天海峰到幽兰谷去。要到山顶时听到山顶有打斗声,心中一惊,飞身上了树梢,立刻施展轻功王山顶冲去。
  只见三人正大战在一起,疯刀,魔手联手围攻黄山神尼。疯刀的短刀砍得如疯如狂,魔手的一双手,忽弹忽刺,忽拳忽掌,变幻莫测。居中的黄山神尼一双手中食二指并拢,使出指刀,凌厉刀气使得疯刀、魔手不敢靠近。但见树断叶飞,飞沙走石,毫不激烈。别玉寒看在眼里却没敢出手相救,原来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一头戴斗笠黑巾蒙面之人打坐草地之上。面对三人凌厉的刀气指风,此人稳然不动,熟视无睹,残枝断叶、碎石飞沙到了此人面前一丈处犹如碰到一堵墙壁纷纷坠落。这等功夫别玉寒自出江湖还未见过,恐怕只有少林方丈、江边见过的无名老人等少数江湖高手才能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力。敌友不明,别玉寒反而不敢妄动,他知道如果对方是敌非友,自己与黄山神尼联手在三人面前也难逃便宜。但见黄山神尼面对两位三十年前排名黑道第五第六的绝顶高手,黄山神尼虽然年轻内力充沛,指刀凌厉,但久战之下渐渐落了下风。别玉寒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凝神屏息,施展绝顶轻功,借助密林的掩护悄悄接近四人,寻找最佳角度,准备相机出手。渐渐靠近时,突见蒙面人大袖一挥,地上一根半尺长的树枝如箭矢般奔向三人。当别玉寒意识到这树枝是奔向黄山神尼的时候,相拦截已经来不及,好在黄山神尼一直提防着这位莫测高深的蒙面人,危机中施展本派轻功中最绝妙的一招‘叶里穿燕’,细腰如无骨般一扭三晃,人已如燕子般平飞起来,树枝刚好自腰下穿过,黄山神尼人如燕子一样在树枝上翻滚而过。虽然忙乱中伸展平生绝学躲过致命的一击,但立刻给了疯刀,魔手两位顶尖高手可乘之际,两人本就配合默契,心有灵犀,刀手齐奔在空中连翻的黄山神尼。黄山神尼娇喝一声,施展出‘燕子三飞’,双手化指为刀,迎向二人。这时两根树枝一前一后射向黄山神尼,来势比第一支更为疾速,力道更猛,空中的黄山神尼万难躲过,人却本能地向后拼命翻去。
  就在这时,旁边树林里飞出两支树枝斜刺里拦向树枝,四支树枝相撞,竟然发出巨响,化为灰烬,可见树枝上的力道是何等的强大。同时一支长剑自林中化作一道彩虹袭向疯刀、魔手。如此变故让疯刀,魔手和蒙面人大吃一惊。疯刀、魔手瞥见袭向自己的长剑威力非凡,慌忙中不敢迎接,连忙向后疾退。此时蒙面人坐姿未变,人已在空中,双袖一分,分击别玉寒和黄山神尼。别玉寒知道对方厉害,不敢大意,长剑一划,一招‘与天逍遥’无数剑影迎了上去。长袖与剑影相撞,剑影立消,长袖化作无数碎布,蒙面人人向后凌空飞去。别玉寒一吸气,方要再战,只听黄山神尼一声惊呼,原来蒙面人一掌击向黄山神尼,内力浑厚,将在空中施展‘燕子三飞’的黄山神尼向后震去,此人内力不但浑厚,使出的一掌奇怪无比,掌劲螺旋般围绕住黄山神尼,所以此人接别玉寒一剑后退时黄山神尼的‘燕子三飞’反而无法追击。原本无妨,但黄山神尼被其掌震出后脚下已是万丈深渊,待黄山神尼发觉时内力不济,人向下坠去,惊慌中发出一声惊呼。别玉寒眼疾手快,左腕一按机括,逍遥索飞出,黄山神尼一抓,借力向崖边一颗大树飞去。此刻蒙面无声无息发出一掌,袭向别玉寒后背,魔手十指齐弹,射向落往大树的黄山神尼。对方武功太高,别玉寒不敢以自己的后背硬接其掌,脚下一点人向黄山神尼落脚的大树飞去。刚要沾上一根树枝,疯刀的刀砍向大树,大树立刻齐齐斩断。别玉寒刚躲隍7d蒙面人的掌,黄山神尼接住魔手的指风,人未站稳,大树被断,剧晃起来。而袭击别玉寒那一掌追随而至,不伤人反而全力击向大树。大树立刻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前面的万丈深渊飞去。别玉寒和黄山神尼此刻在树上连点,却已无法登上悬崖,也不敢去登悬崖,因为上面三名武林顶尖高手严阵以待,等待他们狼入虎口。
  黄山以云海奇峰异松名扬天下,千峰竞秀,万壑峥嵘,奇峰间处处是深渊沟壑,常年为滚滚云海所覆盖,无人知道云海下有多深,二人随大树跌向深渊时别玉寒已用逍遥索缠住黄山神尼的细腰,拽向自己,此刻定下神,运功双眼,云海中见前面十丈开外处的悬崖上一颗古松,脚在树干上一用力,大树被其一踩加速向下坠去,借此一蹬之力怀抱着黄山神尼向前窜去。即将力尽时,左腕逍遥索射出缠住古松的一根突出的主杆,二人荡漾着撞向崖壁。
  虽然别玉寒及时转身,以后背龟壳撞向石壁,仍是撞得个头昏眼花,来回摇摆后二人吊在了空中。美人在怀,黄山神尼身上淡淡的兰花香飘入别玉寒的鼻子,一番激战加上刚才的历险,黄山神尼饶是武功高强也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在春风吹拂下湿凉湿凉地将一身白裙贴在自己身上,也让别玉寒感受到冰凉如玉的感觉。别玉寒灵机一动,深深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我今天要葬身在这万丈深渊之中,恐怕摔下去尸骨无存了。”
  与别玉寒有了男女之事,此刻被别玉寒抱在怀中让黄山神尼尴尬万分,但两人如此吊在空中也无法分开,正不知所措,听了别玉寒的话,知道今天逃生的机会不大,顾不上男女之情,当下神色黯然,跟着叹了口气:“谁能想我黄山神尼竟会死无葬身之地,真是罪过。”
  “你单身修行多年,来去一人,可惜了我那五位年轻貌美的老婆,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说到伤心处还挤出两滴眼泪。
  “如果我能以死来换你的命,我可以去死,这样兰儿她们就不会守寡了。”看到别玉寒的眼泪滴到自己的脖子上,心生感触,想起兰儿为了自己不惜用自己的丈夫来为师父疗伤,感激之余宁愿以自己的死换回别玉寒的命。
  “可是我们俩都难活命。如果有一个机会我也不会扔下你自己逃命的,毕竟你我有过肌肤之亲,虽无行亲之礼,却有夫妻之实。”
  “你,你,你怎么这么说,那是兰儿为了给我治伤。”黄山神尼没想到别玉寒突然把自己一直尴尬不敢面对的事抖了出来,自己还在他怀里,当下俏脸飞红,顾不得许多,使劲推他,二人在空中剧烈晃了起来。
  “树要断了。”
  黄山神尼听别玉寒一喊,连忙住手,别玉寒顺势将其搂紧了:“治伤是真,但我说的也不假啊。”
  “你,你别忘了我是兰儿的师父,也算你的岳母,你怎可如此?”
  “什么岳母?师父?你才比兰儿大几岁?咱俩都要死了,你还这么死性?”
  “师父就是师父”刚开口,别玉寒便拦住了她,抢道:“你我都要死了,你还顾及这些,让我到阴间做孤魂去?就是到阴间我也当你是我的妻子。既然你不承认我们又肌肤之亲,就让我自己死吧。”说着装腔作势把黄山神尼往外推,一付赴死的绝望相。
  二人还有古松剧烈地摇晃起来,两人突然往下一坠,仿佛树枝马上就要折断了。黄山神尼突然哭了起来,一把抱住别玉寒的脖子,哭喊道:“好吧,好吧,我们无缘在阳间做夫妻就到阴间做鸳鸯吧。”
  别玉寒借势吻住黄山神尼的香唇,不再离开。黄山神尼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和躲闪,但在别玉寒的进攻下自己在空中又无处可躲,慢慢便任由他亲自己,再后来自己也热烈回应起来。
  其实别玉寒在用逍遥索缠住古松时听到坠落的大树坠落水中的声音,知道这深谷并不太深,下面还有泉水,只是被云海遮掩而让人感觉深不可测。别玉寒当时定下心来,知道二人命大不死,便想出法子让黄山神尼接受自己。此刻见黄山神尼被自己娴熟的技巧陶醉的不问其他,嘴不离唇,一只眼透过黄山神尼的发髻悄悄瞄准自己本就看好的不远处一颗青松,手腕一抖,逍遥索一送人往下坠去。黄山神尼以为两人此刻要共赴黄泉,反而珍惜最后的时光,使劲抱紧别玉寒香舌深入别玉寒的口中。别玉寒手腕连抖,逍遥索一颗树接一颗树地接连缠住,二人如猿猴般向下跳跃着坠落。白衣飘飘,远看更如神仙仙女下凡。
  当夏雨晴啊的一声从沉醉中惊醒时,二人早已滚落在谷底泉边湿润的长草上,别玉寒的神龙插进自己体内,虽然已被开苞,但别玉寒巨大的神龙仍给自己带来难忍的疼痛。虽是疼痛惊醒梦中人,却为时已晚。蛋黄色鸳鸯肚兜仍在小肚上,白纱亵裤却被别玉寒褪到一旁,插隙而进。早已精通男女之道的别玉寒知道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捣黄龙,让对方没有回旋犹豫的余地,彻底地被自己征服才行。
  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黄山神尼便彻底放弃,任由别玉寒在自己身上驰骋。虽然二人不是第一次,但黄山神尼是第一次清醒地接受别玉寒的爱抚,虽少了那层窗户纸,却可说还算第一次。别玉寒也是在黄山神尼清醒的时候与其行云雨之好,也算是正而八经第一次和黄山神尼行夫妻之事。干柴烈火,一碰就着,神尼即便不是干柴,但碰上别玉寒这把烈火,再湿也能把她烧着了。不一会儿黄山神尼敖敖叫了起来,叫归叫,却叫得如泣如诉,听在别玉寒的耳中,即怜惜又兴奋,兴奋之后更兴奋,原来别玉寒发现自己的神枪刚刚接近花心,黄山神尼突然变得柔若无骨,浑身软如新棉,什么东西更是缠住、吸住自己的枪头。往外拽时似乎被蜘蛛网网住或是被王八咬住一样不能脱身,抽送其间,刺激的龟头传来阵高7d快感,这点在几位夫人身上还没有过这等强烈的感觉。这种快感强烈的几乎使自己不能自持,赶忙屏住呼吸,行闭精之术,才使自己的高氵朝没有过早来临。
  “内媚。”别玉寒突然想到古书上讲的。女人有内媚与外媚之说。外媚是其形貌举止让男人见了为之呼吸急促,忘乎所以,甚至夜夜思念不得入寐,从此身瘦神靡,死于相思之病,当今江湖第一美女、天下第一名妓梦如烟恐怕就属此种。内媚却是指女人在罗帏之内特有的天性和媚力。据说男人碰上这种女人,会乐而忘返,夜夜笙歌,最后倒毙于柳花荫下,温柔乡中。这种女人居于皇宫之中,会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皇上从此不早朝。正因为如此,加上这种女人胃口大而难以满足,被世人骂为红颜祸水,有克夫亡国之命。妲己、褒姒、西施,还有玉环、貂蝉都是内外媚俱备之女而名留千古。
  “好在这夏雨晴带发修行在深山之中,否则岂不扰乱江湖、为祸国家?虽然明珠埋没深山这么多年简直暴殄天物,自己能捡得如此明珠,却是喜事一桩。”想到此,拼命抽送享受起来。
  别玉寒这里为之惊叹,皇山神尼那里也在暗暗叫奇,这小子竟有如此神物!虽然黄山神尼没有过男女之事,但年轻时行走江湖曾杀过不少淫贼,不少被毙于床上或是即将强入良家妇女体内时,匆匆一瞥,也知匿端。如今自己的身体被其充满,随着他的抽送自己体内有种东西跟着颤动,使自己难受得无法形容,只好又泣又叫,来缓解这种难受。而别玉寒迟迟不停,更让她震惊,怪不得一下子娶了五位老婆,被叫着天下第一大淫贼。
  两人跌落时天刚要黄昏,此刻明星高挂,明月当照,别玉寒仍在黄山神尼的身上驰骋。如骑马奔腾,畅快淋沥,喉间发出龟吼龙鸣的声音。黄山神尼浑身香汗淋淋,泣叫不止,人如章鱼般四肢吸附在别玉寒的身上。在别玉寒涨的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精关一放喷射而出时,黄山神尼感到花心深处一烫,花心大开,花精尽泄。不由得全身颤抖,一声悲惨的泣叫,头向后猛一扬,晕了过去,在晕倒的一刹那,终于明白了师父过世时说过的一句使自己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话:
  “雨晴,你尘缘未了。”
  当黄山神尼从高氵朝中平静下来时,看看自己赤裸裸的躺在别玉寒的怀中,二十余年的清修得来的淡泊宁静被别玉寒一下子折腾的荡然无存,心下难过,望着云海上面依稀可见的星星,喃喃自语:“孤守青灯二十载,一朝惊破完壁身。重蓄青丝返尘界,舍却我身为君心。”
  “贰载青灯仙无界,一朝壁破玉还魂。巫山春梦何觅愁,舍却我心为侬身。”别玉寒搂了搂怀中的黄山神尼:“晴姐,你这头青丝好像不是重蓄的啊。”摸了摸她光亮柔滑的头发,不再叫她神尼。
  “讨厌。”夏雨晴骂道,脸上满是忧郁:“阿寒,我们这是乱伦啊,武林中最讲究尊师重道,你跟我也算是师父岳母的关系。一旦江湖有人知道我们有了私情,武林中人人都会鄙视你,我也无颜再见兰儿。天下虽大,只怕也没我们俩和兰儿她们的立足之地。”
  “谁说师父不能当老婆了,你有不是我和兰儿的亲妈,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乱伦?”
  美目瞪了别玉寒一眼:“亏你还是个解元公,自小学的伦理道德跑哪儿去了?”
  “那好办,你当兰儿的师姐就是了。”
  “只听说过降级,哪有降辈的?”夏雨晴听了哭笑不得。
  “你本来就比兰儿大不了几岁。长兄为父,你师父不在了,你是师姐,也是师父。何况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我还是无法面对兰儿。”
  “兰儿那里我会去说的,为了大局,晴姐先委屈一些日子,等到我办完皇上交代的事,咱们就离开这讨厌的江湖。你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妻子。”
  夏雨晴感动地往别玉寒的怀里靠了靠:“你这么说我就感激不尽了。我都这么老了,比你大这么多,怎么能做你的老婆。”
  “是吗?老吗?我摸摸哪里老。”翻身将夏雨晴压在身上,手不老实起来。
  “别,讨厌,别,啊!!”夏雨晴惊叫起来,身子绷直,原来别玉寒那支不老实的手一下子就到了自己身上最不老最柔嫩的部位。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五十一章初恋情人
  深谷虽然很深很长,但以两人的功力走出来并不难,但两人却走了三天才走出这条深谷。黄山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冠绝天下,这深谷里同样不少,两人手拉手,倚怪石,赏奇松,仰望变化无穷的云海,畅游温馨青澈的温泉,温泉中当然少不了翻云覆雨。尤其让夏雨晴难为情的是别玉寒在温泉中突然把自己放到光滑的大石上,将自己的一条光滑的大腿扛到肩上,一口咬住了自己的私处。要说自己的武功挺高,却像是被人点了软麻穴,全身无力,飘飘然的头重脚轻。私处传来的麻痒难忍,不由自主泣泣敖叫了起来。正当自己酥软如泥,媚眼如丝,呻吟正响时,别玉寒突然抬头问道:“舒服吗?”
  夏雨晴神色羞赧,羞得忙用双手捂住螓首,抬起半吊着的另一支腿,夹住别玉寒的脑袋。
  当两人终于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走出谷口时,别玉寒让夏雨晴同自己一起回武昌府。夏雨晴却说幽兰谷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完事后到武昌找他去。别玉寒知道她还没准备好面对兰儿她们,不好勉强,估计魔手疯刀他们已经不在了,抱住她深深吻了好久,叮嘱她万事小心,才挥手告别下山骑马找祝二、沉岩去了。
  望着远去的别玉寒,夏雨晴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直就在做梦。原想着自己这朵灿烂的兰花会在幽兰谷里一天一天地孤独枯萎下去,谁曾想会让别玉寒这个应该是自己女婿的小子胡乱浇了一盆水,重新绽放出美丽和青春。明白了女人应为情而活着的的同时,也为自己这么大年纪刚经历男女之事便如此着迷忘情而羞赧。想着想着,想到别玉寒腿间那支巨大的神枪,不由脸一红,轻声骂道:“真是头发情的小公驴,那么大,怎么长的?”
  也许是与夏雨晴这样武功高深、内功对路的女人阴阳交合,使得别玉寒身上的九九重阳和逍遥神功尽情发挥的缘故,别玉寒下山时精神倍爽,内力又有精进,高高兴兴地飞马寻找沉岩他们。千叶家的还魂丹果然名不虚传,可比少林的大还丹,别玉寒见到沉岩的时候,他在还魂丹和祝伯的精心料理下伤口已经结痂收口,体力恢复了不少,可以慢慢走动,甚至已可以自己运气疗伤。别玉寒放下了心,顺便责备了他两句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使自己差点无法向冷如心和碧儿交待。以沉岩的伤势,本该乘船平稳上游而去,但考虑到疯刀、魔手和那位蒙面人可能会对别府不利,加上骑马路上即快又灵活,三人便决定骑马快速回武昌府。
  一路无事,宝马良驹,不到大半天便回到家里。命狄氏兄弟将沉岩送到觅春小筑交给碧儿、明镜她们照料,同时让影儿为沉岩查看伤势。大家听说沉岩受了伤,忙按主人吩咐办去。千叶影儿匆匆赶来为沉岩号脉,同时告诉别玉寒九幽教肖副教主和护法‘无情鬼手’李奇正在大厅等他。别玉寒连忙赶往大厅。
  只见肖万雄正在大厅里来回度步,李奇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如玉和胖瘦二婆还有武昌分坛坛主翁泉坐在那里陪坐。霁月、彩云站在如玉的身后,大家都是着急的样子。肖万雄看到别玉寒,忙迎上来:“别贤侄,可把你给等来了。”
  别玉寒见过礼,坐到如玉的身旁,讲了八剑堡发生的事,大家听了既是惊叹不已,又是一番嘘吁。八剑堡如此江湖大派,以‘一教一盟一门二帮三堡’威震武林,竟会出现这等事,也为沉岩的冤屈鸣不平。别玉寒问起肖教主和李堂主来为何事?
  “九幽教现在恐怕也比八剑堡好不了哪里去。”肖万雄叹了一口气。别玉寒一惊,问起方知江南武林盟与九幽修罗教开战了。就在自己与夏雨晴在深谷缠绵悱恻、巫山云雨之时,洞庭十八盟在十八盟副盟主洞庭一条龙常胜和湘北水寨寨主湘西小吕布吕阳带领下联同已加入江南武林盟的湘北鄂西汉水一带的数个帮派进攻襄阳分坛襄阳分坛坛主五花刀乐天不敌撤到南阳再撤到洛阳。对方占领了南阳后挺进洛阳双方再次交锋,在乐天和刑罚堂秋堂主、洛阳分坛坛主‘拼命三拳’陶亮合力抵抗下,才保洛阳分坛不失。陶亮与西湘寨寨主‘西湘一锤’邓坤同归于尽,两战共损失弟兄四十余人。
  “肖教主下一步如何走?”别玉寒听完后问道。
  “凌护法已经带人赶往洛阳,准备后面的激战。下一步是战以夺回失去的襄阳地盘还是暂时避其锋芒大家意见不一,所以来此一来告知穆、杰二位护法,主要是请别贤侄给拿个主意。”
  “首先要弄清龙风此举为何?”别玉寒沉吟片刻:“江南武林盟此刻刚刚结盟,士气正旺,龙风初任盟主也必想有一番举动来证实他无愧于盟主之职。现在既然拿九幽教来开刀,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哼,我九幽教也不是软骨头,任由他姓龙的摆弄。”肖万雄生气地哼道。
  “我看不如这样,地盘是次,实力最为重要。一定要保存实力,加紧练兵,提高大家的士气,尤其要集中火磷箭手的优势,利用火磷箭手在大范围冲突中占据优势。洛阳不能丢,襄阳暂时让给他们。现在龙风占了上风,如果知道夺取洛阳不易,他可能会知难而退。等到时机到时再重夺襄阳,最近找到时机先夺回南阳地盘,否则我们太示弱了。顺便我找少林或是什么人给龙风传个话,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大家最后鱼死网破,到那时鹿死谁手也未知呢。”
  “好吧。”肖万雄和李奇点头答应。虽然教中高手如云,肖万雄、凌云、李奇和秋无霜武功高强,但功力、声望和号召力都与名列‘俗’、‘尼’、‘僧’‘狂’、‘道’中的教主九幽摄魂甄不凡相差甚远。此刻的教众确实没有了昔日的血性和士气,这也是他们来找别玉寒的原因,当今武林能与龙风相抗衡甚至胜之的只有别玉寒。别玉寒邙山胜唐门八雄、战峨嵋掌门燕辰和少林三武僧,救了九幽修罗教,其后上少林,黄鹤楼大战龙风更是为教众所钦佩,如果别玉寒能插手此事,就任教主一职对内对外都好办多了。
  虽然肖万雄表明了这个意思,但别玉寒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布置了九幽教下一步的安排,将主力集中几处,提议由凌云、秋无霜带领西北几位坛主坚守洛阳一带。李奇带领开封、泰安、阜阳等东南方分坛向东扩,占领徐州和淮安一带,以阜徐淮安为主防治大江帮趁机自东方北进,也表明九幽教有势力扩展。同时从长远来看,河南、陕西一带连年受灾,不如东面富裕有利可图,利于九幽教的长久发展。武昌府有胖瘦二婆和翁坛主,加上自己和如玉在这里,龙风应该不会为难此地。肖教主坐镇邙山总坛,防范北方武林,避免后院起火,同时应注意搞好与北方武林的关系,以备以后建立联盟,形成南北抗衡的局面。并建立一支以火磷箭手为主的快速骑兵,随时接应三处。
  此刻千叶影儿已回到大厅,听了别玉寒的部署不仅暗暗点头。徐州河流纵横交错,湖沼、星罗棋布,京杭大运河横贯南北。可说是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素有“五省通衢”之称,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除了丐帮,那里更没有江湖大派,如果九幽教在那里站住脚,老公就有了坚实的基地,当即建议让祝伯随肖教主同去一些日子,做个帮手。
  肖万雄高高兴兴回去加紧部署,建立了一支有三百火磷箭手组成的骑兵,加紧训练,由祝伯亲自带领。作为别府的大管家,祝伯的出现代表了别玉寒正式站在九幽教这边,而祝二的武功大家当日在邙山都有目睹,一时士气大振不表。
  武昌分坛坛主翁泉也回去按照商议将分坛主力撤回到江北,以避免在江南孤立不好相救,同时也表明主动撤离江南是为了尊重江南武林盟,不占领他们的地盘。
  肖万雄、翁泉他们一走,千叶影儿掏出一张请柬,是武昌侍郎余得利前几日送来的,是邀请相公参加他的寿宴的。
  “恐怕是借机索礼受礼吧。”别玉寒冷笑道,打开请柬,就是明日。
  自己既然回来了,无法逃避,第二日派人到‘品玉阁’买了样说得过去的玉器,让肚子已大的如玉在家静养,叮嘱胖瘦二婆、狄氏兄弟好好照顾沉岩,守好府院,带着影儿、兰儿、阿娇和杜隽四位夫人与明镜、如月乘坐八马香车过江到侍郎府赴宴。
  作为武昌府首席地方长官,余得利的侍郎府,占地极广,气势不凡。朱漆大门前站着两排身穿皂色制服的衙役,一付狗仗人势、张牙舞爪的样子对过往行人吆喝训斥着。明镜上前递上请柬。漂亮姑娘就是好使,漂亮丫环的老爷来头也不会小,几位衙役立刻围上来嘻笑着胡乱看了一眼请柬便奉承着让马车自正门旁边一专门为马车行走设计的偏门驶进侍郎府。余侍郎的生日宴设在后面的别情院里。别情院颇具江南园林的味道,绿水环山,桥连亭台。别玉寒一行在别情院外下了马车,留下明镜、如月小心看守马车,自己带领四位夫人进了院。早有司仪上前招待,让一名管事带着他们绕过画廊,走曲桥、踏拱桥来到正中假山前一处别致的小楼前。楼前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地方官员,四方豪绅,别玉寒眼尖,看到代表千叶世家而来的大舅子千叶强和柳三清都在众人中。原来大家待在楼外是在欣赏余得利的五姨太亲手种的花卉,盆盆鲜花此刻正或含苞欲放,或绽放迎春,为春天的来临增添了不少绚丽。别玉寒问带路管事,知道这五姨太是个养花能手,在室内室外养了不少的花卉,好都是明种,今日为了老爷的生日,特意将室内不少刚刚开放的明贵鲜花搬出花房让大家欣赏。
  想不到这余侍郎还有一位品味高雅的五姨太,虽然众人中不少在阿谀奉承、极尽夸大之词,别玉寒一扫那些花就知道管事所说不错,岭南的倒挂金钟,淡雅清香的水仙花白的毫无一丝暇疵,在清澈的水石间亭亭玉立,仿如出水的仙女,一尘不染。一盆牡丹其色如墨,熟熟高高地环傲群艳,孤芳自赏,却是十分难养少见的牡丹珍品黑寡妇,看来真要见见五姨太这位养花好手。
  余得利正背对着别玉寒挽着一位丰姿绰约的少妇与一位手持玉扇、年轻英俊的公子交谈。管事来到余得利身后不远处,恭敬献媚却又不高不低、不紧不慢的细声报道:“扬州别玉寒特来为侍郎大人祝寿。”
  余得利身旁少妇听了浑身一颤,余得利已挽着她的手转过身来,笑对别玉寒道:“别公子赏光带夫人为本官贺寿,使敝府增光,本官不胜荣幸,谢别公子和夫人光临。”
  别玉寒却似未听到余得利在说些什么,呆呆望着余得利身旁美艳少妇。千叶影儿连忙碰了碰他,别玉寒慌忙拱手使礼:“侍郎大人为百姓日夜操劳,让我等得以在此安居乐业,我等深感大人的丰德,却无以回报。今日恰逢大人仙寿,玉寒在此祝大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说着递上手中礼盒,管事接过双手捧着弓腰举向余得利,余得利象征性地打开看了一眼,随手合上:“让公子破费了,本管这里谢过了。”
  管事抱着礼盒退下,余得利一指身旁少妇:“别公子这是在下的五夫人,养得一手好花,大家都叫她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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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玉寒连忙施礼:“扬州别玉寒见过花夫人。花夫人养的花在下一睹便知乃花中珍品,经夫人之手的珍品更是不同他人所养的珍品不同。”
  “这倒有趣,别公子说给贱妾听听。”花夫人笑道,但明眼人看在眼里花夫人的笑有点冷。
  “花养得娇艳不难,但养出别致不易。这些花经夫人之手,资色各异,水仙清丽,牡丹雍容,金钟妩媚,芭兰素心玉洁,仙椒剔透”
  别玉寒似乎还要说,被花夫人打断:“别公子这哪里是赏花?分明是在挑美人呢,看看公子这几位夫人,不就是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吗?”
  别样玉寒一躬身:“夫人说的对,‘美人如花恨春短,红叶随风愁秋寒。绿荷一立悲夏露,冰花一握盼来年。’美人如花,花如佳人。”说得缓慢,双眼紧盯着花夫人的脸。
  “诗写得不错,却有些嫩,不会是公子这位江南解元公写的吧?”花夫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淡淡问道。

  “是在下一位幼时玩伴做的诗,虽然嫩点,但出自一位十岁的女童之口,花夫人看这女童是不是个天才?”
  “十岁的女童有这样的本事?贱妾到要结识一下。”
  “说起来在下这位小伴与夫人长得很相似,年龄也应相差无几。”
  “表哥,你是说欣欣姐啊。咦,表哥这么一说,这位花夫人长得还真像欣欣姐。”千叶影儿和啊娇等一直站在一旁,此刻阿娇听了表哥的话,也觉得眼前的花夫人长得像幼时的玩伴濮欣欣,虽说隔了八年,女人的变化会大的出人意料,但濮欣欣的样子阿娇还是依稀记得,眼前的花夫人虽然浑身透着女人的成熟,但相貌身形确有濮欣欣的影子。
  “欣欣?听名字就知这姑娘讨人喜欢,但贱妾从未到过扬州,应该不会是别公子的幼时伙伴。如果贱妾有机会一定到风月扬州看一看,见识一下这位欣欣小姐。来客人了,对不起,失陪一下。”说着就要挽着余得利的臂膀走开。
  “这位别公子是江南解元?这等高人余大人怎么不给在下介绍一下?”手持玉扇一直站在原处的英俊公子此刻走来。余得利连忙站住,但花夫人依旧走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别玉寒望了一眼离去的花夫人,余得利连忙向别玉寒引见这位英俊公子:“本官愚钝,忘了给别公子引见,实在该死。别公子,这位是汉宁善王府的小王爷朱由凌殿下。”
  一指别玉寒:“这位是新近迁入旧王府的扬州别玉寒,别公子。别公子乃是前任江浙巡抚别蓝心的公子,听说别公子十年前十六岁乡试便中举头名解元。为江南首屈一指的才子啊。”
  “余大人此番抬举别某,折杀别某了。别某见过小王爷,不知是小王爷驾到,失礼之处万望王爷宽恕才是。”偷眼看这位汉宁善王府的世子,头戴束发金冠,脚瞪青色软底皮靴,腰扎皇家才能用的金黄色带子,使得银色长袍尽显其挺拔修长的身材。前庭饱满,眸明齿皓,公正的五官搭配合理在冠玉似的一张脸上,英俊中更显高贵傲气的王子风范,不少女子见了肯定砰然心动。
  朱由凌手中玉扇一张,扇了两下,潇洒自如:“别公子不必多礼,看来公子不但是才子,还是一位风流才子吧。”故意看了看别玉寒身旁几位夫人。
  “王爷见笑了。别某无才,不如王爷,身系国家社稷之重任,也就是温柔乡里混混日子罢了。”
  “除了别公子,什么人能有本事这么潇洒的在温柔乡里混日子?”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
  别玉寒闻其声便知是江湖第一美女梦如烟。只见一身红妆的梦如烟袅袅婷婷自不远处走来,金莲移处无限风情尽泄,金莲后面跟着无数贪婪的目光。
  “不知梦姑娘在此,看来余大人这个生日宴名流汇萃,另玉寒眼界大开。”别玉寒说着拱手见礼。
  几个人聊着,别玉寒的眼却有意无意地随着花夫人,此刻余得利已经来到爱妾身旁,阿谀奉承之人蜂拥而来,一位酸里酸气的读书人样子的乡绅摇头晃脑地为花夫人献诗做赋,逗得花夫人娇笑连连。乡绅刚刚吟完一诗,大家齐声叫好,绅士好不得意。
  “‘尖尖一点红,嫩嫩在其中。盈盈椒房握,涨涨翁口中。’别公子看此诗如何?”梦如烟轻轻吟诵绅士刚吟过的诗,问别玉寒。
  别玉寒恼怒花夫人明明就是濮欣欣却故意不认自己,此刻故意与那些文人墨客调戏,分明是故意冷落自己这位江南解元,而乡绅分明是借仙椒的红嫩来形容花夫人,拍马余侍郎,当即回道:“椒房手中嫩,入口辣在心。辣椒再红,再嫩,也是辣椒。难道梦姑娘没听过一首古诗?”
  “什么古诗?说来听听。”梦如烟问道。
  “葱辣眼,蒜拉心,就数辣椒辣得深。辣完前门辣后门,拉到地里辣麦根。真他妈的辣。”
  梦如烟和几位夫人听了,使劲忍住没笑弯了腰。梦如烟将手中香帕朝别玉寒一甩笑骂道:“什么屁古诗,净瞎编。”
  笑声招来了不远处正与一位花胡子老者聊着的晋千千。晋千千款款走来,优质布料精工制作的白色镶金边的长裙。广袖束腰,剪裁得体,裙腰处绣着嫩绿色的荷叶,一茎长长突出,托起一朵红莲,在高高的胸部正中绽开,为十分饱满的前胸更增三分春色。貂尾长长的环绕雪白的颈部,加上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饰物,鬓影衣香,无须造作尽显其高贵华丽。只是看到她香腕上那串蓝色珠子,心里痛了一下,能使自己痛心的女人她无论如何也算一位。
  “别公子说什么呢,大家这么开心?”晋千千微笑着问道,虽不算过份美丽但白净无瑕的脸配上这副有点盛气凌人的笑,也真能迷倒男人。
  “我们在夸晋家大小姐总是鬓影衣香,如此迷人,小心这里可有不少登套b子啊。”
  大家入席时别玉寒与侍郎大人和花夫人,小王爷、晋千千、梦如烟,还有柳三清和武昌水师都督段巨骧等几位武昌府的军政首要坐在首席,舞清影也随其舅段巨骧来此,刚才被余大衙内、千叶强还有白雄起纠缠奉承着,根本没有机会和别玉寒她们打招呼,此刻忙与别玉寒的四位夫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虽是在自己家,余大衙内仍是心有余悸,千叶强更怕自己的妹妹,白雄起与她们势不两立,三人只好悻悻地与其他武昌府一带的花爷恶少坐在一起与几位花枝招展的少女打情骂俏起来。
  “别公子英俊非凡,风流倜傥,一下子娶了五位美赛天仙的妻子,真是应了那句话‘石榴裙下死,做鬼亦风流’啊。”席间花夫人突然说道,双目冷冷盯着别玉寒。
  “大家本来就是裙子下出来的,回那里去没什么不可。”那年代是个靡靡色情的年代,酒席上不怕下流就怕不入流。别玉寒看出花夫人故意给自己难看,当即回道:“余大人,不知在下说的有理否?”
  “有理,有理,别公子风趣的很。”余侍郎忙应道,一搂颏下胡子。
  “柳大人出身少林,佛曰‘入世即出世,不入世何来出世?’自哪里来回哪里去,是不是柳大人?”别玉寒笑嘻嘻举杯给柳三清敬酒。
  “荒唐。”柳三清出身少林,当了一辈子捕快,严肃惯了,听了别玉寒的话,骂着举起酒杯。
  “佛亦云‘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别公子看来是为了受苦受难才娶五位娇妻的。以后这种苦还是我们代别公子受吧。”小王爷朱由凌笑着接道,也举杯给别玉寒敬酒。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段巨骧也举起杯子:“我们愿意舍身忘己分别公子之苦。”
  大家哈哈大笑,梦如烟笑道:“你们男人死了都是死色相,这事你们个个自报奋勇,代人解忧。生怕少了自己,也算我们女人倒楣。”风尘中的女子就是有着驾驭场合的成熟,看大家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便插话截住话题。
  大家再次哈哈大笑,梦如烟问别玉寒:“可你眼下就有回裙子里去的麻烦了。”
  “什么麻烦?”别玉寒不明其意。
  “九幽修罗教如今与新成立的江南武林盟交了手,你这个女婿恐怕躲不开了吧。这麻烦还不大,刀枪相见,玩不好不就真回裙子里去了?”
  “噢,梦小姐是指这回事,没那么可怕。”
  “难道别公子有了化解之道?”梦如烟立刻问道。
  “在下觉得双方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总好过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别玉寒回道:“如果有人出来,比如少林武当做调停人,龙盟主和肖教主能够坐下来,也许结果比打下去要好。”
  “话说得有道理,但双方刚交手,手中没有谈判的筹码怎么坐到桌子上谈去?”
  “筹码重了未必就是件好事,砸到脚上会痛的。”
  “脚痛总比心痛好。”梦如烟毫不让步:“江湖是个弱肉强食、以势力较高低的地方,就如如烟不愿卖艺,但客人就是爷,行里是这个规矩。江湖的规矩就是你手中的刀快剑利,在别人还没捅到你的时候你先捅别人个窟窿。”
  “梦小姐不愧是江湖第一女子,将江湖看得如此透彻。梦小姐之话虽不无道理,但立身之道,以威为助,以信为本,信由德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技能杀人,更能救人。威可逞一时不能一世,信德为本,技威相辅方可称雄四方一世。”
  “但乱世用重典,创业重弓箭,江南武林盟成立未久,必要干一番事业才能称雄于江湖。现在看他们对九幽教下手就是看重这一点。一击成功,杀一儆百,江湖第一大教被灭了,江湖中谁还敢与江南武林盟争锋?”
  “别公子看江南武林盟和九幽修罗教谁会胜?”段巨骧插话问道。
  “在下看必是南北对立,隔江而争,双方平分秋色。”别玉寒说得信心十足。
  “别公子这么有信心?”花夫人冷笑道:“九幽修罗教虽是江湖第一大教,但甄教主失踪数年,肖万雄进不了江湖前十,而江南武林盟由洞庭十八盟联同大江帮、太湖帮还有白云堡、江南绿林道上二十四家山头组成,汇集了江南四分之三的武林门派。里面高手如云,不说洪帮主排名江湖第七,龙盟主更是年轻一代娇娇者,九幽修罗教怎能与江南武林盟相比?”
  “俗话说‘成也箫何,败也箫何’,贱妾看最靠不住的也是这个盟字。”坐在旁边桌上的千叶影儿突然开口,原来她一直细心听这边的谈论。
  “此话怎讲?”一直没有开口的朱由凌问千叶影儿。
  “既然小王爷问了,影儿就卖弄一下给王爷拆拆这个盟字。”千叶影儿以右手在左手掌上写出盟字,边写便说:“日月同生于皿座之上方为盟。故欲同盟,必得如日月同在,可惜日出月落,月明而日息,日月即使同辉,也只能短短一时,。皿乃一口分三口,不合而分,皿分而日月同辉,一分一合,更非祥照。盟字日小而月大,下必欺主,必有内乱。”
  “放肆!”朱由凌喝道:“照你这么说我大明朝岂不是日小而月大,下必欺主,必有内乱?此乃乱言。”
  “王爷慢。”千叶影儿仍是不急不徐:“我大明江山却完全不同。明字日虽小却有明月托着,明月无根,不能夺日之光辉,故虽有宦官之乱却无大碍,江山永固。盟则不然,皿托月不托日。托月而月胆生,胆生而妄为,妄为而犯上。”
  “那夫人何不拆一拆别解元的别字给大家听听?”朱由凌看了一眼别玉寒,眼中露出得意。
  “这个主意好。”一直没有说话的晋千千拍手称赞。
  “既是助兴,拆拆无妨。”别玉寒笑对千叶影儿。
  “别字拆开了就是另字旁边一剑一钩。剑钩相并,乃是凶相,相公必处于刀光剑影之中,为武所累,以武入世,所以别公子虽有绝世聪明,中了解元之后再与文登无关。身出剑钩之旁,应有血光之灾。”
  众人听千叶影儿如此说自己老公,都大吃一惊,连阿娇杜隽她们也瞪着她,满脸的恼意。千叶影儿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些,继续慢悠悠地拆她的字:“再看‘另‘字,下力上口,口有力托,则是金口,金口之人必是有力有权的贵人,有此贵人相助,对决剑钩,必能逢凶化吉,无往不胜。”
  “拆字乃无稽之谈,贱妾向来不信。有位算命先生说贱妾为夕阳上面木成林,阳上之木,必是大福大贵之木。木乃有十人,两木成双,贱妾必是寄身托命与大户人家,有衣食无扰之命,可贱妾到如今还不是忙碌风尘,卖笑为生?”梦如烟打断千叶影儿:“如烟要在武昌府住上一段日子看看这多年未见的江湖之争,是不是如别公子所说的平分秋色。”
  “本王不是江湖之人,但知世事难料,江湖更是瞬息万变,本王也要像梦姑娘一样看看这江湖之争会是何等局面?”朱由凌跟道。
  大家说这些话时谁也没有注意柳三清的脸色,看来他这个刑部南六省巡察使兼江南总捕头的好日子到头了。
  天过初更,宴席才散,告别余侍郎和花夫人出来,与柳三清分手,别玉寒等上了八马香车,驶向渡口。看到别玉寒闷闷不乐,阿娇笑道:“表哥的初恋情人竟然让表哥吃了闭门羹,老天真是开了回眼。”
  “她明明就是欣欣,为什么不理我呢?”别玉寒仍是不解。
  “也许相公是认错人也未必,相公何必挂在心上?”千叶影儿开导他。
  “没错的。”别玉寒摇摇头:“她听到我的名字时浑身一震,没有逃过我的眼。她左颊上那颗痣,还有右耳垂的疤,绝对是是她没错。”
  “那可是颗美人痣。”阿娇醋意酸酸地:“每次我见你盯着那颗痣就想把它咬下来。”
  “她是你的初恋情人,但已为人妾,也许不好意思当着老公的面理你呢。”杜隽笑道:“没准明天就偷偷跑来找你了,耐心等着吧。”
  “你有没有初恋情人?”别玉寒问她。
  杜隽大窘,大声呸了他一口。
  “当年我外出求学,回来时她家却已迁回原籍,从此千里相隔,再无音讯。今日得见,震惊之余,我很想问问她当年怎么走的那么匆匆,以后过得好不好?濮老先生和濮妈妈的情况,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她为什么?”说到此,幽幽叹口气,不再说下去。
  第二集逍遥江湖:第五十二章江心遇袭
  来到渡口,明镜、如月将八马香车赶上渡船,见主人心情不好,忙命梢公快些渡江。别玉寒默默站立船头,影儿和兰儿无声站在身旁,静静望着东逝的江水。看看来到江心,船却突然像是失控了似地顺江掉头东下,明镜的惊叫自船后传来。别玉寒腰一拧,人已来到船舱后,只见船上的几个稍公全都不见。如月带着阿娇、杜隽自船舱奔上,惊叫着:“漏水了,船漏水了。”
  别玉寒翻身进舱,只见船底江水正滚滚流入船舱,连忙翻身上船。
  “相公,快看。”王幽兰一指,别玉寒举目凝望,只见上游几十艘小船飞速冲来,每条船上都有五名盾牌手和弓箭手。后面跟着两艘大船。再看下游,同样几十艘小船和两艘大船斜刺里冲出,奔向自己,立刻明白为何梢公不见,船舱进水。
  “阿娇、杜隽,大家快进马车。”千叶影儿喊道,当先进入马车,众人赶紧跟着钻进去。只留别玉寒和王幽兰待在船上。
  虽是黑夜,但借着稀疏的月光,别玉寒仍是看清远远奔自己而来的时什么人。只见下游一条大船上站立着五毒教的少教主冷罗刹和蛇公毒婆等五毒教众,另一条上站立着京城见过的铁算盘还有双英掌,正中却是那位紫衣蒙面高手。
  回首再看上游大船,一条船上站着江南霹雳堂的二当家薛二,身旁站着二十名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另一条大船上坐着一位蒙面少女,正是绑架公主的主谋,也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可惜看今日的架式自己还是不找她的好,因为他的身旁站着两名蒙面人,别玉寒一眼认出正是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阴阳二妖。阴阳二妖身旁站着疯刀和魔手,别玉寒皱皱眉,不知道那位武功高得吓人的蒙面高手是不是也在船上?自己今天看来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恐怕只能被他们兜住了,走都走不了,这长江之上,八马香车用不上,六个女人三个不会武功,怎么逃?
  “明镜,放焰火求救。”千叶影儿话未落,明镜手中的焰火上了天。刚上天,龟山上也升起一朵焰火。
  “小姐府上遇袭了。”如月一指远方焰火。
  别玉寒心头一紧,怪不得没看到童杰兄弟和无名堂的‘无情剑’吴青。如玉还在府里,船又漏水,正在下沉,这下怎么办是好?
  “相公,此车可防箭矢,可做舟用,行于江上应该问题不大,但上面气窗却要人保护才是,待会还请相公在上面保护才是。”
  “好吧。兰儿负责前面,明镜、如月协助影儿掌舵。阿娇杜隽一切听影儿的,咱们冲出去。”听了影儿的话,别玉寒立刻信心大增,着急府上如玉他们。
  眼看水到了船舷上,对方哈哈大笑,疯刀大叫道:“你小子真他妈的命大,跌下深谷都没死,既然你不愿埋骨深山,就让你现在喂王八。”
  看看水已淹没香车的轮子,马不安的跳跃着,影儿掀开帘子看看水位,从容不迫,冲王幽兰一挥手:“砍断缰绳。”
  王幽兰双刀一挥,缰绳立断,八匹马立刻被江水卷走。此刻香车漂了起来,别玉寒一点桅杆,人上了车顶,车两旁伸出四支木桨,随着木桨的划动,车变成了船,滑行在江面上。
  蒙面女子一挥手,薛二大喊一声“放箭!”
  数十支箭立刻射向香车。箭头带火焰呼啸着飞来,箭林火雨,江面上立刻被燃得通红。别玉寒长剑飞舞,滴水不漏,箭立刻被击飞掉入水中。但两旁数十只大小船只,每次射出都有近百支箭,别玉寒武功虽高,但要完全挡住也是很难,尤其是那些射得低的,不多时便有十几支射中香车,好在香车两侧内裹铁皮,不惧弓箭。但当当撞击声也把阿娇、杜隽她们吓得捂住耳朵。
  眼看对方的船越来越近,别玉寒突施神功,射来的箭在周围疾速旋转起来,越来越多,别玉寒突然大喊一声,旋转的箭向四周小船回射过去。好在对方有盾牌保护,没有伤到几个人,但也为别玉寒的武功震慑住,不敢太过靠前。
  突然对方小船散开,四只大船向前开来。千叶影儿看在眼里,叫道:“相公小心,站稳了,他们要以大船来撞击我们。”
  “兰儿,你守住天窗,我去给他们的大船捅个窟窿。”说着身子一翻,人向上游靠近自己的小船奔去。
  众女从小窗眼里见他不入水反而向敌人奔去,吓得惊叫。对方见状,立刻弓箭齐射向别玉寒。只见别玉寒一招赤龙升天,人在空中升起一丈,躲过箭雨,脚尖在一只箭上一点,人又如箭矢般向前冲去。身形如神龙御风,疾不可抑,众人勉强只见一道模糊的流光急掠而过,转眼来到一艘小船前面,长剑一挥,小船断为两节,船上敌人尽数毙命。别玉寒脚一点小船,人疾速升起,人刚升起,无数箭射在小船上。
  别玉寒人却在空中一拧身,天马行空地向蒙面少女端坐的大船飞去。
  “下去。”疯刀一声大喝,手中刀狂风暴雨般砍向仍在空中的别玉寒,魔手一双手十指同时魔鬼般点出,指风凌厉地奔向别玉寒。别玉寒人在空中无法躲闪,一声长啸,高亢的声音直冲云霄,浑身的衣服忽然涨鼓了起来,丹田真力充盈、运转速度畅通无阻,长剑幻起重重迭迭的剑影,一片剑啸风吼罩向二人。二人大惊失色,别玉寒人已突入刀影指风中,刀影立失,指风四散,二人翻身向外跃开,脸上毫无血色,显然二人齐力化解别玉寒这必杀一招用尽了力气。
  别玉寒人落船舷,毫不停留,脚刚一沾便换气借力人剑合一扑向端坐正中的蒙面少女。阴阳二妖齐齐飞起,两把软剑化出漫天剑影,幻出重重剑光,凛冽诡秘地袭向别玉寒。
  别玉寒手腕一抖,长剑使出逍遥复逍遥,只听碰碰两声,正击在阴阳二妖的软剑剑尖上。软剑被别玉寒的剑气击的一弯,二妖一窒,别玉寒人被反弹入空中,二妖放要追,别玉寒左手一抖,二妖连忙挥剑舞在胸前,要当别玉寒的逍遥芒。
  逍遥芒并未射出,二妖发觉上当时,别玉寒的身子已滑向魔手。魔手连忙一掌劈出,同时疯刀大喝一声,向别玉寒后背砍去。别玉寒咬牙加力往魔手撞去,饶是如此,仍被疯刀的刀气击中后背。别玉寒大喝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尽数喷向魔手。魔手一见眼前一片血雨,手掌一面击出,人就向后退去,别玉寒左腕的逍遥索射出,在血雨中缠住了魔手的腰。别玉寒同时一索借力人向船舷外歪着射去。但仍被后面紧追而至的阳妖软剑划过左肋,别玉寒左肋一痛,人向船外水中倒去。
  魔手见自己被别玉寒捆住,大力拽向船外,自己却全身无力,大惊失色,连忙脚尖一点,拼命向前,双掌发出身上残存的功力如困兽般垂死挣扎,击向别玉寒。因为他不会游泳,入了水肯定更不是在江南长大的别玉寒的对手,想借此一击将别玉寒击毙,自己落入水中也就不怕了。
  想得虽好,别玉寒向下跌落的时候,手腕一使劲抖索,再借力在空中一停顿,双脚倒踢出少林绝技‘千佛万影腿’,腿掌相交,魔手惨叫一声,别玉寒的双脚踢开双掌,一腿踢在他的前胸。
  别玉寒手腕抖动时已解开逍遥索,魔手被踢得口喷狂血,向后飞去,正挡在阳妖面前。好个阳妖,左手一挥,魔手被他卷向大船,人却不停向入水的别玉寒刺去。长剑刺在别玉寒入水之处,剑气激起长高的水剑,四下纷飞,气势非凡,但凭这一剑,水中之人也必为剑气所杀。阳妖借着这一剑人不沾水,飞回大船,傲然屹立在船舷,大有气吞山河、舍我为谁的豪气。
  千叶影儿看在眼里,惊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几位夫人浑身发抖,阿娇哭着叫声表哥晕了过去。
  阳妖那一剑确实气吞山河、杀气腾腾,剑气直入水中三丈才力消。好在别玉寒自幼在水上玩,练得一身好水性,加上山洞寒玉床睡了八年,常常在寒冰潭和湖中游泳,水性并未拉下。一入水,人如鱼一般斜处急速扎去。也许是吃了龟丹龙丹的缘故,自己游得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多,躲开了阳妖那势在必得的一剑。饶是如此,仍被剑气激起的水浪冲的撞向大船,左肋间被击中处一痛,哇的在水中吐出一口鲜血。
  想到自己和几位夫人的安危,顾不得运气疗伤,深吸一口气,运力双臂,手中长剑刺向大船底部。船虽大,船上之人仍感到船猛地一晃,船底开了大洞,江水滚了进来。阳妖一搂端坐在船中的蒙面少女,飞向薛二所在的大船。这边大船一停,留出缺口,千叶影儿的香车立刻向这方划来,同时喷出毒烟,射出利箭,当道的小船上哀叫连连,数人翻身掉入江中。下游两艘大船见状立刻追了上来。看看追上,突然一震,前面五毒教的大船底涌入水来,显然是别玉寒捣的鬼。忙叫戒备,别玉寒已自船尾飞身上船。
  蛇公毒婆带人立刻扑了过来。铁算盘也飞身自旁边大船上扑来。别玉寒赤龙升天,登上桅杆,人过出桅杆立被长剑砍断,带着风帆呼呼向下倒去。船面上众人慌忙四散闪开。别玉寒随着倒下的桅杆俯冲而下。蛇公毒婆大喝一声,运足劲双掌长蛇迎向别玉寒。铁算盘同样大喝,手中铁算盘一抖,算珠化作漫天花雨,罩向别玉寒。
  别玉寒长剑舞成漫天剑影,使出专门对付暗器的那招‘逍遥八方’。万流归宗,所有的算珠尽被别玉寒的剑影裹住。别玉寒长剑一指,算珠同样是漫天花雨向下铺天盖地而去。铁算盘一见吓得面无血色,就地驴打滚滚开。刚才站立之处密密麻麻扎满算珠。此刻别玉寒已来到蛇公毒婆头上。长剑剑气突增,剑尖冒出黄色的剑芒,长约半尺。毒婆手中的蟒蛇立断,蛇公一声闷哼,二人向后退去,蛇公的手掌同时滴出鲜血。
  别玉寒人并未追击,反而剑尖一点船板,人翻身扎入江中。原来阴阳二妖连踩小船,人如飞赶来,别玉寒知道被二妖缠住就麻烦了。
  见别玉寒又没入江中,阳妖大怒,喊声保护令主,人向千叶影儿的香车飞去。显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阴妖跃上一只小船,以真气驱动,紧随在后。
  千叶影儿见状立刻发出十数支弩箭,射向阳妖。好个阳妖,武功看来不输别玉寒,软剑飞舞,无数剑影滴水不漏,利箭纷纷挡开。眼看一口真气将尽,脚尖在一支落矢上一点,身形飞起丈高,天马行空地奔向香车,近到香车,车里突然喷出毒烟,烟中喷含毒水。好个阳妖,右脚在左脚上一点,白鹤冲天,躲过毒水和烟,一掠近丈,好似武当绝世轻功中的八步赶蝉,又好似少林中的凌空渡虚,转眼来到香车上方。
  就在此时,香车旁的江水中翻起一股浪花,别玉寒自水中飞起,双手握剑,直刺向空中的阳妖。阳妖临危不乱,身子俯冲,软剑同样化作无数剑影,刺入别玉寒的剑影中。但听当当当十几声金戈相撞之声,别玉寒坠落在香车上,阳妖飞身向后,正好落在赶到的阴妖船上。
  别玉寒但膝着地,跪在香车顶上,长剑斜指前方。阳妖迄立在船头,手中软剑仍在不住抖动,发出一种摄人神魄的怪声。两人两双目光死死盯住对方,仿佛准备再做一次垂死拼杀。
  就在此刻,上游锣声响起,一艘大船急速驶来。同时江北亦有数只船快速划来。看到了来船,别玉寒的心放了下来。大船上是柳三清和他的师兄无刚大师、少林三武僧等少林弟子,还有荒唐公子和衙役们。江北数艘小船是武昌分坛坛主翁泉和黄山神尼夏雨晴。只要咬牙坚持住,他们转眼便到。
  别玉寒这么想着,阴阳二妖却不这么想。见对方援兵赶来,知道派去攻打别府的童刚兄弟和无名堂、霹雳堂的人没有得手,当下对视一眼,双双跃起,急电般袭向车顶的别玉寒。
  此刻的别玉寒早已外强中干,受了内伤浑身疼痛无力,见对方来势必是雷霆万钧之击,千叶影儿已无箭和毒烟可发,自己即使入水也难逃对方一击,甚至丢了自己和老婆们的性命。一咬牙,提起体内仅剩的内力,使出逍遥八剑中最后一招‘逍遥不逍遥’迎向二人。阳妖的剑与别玉寒的剑方撞击在一起,别玉寒感到对方的剑上生出一股吸力,别玉寒剑法一滞,阴妖的剑自下方怪异、阴狠地刺向别玉寒的小腹。眼看别玉寒就要挨上这一剑,香车的侧窗突开,射出一把尖刀,当地砍在阴妖的软剑上。被阴妖抖得笔直的软剑被刀一碰,随着撞击声弯向一侧,斜刺里自别玉寒腰间滑向一侧。饶是如此,隔着龙皮,别玉寒仍然感到腹部一痛,真气一泄,阳妖的软剑一绷,内力如排山倒海般顺剑袭来。
  别玉寒大叫一声,右手撒开剑,人随着鲜血狂喷向后飞去,跌入江中。阳妖手腕一翻,振掉别玉寒的剑,放要追击,车内八柄飞刀射出,分击阴阳二妖。二人磕开飞刀,真气已尽,落向香车车顶。放要着地,车顶突然冒出无数尖针。二妖大惊,好在阳妖的功夫要好过阴妖许多,临危不乱,大袖一挥,击在车顶,同时肩膀向阴妖一撞,二人斜斜飞开。这一撞的力道方向好妙,二人正好落在阴妖的小船上。
  大船上传来鸣金声,二妖回头见对方援兵已近,只好飞身上了令主的大船。大小船只顺流飞速而下,虽是大战之后的匆匆撤退,却仍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二妖放离开香车,一条人影自车内窜出,一头扎入江中。同时赶来救援的小船上一人亦跟着跃入江中,却是夏雨晴师徒。
  柳三清的大船绕过香车,挡在香车和压后的令主大船之间。
  “阁下如此狠毒,难道不怕激起公愤,让五十年前华山玉女峰的劫数重演吗?”无刚大师以少林狮子吼内功一字一句缓缓送到三十丈外的大船上,虽是江风凌冽,呼呼发声,但无刚大师的话穿过呼呼江风清晰地传到船上众人耳中。
  “少林化外之地,难道也要搅和其中,重遭华山玉女峰的劫数?”阳妖冷冷回答,虽是逆风,激战后的他将字字清晰地传入柳三清的船上。船上少林众僧暗暗吃惊,想起方才与别玉寒的恶斗,此人武功当真了得,逆风中送音比无刚的顺江顺风要难的多,如此看,内力只怕不在无刚大师之下。当年由少林武当牵头的华山玉女峰除妖之战使得少林损失了三名武功高强的长老,让少林记忆犹新。
  “少林置身江湖之中,即使不管江湖之事但官家之事却不能不管。”无刚大师再次以狮子吼之功传了过去。
  “好一个官家之事。哈哈哈。”阳妖大笑,大船在大笑声中消失在夜幕中。
  突见江面上浪花一翻,王幽兰怀抱昏迷中的别玉寒跃上大船。千叶影儿连忙将两颗还魂丹强行塞入别玉寒的口中,无刚大师一把别玉寒的脉,翻身打坐在别玉寒身后,双手低住别玉寒的后背,以内力为别玉寒疗伤。少林众僧立刻四下散开为其护法。翁泉带领火磷箭手在外围警戒。不一会,黄山神尼也露出江面,飞身上了大船,手中握着别玉寒的逍遥剑。
  原来黄山神尼见别玉寒受伤跌入江中,立刻施展轻功,以凌空渡虚赶到别玉寒落水处与车内扑出的王幽兰几乎前后潜入水中。黄山神尼内功高深,首先抓住往下沉去的别玉寒,将香唇对准别玉寒的嘴唇为其输了一口真气,连点数处大穴护住别玉寒的心脉。然后交给赶到的兰儿,毕竟自己不能当着群雄的面抱着徒儿老公上去。接着屏住呼吸,扎入江底搜寻别玉寒跌落江中的宝剑。
  趁着无刚大师为别玉寒疗伤之际,千叶影儿问了翁泉别府之事。就在他们在江面受攻之时,飞鹰堡董刚兄弟,‘夺命刀’冷残和‘无情剑’吴青及霹雳堂的老大薛大带领一百多人攻打别府。好在别府防范严密,及时将桃花阵启动,敌人无法破了此阵,加上霁月、彩云和狄氏兄弟在阵中借机以鬼见愁射杀妄想强行闯阵之敌,将敌人阻挡在外。敌人一气之下便以火攻烧阵,同时将霹雳堂的霹雳箭射入府内,立刻有数处着火。好在正是春天梅雨季节,当日白天刚刚下过雨,一切都还潮湿。甄如玉和胖瘦二婆出自九幽教,知道霹雳箭的奥秘与火磷箭大同小异,命花妖带领会武家丁四处守住府墙,立刻指挥所有壮丁和丫环婆婆所有可用之人铲土掩埋着火着箭之处,使得府中没有大乱。就在拼命低住对方攻击时,翁泉和千叶府看到别府发射的火焰,立刻各自带人冲来救援。里外夹击,千叶无方以自己的风云手大战早想挑战的鹰爪王童刚。千叶长虹低住了童杰。胖瘦二婆、翁泉带领坛中几名好手迎战冷残、吴青及薛大。一场大战,势均力敌。就在此时,黄山神尼自天而降,形势立刻倾斜,童刚冷残只好带领手下便战便撤。黄山神尼得知别玉寒等在江中遇袭,忙分兵同翁泉带领一部分人赶来营救。
  而柳三清和少林众僧的事却是因朝阳公主之事。营救朝阳公主使得柳三清深感自己无力,如不是别玉寒在,自己恐怕脸面尽失不说,头上脑袋都难保。加之当今江湖风云变幻,江湖大派恐怕已不将自己这个江南总捕头放在眼里,便写信向少林方丈求救。少林方丈无尘大师便派无刚大师带领少林三武僧和降龙伏虎及二十名少林弟子前来武昌府相助柳三清。柳三清刚自余侍郎宴会上回府,荒唐公子冒然闯进,报发现飞鹰堡在江边调集好多船只,自己便暗中跟踪,发现对方要袭击别玉寒,但别玉寒已上船过江,危机中只好来找柳总捕头相救。柳三清知道荒唐公子数度帮忙别玉寒,是别玉寒的朋友,不认有假,立刻带着少林寺众僧和衙役赶到江边。
  回到别府,立刻由千叶影儿父女为别玉寒诊治。好在别玉寒福大命大,虽然内伤很重,但因有龟壳龙皮护体,加上内功精湛,无生命之犹。别玉寒习过易筋经,与无刚大师算是师出同门,与黄山神尼是阴阳相调,在两大当世高手联手为其疗伤下,抱住了一身内功,第二日便苏醒过来。千叶影儿救治别玉寒之余,不顾一身疲惫,立刻带领众人修复被敌人烧坏的府邸和府外桃花阵。
  三天后别玉寒开始自己运功疗伤,千叶影儿和众位夫人悉心照料,有千大夫在少不了喝一大堆苦药,却是不见黄山神尼和杜隽。知道夏雨晴不愿此刻面对众女,便问阿隽是不是在江上受了伤,千叶影儿回道阿隽妹妹有了小恙,便放心练功。
  接下三日,别玉寒一直呆在清心堂静心练功,第四日身体完全康复便要到内院看病中的杜隽。千叶影儿一把拉住他,将他带到后院一处僻静小院。进了院子,只见里面白布环屋,一副灵堂的样子,别玉寒大惊,飞身扑内,只见杜隽一身麻布孝衣跪在那里。杜隽无恙,别玉寒放下心,抬头看八仙桌上供奉着数个灵位,正中却是自己的岳父杜一眼,忙搂住杜隽,问怎么回事?杜隽倒在相公怀中哇哇大哭。旁边陪灵的飞马牧场管家和几位牧场弟子上前拜见别玉寒,别玉寒才知,西北马匪马家帮帮主马长鸣垂涎牧场已久,但因牧场都有不少能手,尤其是杜隽的师父西北鞭王赵天德的威名,马家帮不敢造次。但十几日前的夜晚,马家帮突然进攻牧场,牧场仓猝应战。对方竟不知从何处请来数名蒙面高手,武功高强,杀了杜一眼、赵天德和帮中众多弟子,管家和少数人冒死冲了出来,无处安身,便投奔小姐,给小姐报丧。
  “哼,我别玉寒的岳父也敢杀,阿隽,你放心,别某必报此仇,手刃马长鸣。”安慰了怀中的杜隽,上前给杜一眼等人磕头拜祭。
  虎落平阳被犬欺,就在别玉寒长江遇袭,别府遭攻,九幽修罗教与江南武林盟火拼之时,七剑联盟旧事重提,再次找上九幽修罗教,在洛阳附近将九幽修罗教压得喘不过气,如不是按照别玉寒事先的安排,有祝二带领火磷箭手及时支援,洛阳分坛恐怕早已丢了。江北中原武林大多门派近年来被九幽修罗教压得喘不过气来,此刻看到九幽修罗教遇难,落得个旁边看热闹,就是归顺修罗教的此刻也不敢明目张胆跟着他们与江南武林盟和七剑联盟干仗,眼见自己与九幽修罗教实力不及,自己又不能随便离开武昌,别玉寒暗暗着急,但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难道就这么被动挨打,任人欺负?飞马牧场之事江湖皆知,自己如果不报此仇恐怕江湖人对自己的看法也会大变。现在好多门派都在观望,蠢蠢欲动,如果自己的实力不及,更多的江湖门派会倒向江南武林盟,而江南武林盟也变成了武林盟。自己必须做出些事情,才能让少林、武当和四大世家等看到自己的能耐,使得对手不敢肆意妄为,中间的保持中立,自己这方也能增强信心。
  “如果能找到无名堂或是飞鹰堡,与其一战,即报江上袭击之仇,也除去这帮眼中钉,否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什么都不敢动。”别玉寒召集伤好的沉岩和众位夫人还有千叶家主、胖瘦二婆和翁泉商议,千叶影儿分析道。
  “这股势力不弱,恐怕一时难以消灭,如果逼急了他们也投靠龙风,江南武林盟的实力就更强了。”千叶无方摇头道。
  “听说八剑堡已经加入江南武林盟?”伤好的沉岩问道,满脸忧郁,自己成了杀师凶手,自己的恩师、师兄弟又加入到对方,看来自己与八剑堡无法善终了,即使找到弑师的真正凶手。
  众人看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劝他,别玉寒点点头:“听说了,大家以后碰上八剑堡中的人尽量手下留情,免得沉兄难做人。”
  “谢谢别兄。”沉岩感激别玉寒此刻还能顾及自己。
  “我想了,无名堂、飞鹰堡还有霹雳堂、五毒教这帮人迟早要解决,要抓住那个蒙面的令主,除掉阴阳二妖,即解决了江湖祸害,又了了刺杀皇上和朝中大臣,绑架公主的大罪。但现在对方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毫无踪迹,看来对方的实力很强大。但与江南武林盟之间的事也无法一时解决清楚,而我们又无开辟两个战场的实力,所以集中打哪一方都有困难。”别玉寒继续道:“但至少江南武林盟是在明处,如果能教训他们一下,杀杀他们的气焰,使其一时无法再与我们相斗,我们就可腾出手来全力对付那个什么令主。”
  “话是这么说,可与整个江南武林作对,我们可要得罪一大片啊。”千叶无方再次摇头。别玉寒知道这位岳父现在只能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但要与整个江南武林作对,不但没有胜算,千叶家的生意也会大受影响,其实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也未必是与整个江南武林作对。”千叶影儿开口:“武林世家之首慕容家占据江浙一带,武力财力很是了得。不但把握着私盐走私和茶稠等江浙的经济命脉,听说与海上巨盗海沙帮也有联系。慕容家一直与大江帮不合,为了利益和地盘明争暗斗,如今大江帮、太湖帮和白云堡加入江南武林盟,让本来占有优势的慕容家三面受敌。大运河被太湖帮拦腰截断,扬州的慕容千更是首尾受敌,此刻如果我们能够与他们联合,在东南就会形成相互受敌的局面。这样大江帮和太湖帮也会变成背腹受敌,使其不敢乱动。如果慕容家能进一步解决了白云堡和太湖帮,大江帮便难成气候,没有了太湖帮和白云堡,江南武林盟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如果能够使南宫家由中立转为倒向我方,西面也就迎刃而解,到时江南诸派会一轰而散,江南武林盟名存实亡,单是洞庭十八盟便不足惧,我们就可全力对付那个令主。”
  “影儿说得对,但要说服慕容家还要有实力才行。”别玉寒非常欣赏千叶影儿的判断:“所以我决定趁对方都以为我受伤未愈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千里单骑取马长鸣的首级,即为杜帮主等报仇,又告诉江湖与我别玉寒作对的下场。借此顺道会会南宫蕊,看看能否变成我们的盟友,即使不能成为盟友,也要保证南宫世家不在背后放冷箭,顺便教训教训七剑联盟。西北解决了我就下杭州去会一会这慕容家主。”
  说到这里,别玉寒英俊的脸突然布满杀气,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我就不信制服不了那个龙风和什么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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